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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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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也不好玩。”杜妙雪拔了拔额前的漂亮的流海,孩子气地向上吹了一口气。她有一头长势喜人的黑发。心相学说,毛发旺盛的人有级强的占有欲。
“你把自己代入了游戏,所以,不好玩了。”我忍不住说。这么直白,不是我的风格,看样子我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个公主了。
“是啊。我也发现了。”杜妙雪有些苦恼地叉起一只手轻轻地点着下巴:“所以想拿你去试试我是不是子宁最在乎的。没理由只我一个输得一干二净的吧。”
远远见到罗子宁往这边走过来,我苦笑:“你们之间的事,谁输谁赢都好,麻烦不要扯上我这样一个外人。”言毕赶紧转身走掉。
酒会是自助餐形式,我又拿了三件生蚝走回桌边,挤了几滴柠檬汁在上面,见到蚝肉猛地一缩,我赶紧用叉子将雪嫩雪嫩的生蚝肉撬离开蚝壳,放到嘴边轻轻一吸,“咕”的一声就到了嘴里,冰冰的,还带着腥腥的海洋和淡淡的海藻味道,真正的Huitre Belon de Bretagne——“蚝中极品”,法国的贝隆生蠔……
“吃这么多只生蠔,你也不怕拉肚子!”谭芯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顺手递给我一杯酒,我不疑有它,就着她的手呷上一口,满足得叹出一口气来,“这是什么酒?”
“勃艮第CHABLIS。有没有品出那种细致独特的矿物气息?”
我一脸崇拜地看着谭芯:“姐姐,我越来越佩服你了,喝酒还能喝出石头来。”
谭芯没接我的茬儿,直接拿起我盘子里的生蚝就放到了嘴边。
我阴森森地看住她,轻轻说:“拉肚子。”
“面对美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刹风景了?”慢慢咽掉最后一口蚝肉,谭芯才有空拧着头给我一个三白眼儿。
“你们家工程师呢?”眼看着最后一个生蚝也被谭芯干掉,我不甘心地问她。谁知她大小姐突然高难度弹跳起来,惊慌失措地问:“天啊,我把方士雄扔哪儿了?”
我挫败地把脸铺在雪白的桌面上问她:“记忆里方工程师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见到那边有个摊在在剪沙朗牛排……”
沙朗牛排?我风一样从谭芯面前刮过,旋即消失。天啊,今天这里全是我最爱吃的东西!
“哐!”我知道我撞人了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睁睁看着自己跟前面的人无极限接近,撞上,一个力量把我往外一推,落地之前,我本能地将腿蜷了起来,但时间不够,首先撞在石板地面上的仍然是我左脚的膝盖……完鸟,我多灾多难的腿啊,没想到你没有被蔡大小姐操断,却为了一客沙朗牛排折翼饭堂,也算残得其所了。
感觉有人靠了上来,甜甜的气息……感觉不对,猛地抬起头,正正对上一双弯弯的月牙,只见杜妙雪俯身在我上方轻轻地笑着低声说:“我还是不甘心,我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只是‘外人’。”
“哎呀,怎么搞的。”杜妙雪轻呼着退开,语气中却一点诧异也没有,“对不起,我走得太急了!”
我哭笑不得地努力坐起来,做戏做全套,她至少应该扶扶我先吧。
“芝芝!”听到这个声音,我松了一口气,是谭芯。
“怎么回事?”谭芯声音里的焦灼烫得我心头一热,见渐渐围了人上来忙冲她讨好地笑:“都怪我,神经反射弧比别人都要长,反应不过来,膝盖可能有事。”
谭芯一听到我的腿出事,反应立刻张惶起来:“你老……”我忙捏她的手,把个冲口而出的“公”字掐了回去。谭芯本也知道我和喷嚏的结婚的事一直秘而不宣,只有有限的几个人知道。可是一时着急差点儿嚷了出来。
“人是我撞的,我去找子宁过来帮忙,你们等我!”杜妙雪说着提着裙子快速地跑开去。
我急急地撑着谭芯想站起来,“快走。”
谭芯按住我:“你这样怎么能动?”
“不想明年这个时候帮我烧纸你就赶紧扶我走!”我急得冷汗都下来了,“扶我到了一边再打电话给喷嚏。”
“方士雄!”谭芯如见神祗地大叫:“快,帮我把芝芝送医院去。”
感觉有人疾步走了过来,然后两只大手将我的胳膊肘儿一抽,一把极低极温和的声音在耳边说:“别着急,我的车就在那边,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可以到医院。”
我吃惊地抬起头,见到一张极温和的脸,不甚浓密的眉下,那双眼睛让我想起动物世界里那种叫做獴的动物。
待我完全直起身才发现,这个男人的身材不算高,大概也就一七三左右,但却处处流露出力量的痕迹。这跟概念上戴副眼镜文质杉杉的工程师好象很不搭调的感觉,不过这大约也是谭芯选中他的原因——任何女人背后都需要一个有着源源力量与勇气的胸膛。所以,我和谭芯都迷恋金刚。
方士雄虽然很有力,但因为不好意思抱着我走,左腿不敢用力,只能微微地提起,不小心在地上一碰,钻心的痛让我背上很快就疼得渗出汗来。谭芯在另一边掺着我,发现我的手越来越凉急得快哭出来了:“怎样?芝芝?你不会晕过去吧?小心腿,别使力。”
我苦笑:“能晕过去才是福气呢。”
“芝芝!”背后是杂乱而熟悉的脚步声,我衰号一声:“还是晚了。”
只感觉身体一松,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现在开始不许说话、不许乱动。”我无奈地把眼睛从那个绷得紧紧的细条优美的下巴上移开,正好看到香槟色的杜妙雪遥遥地站在一丛怒放的玫瑰花旁,脸色苍白,弯弯的月牙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我,感觉身体似乎被那双眼睛烧出两个洞来,我下意识往下缩了缩。
“怎么了?”头上的声音携着隐隐的怒气掺着担心。
我紧紧地抿住嘴巴。
“很痛吗?怎么不说话?”
“是你不让我说话的。”我叹口气。
感觉那个胸膛一个大大的起伏,我闭上眼,轻轻靠上去,跟自己说,就一会儿会儿,一会儿会儿就好。
见到好久不见的屠夫大夫,就是杜妙雪嘴里的那位堪比胡青牛一类神医级的UNCLE CHEN时,我很自然地打了一个冷战。
“上官芝芝,又惹祸了?”老屠夫嘿嘿笑着,越发显得冷血。旁边的护士姐姐手起刀落,两三下就把我的白色亚麻长裤剪成了热裤。那些熟悉的橡胶一样斑驳陆离的丑陋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时候,我听到一声小小的惊呼。只见屠夫医生本就圆鼓鼓的眼睛一瞪,冲着那个可怜的护士怒喝一声:“你!出去!换一个真正的护士进来!”
很看不惯他如此耀武扬威,我忍不住打击:“陈医生,下次骂人之前干脆你先把你那眼珠子给摘下来,扔过去,惊吓程度会比光瞪眼高耶。”
“陈医生?你不是叫我屠夫的吗?”怪老头儿说着顺手拿起了放在桌上的锤子。
我吓得躺在床上大叫:“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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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獴生活于亚洲和非洲,种类较多,仅马拉加西共和国的马达加斯加岛上就有9种獴。它们以吃蛇为主,也猎食蛙、鱼、鸟、鼠、蟹、蜥蜴、昆虫及其他小哺乳动物。獴是毒蛇的天敌,它们不仅有与蛇搏斗的本领,而且自身也具有对毒液的抵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