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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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夜已深，有人依旧昏迷不醒，也有人忧心难眠。
刘铭琬独自站立窗前，目光穿过屋后的那片竹，隐约可眺见秦渊的院子。王起濂连夜请来了长安城内最好的大夫，秦渊的院子里，奴仆们进进出出，灯火通明，好不“ 热闹”。但这别样的“热闹”，也让人惶惶不宁，压抑难安。
红焉走到她跟前劝道，“郡主，夜深了，早点歇息吧。”
刘铭琬摇了摇头，忧心忡忡地低语道：“我不困，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采荷为何还不回来。”
红焉自然知道郡主口中的“他”是谁，不由皱了皱眉，刚想说话，采荷就从外边回来了。刘铭琬忙向她询问秦渊的情况。
采荷摇了摇头，长叹了口气：“夫人，大夫说秦公子要是今夜醒不过来，恐怕...恐怕就救不回了。”
刘铭琬一怔，随即哽咽着否定，“不会的，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她很想去见他 ，但可笑的是，她又有什么理由有什么借口去看望他。将军夫人的身份，如同沉重的枷锁，把她死死的隔绝在这一边。
红焉见刘铭琬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眉头皱得更紧了，她转头对采荷道：“采荷 ，你回屋睡，郡主这有我在。”
采荷点点头，退下了。屋里安静极了，只剩下主仆两人。
红焉神色严肃地开口：“郡主，您为何如此在乎这个秦公子？”她故意支开采荷，就是想问一问这几天积压在心底的疑惑。
刘铭琬红着眼眸，看了红焉一眼，似有难言之隐。
红焉仿佛想到了什么，震惊道：“您和秦公子，你们......”
刘铭琬慌忙解释：“没有，我和秦公子清清白白，我只是...只是....对他生有情愫。”
红焉知道自从郡主嫁给将军后，心里就一直很苦，可郡主毕竟还是将军夫人，就凭这一点，她与那秦公子便无可能，更何况秦公子还是将军的男宠。想到这，红焉心中难过，叹息道：“郡主您这又是何苦呢。”
“我也想忘了他，可惜却是枉然。”刘铭琬依在窗边，凝望着秦渊所在的方向，眸中划过一丝哀伤。
红焉静静地陪着她站了一宿，直到雨渐渐停了，天边翻起了鱼肚白。黎明的第一缕曙光穿过窗台照耀进来，倾洒在刘铭琬的脸上，让她的心不禁一点一点变凉。
天亮了，他却还未醒来。
浑浑噩噩之际，也不知是听谁说了一句“秦公子醒了”，刘铭琬才仿佛觉着自己重新恢复了知觉，心头攀上一丝欣喜，缓缓弯起嘴角。
还好，还好.....等了一夜，担心了一夜，他终于醒了。
红焉本想说话，但在看到刘铭琬唇边的微笑时，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二十、
秦渊醒来后，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缓缓转好。王起濂也没有再为难他，圣上的圣旨忽至，王起濂被派去了边关，即日启程。
作为王起濂名义上的妻子，刘铭琬须为他送行。
启程那日，刘铭琬在送行的人中见到了秦渊。一个月不见，他的气色似乎比之前要 好些了。这些天都是通过采荷打听他的消息，如今亲眼见到他总算放心了。
秦渊藏身于人群之中，默默地注视着站在人群最前方的女子。
她今日穿的很是喜庆，两颊上了胭脂，不同于平时的素面，如同舒展于风中开得正浓艳的阳春花。他之所以来，就是奢望着再见她一面。
秦渊微微一怔，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似乎看到女子对自己浅浅一笑。
“将军来了！”奴仆们让出一条路，王起濂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府门。刘铭琬见状收敛了笑容，道了句：“将军一路小心。”
“嗯。”王起濂敷衍的应了句，转头目光灼灼地看向秦渊：“半年之后就是我的归期。阿渊，等我回来！”
秦渊蹙了蹙眉，垂下眼眸没有作声。王起濂骑上马，最后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暗藏一丝征服的欲望。
王起濂终究是走了，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刘铭琬抿了抿唇。王起濂不会知道，等他回来就见不到秦渊了。她早就想过了，她要助秦渊出府。他不似她，他不属于像牢笼一样的将军府，现在不是，以后更加不是。
二十一、
午后的阳光，虽不如夏日那般炎热，却也温暖。
秦渊走在池边的长廊，神色颓然，墨色的眼眸如同几近枯竭的死水，没有半点涟漪 。他的身后紧跟着两名丫鬟，因为王起濂担心他再次寻短见，特意命丫鬟看住他。
秦渊在栏杆边驻足，静静地望着池面。池里的莲花早已谢了，只空余枯枝败叶，一片枯黄。记忆中，这片荷花依旧开的艳丽。那时，她坐在亭中弹琴，微风拂过她的发丝，美好的侧颜温柔似水。
而这一切，随着荷花的消谢，荡然无存。
“秦公子。”熟悉而恬淡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秦渊猛地怔住，恍惚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她又怎么可能再出现在这里。
“夫人。”丫鬟们问候的声音响起，秦渊错愕的转身，只见浅色的身影亭亭地立在他身后。
她浅笑，手里抱着一把琴。
她说：“秦公子，可以再教我弹《上邪》吗？”
闻言，秦渊的视线渐渐模糊，良久后，他缓缓地弯起嘴角，他听见自己回答：“ 好。”
原来这一切并不是梦，她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浅色的身影依旧温柔恬静，让他的已死的心又重现一丝生机。
.....
接下来的日子，刘铭琬每日都和秦渊在一起，他吹笛，她弹琴。
她想过了，何须在乎下人的闲言碎语，又何须在乎自己是王起濂名义上的妻子。与秦渊的缘分，今生今世也就只这一瞬，错过了，便再也没有了。王起濂回来之时，便是缘尽之时。
她想好好珍惜这段时光，这也许就是老天留给她的最后一点恩赐了，就算以后被桎梏在将军府，她也能凭借这段记忆继续活着。他教的她的那些曲子，可以陪伴她度过今后无数个寂寥的日子。就算以后身在暗处，至少...她曾经拥有过那一抹最温柔的阳光。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八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