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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四章 再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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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二人回到家,才算是松了口气。
“哥,我该怎么办?”这一次水云卿感觉有些无助。
“这一次……我真的没有办法了。一次两次,我可以帮你解围,但是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水云天眉头紧锁,“不过□□近来蠢蠢欲动,但愿这件事能让他忙点,没工夫注意你的事。只不过,他心里已经有了怀疑,我就算再帮你解围,也管不了他心里怎么想,毕竟他是从来没有见过你水大小姐和赌神同时出现过。不过,他们二人,你的心里……”
“我……”水云卿沉默了。
耿金铎推门进来道:“少爷,小姐,有人来访。”
水云天才把手放在水云卿的肩膀上,耿金铎又说:“他们说,他们认识小姐,今日来也想与小姐一叙。”
“那……”水云天犹豫了一下,“走吧若儿。”
在大堂坐着的是一男一女,约莫三四十岁,他们见水云天和水云卿走出来,便一同起身。
那不是姨娘和舅舅么,从小就是他们教水云卿赌术与轻功,自从她做了赌神,这二人便离开京城了,此后也再没见过。可是,还没等水云卿开口,水云天便上前一步辨认道:“叶姨娘……”
水云卿看着哥哥,又是疑惑,又是惊奇。
那女子开口道:“水大少爷,你的叶姨娘,她是我的孪生姐姐。”
那男子道:“少爷,我是叶若沧,这是我妹妹叶若汀。我们与若儿一别也有些年头了,今日,来看看她。”
水云天点点头,“既然如此,晚辈应和若儿一样,称您二位为舅舅和姨娘了。”
水云卿行了一礼道:“舅舅、姨娘,多年不见,若儿很是想念。”如今,她终于知道了舅舅和姨娘的真实身份,那就是她的亲舅舅和亲姨娘啊!
若是方才水云天还怀疑这两个人的身份,那么看过水云卿的反应,他几乎不会再怀疑了。水云天微微欠身,“舅舅、姨娘请坐。”
叶若沧和叶若汀落座后,水云天和水云卿也在一旁坐下。叶若沧道:“请屏退左右。”
水云天看了看四周的人,他们都是明白人,也就退下了。内堂下人只留下耿金铎和任月祺,连银天心都出去了。
叶若沧也知道耿金铎和任月祺是可以信任的,便从腰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放在桌上,这令所有人一惊。那是水家那枚可以号令全家上下所有护卫的铜钱,只得三枚,水云天以为,那一枚早就遗失了。
叶若沧道:“若澜缜密。她知道城外那条小溪我们常去,或许,她希望我们还能再见她一面,所以她为自己做了这最后一个选择。后来,我们带着她和这枚铜钱,离开了元帮,浪迹天涯。再后来,你们也知道,我们教习了若儿很多年。这件事几乎瞒过了水家上下所有的人,但是当年,老爷知道我们二人的身份,所以他才同意了这件事情。如今……”叶若沧把这枚铜钱推向水云天,“这枚铜钱也该物归原主了。”
水云天接过铜钱,“这些年,也有劳二位长辈挂念了。”水云天深知这些年冒了多大的风险,若这枚铜钱落入他人手中,不知水家会遇上什么风浪。哪怕叶若沧和叶若汀动了什么心思,也是大事一件。水云天感到庆幸,也感到欣慰。
叶若汀道:“我们此番前来不仅为归还此物。西北一乱,我们得到消息,元帮最近必有所动作。若儿无论以哪个身份出门,都要多加小心。赌神不可匿迹,也不可冒进,须得掌握好分寸才是。”
水云天点头道:“姨娘说得是。”的确如此,元帮确实已经有所动作。三月初的时候水云天便要去和他们谈一笔生意,事关鸿丰,一丝不能行差踏错。具体是什么还不知道,只是,若掐断鸿丰,便掐断了水家南北经济命脉。还有,西北少数民族那边还有几个大东家呢,西北一乱……
叶若汀又从袖中拔出三根针,递给水云卿道:“这与你袖中银针、玄铁针皆不相同,此针材料特殊,硬度非同小可,非赌博用,乃防身用。”
水云卿还是恭敬地接过了这三根针,插入袖口,虽然她并不觉得她会用这些针去伤害什么人。
临走前,叶若沧又提醒道:“若儿能与南宫相抗衡,是元帮劲敌不假,但若她能为元帮所用,岂不更好?所以,必要万事小心才是。”
就这样,叶若沧和叶若汀又这样静静地离开了,只留下这一枚铜钱和三根暗针,什么也没有带走,也没有留下他们的任何痕迹。
水云天沉思半刻道:“若儿,以后所有□□的赌局都不要接了,不要顾及什么面子。”
水云卿点点头,“我知道,若真输了□□的赌局,我可能输掉一切。”
“希望上次你跟林濬赌的那一局,是你跟□□的最后一局。”
“我也希望。”
二月二十七日,水云卿的生辰——那个可以用来庆祝的生辰。每一次,水云天对自己的生辰从不大操大办,但水云卿的生辰他总要操办一番,不过,真正邀请的人,很少。不过,不请自来的人,倒是不少。
那一日,到水家送礼的人几乎是踏破了水家的门槛。有送胭脂水粉的,金银珠宝店的,花花草草的,奇珍异兽的。那些东西,他们也大都留下,只是闲置着罢了,不然,收谁的礼,不收谁的礼,都不是。至于一些活物,大都是等洛家兄妹来了,让他们带了去,子霄和紫英都好养些活物,只怕这些东西在洛家还并不安全呢,洛子霄的兆擎是个有气性的家伙,忍不得自己的地盘被分享,大哥洛子霖的女儿洛韫才三四岁,正是好奇的时候,就连兆擎都险些惨遭“毒手”。
洛子霄和洛紫英来了。每年水云卿生辰的时候,他们若非无暇定会上京。年少的时候是父亲、大哥或是大姐洛紫萸陪着,后来便是他们二人自己。韫儿没进过京,吵着要跟小叔和小姑一起去京城,不过还是被洛迦梵义正言辞地拒绝了。
不到晌午,洛子霄和洛紫英便到了水家。这是已在寒风中赶了好几天路了,不过西北儿女不在意这些。每一次进京,洛家兄妹同时都是带着洛迦梵交待下来的一些事来的,这次也不例外。他们也不可能来回赶路十几日进了京城只为给水云卿庆祝一个生日。
洛家兄妹也实在,每一年的贺礼几乎都是水云卿最喜欢的吃食,有时会有几坛好酒,都是洛紫萸或是洛紫英亲自酿的,不过水云天也不好酒,只是招待客人的时候拿出来,还常当着客人的面夸一夸洛家姐妹的手艺。
说起来,这“操办”的宴席,其实请的只有洛家兄妹了。水云天自己生辰的时候,他从不放出消息去,所以,真正能记得他生辰的人不太多。水云卿的生辰,虽是请的人不多,但水云天总会尽力让家里热闹些,让妹妹高兴些。
四个人才说了一会儿话,便有下人通传说钟离珏来访,水云天自然请他进屋一叙。
钟离珏带来了两份贺礼,一是他的,二是钟离珉的。钟离珉一向神出鬼没的,几个人也就心照不宣了。
这一次,是钟离珏送给水云卿的正经贺礼了,一堆剔透的水沫玉耳坠,没有一丝裂纹棉絮,通体晶莹,周身金丝银丝交错镶嵌,甚是精美。水云卿心下喜欢,也便欣然接受,能见到钟离珏,她本也欢喜。
另一件,是钟离珉的贺礼,水云卿盯着那盒子许久。那是个简朴却精致的木盒,水云卿把它缓缓打开,蓦地,她惊呆了。那是一支百合,打开盒盖,阵阵幽香。难道,这是一个暗示?散不去的百合香……
水云天虽不知这百合代表着什么,却也猜出八九分,他故意笑道:“弘燚兄,你们兄弟二人倒也同心,逢若儿生辰都喜送花的。”
钟离珏道:“靖远兄说笑了。”
水云天介绍道:“紫英、子霄,这是钟离珏,弘燚兄,这是我兄妹二人儿时好友洛子霄、洛紫英兄妹。”
一声“幸会”,几声“久仰”中,谁也没有注意到水云卿一闪而过的错愕。
一来二去的,钟离珏和洛家兄妹熟络起来,水云天也就留钟离珏一起用午饭,钟离珏也没有拒绝。那一天,水云天拿出了钟离父子送给他的那双兽骨制的筷子。
五个人在餐桌上天南海北地畅谈,显得毫无距离,气氛融洽。洛子霄与钟离珏二人同是习武之人,一向爽快,更是感觉相见恨晚,一见如故,干了一杯又一杯,几乎要当场拜了把子才算可以。除此,二人还连连感谢水云卿,若不是她的生辰,二人也不会结识这样的好友。久居南方的钟离珏似乎第一次找回了这种属于北方的豪放洒脱。
午饭过后,叶若沧和叶若汀的贺礼也到了,他们低调,只是匿名送来,但水云天猜得出。那是一只玉镯,虽不是什么极好的玉,但这玉养得极润,绿得脆生,透着一丝灵气。水云天记得,这是叶若澜的玉镯。如今若戴在女儿云卿的手上,想必,叶若澜会感到欣慰的吧。
这一次生辰,水云卿同时收到了最让她喜爱、最让她心惊、最让她神伤的三件礼物。
洛家兄妹走的时候,自然又要带走些活物回去养着。货栈钱老板送来一只异兽偏要说那是上古神兽朏朏,还惹得洛子霄笑了半日,他什么异兽没见过呢?
远远地听见了兆擎的叫声,抬头望去,正是兆擎在水家上空一圈接着一圈地盘旋着,仿佛又在抗议着什么。
洛子霄指着天际那一抹黑色朝钟离珏介绍道:“弘燚兄,那边是我方才提到的,我的雕,兆擎。我估计……它不是想我了,就是又被韫儿挤出了家门。”
钟离珏赞许地笑了笑,鬼使神差地,他伸出了胳膊,而兆擎竟盘旋了几圈,稳稳落在了钟离珏的手臂上,毫无敌意,反而如见到了熟识的老友。那感觉,与它跟洛子霄的时候还不尽相同。
洛子霄笑道:“看来兆擎与弘燚兄的确有缘!”
兆擎叫了两声,像是在回答着什么,然后一会儿便跳到了洛子霄臂上。
钟离珏本不该逗留太久,便先回去了。洛家兄妹又与水家兄妹聊了一个时辰才离开,他们还得在京城和京城附近停几日,有他们要谈的几笔生意,不过比起水家,那并不算太大。
水云卿不久也该出门了,那一日,她还有一个战书。
这一次出门的时候,他没有与风三侠相遇。若是这时风三侠出现的时候问她一句“怎么没有给水大小姐送一份贺礼”,那她可能真的会觉得这个人有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