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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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出于什么考虑，身为军团长的法罗尔会带领大批战天使外逃，而大批战天使宁可冒险也要离开天界这一事实本身就是对天界极大的讽刺。对于乌列来说，这是他第一次开始正视法天使与战天使之间的巨大裂痕。大天使长米迦勒是战争天使这一事实毫无疑问，不然这一矛盾也不会在他突然出事之后才爆发，但乌列本身实际是兼有战争天使与魔法天使两重身份。在分族时代，这两者之间并无特别清晰的分界线，很多大天使都是兼有两者，他并不是唯一的例外。真正将战争天使、魔法天使严格分别开来，却又刻意模糊了祈祷天使与神恩天使之间的界限的……首先是路西斐尔……后来是梅塔特隆……
虽然这一区分在很长时间里，甚至一直到现在都受到不少大天使或明或暗的抵制，但战法截然分隔的观点依然在相当长的时间里占据了主流地位，相关改革也在天界最重要的圣安格尔与希利斯施行了。他从未真正担任过任何与教育有关的职位，因此乌列觉得自己也很难去客观评价这一改制的效果，何况他的角度必定与普通天使不同。
他还记得罗德有次用辛辣的语气说起过这点，/在年轻的法天使们看来，明确区分战天使与法天使这一举措带来的首先是益处——他们终于不需要在学校里接受枯燥单调的队列演习与体能训练，也不需要再费心学习血肉横飞的不美观的肉搏相关的技巧，因此学制缩短了三分之一。此外，之前战天使要求长达二十年的地方军团实习也一并取消，因此过往对于在僻远之地实习的抱怨也就随之消失了。就这两点来说，路西斐尔颇受拥戴是毫无疑问的事情，因为他确实让法天使们的生活变得更美好了。/
/对于战天使们来说，事情就是另一番局面。对他们毕业时的魔法水准要求显著降低了两级，需要学习的魔法也大大减少，因此学制同样缩短，但不像法天使们那样明显，而且他们还是需要完成实习……因此愿意成为战天使的年轻天使就更少了。/
从本心来说，乌列很怀疑路西菲尔与梅塔特隆的动机，因为这两位都是完全的魔法天使。即使路西斐尔号称精通剑术，在了解内情的天界和魔界高层里谁也不会把这话当真。梅塔特隆的肉搏技巧能不能比得上作为神圣牧师的拉斐尔尚有疑问，和他可以如同豹一样敏捷熊一样凶猛的兄长——乌列认为这绝非什么修饰词——就更没法相比了。虽然未曾公开，但是他们这一辈的大天使都很清楚，号称术士的尚达奉其实是德鲁伊，还不是治疗系……至少他就永远忘不了在生命之树出事之后愤怒地扑向萨麦尔的那只棕熊。
可在当时他并未考虑到这么多。长久以来，他一直认为天界兵种必须更加细化，因此将战争天使与魔法天使明确分隔对于组建不同性质的军团是有益的。
结合当前的情形来看，审判天使不禁怀疑路西斐尔是否是早有预谋的。如果法天使们能按部就班地完成所有战争天使应该受到的教育，肯定能对相关的训练以及技巧有着起码的了解，也能对承担着战争上最不起眼又最艰难任务的同僚们保持必要的尊重，而不是一厢情愿地认为战争天使天生就比魔法天使的地位更低，所以理应被法天使们所驱使。
他深深叹了口气，用力揉了揉脸。
——无论是天界当前的危局还是七十年的动乱，分裂的种子是早就埋下了。缺乏先见之明的代价，就是如今天界的血与火，燃烧的愤怒，无谓的悲恸，徒劳的挣扎，还有难以释怀的悔恨。
紫色双瞳默默转向那张熟悉的面孔，柔光中沉睡的天使散发着某种让他心碎的暖意。
真的很像啊……虽然他不曾见过拉结熟睡的样子……
如果是在萨维亚的时候听到瑞雪儿有类似言论，他必定无法如此心平气和。实际上，此刻他甚至无法继续看下去，法尔的存在本身……就是在不断地提醒他过去都发生了什么，当前又在发生什么。
他希望法尔能及早醒来，却又不无悲哀地明白……或许只有在这种情形下他们才能平和地相处吧……
乌列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他拍了拍翅膀，收起六翼，脸上罕见地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情，最终还是走到双排座位——或许用无靠背的躺椅来形容更合适些——坐下来，舒适的羽毛垫子索性被他当做了靠枕靠在背后。再舒服的椅子也不是用来睡觉的，不过这时候他觉得他可以将就一下。自从离开萨维亚不曾好好休息过的审判天使只是闭上眼睛就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涌上来，几乎是即刻，他就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