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隐瞒之事（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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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前奈何刚刚回到族里，就发现自己最小的弟弟并不在家中。尽管表面一声不吭，但她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自己最不可爱的弟弟过几天才满五岁，而六岁以下的孩子从懂事起，两周就要进行一次封闭训练，这次大抵也是如此。
这次的封闭训练，真是拯救了自己被“虽然大事很靠谱，但是言语常常露骨放荡”的朝仓凉摧残了四天的耳朵。
不过除却耳根清静外，却也没有太多好欣喜的。想到这儿，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原因无他。这几天也刚好是流火和冶火将要通过一系列族内的评定，正式成为忍者的日子。成为忍者相当于成年了，而如同当年的宇智波奈何，在成人礼上，他们将会举起手中锋锐的武器，收割一名敌对家族忍者的生命。
而从此，六岁的他们便再也不是无辜且天真的孩童了。一如父亲和长辈们期待的那样，一如现在的我一般——成为沾染罪孽、时刻等待着报应来临的人。
我狠狠地把最后一枚手里剑丢了出去。一声闷响，手里剑整个的没入了树干之中。
随之一下子躺倒在训练场的地上，我大口地喘着气，任由自己的汗水滴落在泥土中。
这一日，宇智波奈何的双倍晨练终于在太阳升到最高点的时候完成了。这个晚春的中午暖洋洋的，连带着飘荡的云朵看起来都懒散的要命。因为最近族中任务不多，奈何获得了难得的，能与同样空闲的弟弟联络感情的时光。今天她说好了和斑一起吃饭喝茶来着。
只是，一想到明天就是双生子成为忍者的时候，某个责任感爆棚的长姐心里就怎么都悠闲不下来了。
拥有和母亲一样的深蓝色头发，以及宇智波家标配的黑色眼睛。流火和冶火，是一对有着仿佛复制出来一般的漂亮容颜的双胞胎。他们性格也十分相似，都不算腼腆，却也不是很爱说话。两人的出生时间只相隔半个小时，流火是哥哥，冶火是弟弟。也许是因为平分了本该集于一人身上的天分，兄弟两资质平庸，不过二人心心相印的默契也不容小觑。
——只是……这对双胞胎弟弟和自己并不亲近就是了。
我翻了个身站起来，打算去河边冲洗一下就去找斑赴约。大概是因为两个弟弟即将正式成为忍者，平时不怎么在意、也不怎么去想的事情，突然全部从脑海中涌了出来。
不去细想的话，我几乎已经忘记，以前我和这对双胞胎的关系并非如此。因为当年死去的风啸和云游曾经带来的无法遗忘的伤痛，我有很长一段时间多多少少不知道如何面对其他的弟弟们，只顾着埋头修炼。等回过神来时，我似乎已经是族里频繁离家，任务繁重，且杀人如麻的煞神了。
曾经有一回——那是我第一次做完杀人灭口的任务的时候，脑子和身体里的神经还紧张地绷着，回到家里时正赶上饭点。我疲倦而饥饿，只知道浑浑噩噩地坐下来，抄起筷子开始吃饭。一开始，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周围阴郁杀气根本没收住，正不要钱地充斥着房间。
不过一分钟后，我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不同于老油条的父亲、神色担忧的斑、和满脸嫌弃我邋遢的泉奈，在我扒拉了七八口饭以后，流火和冶火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他们眼里掩饰不住地恐惧让我没由来地更加疲惫了一分。
前世时，也出现过任务后的同事们在食堂聚众飙杀气的状况，但是因为周围都是刀口舔血的同伴，所以也无须收敛什么。不过看着他们的反应我便立刻明白了：在家里，是不能不在意家人的感受的。
放下碗筷，我笨拙地收敛起自己的杀气，努力将自己调整到一个较为平静的状态。随后，我走近他们，和以前一样伸出手打算揉揉他们的脑袋。
“你们……”不需要怕我。
然而，如同惊弓之鸟，两个孩子猛得往后挪了好几米。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我收回悬在空中的手，突然觉得没了胃口。朝着父亲点头示意来一下，我便离开了餐桌。
尽管后来流火冶火被暴怒的斑押到我跟前道歉，可是自那以后，他们就有意无意地避开我了。不。他们好像早在那件事之前就这么做了，只是我没有在意。
但可以肯定的是，后来每次遇见，这两个孩子都在我面前低着头，全力避免甚至是眼神的接触，气氛一度十分尴尬。而我至今都不太明白，他们态度究竟是何时、为何转变的。
——若非泉奈和斑都早慧而好强，兴许也会对我心存恐惧吧。
认真地想着，我已经回到了家中，拉开了自己的房门。房间另一面通往后院的门早就拉开了，可以看到被我种在后院的梅花树，门廊上阳光斑斑点点落在上面。斑坐在地上抱着胳膊，面前是盖子被蒸汽顶得一开一合的水壶。
他扭头看向我，显然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姐姐，你太慢了！”
……好吧，会对我心存恐惧什么的真是想太多了。坐在斑的面前，我心里默默否定了方才神游出来的荒谬假设。宇智波泉奈那种生来就以整天和我对着干为乐的家伙，即便不小心成了个只知道流口水的忍术白痴，也不会对我抱有丝毫敬畏的。
至于斑，这个泉奈兄控的对象…呵，好巧不巧，是一个姐控呀。
想到这里，我顿时满意了。泉奈那个小鬼根本没有什么好嚣张。
“父亲今日出任务去了，你说好告诉我，你在桔梗城的四天到底干了什么的。”斑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旁边卷轴的封印，热呼呼的几筒三色丸子出现在我的眼前。
“…嗯。”
看着奈何前一秒还漫不经心、游移不定的眼睛变得专注而锃亮，宇智波斑忍住嘴角抽搐的冲动，他略带得意地、酷酷地哼了一声。
姐弟俩就这么聊着，过了大半个下午。
… …
“所以说，我辛苦了这么久，却收到泉奈这家伙这么不近人情、不成体统的信，这像话吗？”
被结界守护的严严实实的走廊上，无论前生今世都生于家教严格的世家大族的宇智波.老古板.奈何真心实意地对斑说。
言毕，意犹未尽地看了一眼筒中剩下的竹签，我端端正正地坐着，一手扶着壶盖，一手握着茶壶柄，涓涓的茶水带着优雅的弧度落入杯中。
“朝仓凉作为二皇子，也一点都不知道注意自己的言行，我四天内数次怀疑过自己的选择——他实在是太啰嗦了。”
与斑交流完这次桔梗城之行后，姐弟之间的闲聊便开始了。抬手示意斑将倒好的茶拿走，我又为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哼，不谈朝政方面，朝仓凉不但名声又臭又烂，人也太过轻浮，即便他是合格的合作对象，姐姐你也得注意和他的距离。”
斑少年这么说着，满脸不爽地抓过茶杯——他直到现在还在为之前“姐姐居然被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非礼了”的事实而生着闷气。
所以，记仇的斑尽管知道奈何并不喜欢别人一口牛饮掉一杯茶，却还是咕嘟一下将茶倒入口中咽下。
“等……”
“哇啊！！好烫！！！”
我咽下了提醒自家弟弟水温的话，颇为无语地看着面前斑一下子蹦起来，捂着喉咙哈着气。摇了摇头，我起身走到占了整面墙的药柜面前，拉开了一个小抽屉，取出一颗绿色的小药丸。
将薄荷糖递给涨红了脸哈气的斑，我忧郁地看着他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糖含在口中——就这货，居然还要平乱世，这世界不被他弄得更糟就不错了，如此愚蠢的弟弟可该怎么好……
“欧——涅——桑！！！”
疼痛虽然得到了缓解，但是白皙而漂亮的脸上却依然燃烧着热度。宇智波斑看着表情郁闷的奈何，‘嘎嘣’一下咬碎了口中的薄荷糖：“麻烦你不要把心里想的事情说出来啊！真可恶！！”
“…忠言总是逆耳。”
“姐姐！！！”
真是个傻弟弟啊。我撇撇嘴，正欲再说，却突然想起了什么。
自回来已经一周了，连流火和冶火都要回来了，我却还是没有见到泉奈的身影。即便是训练，对于一个不过五岁、还不需要接受任务的孩子来说似乎也太长了。
“嗯…话说…”我皱了皱眉头，换了个话题，“泉奈怎么还没回来？”
“你不知道？他和流火冶火在一起进行评定，明天回来啊。”听到这个问题，斑惊了一下，“他不是写在给你的信里了吗？”
“……信，什么信？你说什么评定？”我有一瞬间的茫然。
斑睁大了眼睛：“我亲眼看到他写的最后一句话啊。”
【……还有，我今天就要去进行为期一周的家族试炼，正式成为一名忍者了。】
——该死的。
那封没看完就被我烧为灰烬的家书，那封前半段大量充斥着让人看不下去的垃圾话的家书！原来如此。
回过神后，我猛得站起来，拉开房门就要朝着聚集地外的试炼森林的方向跑去。感觉衣袖一紧，我回头看向拉住了我的斑：“放手。”
“姐！！”斑有些不知所措地咬着下嘴唇，“评定开始后不会停下的，这是族里的规矩啊！”
“你放手。”我看着斑，“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本来和父亲不合的长老就一直在逮你的错处了，你现在怎么能去呢？这会儿试炼都快结束了！你不要冲动啊！”
我一拳打上了斑的肚子。而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向来明里暗里惯着他的奈何打，而且下手还这么狠。猝不及防地，他吃痛得松开了手。
“——你可是泉奈的哥哥。”
奈何的声音刚才还带着温柔和暖意，现在却如寒冰般冷冽。斑咬着牙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尽管冷汗直流，却还是努力地抬起了头。面前，宇智波奈何平日黑玉般的眼睛染上了血腥的红，三个勾玉乘着怒意飞快地旋转起来。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斑，长发被春风吹得扬起，混合着背后怒放的晚梅，那样春暖花开的模样，却是失去了所有温度的。
他白了脸：“姐……”
“泉奈还那么小，后天才满五岁，你作为兄长，明明可以去拦住他，却任由他任性妄为，提前成为一名忍者，提前…让双手沾满鲜血。”
紧绷地氛围下，刚才疏懒闲适的午后时光尽数消弭，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不再多说，宇智波奈何飞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隐瞒之事（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