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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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过了年关的长安，依旧被风雪夹持。风是刺骨的冷，雪则肆无忌惮的覆盖了整个长安城，房屋树枝皆如镀了一层银。
“夫人，夫人！”采荷一边叫唤一边推开门，瞬时外头的风雪直往屋里灌。
红焉被冷风一吹冻得直哆嗦，正准备教训采荷几句，却被刘铭琬拦了下来。
刘铭琬弯了弯嘴角，温声问：“何事如此匆忙？”
采荷呼了一口白气，气喘吁吁道：“夫人，将军、将军他要回来了。”
笑容顿时僵在了唇边，刘铭琬整个人如坠冰窖，愣了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面色苍白：“这么快，他就要回来了吗......”
“嗯，过不了几天就能到长安了。”采荷点头道。
“好......我知道了。”刘铭琬闭上眼睛，心中的不舍与难过席卷而来，几乎要将她吞没，想掩饰却发现根本无从下手。
不管怎么样，是时候送秦渊出府了。
.....
穿过几条回廊，便是秦渊的住处，雅致又不失华丽。这是她第一次来他的住处，兴许也是最后一次。
“夫人，你怎么来了....”秦渊见到刘铭琬那一刻起初是惊讶，而后是欣喜。
刘铭琬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吩咐丫鬟：“你们退下。”
丫鬟虽有些为难，但还是鱼贯的退出了房间。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他们两人了。
秦渊面上有些发烫，不解道：“夫人？ ”
“秦公子，”刘铭琬迟疑了一下，“明日，我送你出府。”
秦渊一怔，瞬时不知所措起来：“为何....为何如此突然。”
刘铭琬闭上眸子，掩饰眼中的不舍：“他要回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夫人，我.....”他自然知道那个“他”是谁，可是...
“你将要带走的东西整理一下，明日我会让红焉来找你。”说完，刘铭琬转身就走，她不想让秦渊看到她发红的眼眶。
秦渊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
是夜，皎洁的月光洒在银色的地面，雪映月光，圣洁美好。有人在雪地里独步了一整夜，有人卧榻难眠，睁眼到天明。
二十三、
翌日，天还未大亮，天色朦朦胧胧的，与地上的白雪交相辉映。靠近将军府后门的一隅停着一辆马车。
此时，刘铭琬坐在马车里，不安的绞着手中的绢帕。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车帘突然被人掀开了，红焉出现在马车前，她小声道：“郡主，奴婢把他带来了，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红焉把车帘又掀开了一点，秦渊的身影出现在马车前，他仍旧是一袭白衣，一双墨色深邃的眼眸，眼角的那颗泪痣鲜艳朱妍，就如同她第二次见他的模样，他未曾变过分毫，变化了的只是她的心境罢了。
见到他后，刘铭琬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轻声道：“快上马车罢，省得被人发现了 。”
秦渊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依言上了马车。上车后，他犹豫了片刻，开口道：“夫人，我.....”
刘铭琬摇了摇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外边，红焉唤来车夫，与车夫一道驾着马车朝将军府的后门驶去。
后门口有两名家仆守着，红焉让车夫将马车停住，自己下车与家仆周旋。
“你们两个将门打开，郡主要去城外的庙堂上香。”红焉对家仆吩咐道。
家仆们面面相觑，心中疑惑不已，这天寒地冻的出门上香，未免太不合时宜了。其中一个讶异地开口道：“红焉姑娘，外头雪积的很深，夫人真要这个时辰出门上香 ”
红焉冷笑一声，心中却有一丝紧张：“怎么，夫人什么时辰出门上香还需要你们过问不成？”
“红焉姑娘，奴不是这个意思.....”
“怎么了？”刘铭琬恬淡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红焉见状，顺势讽刺了几句，“郡主，有两名家仆不知仗着谁的势，不肯放您的马车出门。”
家仆们闻言忙不迭的否认，一口一声：“奴不敢，奴不敢.....”
红焉哼声：“不敢的话还不快些将门打开！”
两名家仆唯唯诺诺的迅速将门打开，马蹄踏着积雪驶出了将军府。
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街道两旁的景物不断往后退，直到马车出城门的那一刻，刘铭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转过头，才发现秦渊正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神情哀伤。
莫名的眼眶微酸，刘铭琬忙垂首装作看手中的绢帕。
车内，一时静默。
二十四、
马车最终停在了城郊的岔道上，而岔道处早已有一辆马车等在那里。
车内，刘铭琬沉默了片刻，开口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秦公子，你可以回家乡了。”她依旧不敢看他，只怕一眼，离别的话就再也说不出口了。
秦渊凝视着她，可惜她却一直没有抬头看他一眼。他深吸一口气，说出了心中的想法：“夫人，秦渊不愿走。”
刘铭琬闻言愕然抬首，“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秦渊目光凝重，坚定道：“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愿意永远留在将军府。”
“....留下来，做一辈子男宠？”刘铭琬抿唇，眼中满是伤楚。
他微微一笑，墨色的眸子溢满了深情，嘴角的弧度带着一丝苦涩：“若是为了夫人，我愿意。只要能待在可以见到你的地方，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刘铭琬一怔，心中一阵抽痛，瞬时红了眼眶。若是留下来的话，他就会沦为王起濂的男宠。那样的话，他这一生都不会再快活了。
咬了咬唇，她狠下心道：“若是你成了男宠，我会看不起你...秦公子，不要让我看不起你。”
秦渊瞬时白了脸色，良久后，才听他开口道：“我以前一直想逃离将军府，但不知从何时起我却想要留下来，哪怕只是默默地站在一隅看着你，我亦心满意足....”声音中夹着一丝哽咽，他艰难地道：“但夫人不想我留下来，我便...不会留。”
“回去以后，找个温柔体贴的好姑娘，相守到老，儿孙满堂。”是的，她只想他好好活着，简简单单，自由自在。
他摇了摇头，仿佛承诺一般：“在生之时不能守护你，只愿死后可以化作一段清风长伴夫左右。”
闻言，她眼角滑落一滴泪，“秦公子...不要因为我，而白白负了这一生。我今生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希望你能平安幸福。”
“答应我好吗？”刘铭琬祈求道。
她说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不答应。秦渊闭上眼，而后缓缓睁开，神色凄伤。他沉声道一个“好”。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