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王者荣耀]沅有芷兮》朴安安

51、山雨欲来05

　　八月中旬，大唐正式公布了平芜公主和亲北夷的消息。下旬，经钦天监核算过公主与北夷领主的生辰八字后定下了黄道吉日，北夷使臣便算作结束了与大唐的和谈事宜。晃眼九月至，平芜公主将随北夷使臣一同前往异乡。临走之前，女帝为自己这个最为疼爱的女儿准备了一场盛大的酒宴。

　　大明宫张灯结彩，灯火通明。李白疲于应付那些古板的老臣，刚从觥筹交错间就正面撞上了从宴席中退下的平芜。两人在廊下无言对峙半晌，终是化作后者的一声长叹。

　　“李白哥哥，你就这么怕见到我吗。”平芜穿着粉色的齐胸襦裙，隔着半透明的纱衣外披，纤腰收束，若隐若现。她对上李白提防的模样，心中不免难受。

　　李白别过眼去，不与她对视，神色自若：“公主殿下说笑，我怎么敢。”

　　“是因为我之前绑架了江沅姑娘的事儿吗？”

　　见李白不答，平芜就知道自己的话当是正中红心。这人平素看起来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可对自己在意的人和事居然如此记仇。

　　因说了这话导致气氛尴尬起来的平芜只能挤出一个苦笑，生硬地转换话题：“李白哥哥这是要去哪里？”

　　“江沅不见了，我去找她。”

　　三句话离不开江沅。

　　平芜总觉得吃了一口人不该吃的东西。她听母亲说过，因为审问马可波罗有功，所以母亲特意恩准李白带江沅一同进入大明宫参加本次的宴会。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多，关于马可波罗的案子，对外宣称是以妨害公共治安审理，但所有涉案的人都知道，连女帝最器重的狄仁杰都被她调离治安官的岗位直接全程搜捕狂铁和明世隐，此事决计不会如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刚刚来的路上看见她在御花园的湖边吹风。”平芜没有要隐瞒李白的意思，她方才路过御花园的时候，还和在那里赏月的江沅打了招呼。

　　“多谢公主殿下指点，我这便过去了。”

　　可即便是面对好意，李白也没给平芜太多的情绪。他稍作躬身，算是行礼，转而绕开平芜和身后的宫女，朝御花园走去。

　　平芜转头回望那个消失在檐廊下的身影，垂眼的时候头上的步摇也无力地耷拉下来，神情里满是失落。

　　***

　　江沅很无辜，不管是被李白强行拖来参加宴会，还是被一大群大家闺秀小家碧玉给团团围住。她觉得今天确实不宜出门。

　　“你就是江沅？”为首的少女扮相不凡，瓜子儿脸上秀眉颦蹙，不悦地望着站在夜风里的江沅。

　　江沅没有答话。

　　“听说你跟李白大人住在一起？你们是什么关系？”少女打开了话匣子，叽里咕噜地问了一大堆问题。

　　这次江沅想回答了，可惜却被人半道插足。她扭头一看，又是个没见过的小美女，看上去比她稍年长那么一丁点儿。

　　“还能是什么关系，肯定是她巴着李白大人不放呗。”

　　小姐姐你长得挺甜美的，怎么说的话这么酸呢？

　　“这倒也是，乡野女子，不懂礼数也是正常。”其他围成一堆的少女嘀嘀咕咕。

　　“你知不知道未有成婚就与男子同居说出去是多臭的名声！”

　　这点我还真没想过。江沅腹诽。

　　“就是，你该不会是想以此让李白大人对你负责吧？”

　　“这也太心机了！”

　　“肯定是这样的，不然就凭她这种姿色，李白大人怎么可能瞧得上？”

　　所谓双拳难敌四手，江沅现在算是明白了，自己这一张嘴要在面前十几张嘴的一起叨叨中讨到一席之地，实在是太难的。而且她严重怀疑这些姑娘们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各个脑洞都快开到外太空去了。

　　江沅闻言，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月青色的锦缎裙摆曳地，除却长了一些，她并未看出有何不妥。这套衣服还是她朝长乐坊的姐妹们借来的，不然就她来长安那点小行李，还真没有一件拿得出手的服装来参加如此盛大的宴会。

　　很难看吗？出门的时候，阿离说还不错的啊。江沅捏着下巴思忖。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啊。”

　　江沅抬头，一脸懵逼：“啊？你们在跟我说话？”

　　这番话让对方有些难堪：“那不然呢！”

　　“可你们刚刚一直在自说自话啊。”江沅无辜的眨眨眼。

　　“你！”

　　对方怒不可遏地表情并未让江沅有一丝退却之意。打从她们一开口，江沅就知道这些人不是善茬儿。八成都是爱慕李白的官家小姐们，平日里因为平芜的身份地位不敢跟公主这样叫板，现在来了个“小村姑”，那还不得趁着李白不在的时候可劲儿欺负？

　　本来江沅不想惹事的，想着由得这些人叨叨，她们得不到反应，自然而然就会识趣的走了。谁知道这群大小姐的脑袋里可能没上发条，自己嚼人舌根还非要对方给回应。

　　“果真是乡下来的，没教养。”

　　江沅略略向前迈了一步，神色不虞：“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口中的‘乡下’是什么样的地方？在那种朝不保夕，随时可能丧命的地界儿，你跟我谈教养？我看你才是没见识，脑子不太正常吧。”

　　那人被这番话气得跳脚：“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骂我！”

　　“我连平芜公主都敢骂，你是谁，我为什么不敢骂你？”江沅嚣张地双手叉腰。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自找苦吃！”其他的姑娘们在一边帮腔。

　　江沅冷哼一声，把碍事的裙摆提起来，洁白的双足不着寸缕，她就在众目睽睽下赤足踩着软绵绵的草地走到自己放鞋的假山边，调笑似的开口：“你打算怎么让我吃罚酒啊。我可是陛下请来的客人，对我动手，那你可得掂量好了。”

　　“你未出阁就与男子同居，伤风败俗！还在光天化日之下露出双足，简直不知羞耻！”

　　光天化日？江沅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望着漆黑的天幕，脑袋上浮现出几个问号。

　　“与男子同居怎么了？我跟他同居又不是第一天了，我们还同屋而眠过呢，要我说故事给你们听吗？”江沅顿了顿，“还是说，你们要我去找李白，让他对我负责？”

　　“你！简直对牛弹琴。”

　　“既知道是对牛，又何必白费功夫呢，诸位？”江沅挑眉，朝她们做出一个慢走不送的手势。

　　那帮人里还有人想反驳什么，就听见自她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原来你在这里，让我好找。”

　　见来人是李白，人群自动散开，原本都还气焰嚣张的小姐们顷刻间都安静如鸡。

　　江沅：？？？？

　　“你不是在喝酒吗？还想的起来找我？”

　　“在这里喝酒没什么意思。”李白目不斜视，仿佛周遭的莺莺燕燕都是空气一般，“这里的男人古板刻薄，蝇营狗苟；这里的女人心胸狭隘，仗势欺人。”

　　到底是谁刻薄啊。江沅没忍住吐槽。这话分明就是在骂刚刚来找茬的这些人啊。

　　“我还是比较喜欢回家喝酒。”

　　江沅没朝他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晃晃脑袋都能听见酒的声音。”

　　李白勾唇，暖灯下笑的暧昧不明：“没事儿，只要不是水就行。”

　　臭不要脸。江沅无声地朝他做了个嘴型。

　　跟江沅互怼惯了的李白压根儿没放在心上，低头一看就发现了盲点：“你的脚？”

　　两人吵架的工夫，原本看戏的姑娘们也没人想留来当背景板。江沅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被磨出晶亮水泡的脚，叹了口气：“找坊里姑娘借的谢磨脚，我嫌穿着走路难受，就脱了。”说罢，她还拎着手里的绣鞋在李白眼前晃了晃，“不过我休息够了，现在让我坚持走回家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她说的轻快，一点儿没发现李白不太愉快的表情。

　　“你这怎么走，我背你回去。”

　　“怎么不能走了？你别小看我！我能走。”

　　“你不能。”

　　行吧，你说了算。

　　江沅被李白不容拒绝的语气震住，乖乖认怂，勾着李白的脖子跳到他的背上。不知道是不是动作太猛，搞得李白停在原地还把她掂了掂。

　　李白：“老板娘你最近胖了吧。”

　　江沅：“我没胖！你的错觉！”

　　李白：“你别不愿意面对呀。我又不是没抱过你，不可能是错觉，肯定胖了。”

　　江沅：“说了没胖！！”

　　李白：“要敢于面对人生啊，老板娘。”

　　江沅：“你给老娘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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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沅：你才胖了，你全家都胖了。
李白：哦豁，好凶哦，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