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正式接触记录02 ...

  •   [正式接触记录02]

      [记录者:帕特里克·冯·德林格]

      陈冰的档案中曾经提及,事件发生后的一个星期后,陈冰就被提起公诉。可但我查阅的资料的时候,并没有这一段视讯录像。像这类应该公开审理的案件我们都可以在网络上查看,或者在某些特殊档案内看到,唯独陈冰的档案只是一笔带过。

      此后我去询问了负责资料审查的相关官员,他们最后只给了我一份庭审笔录。

      翻阅全篇之后,我的确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想错。陈冰和我想象中一样一言不发的度过了公审,全过程中只有几次轻微的点头,对他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令人惊异的是,陈冰否认了与受害者(即一位名叫汉娜的女士)拥有某些特殊感情。

      事件发生之前陈冰的记录中都没有提及这一位名叫汉娜的女士,可以说他们是毫无关联的,就像两个互相独立的圆,内部交际网看似复杂交错,可实际上却有一条无形的分界线,把他们两个人分开。我并无查阅汉娜女士档案的权限,于是这个问题也只能去问陈冰。(虽然我本人并不期待得到什么答案,我也不是什么审讯官想要知道所谓的真相)

      这一日陈冰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于昨天,坐在轮椅上的他见到我推门进来的时候,还稍稍挺直了腰,以此表示对我的尊重。他像一个平凡的病人一样,安静的等待着医生的到来。

      我所注意到的是,距离陈冰最近的窗帘被拉开了,日光恰好落在陈冰所在的位置。他还特意把手伸到有关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形成以久的习惯。

      “早上好。”我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和陈冰打招呼,他也侧过头来,像我在视讯录像上多次看到的那样漫不经心地微微点头,没有暴露出一点情绪。

      “你很喜欢看风景吗?”我一边问着陈冰,一边搬来一张凳子。

      过了几秒,陈冰才有所反应过来——是摇头。

      我有点惊讶于这个回答,于是把事先准备好的记录板递给陈冰,又问他为什么。

      他力气记录板不让我看到他写的是什么,写了一阵子,却又皱眉涂掉,最后只有一行字:「这是我的习惯。」对他的回答我并不能予以反驳,也只好点头。

      “虽然这么问很唐突,但是我很想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制造那一起事件?”

      陈冰仿佛早已知道我会问这个问题,表情似笑非笑,在他苍白的脸上尤为诡异。

      「我只是想知道随机事件相撞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而已。」他把双手抓着记录板并把它反过来,这一个没有语法错误的句子让我迷惑不已。(“随机事件相撞”这个词给人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陈冰此时此刻在故弄玄机一样。)

      “你能否解释一下随机事件相撞的定义?”我问。

      陈冰在记录板上书写的记录都会传送回系统分机,由此我就可以知道陈冰所涂改的到底是什么了。(但其实我猜陈冰应该知道记录板会这么做,所以他何必可以涂改呢?)

      「所有事情都是随机的发生的,而我不过是负责让它们产生反应的中介。」

      把记录板反过来的时候陈冰的脸上没有一点罪恶感,但也没有往常罪犯谈及自己说放下最新的时候的自豪表情,他就像是在诉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平淡而冷漠。

      “那么汉娜女士呢?你应该认识她的。”

      「不,在此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她。通讯记录是她故意留下的。」记录板上面的文字还是很工整,陈冰没有表现出一点害怕的样子。在我看来,他可以很自然的回忆一件事情,无论在旁人眼里这件事情是不是很可怕。

      我在终端机中调出了陈冰的的一份档案,在我的记忆中他并没有说明这一条通讯记录的来由。所以这也成了指证他的最有力证据之一,因为他无法解释清楚。(或者说是懒得解释)

      “你并没有和审讯官说过这一件事情吗?”

      「我说不出话来,你知道的。他们认为这个心理障碍是因为我犯罪之后自身后悔造成的,加上大人物的施压,我就被草率定罪了。」陈冰面无表情地把记录板举在胸口上,好像已经坦然接受了这个罪名。

      “你可以申请司法援助啊。”我忍不住提醒陈冰,可他对我这个建议并没有多大的赞成或反对,反而只是摇头。这很奇怪,他承认自己犯罪,却又否认这是故意所为,把一切都归类为“随机事件”,甚至认为自己只是其中推波助澜的工具,他现在所售的惩罚也是因为他人的轻率决定,并不是公平的法律判决。

      「你听说过一个流言吗?我觉得这很有趣。」他在文字旁边画了一个笑脸,看得出来陈冰的画技很拙劣,只是随手画的,像是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情。

      「我很快就会被秘密处决,这句话出自某个大人物之口。也许就是那位汉娜女士的父亲。」

      “虽然受害者心中肯定会对你有仇恨,但既然受害者已经死去,这样的复仇也是没有意义了。小时候我们就被教育要学会原谅他人,他们不会这样子。”我试图说服陈冰,可他却低头在记录板上写子,不久之后把记录板翻过来:

      「那个叫汉娜的女人没有死。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一点。」

      这不合逻辑。

      正是因为汉娜女士的死亡才促使陈冰被判刑并送到疗养院来进行监视,假若如陈斌说说汉娜女士还活着,他的罪名就应该减轻,不应该到这里来。他“唯一可以肯定的”也许只是出于自责所以才对自己虚构出一个这样子的理由,借此减轻心理上的负担。

      “请你不要自欺欺人,”我叹了口气,“你必须面对真实。”

      陈冰偏过头去看窗外明媚的阳光,神色恍惚,听到我这句话后又回过神来。

      「这世界上叫汉娜的女人不止一个,我必须要提醒你。」

      真是一句奇怪的话,谁都知道世界上叫汉娜的女人不止一个。可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陈冰显然对于“汉娜”这个名字已经混乱了。他是想告诉我,这一个“汉娜”死了,世界上还有很多活着的“汉娜”。她们可能出生不一,容貌不一,可她们也是汉娜。

      所以汉娜女士并没有死去——这就是陈冰得出来的荒谬结论。(他终于像一个正常的精神病人了)

      “不论如何,我还是要很严肃的提醒你,你的行为直接造成了汉娜女士的死亡与她的父母余下人生的悲痛。关于你口中的随机事件相撞的说法,是极端不负责任的。我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我站起身来把拉开一半的窗帘拉上,落在陈冰身上的日光随即消失了。

      他稍微有些失落,却没有露出不满意我拉窗帘的表情。

      在此之后,我在监控录像中看到陈冰久久坐在窗前出神,口中呢喃着什么,可没有设备能够录下来,而他的口型也是极为模糊。(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并不是单纯的呓语)

      在陈冰被扣押之后他的终端机就已经被公众安全局作为证物保存起来,随后附在实物资料中被寄送过来。根据寄送过来的官员所说,这台终端机已经被注销了,不能进入网络与他人交流,只能调取以往的记录。(他们并没有清洗掉通讯记录)

      我把终端机的资料输入系统分机之后,调出了来自汉娜女士的通讯请求。

      一共是两次通讯记录,第一次是被陈冰拒绝掉的,第二次是接通了五秒钟左右就断线了。可在卷宗里,它说的是一次通讯记录,但就我所知,就算是未接通也能归类于通讯记录的范围。唯一可行的解释就是汉娜女士有清理终端机记录的习惯。但照此来说,汉娜女士终端机内的记录就是被可以留下来的,作为证据不勉牵强。

      于此,我不由得想起了今日和陈冰的对话。

      ——「通讯记录是她故意留下的。」(详情请见于今日记录板所发送的资料,我已附上打印件)

      还有另一条引人起疑的记录是在终端机的数据销毁记录中的一个陌生账号。经由系统分析的数据复原之后,那个账号也随之浮出水面,是以为与汉娜女士同名的女士的账号。

      这位女士的全名是:汉娜·施泰因纳。因为权限原因,我与系统分机都不能申请调出这一位女士的资料。但我希望知道这一位女士到底与陈冰有什么样的关系,是不是陈冰口中所说的“还活着的汉娜”。

      感谢阅读。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