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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四章 捉弄 ...

  •   芟右赌坊没有那几近沸腾的气氛,众所周知,这一晚赌神没有赌局,但是没有赌局的时候他也偶尔出门,很低调,比如这次。其实,赌神也并非只有晚上才出门,只是白天的时候,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谁。
      赌神和他那贴身随从就坐在醉春楼的房顶上,虽然都说赌博的人是阅人无数,但是听着脚下这些充满媚俗的声音,他还是微微皱眉。
      赌神打开折扇,掩住半面,对那小厮说:“一会儿我自己下去跟他们玩玩,你和他们等着就是了,记得,可莫要让他们几个扫了我的兴。”
      那小厮犹豫道:“公子,青楼这种地方武功好的可不少,你一个人去……再说,少爷总不希望你进这种地方。”
      “打不过,我还不能跑么,舅舅不是总说我的轻功比你还强上些许么。再说,你是我的人,你听少爷的还是听我的?”赌神微微一笑,便一个翻身从楼道的窗子跳了进去。那小厮还想阻拦,却还是坐下了。
      醉春楼的老鸨正忙着招呼客人,才没注意到赌神从窗户飞了进来。那些打手虽不知赌神的武功底子,不过若是一起上总不至于让赌神占了便宜,但他们轻易却不敢招惹,人人忌惮赌神身后的势力,且在京城,光是被赌神身旁这小厮打得满地找牙的就不少了。
      扇子一抖,淡淡的紫檀味道与这青楼庸脂俗粉的香味是格格不入。赌神平静地开口道:“这不是红妈妈么。”
      老鸨转过身才知这是见了稀客,其实赌神从没去过青楼。看到赌神这般风姿,已有不少姑娘的脸上飞上了红晕。
      “你今日下午说,给我留的那琇儿姑娘呢?”
      “我我我……”这下老鸨可是慌了神,“我何时说过了,可是小爷您记错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赌神故意加重些语气,“今日我身边那小祺也是恰好路过,听得清清楚楚,这话,可是你当着云卿小姐的面说的,可不许出尔反尔。”
      “可……”老鸨支支吾吾,“可她被云卿小姐带走了。”
      “那我可不依。”赌神干脆坐在了楼梯的栏杆之上。
      “要不这样,”老鸨转了转眼珠子,“我这儿还有不少漂亮的姑娘,不如,我再给小爷您找几个?”
      “我可就是看上那琇儿姑娘了。在座的各位今天下午也有不少是在场的,其余不在的,应也有不少是去过赌坊的,不若就给在下做个证。今日红妈妈可是说过这话了?”
      楼下的人觉得饶有兴味,也就随声附和,这就将老鸨放在了一个相当尴尬的境地。那小厮在房上听楼下没了声音,不由紧张起来,但他也怕扰了主子的兴致。本是二人说好了的,到这青楼来就是捉弄那老鸨玩玩。赌神也年轻,最多不过二十,玩心亦是很重的。
      老鸨看这事是解决不了,赌神也赖着不走,她直想叫那几个打手出手了,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妥。就算赌神真的一点武功都不会,可他身边的小厮武功就不低,随行的十几个护卫也个个都是精英,况且他出了事水家也会追究,还有,若是赌神真在这醉春楼出了事,估计周围的贫民就得把这醉春楼踏平。其实这些事人人心里都清楚,这也是为什么赌神这么沉得住气,那小厮为什么能坐在房上这么久都没有护住心切跳下去。
      僵持了一阵子,楼下的人本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情,看着架势,也不由紧张起来。有的甚至撇下那些花姑娘避开这是非之地去了。至于那些姑娘,青楼里□□的事她们看得多了,倒也镇定些,再说,她们一个个都盼着远远地看赌神一眼。赌神一向清高得很,她们若是想见一面也是难上加难呢。
      “要不这样?”赌神终于开口了,“红妈妈,不如我给您五百两银子,就劳您去趟水府,替我把琇儿姑娘请过来吧。”说着,他伸手便要从袖中拿银票。五百两银子,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莫说玩一天,就是一局,有时赢得都不止这个数。
      见老鸨不说话,赌神道:“一千两?”他已经没有这么多钱了,他赢的钱,大都给了灾民,就是身上带着的一千两银票,还是水大少爷说过,身上总要留些钱。
      “一万两?”他身上可没有这么多钱,他就是赌上十局也不一定能赢这么多钱,只是他料定了不管给多少钱老鸨也不敢去。
      “小小小小爷……”老鸨的额上伸出了汗珠,“您就是给一百万两,我也不敢惹她水云卿大小姐啊……”她压低声音,“他水家可是连皇室都让着三分的,您还偏偏叫我去惹吗?这不是死路一条么。”
      “算了算了……”赌神挥了挥手,“莫说你惹不起,我也惹不起啊。那你说,你今日该怎么补偿我?”
      “那……”老鸨看事情总算有了转机,忙见缝插针,“我今晚叫我这里最漂亮的姑娘来陪您。”
      “好吧。”赌神勉强答应。
      “快快快……”老鸨急忙招呼,“玉颜、紫云,快点,赶紧去陪你赌神小爷。”
      那两个姑娘像是有着莫大的荣幸,便一齐拥着赌神进屋去了。这事这才解决掉,老鸨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到了房里,两个姑娘才要投怀送抱,赌神道:“你们两个,别过来,坐到那边去,小爷我去去就来,你们什么也不许说。”说罢,他从窗户跃了出去,翻上了房顶。
      “嘿!”赌神从背后拍了拍他那小厮。
      “公子,可急死我了,你怎么现在才出来?”
      “别着急,我只是上来跟你说一声,我玩得正在兴头上,你别下去砸场子,放心,我很安全。”
      “你方才是从……”
      “对啊,我跟两个姑娘玩玩,你再等一会儿。”
      “你?”那小厮一脸惊愕,“跟两个姑娘玩?”
      “放心吧,我有分寸,我会‘洁身自好’的。”说罢,赌神跃进了窗子。
      “过来过来……”赌神学着他见过的那些样子,勾了勾手指,然后在桌上放了一百两银票,“今天你们两个要是把小爷我伺候舒服了,这些银子就都是你们的。”
      玉颜上前道:“小爷,我今天保证把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让您做个快活神仙啊。”
      “别动!”赌神眼珠一转,“想让小爷我快活,你们两个坐着就行了。行酒令会吗?”其实他不会。
      “会会会……”玉颜和紫云争先恐后。
      然后她们玩起了行酒令,当然,赌神第一局就输了。输了要喝酒,玉颜和紫云这就要拿着酒杯往赌神的膝上坐了。赌神一侧身子,站了起来道:“想要小爷我快活吗?那你们就喝酒吧。”
      玉颜和紫云没办法,也只好喝了。反正,接下来的几局,不管输赢几何,都是玉颜和紫云喝酒。赌神是不能喝的,虽然他酒量可以,可青楼的姑娘,他是不敢招惹,这些姑娘们若灌起酒来,可个个都不是吃素的。
      差不多了,赌神玩腻了。
      赌神道:“你们两个,过来。”
      两人酒量可以,都还未醉,便遵命上前。
      “笔墨伺候。”
      赌神拿起笔,饶有兴味地在两个人脸上画着。一会儿画些山水花鸟,一会儿又画些乌龟什么的。这两人顶着醉春楼最美女子的称号,自然是最在乎容貌的,这番捉弄,让两人哭笑不得。
      画的已经没什么地方了,赌神这下才是彻底玩腻了吧。他放下笔,“好了,今天我困了,要回去了,与你们二人玩得还算快活,这一百两银票是你们的了,你们二人就在这坐上一宿吧,睡上一宿亦可,我走啦。”说罢,他又跳出了窗子。
      “哎……”他在房上示意小厮过来。
      “公子,您可出来了,急死我了。”
      “我记得周锦是不是从市井里进了水家当差的?”
      “是。”
      “他手上工夫可还行?”
      “总之他进水家之前可并非寻常小贼。”
      “你叫他午夜里去醉春楼把我那一百两银票偷回来,不对,是拿回来。”
      “公子,你真小气。”
      “跟我这么多年了还不了解我?”
      “好吧。”那小厮耸了耸肩。

      “周锦,少爷叫你过去一下,有事吩咐。”耿金铎到后院叫了周锦。水云天从没单独吩咐过他什么,到让周锦有些受宠若惊了。
      水云天道:“周锦,我记得你手上功夫是了得的,去帮我办一件事。”
      周锦垂手道:“少爷,那都是小的从前一些不光彩的事……”
      “无妨,如今算是派上些用场了。”水云天笑了笑,“今天夜里,你去趟醉春楼,从紫云、玉颜二人手中偷一百两银票,不,是拿回来。想着她们昨晚得的银票,今日还来不及兑成现银。”
      “小的已经两年没有做过,难免手潮。”
      “我心里有数,偷个青楼,还用不着使出你三分功力,手潮也没关系。”
      “是,少爷。”
      那一晚上,醉春楼果真失窃,只丢了玉颜和紫云前一日从赌神处赚的一百两银票,其余安好。老鸨也不敢报官,这事牵扯下去,可就大了。
      回来以后,水云天给了周锦些赏钱。
      耿金铎问道:“少爷何必为了那一百两银票大动干戈?水家富可敌国……”
      “说话须注意些,当心祸从口出。至于那一百两银票,若儿喜欢,当然要拿回来,你又何必明知故问?给她送去吧。”
      半晌,耿金铎回来,“少爷,小姐说这一百两银票赏了周锦就是。”
      水云天道:“罢了,她玩心还是挺重的。至于这一百两银票,你拿着吧。”
      耿金铎也不客气,就把这银票放入了袖口。
      “去叫若儿来。”
      “是。”
      水云卿独自来到水云天的书房,“哥,你又叫我做什么?拿银子的事,惹你不高兴了?我不过是觉得不甘心而已。”
      “没有,我什么时候跟你不高兴过?叫你来,只是跟你说些事。对于你随意赏周锦一百两银子这件事,还是太草率了些。他只是咱们家的一个护卫,这大约要是他十年的收入,他是断受不起这么多银子的,那一百两,我给金铎了。这样随意的事,皇室可以做,官宦人家可以做,但是咱们不可以。”
      “我知道了。”水云卿点头。
      “你要学的事,还多着呢。但也不用特意上心,我说的时候,你听着就是。”
      “嗯。”
      “下次别去青楼那种地方玩了,那些□□之物难免污了你的眼睛。”
      “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但是醉春楼的打手打不过月祺的,你放心吧。”
      “那也别去。”
      “我知道了。”
      从那以后,赌神再也没有出现在青楼。不过,本来赌神就清高,再也没有在过青楼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水云卿做了一年多的赌神,任月祺也就这么跟着她做了一年多的小厮,但凡是有胆敢对赌神不敬的,任月祺就都收拾了。
      当年,水正麟早就看准了任月祺筋骨奇佳,才买了她,叫她从小跟着水云卿的。任月祺从小就一直跟着水家的护卫们练武。后来,水云天要任月祺做个统领,但任月祺安分守己,拒绝了。水家的下人一直是尊任月祺为半个小姐的。
      至于水云卿做赌神的事,知道的也只有耿金铎、任月祺,连银天心都不尽清楚。而水云卿为何有这一身奇术,连水云天都不知道。只知道是一男一女两位隐士自告奋勇来教的,水云天甚至没有见过他们的相貌。当年,知道这两位身份的,水家上下就只有水正麟,水云天后来也从不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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