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来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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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氛围，如月边雾霭，静静的弥漫开来。
况长冬就这样看着况且宜，似乎一定要一个回应。
等了许久，也没等面对的人出声，况长冬想起当初相处的一幕幕，嘴角缓缓上扬。
他觉得自己，兴许有些魔怔了，她这样的反应，就已经能说明很多事了。
只是……
“阿姐。”况长冬的眉目缓和过来，柔下来的目光，看着况且宜的面容，恍若珍视珠宝般的看着。
看着她，也像是在看着自己。
“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啊……”
喃喃细语，也不知晓几步前的人，听清了没有，这其中包含着的，许多不能言道的情绪。
“我觉得阿姐，至少是个心中明数的人。”可在况且宜的目光认真看过来之际，况长冬却是话锋一转的道，“大夏的王上是怎样一个人，我不好多说，只是阿姐你要嫁的人是他，却不能不让我多想。你们在一年前，相处的模样是如何，画面就已极其让人惊奇。如今成婚，我也不知晓是说水到成渠预料之内，还是惊诧你与王上竟真的要成婚。”
“阿姐你总归有一天要出嫁，自我想起自己还有个长姐的时候，就恍惚想过此事，却从未料想，会是现下的光景。”
断断续续的的言说，有几分不置信、迷惑和……
不舍。
“王上待你的态度，我知会有这么一天，可却绝不是这样。”况长冬道，“我一直只觉得，能改朝换代的人，多少都冷情冷性，割舍旁人之所不能。大夏王上的部族，成婚之事又是格外不同，有祖定曰：‘若非碧落黄泉路，不踏青山朝云台。’虽前朝君王大都有王后，可未踏上朝云台上奉天地，下告宗灵，那都不是真的能埋葬一处的夫妻，他…兴许都不会予你真正的名分。”
“就算父亲是户部尚书，大夏落叶归根都是部族王朝，他若是看腻了你的颜色，又会如何安置你？”
况长冬大抵是从未与况且宜剖析过他这两年所想，今日却都明摆了出来。
“我这半年间，并不关注两国交战时，一些琐碎之事。毕竟就战况来说，禾国讨不了好，而大夏的王上，还有御史台大将军这些封姓人，都会完全的掌握局势。”
“而我今日同礼部，与禾国周旋一日，便看了出来。”况长冬轻叹一声，道：“禾国根本不信大夏议和之举，派使者前来，不过是顺着杆子往上爬，借此拖延时间罢了。毕竟都是明摆的事实，大夏上下都心照不宣，只是都在猜测王上如此爽快答应议和之举的原由。”
“这些传闻，我都听过一二。”况且宜颔首，心中并不确定，况长冬突然提起朝政之事是为何意。
“两国交战大半年，大夏没有败绩，根本就不需停战，所谓议和。”况长冬猜疑着，“阿姐你与王上的大婚之日，也许就是两国再次开战之时。”
“我觉着王上只是借大婚的由头，同意议和而已。只是为了试探禾国的底子。禾国失守的太快，都不曾援兵，肯定留有后手。”况长冬盯着况且宜的眸子，一字一句宛若要剖人之心的道：“阿姐，我如此说的顾虑，你可知晓？”
“大夏的王上，始终是王者，所想所虑，天下之权优先。”况长冬说着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你真的是心中爱慕，想嫁给这样一个王者吗？哪怕其中，兴许有这般的弯道？”
“你是这样想的？”话说到此，况且宜就算没听清楚原话，也是能彻底的明白况长冬的言下之意了。
“我…自然是希望阿姐的余生，甚好。”
况且宜想了想，摸了摸况长冬的头。
两年来，况长冬拔高了不少，况且宜想摸上他的头顶，手要伸长很多才够的到。
况长冬心中叹了一声，低下头让她能轻易的触摸到在他的束发。
只是这样安抚的动作，并不能让况长冬放下心底的担忧。
他在等着她的表态。
“成婚之事，已经告知天下，不会反悔了。”
“我知晓这是大局。”况长冬道：“可这些话，我早就想同你说了……”
只是一直没有抓住齐凌的把柄，不好起由头。
“王上说要迎娶王后，却并不曾将阿姐你的画像张榜天下，娶的是谁却是不可定论的事。”况长冬眸中，缓过跃跃欲试的眸光。
“你说我总有出嫁的一天，可是有人选了？”见况长冬连这样的‘退路’都想好了，况且宜想了想，问出了一个问题。
听到这仿若松口的话，况长冬却并未如释重负，反而越加紧蹙眉目。
见况长冬的表情，况且宜心下了然，“你心中，多半是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齐凌是大夏王上，他所言所行，自然是要为整个大夏负责，这是他的担当，他需承载的住。”况且宜回应道：“对此，我没什么想不开的。”
想起一路经历的种种，都不似是在一年的时光中过去的。
“有些事情，你不懂。”虽然如此安抚着况长冬，这般说着。
实际上，况且宜自己也是有些不懂的。
这些情爱的情绪，本就恍若隔阂着数万的光年，如何能辨？
只是心底所倾诉的意愿，总归是不会错的。
成婚若是必需要经历的事，她定然不会去选择一个，大多数人眼中知冷暖的陌生人，她的体温又不是调节不好到需要旁人看护的地步。
所谓思绪有不同方向，大抵就是如此。
“阿姐既然如此想，我说的便也作罢。”见她的态度，像是心意已决，况长冬也就此不再言说此事，只是叮嘱道：“我言说的总有几分道理，我也不觉着阿姐有多欢喜王上，嫁人后切莫将真心实意都交付他人，日子还长，变数过多。不留余地，总归会伤到自己。”
况且宜对于弟弟与自己所言的这番话，觉着好笑之余，却也听出了其中的关心之意。
当下便笑着点了点头，应下了他说的这番话。
见此，况长冬才心下稍宽。
三日后，况且宜照常入宫。
在路过市集时，看到了禾国的使臣，因为他们身旁有大夏官员接待。她不曾在接待的官员中，看到况长冬的身影，但那接待的人的衣着，却与况长冬相似。
为此，她特意让马车停驻，细细看了几眼。
禾国使臣，是与大夏族风不同的穿衣风格，衣裳上画的是潮水破浪的图案，兴许是根据波浪的大小，来确定官员之间的等级。站在使臣最前方的人，衣着方面明显比后面的更为严谨。
而且这人打量大夏集市的目光……
况且宜微微皱眉，却也随即放下马车上的卷帘，让马车往宫中行驶而去。
因为在集市上的耽搁，入宫的时辰明显要比往常晚上一刻钟。
况且宜步入宫殿中时，齐凌已经等了她许久了。
台阶下两侧，站了一排侍从，手中的檀木几上，端着华裳与流苏银饰。
“今日晚了些。”齐凌见到来人，从上座上站起走了下来。
况且宜点头，看着侍从手中端着的物件，看向从上方走来的人，“这些……”
“成婚祭天时的吉服。”齐凌轻描淡写，却看着况且宜道，“昨日礼部呈上，总要试试合身与否。”
注视的目光带着些灼热的温度，虽被掩饰的极好，况且宜却还是有些察觉，不自觉的偏过头看了眼簪花头饰，“那送到府宅吧。”
殿中寂静半响，两排的侍从默不作声，直到齐凌轻嗯了一声，算是应了况且宜的话，侍从才像是接收到什么指令般，安安静静的行礼后，纷纷退出大殿中。
“今早来时，是在集市上耽搁了。”殿中只剩下两个人，况且宜便说起了今早看到的事，想缓和些氛围。
“我正巧看到禾国使臣，在集市上闲逛。”况且宜回想着，“只也不知是我有些错觉，总觉得禾国的使臣……”
况且宜一时半会，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
“逛集市？”齐凌听着，像是想起了什么，轻笑的嘴角勾出几分讥讽的弧度，“到了大夏的地盘，却还一点都不收敛。”
“人不都是你招来的？大夏与禾国既然都不想议和，为何……”况且宜想起况长冬的话，只觉得齐凌的作风，似乎并不是那样拐弯抹角的人。
若要拿大婚当幌子，这事大抵只有师青云才会这样，借此谋算些什么。
“他们并不会因为大夏的繁华与强盛，而心生退却之心，反会越发虎视眈眈，恨不得占为己有。”
齐凌一句话，定论了禾国的野心，也道出了大夏对禾国的防备之心。
“既然两国随时都会开战，又为何议和？”况且宜并未觉着她问这话有什么不妥，“可是师大人是有了什么想法？”
她总归还是被况长冬挑起了些好奇，好奇师青云与封华，是否在其中有谋划。
这两人若是联手，在私底下玩论阴阳谋，这出戏定然尤为的好看。
“禾国既然三番五次的刺杀孤，必然知道这一战，大夏既然开打，就没有收手的道理。”齐凌说着，目光凝视在况且宜柔和的身影上，“孤同意议和，原因也极为简单。”
说起禾国，齐凌眸光中的睥睨遮挡不住，“不然禾国地域，不出三年必然在被大夏纳入版图之中。”
况且宜正在疑惑两者联系之际，齐凌缓缓靠近。
她不曾排斥，腰侧瞬间被轻搂，身子投入男子宽阔的怀中。
她听他的嗓音低压，在耳边说着，“只是孤，不想等到三年后。”
刹那间，况且宜只觉着她顶靠在齐凌胸膛上，都能隔着层层锦绣衣物，瞬间感知他身上的温度，让她浑身上下也跟着发烫起来。
她似是被惊动了想离开这样的怀抱，却被一只大手按在脑后，牢稳的又靠了回去。
放在她腰侧的手，力道也是缓缓加大。
隔着衣物磨挲着她腰间的软肉，直至她耳尖都泛红，齐凌的眸中才露出丝丝的满意。
“禾国自然会疑惑，大夏为何议和，甚至可能随时反水突袭，夺回自己的领土。孤与你大婚之日将近，告书天地，不主动杀伐。不主动杀伐，却不代表毫无反抗。”
往日里凌厉的声音，此时软下几分，似是在解释着什么。
“何必这般麻烦，耽搁数月的时光，成全禾国这些的不确定？”况且宜不太明白，这样于大夏，似乎全无半点好处。
“孤想要的，是八方来贺！”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来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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