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共相忆》柳繁川

9、09

　　此时姚绍下令攻打檀道济西营，不克。姚绍索性直接率领大部队逼近檀道济，檀道济心一横，下令塞井焚舍，出击。

　　当姚绍列阵率领大部队向檀道济发起总攻时，檀道济领着王敬等人列阵迎击。两军对战，陷入胶着。恰在此时，一片鲜红的旗帜忽然冲出，直插姚绍军阵西北角！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从哪个方向出现，也没有人知道他们何时出现，他们就如同从一把在幽暗中伺机而动的利剑，闪烁着寒光，看准目标后快、准、狠直插入！

　　姚绍还未清楚发生了什么，只听得阵中传来几声惊呼。事实上，就连檀道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双方的军队此刻都有一个共识——秦军完了。姚秦的将士心中本就不安，现下更是升腾起恐惧，他们不知现下是应该重新整合队形，还是继续同晋军交战，亦或是……后退。

　　晋军看准对方前锋稍稍退却的那一刹那，只听得己方阵营中传来一声：“杀！”那似曾相识的感觉随着这声嘶喊从记忆深处霎时间喷涌而出，这群北府的将士们挥舞着手中兵刃，奋勇向前，所向披靡，直将姚绍的兵马砍得四下奔逃。

　　大局已定，姚绍再无回天之力。

　　慌乱中，檀道济终看清西北方向飘扬的鲜红旗帜上的“沈”字。他会心一笑，果断下令追击。

　　得胜的北府军清理完战场回到营地时，看到的是王镇恶的人马在搬粮食的身影，他们顿时一阵欢呼。

　　“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粮食要来了。”王镇恶下马，由亲卫将马牵走。

　　沈林子看向王镇恶的马，马上赫然悬挂着几只飞禽。

　　“回来的路上顺路打的。”王镇恶解释道。“敬士辛苦，我已听闻前线战况，此役沈将军打的那叫一个出其不意，漂亮！我也没什么能犒劳的，那几只飞禽就归了你。”

　　“王武陵谬赞，林子理当为将军、为明公分忧。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要说功劳，也是檀将军带着将士们在前方不畏生死、浴血奋战，林子万不敢冒功。”

　　王镇恶搭上沈林子的肩，道“自家兄弟就不必这么谦虚了。”

　　沈林子平生并不喜欢和被人有过多的身体接触，虽有些不适，但还是忍下了，檀道济见了，立刻上前把王镇恶拉开，和他寒暄起来。

　　送走王镇恶，檀道济对沈林子打趣道：“你小子脚下生风的么？跑这么快。”

　　“将军第一次知道么？”

　　“臭小子，你一句话不说就这么跑出去，我差点被你吓死。”

　　沈林子有些委屈，“下官说了要去替将军解决眼前麻烦的。”

　　“我以为你那句是气话。”檀道济无语。“下次切不可再这么莽撞，你要出了点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和相公、和敬光交代？”

　　沈林子只得点了点头，那句“不莽撞的，我都想好了。”最终也只是在心中过了一遍。

　　庆功宴上沈林子吃撑了，被王镇恶塞的。

　　沈林子正跟一旁的战友喝着酒，聊着天，冷不防就被塞了一嘴鸡腿，沈林子睁大一双大眼睛，无辜看着王镇恶，王镇恶收回拿着鸡腿的手，咧嘴笑着：“敬士辛苦。”

　　沈林子拿下鸡腿，看了看鸡腿上的一串牙印，同王镇恶道了谢。只是他没有想到，整个庆功宴王镇恶都在不断给他塞肉，盛情难却，沈林子只得都吃了。最后和王镇恶摊牌表示实在吃不下还被塞了一只翅膀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