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请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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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青郁郁葱葱，常青的姿色，使它并不会因寒冷冬季的到来而凋谢。
此时，它被松土，盛栽入土陶盆中。
管理宫中花草的掌使，捧着这盆万年青，不禁有些奇怪。
因为宫中贵人，向来对这些花花草草没甚在意的，而万年青通常又是太医院那边要的东西，入药活血散瘀，补虚止咳。
手上动作剪裁枝叶的同时，摆好盆中一叶兰叶子的朝向，再加入碎石点缀，风过不易扬土。
他也细细打量过这个土陶盆，样式虽然简陋，其上雕刻的花鸟图案，却是栩栩如生，可见雕刻师的用心。
如今指明要万年青的，也不知晓是哪位，想起宫中将会有的正宫王后，掌使的动作越发细心了。
只不过，却是这掌使想多了。
这盆栽，最后送往了御史台。
师青云正在看卷宗，听出门外细碎的脚步声。
一抬头，入目的便是这一盆万年青。
“哦？送来了？”看到万年青，师青云示意侍从放在了空架子上。
入秋正午的时光，还有微醺的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不想动弹。
师青云起身，拿起早就备好的花洒，直直的往万年青上倒。
边倒边捂着唇角，轻打着哈欠。
倒得水都快要从盆栽中溢满出来，他还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
一旁的侍从看不过去，忍不住提醒道，“大人，万年青虽喜半阴环境，耐寒……”
却也经不住一盆水似的泼啊。
“嗯。”师青云点头，手上的动作却一直没停。
直到实在是水浇的太多，从盆底漏出来，洒湿了地面。
师青云才搁置了花洒，看了眼万年青，想起封云，玩味般道了句，“修身养性？”
想起近来禾国使者入京，师青云抖抖袖口，低沉的声音微凉，“太没这个功夫了。”
时间逝去极快，眼看明日就是大婚之际。
依照禾国一直挑衅的张扬风格，师青云觉着若是有何异样，在大婚之时动作，是最有可能的。
虽说大婚前一日，也足矣。
可动静却是小了些，与以往那恨不得将人往死里坑埋的架势，就几万人的兵马和骚乱，像是玩闹似的。
禾国守了个峡关口，都能被大夏轻而易举的攻破，更何况是在自家的地盘上？
所以禾国几万兵马的动静，并未溅起一点水花，就沉没湖底。
禾国的使臣在事发后，也都被老老实实的绑在牢底，等着明日被绑着上王上大婚之礼的朝云台上献贺。
为何不就此杀了？师青云对此，也是有些郁闷和无奈的。
王上此婚，请了不少牛鬼蛇神。
若是将那些心怀叵测的人都杀了，怕是就剩下大夏的人还站着了。
以宗法成婚，请诸天部族众神为证，请天下寸土人家为贺。
此回大婚，他都不知晓写了多少仇家的名字，那些极为会窜躲，又不至于要杀绝的人，看着名字他都觉得手心痒。
这些碎土之地的人，来不来是一回事，各地献奉之物，却是必须有的。
唯一不同的是禾国，作为看似能与大夏齐肩的国度之一，禾国使臣代表禾国，就算禾国明日灭国，那也得老老实实的坐在献祝的台子上，说着好听的话！
而禾国的动静，与预料中的不同，师青云便也留意了些。
直到从王上那里得来消息，禾国有此异动，只因此时，他们已自顾不暇……
内乱，是能让一个庞然大物瞬间分崩离析，最快的法子。
说来也是有几分缘分。
禾国国君与前朝公主相勾结，几欲陷王上于死地。
此时却是风水轮流转，他自己的长姐，当初被他弑杀身亡的长公主殿下竟然还活着，趁着禾国被大夏败落的残喘之际，竟要举旗，效仿前朝女皇之治，还言辞凿凿的言说此时禾国君王，并非皇室血脉。
都言论话，需至三分真七分假。就算这个消息是胡诌的，也足够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
且不说这事在背后，大夏可以如何推进掌控，就连明面上，都可不用客气的挥军而下了！
直到师青云从封华那里，听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说法。
“禾国之事？”师青云揣测着。
“封云领军而战，你谋后而动，我总不能干耗在王宫之中，闲来无事吧？”封华依旧面露微笑，意有所指道，“当初在王宫内，禾国是如何对付王上的，大夏自然要回礼过去，分毫不差。”
“你也莫要这般看着我。”将当初师青云絮叨的话还了回去，封华言说的颇有几分惬意的道，“不过奉王上之命罢了，假作真时真亦假。”
“故而那长公主的说闻，是假的？”师青云听明白了。
“的确没有这个人。”封华颔首，“禾国至这一代，也不知是何缘故，亲眷近乎灭尽。现今的君王，又可以说的上是弑亲上位，长公主当年的野心的手段皆不少，成王败寇，为君者自然不会让她活着。”
“只是人架不住有人心里有鬼，自然很容易趁虚而入。”封华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诉道：“禾国的架子，早在前几代，被君臣之间耗用的差不多了。如今的君王又妄想用火药之流，让大夏不稳，其中耗费的人力物力财力，已非寻常的数额。只出不进的入不敷出，怎抵的过一个突然说自己还坐拥着皇室大半预留财产的人？即使她是个女子，这也在显示着，比起她那个一意孤行的王兄，是能更好也更容易掌控的。”
“所以禾国的君王，到底是不是真的皇室血脉，都无关紧要了。”师青云闻弦歌而知雅意，也随着笑了起来，“有人愿意信就行了。”
师青云大约能想到那财产，是从何处来的了，不过这场局的手笔，布置的也实在铺张浪费了些，不过却是最省力的法子了，所需的人手与物力，都是最少的。
那么舍去一些从墓里弄出来的，阴森森的那些东西，都还是值得的。
“大婚是在明日吧？”禾国的事告一段落，封华想起最为主要的事，联系在一处，想了想道：“若不是因此，王上大抵不会用这般柔和的方式。”
“嗯。”师青云点头，算是回应了封华的话，遂然有几分感慨般的道，“事情总是出乎预料的，谁能想到一年前户部尚书的一场‘哭诉’，会让事情变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我还记得些礼俗之事。”封华看着云阶上的明月星疏图，稀稀疏疏却又遍布整个夜晚，像是当初他见过的画面般复杂。
“很是消耗耐心的一系列祭礼，大约天都未亮，月还尚在之时，就要开始祭祀祷告了？”
师青云见他脸上似乎有几分怀念的韵味，神情颇有几分古怪，微微挑眉，从怀中丢出一份红帖子。
“这真是……”封华接过，就有了感慨。
一揭开的纸张，却是能从他手中倾落至地面都还有余的，看着这帖子的长度，他的无奈又多了几分。
“我还记得当初说起婚假之事时，说是一切从简的？”封华感慨般的道着，“到王上自己这里，却又复旧了。”
“折腾的又不是你，王上他自己乐意。”师青云不以为意，那倾斜的眼神，像是在说着他忧虑过多。
说起成婚之事，两人都放松了下来，此时都是开始打趣了起来。
只是到最后，看着手中长的不得了的俗制帖，封华揉了揉眉间，今日处理了许多事物，如今再要细看这些，也就看不进去了。
索性将帖子合好，放置一旁。
师青云见状，了然道：“你也不负责此事，本也不必在此多费心思，反正明日钟鸣声起，你也能知晓是怎的回事了。”
封华应下，含笑点头。
果不其然，次日未等晨光乍现，宫内钟声齐鸣，编钟奏乐，交织成响。
成婚之礼，起于问鼎之祭。
祭问上天，请众部族之神灵为证，起祭舞、焚香、问吉、纳福。
整个过程中，两位请婚者都是在祭台上遥遥而站。
这一回合，最少也要静候两个时辰。
问鼎之祭的问礼，好在只需两人同张弓，在日月共鸣之际，射出彩箭证心。
真正的定名，却是要候到正午，待天阳光芒万丈，最是耀眼之际，才是能行成婚结拜之礼的时候。
执手拜天、交颈叩首，投掷玉牌于案上示众。
此礼完毕，才能从九十九阶的朝云台踏风而下，王后素手点长灯，奉香再拜。
而后则需族中长者，请长灯于宫阙四角安置。
静守长灯，三日三夜不灭。
祭礼之后，又是祈春风秋雨于天下。
然后登高楼独塔，宣告京都百姓，普天同庆。
旁晚时分，才能在殿中接受万邦来贺。
经过一系列的事宜完毕，况且宜才被侍从搀扶着坐入新殿中的高台上静候。
作者有话说
第87章 请婚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