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头俏》福禄寿喜

21、第二十一章 新问题

　　顾大太太面无表情地从顾大老爷书房里走了出来，等在面外的丫头婆子们赶紧了迎了上去簇拥着她往院外走，走一段后顾大太太突然停了下脚步，对贴身丫头紫草说了句：“去把长武家的叫过来。”

　　“是”，紫草领命去了。

　　大太太扭头看了一眼大老爷书房的门，咬紧牙槽嘟囔了一句什么，然后快步离开了。

　　守院门的小厮们在大太太一行人走远了后捂着嘴议论开来。

　　圆脸的小厮道：“大太太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长脸的小厮则接了句：“哪儿是大太太来得不是时候啊，明明是秋鸢来得不是时候，就跟大太太前后脚，你没敲见她那身打扮么？要不是大太太来的话，说不准就真的爬上床咯！”

　　圆脸的小厮跟着起哄：“哎哟，什么床啊，是爬上书桌……”

　　他话没说话一个粉衣丫头捂着领口从书房里冲了出来，正是他们口中的秋鸢，她狠狠地瞪了他们俩一眼，然后疾步一趟儿走过他们出了院门。

　　长脸小厮看着秋鸢的背影嗤笑了一声：“神气什么啊，一样的都是奴才秧子……”

　　圆脸的小厮搭上长脸的肩膀道：“奴才跟奴才也是不一样的，咱们是带把的，就别想跟她们比了，谁让人有咱们没有的东西呢！”

　　“呸！”，圆脸小厮冲门外啐了一口，哼哼道：“别的人倒是还有可能，秋鸢么，她到底还是三小姐身边的人，大老爷再怎么……也不至于把亲闺女身边的人拉上床吧！”

　　长脸小厮道：“这可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你说不至于，我说么，这里面说不定还有三小姐的一份功劳呢！”

　　“这个怎么说？”，圆脸不解地问。

　　长脸道：“你想想，大老爷什么样的人谁不知道？三小姐为什么不让别的人来，偏偏每次送茶、送汤的就指秋鸢来送？有时候还让她替青姨娘送东西？你知道青姨娘以前叫什么名儿不？”

　　圆脸问：“什么名儿啊？”

　　长脸笑着说：“青鸢！姨娘大小也是个主子，还是三小姐的生母，你说三小姐为什么不给秋鸢改个名字？你再想想，每次秋鸢来的时候是怎么说话的，鸢儿见过老爷……”

　　长脸捏着嗓子学了一句娇滴滴的声音，寒得自己都起了身鸡皮疙瘩。

　　圆脸这才恍然大悟：“这么说，秋鸢勾引老爷是三小姐吩咐的？”

　　长脸不屑地说：“嘿嘿，八.九不离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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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太太回到屋里就砸了一套茶具。

　　她是去找大老爷商量送进王府的人选的，顾钏算是个聪明人，她把大太太的心思倒是猜了个七七八八，大太太确实不愿意选顾三娘，但是错猜了一两分，那就是比起在跟前成日打眼的顾三娘，她竟然更不得大太太的喜欢。

　　大太太只要一听到她的名字就会想起花姨娘，想起自己那时候的屈辱，作为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那些年她居然还要看花姨娘的脸色，这种恨不是三五年就能散去的。

　　谁知道老天爷帮了顾钏一个大忙，居然让大太太撞破了顾三娘的丫头秋鸢向大老爷献媚！

　　看着捏着秋鸢的手搓来搓去的大老爷，大太太顿时就更改了之前想好的人选。

　　大老爷估计刚服了药，正云里雾里的不知所谓，大太太都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去老太太屋里，说她跟大老爷商量好了，就送顾钏入王府。

　　这就是所谓的托了对手的福！

　　老太太拨着念珠眼皮也不抬一下地就应了，就在大太太要提把顾三娘许给她娘家傻侄子的时候，老太太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开口说道：“三娘你暂且留着，先别忙着给她看人家，留着有别的用。”

　　计划又被打破的大太太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缓了缓才说道：“三娘的事确实不急，元娘和二娘的事都还没办呢！”

　　老太太睁开眼睛看了大太太一眼道：“元娘的亲事你爹有眉目了。李家的长房嫡长子，叫做李继承的，年纪跟元娘正合适，李家也有这个意思……”

　　李家跟顾家同为松洲四大家族之一，家世相仿，两家之间互有姻亲。李继承又是长房嫡孙，和顾元娘不可不谓是门当户对，可是大太太一听李继承的名字就微微皱了皱眉头。

　　李家的子弟里，她更中意的是李继承的亲弟弟李继明，长房嫡次子。

　　不过，她转念一想，嫁给次子的话以后只能分房出去，嫁给嫡子却能成为宗妇，她的元娘可是从小就被当做当家宗妇培养的，正好正好。

　　说起来也是缘分了，李家有条不成文的家规，那就是男子二十成婚，女子十六出嫁，不然的话还真轮不到顾元娘。

　　大太太点头道：“都听爹的。”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又继续说道：“不过，李家的意思是希望咱们家能陪嫁一个庶女过去做偏房，我看三娘就不错。”

　　大太太一听差点没把牙齿给咬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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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人！狐狸精！老的小的都一样，不要脸的狐狸精！”

　　因为怒气大太太的胸口不停地起伏，脸都扭曲了。

　　妇人四德：德言容功，摆在第一位的从来都是德行，可是那帮子色迷心窍的男人却总是盯着容貌。

　　长得再好看能当饭吃？当银子花不成？！

　　说什么娥皇女英的佳话，不过就是想财色兼收而已！

　　她想到顾三娘平时的做派，骨头轻的没法说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甘心辅佐元娘，不想方设法地挖坑给元娘跳都不可能！

　　可怜的元娘，样样出色，偏偏就差在容貌上，从小到大因为这个吃了大大小小多少的亏啊！绝对不能让人挡了元娘的路，谁也别想！

　　大太太深吸了口气，稍稍平复了情绪后开口道：“长武家的到了没有？”

　　紫草在门外应道：“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没用的东西，人来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没一个得用的！……先叫个人来收拾收拾！”

　　“是，奴婢知道了。”

　　长武家的是大太太的陪嫁丫头，她尚在闺中时就随侍左右了，跟着她进了顾府后就在她的安排下嫁给了当时外院总管的长子长武。两口子如今都是大太太的心腹，一个是前院副总管，负责书房的人情往来，一个则是内院管事嬷嬷，专门管理人手分派。

　　长武家的进屋时正好跟打扫的小丫头错身而过，她眼尖地瞄见了小丫头捧着的瓷器碎片，心里顿时有了点底，知道大太太心里如今不痛快着，于是打了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进屋后一丝不苟地跪下行了礼，大太太开口叫了她才爬起来，也不敢抬头看大太太的脸色，只悄悄用余光看大太太的嘴角。

　　大太太抿着嘴，双唇绷成了一条线，熟悉她知道的人都知道这时候绝对不能惹她，而且还要小心被她迁怒，这种时候的她是不讲道理的。

　　“长武家的……”

　　“奴婢在。”，长武家的弯了弯腰。

　　大太太的声音恢复到了平时的古井无波，问道：“前些日子我让你挑些好容貌的小丫头，你挑得怎么样了？庄子上有能用得没？”

　　长武家的直起身子回话：“奴婢正想跟您禀报这事儿呢，奴婢在东郊的庄子里找到了一对姐妹花，姐姐十三，妹妹十一，相貌身段样样出色，金水镇的庄子上也找到了两个容貌姣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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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盼和顾钏两人正围着火盆吃烤红薯，说说笑笑，也算是逍遥。

　　顾钏捧着红薯小小地咬了一口道：“我都不知道红薯还能就这样、嗯、烤着吃呢！真甜！”，她说着还伸舌头舔了舔不小心沾到嘴角的渣儿，“嗯嗯”两声点点赞同自己的观点：“好吃！”

　　顾盼也捧着个红薯，边吃边说：“嗯，确实挺甜的，干脆咱们晚上就吃这个吧，不用叫膳了……”

　　顾钏摇头：“不行，红薯吃多了烧心，会反酸水的……不过，这会儿吃了这些，晚饭我也吃不了多少了，要不然咱们就叫一份，咱们俩分着吃吧！”

　　“好啊！”，顾盼点头。

　　顾钏抬头看顾盼，很是认真地思考了半晌后说道：“盼盼……我以后就叫你盼盼好不好？”

　　顾盼差点没把红薯吐她脸上去：“我又不是国宝！”

　　“啊？”

　　时代的代沟又出现了，顾钏完全不知道国宝大熊猫是什么，她撅着嘴说：“我觉得盼盼挺好的呀，多亲热啊！”

　　顾盼翻了个白眼道：“那我叫你什么？钏钏？”

　　顾钏点头：“好呀！”

　　顾盼：你还真是不挑剔呢！

　　“盼盼，你外面有人的吧？”

　　顾盼斜眼瞪她。

　　顾钏捂着嘴巴反问：“你就这么不喜欢盼盼这个小名吗？”

　　顾盼无语了，重点不是这个好吧？

　　外面有人什么的听起来像是在问有没有外遇好么？

　　不过看顾钏的小白样子就知道，她肯定是连外遇是什么都不知道，解释起来好麻烦啊，顾盼干脆就顺着说了：“嗯啊，听起来怪怪的，傻傻的。”

　　“钏钏也傻傻的呀，我都不生气的……”

　　顾盼不想跟她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转话题问道：“你刚才想问什么？”

　　“哦，我就是问你外面有没有人。我记得之前你奶哥来看过你，你能不能找他帮我兑点现银啊。”，顾钏鼓着腮帮子说：“姨娘留给我的现银都花得差不多了，我想当几件首饰……哎，玉竹那丫头也是傻乎乎的，找不到门路呢！”

　　顾盼很吃惊地问：“你月钱不够花的吗？”

　　她已经算是花钱没成算的了，可是每个月的二两月例她也能存下将近半钱左右，顾钏怎么就到了需要当东西的地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