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目标25：夜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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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厅内默契的沉默并不是因为恐惧的发酵。我转过头就能看到，所有成员从一开始直白的惊讶转变成兴致盎然的血腥眼神。他们相当快就接受了BOSS要叛变彭格列的设定，完全不在意一贯被彭格列看作尖刀的巴利安若是调转刀口会造成怎么大的影响。
也许Xanxus的这个决定会成为彭格列历史上最大的叛变。但——那又如何？
我平静地听着，内心诡异地完全没有“天啊Xanxus你干嘛突摆个反派脸要对付九代目你不是父控吗”这类的想法。在下定决心追随Xanxus时，我就知道依这个人的疯狂程度，未来大概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叛变？还是对自己的父亲九代目？——这确实很有Xanxus的风格。
我不需要质疑，因为结果一目了然——质疑在Xanxus那都是毫无作用的。Xanxus是BOSS，是巴利安的王。在他那儿任何反驳都是找死的方法，我们做手下的不用擅作主张，只要跟着王走就够了。
列维第一个打破沉默。“BOSS，请问突袭是什么时候？”
Xanxus抱着胳膊不急不慢，显然他早有想法。“下周周三。老头子的守护者们去南意大利视察产业，只有臭老头一个人留在总部的地下室。虽然安保系统会比平时更加严密，不过这是一个‘chance’。推翻九代目、直接拿下彭格列控制权的良机。”
“——这样一来，就不要再浪费时间去对付任何有机会继承彭格列的垃圾。到下周，老子就是十代目了。”
欸，这么说下周我就可以剪头发了吗？我精神一震，立刻想起来这一点。
“嘻嘻嘻，王子有问题！为什么BOSS突然……”
旁边坐着的贝尔突然开腔，Xanxus的目光还没看向这头，我想也不想一把捂住贝尔的嘴，转头大声向Xanxus表态。“这还用问，你怎么说怎么做！我当然加入！”
“唔唔……白痴队长你捂王子的嘴做什么！”
贝尔这个笨蛋，还敢问Xanxus原因！这家伙脸色这么差，摆明了他连理由都不想讲，你想变成碳烤王子吗！我愤怒的脑电波没有被贝尔接收到。小鬼“唰”得举起一把餐刀挥来挥去模拟杀人的动作，我松开手，他神经质笑着一把将餐刀插在餐桌上。“王子也要加入！叛变彭格列这种事太有意思了！嘻嘻嘻！”
路斯利亚翘起兰花指扶扶墨镜，“BOSS，就像斯夸罗说的，我们都加入。”
玛蒙也说道。“如果是在加班时间的话，付清加班费用也没什么关系。我当然追随BOSS您。”
列维早就在手舞足蹈表忠心。“BOSS！我们甘效犬马之劳！！！”
“很好。”
Xanxus将所有人的表情都看了一遍，唇角定格在一个充满血腥气的冷笑弧度上。接下来的话题就不怎么友好了。Xanxus用从未有过的冷酷语气划定了从内部肢解彭格列的方案，将任务下达给在场的每一个人。贝尔和玛蒙作为前行部队负责瘫痪清总部所有的监视设备；我，路斯利亚负责带人去总部大楼的东翼突袭，列维断后。而他自己身为暴力输出的DPS决定单挑BOSS——直接对上九代目。
我细想就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Xanxus他一个人都不带上？为什么不等所有干部都到了再去打怪？单挑九代目，这不是自杀行为吗？！
还是说他已经有自己的底牌了？
由于座位离Xanxus最近，我可以直接观察他的表情。Xanxus在说起九代目时，额角青筋有轻微的跳动，连眼角用力到开裂流血也毫无察觉。散会后，众人兴冲冲地去准备大干一场的前期安排。我站起来想问Xanxus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家伙嫌弃地扫了我一眼，直接把黑西装一甩，教父范十足的大步离开了。
我尔康手伸到一半。“……”
路斯利亚不知何时站到身后，轻轻搭上我的肩膀。“斯库，有什么问题，还是先把头发洗了再去找BOSS吧。”
我满头问号。“为啥？”
路斯利亚隔着墨镜眼神犀利。“你·味·大。”
“……”
我除了六个点已经没有任何能说的了！卧槽我一身意面味难道不是混蛋BOSS害得？这原本是你的晚餐啊混蛋BOSS！嫌弃个蛋啊！！！
……
被Xanxus扔一脸次数多了，我（被迫）对效果好的洗发水沐浴露都开始有讲究起来。回到房间把自己彻底清洗干净、确定一点肉酱味道都没有后，我才来到Xanxus办公室前。没想到手一敲上门，那扇平时关得紧紧的门居然被直接推开了。
“……”居然没关上？
“Xanxus，我进来咯？”
办公室内没有开灯，如果不是Xanxus拉开了窗帘让月光透过落地窗，整间房间黑漆漆得和吸血鬼的老巢没什么区别。我走进办公室时，Xanxus正坐在阳台窗前的沙发上，低头看着手中的相框。他的侧脸被浸透在温柔的月光下，居然透着点吟游诗人似的孤独。
这家伙，孤独？哈哈哈哈哈哈。
我把脑抽文艺出来的比喻给摔得稀巴烂，不忘唾弃路斯利亚推荐打发时间的小说真是害群之马。Xanxus仍然在看相框，头抬都没抬。“头发没洗干净，垃圾。”
“欸，真的？！……我可是，我很努力地赶时间过来的啊！”
我吓得心里一跳，嘴上心虚一边辩解，但还是下意识地摸摸头发，嗅了下——洗干净了。
“噗。”
“喂你‘噗’了吧！你刚才绝对‘噗’了吧！！！我可是听见了啊混蛋BOSS！！”
我一秒就知道又被Xanxus涮了，哪有人能隔着距离闻到头发上的味道啊？又不是狗！不过我被Xanxus的恶劣气到跳脚。为什么被涮的总是我！明明有现成的列维！列维可以随便玩啊BOSS！
不过，他能有心情“噗”出来也挺好的……我暗自松一口气，还真怕Xanxus突然进化成复仇王子鲁鲁修一门心思花两季时间找他爹的麻烦。现在看来，少爷虽然和九代目闹矛盾了，但心情还没彻底低到谷里去。我鼓起勇气，“Xanxus……”
“——如果你想问我为什么突然会下这个决定，那么你可以滚出去了。垃圾。”
Xanxus语气突然冷了下下来。他虽然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上，但动作还保持在蓄势待发的状态。混蛋BOSS在等着我多嘴一句就过来揍人，依照我的经验我绝对能够以此推断。我顿了顿，瞥见他一手还牢牢抓着相框，于是决定换个角度问他。
“照片上的人，对你很重要吗？”
“……”
这下子，Xanxus终于正眼看我了。
我靠在他换了不知道第几张的新办公桌上，努力保持镇定，随他上下X射线似的扫描，心里却对红眼少爷的反应多了几分笃定。按Xanxus的个性不可能会盯着一张没有意义的风景照片发呆。人物照？那么现在让他心烦意乱的也只有一个人而已。
“如果你不想回答我，那就算了。我可没有逼迫BOSS为部下解答的习惯。”
“……你明明就已经猜到了不是吗，垃圾鲛。”Xanxus冷笑一声，他把相框反手亮给我看。“知道太多的人通常不容易长命……不过，反正你怎么看都是早死的相了，让你看也无妨。”
“……”
这家伙真的很难说一句动听的话啊。
相框是非常普通的原木雕花样式，照片也非常的普通。面目慈祥的老者和黑发小孩并肩坐在贡多拉上，船头站着位在唱着歌的船夫，小船被撑着渡过狭窄的水巷，看起来非常惬意悠然的一幕。我一眼就认出，这是年轻时的九代目和Xanxus。
这是几岁时的Xanxus？看起来稚气得和现在的……完全不一样。
……好想影印一张。
“我刚被臭老头带回家时，第一个生日是在威尼斯过的。”Xanxus完全不知道我一时闪过的罪恶念头（知道估计会被打死），他将相框放在一边柜子，然后重重扣下那张充满温馨的照片。
“直到现在，我都充满感谢。正是如此……我才不能原谅。”
不能原谅？原谅什么？
Xanxus没头没脑地一句话，我连接下去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喂垃圾，你呢？”
“我？我父亲……”
脑海中突然闪过那个西装男人一脸狂喜，还有那句“第一次上战场，心理素质不到位”杀伤力颇大以至于我铭记至今的话，我捏紧了拳头。“只是个想让儿子出人头地，代替他碌碌无为人生的垃圾而已。”
“呵……老子想起来了，你父母都是为了彭格列牺牲的吧？”
我耸耸肩。“啊没错，他们都躺在彭格列的坟墓中了。”
“多么奇怪啊……连最普通不过的人都知道让孩子上进、在家族中出人头地，倒是堂堂九代目却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碌碌无为，与世无争地过下去——太可笑了不是吗？”一串声调都在颤抖的笑声从Xanxus咬得快出血的牙齿间抖出来，我看着他眼角狰狞得又在流血，想想还是从口袋中掏出手帕，走上前递过去。“喏。”
Xanxus像没看到似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动也不动。我手帕举了半天，眼睁睁看着那道血滑下，滑下……卧槽真的好像血泪啊Xanxus这么悲愤的表情真的一点都不适合你！违和感爆棚有没有！！
“……喂！别这幅要死的样子啊BOSS！你你你这想去威尼斯过生日吗？以后老子陪你去也成啊！”
实在气不过Xanxus怪异到极点的反应，我冒着生命危险直接撸袖子上，拿起手帕凑过去。也不管Xanxus条件反射的一僵，帮他擦去侧脸滑下的一道特别像血泪的痕迹。“……我说你啊，你可是我们的BOSS啊？这么奇怪的反应表现给部下看真的好吗？”
“……”
我还在努力擦印子。“……喂Xanxus你皮肤也太干了吧！算了算了哪天我让路斯利亚拿罐保湿水给你吧，愤怒之炎虽然厉害不过对皮肤伤害值可真大啊啧啧啧……”
下颚的印记怎么都擦不干净，我有点气急地嚷出来，可能言辞稍微埋汰了下BOSS的绝技，下场就是被Xanxus拎着衣领二话没说扔出办公室。大门“砰”得一声重重摔在我面前，声音大得我不得不闭上眼睛。回想起Xanxus气急败坏似的表情……他大概，心情稍微好那么点了？
BOSS心情好，做部下的才能顺当保命啊。这一想我被当面摔门，连带手帕不知道掉哪去的郁闷也一扫而光了。
虽然不知道Xanxus在气什么，不过……下周三。
时间可是过得很快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目标25：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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