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王者荣耀]沅有芷兮》朴安安

49、山雨欲来03

　　大明宫作为帝王的居处，从亭台楼阁到假山花圃，所有的置景都别具匠心。

　　女帝结束了与江沅的谈话后，便差遣送她来的上官婉儿护送她原路返回。但跟女帝一席长谈后，江沅对观赏游园就没了兴致，只是颦蹙着眉头跟随在上官婉儿身后，一言不发。

　　她俩一前一后在御花园里走过，却都心照不宣地选择缄默。

　　女帝到底与江沅说了什么，江沅的身份如何，她缘何来到长安，这一切仍旧是个秘密。

　　“见过公主殿下。”

　　听见前方的动静，江沅已经直直刹住了自己前倾的身子，鼻尖还是险些蹭上上官婉儿的脊背。她抬起头，对上来人打量的视线。不知为何，江沅感觉自己有点心虚，也效仿自己身前人的模样躬身福礼。

　　“上官大人，剩下的路，就由我护送她出去吧。”

　　江沅听见那个曾经把自己五花大绑送到女帝面前的公主如是说，吓得差点因为腿软跌坐在地上。

　　距离离开御花园不过百步的路程，见来人身份尊贵，上官婉儿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应允，随即后退两步，转身离去，留下江沅和来人面面相觑。

　　“走吧，这次我不会再找人把你抓起来了。”少女天生的杏眼眨巴几下，转身时身上的挂饰相互碰撞，叮当作响。

　　江沅没有时间思考，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她。

　　二人行至半途，对方先开了口，仍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母亲，要你做什么？”

　　江沅适才迈出的脚步微怔，为难地站在原地，抿唇盯着对方曳地的华服衣摆。

　　“你别紧张，我不是要你透露你与母亲谈话的内容。”与她年纪相仿的公主也停住了脚步，恰好立于花树下的她，鬓角沾上了星点落红，“我来找你，只是想跟你谈谈。”

　　“跟我谈谈？”江沅疑惑。

　　少女轻轻点了点头，伸手拂去头上的花瓣。转身时，最后一抹残阳透过枝丫照进她柔波似水的眼瞳里，少女修长的睫羽在晚风中轻轻颤抖。不知为何，此时此景，竟让江沅品出来人几分孤寂与无奈的滋味儿。

　　“其实我一直很羡慕你，甚至可以说是嫉妒你。”少女的声音很轻，但在只有极短距离的两个人之间每一个字都显得十分清晰。“我很喜欢李白哥哥。”她说，“从他入仕，从我第一眼见到他，就非常喜欢。”

　　平芜公主喜欢青莲剑仙，这是整个长安都知道的事。作为女帝最宠爱的女儿，平芜公主天生受尽恩宠阿谀，可就是因为从小到大都被保护的严严实实，她厌倦了所有人都对她同一副面孔。她从小就知道，自己的意中人，一定是个文韬武略的大英雄。可从小到大，身边同龄的异性，没有一个令她满意的。

　　直到那一年，那个单纯懵懂的小公主，悄悄躲在明德殿的屏风后面，看见诗仙舞剑，以实力击退每个扶桑武士的挑衅时，她心动了——就像初春的杨柳枝拨过湖面那样心动。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江沅望着不远处的少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这么一句话来。

　　“可是，他不喜欢我。”平芜的情绪掩饰不住的低落，“过去，我总想着来日方长，我再多为他做点事儿，有朝一日他定会被我打动。但后来，他因楼兰战事被贬黜，之后二入长安，为故友请命，他给我的，依然是同一个答案。我以为他是眷恋江湖，因为他本就潇洒恣意，是如风一样的人。可是待他三入长安，身边却多了一个你。”

　　对上平芜的视线，江沅的情绪依旧没有什么波动。

　　“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这阵风心甘情愿地留在你身边。”

　　江沅哑然失笑：“那恐怕会让公主失望了，我除了跟普通百姓一样的生活技巧之外，再没有别的技能了。”

　　平芜看见她的笑容，嘴角也轻不可查地上提几度，点了点头：“的确。所以，乞巧节那天，他在人群中看见你，想寻你的背影追过去时，我也是这么问他的。你究竟是哪里好？他究竟喜欢你什么地方？”

　　其实江沅对这一点也很好奇，因为和李白相处大多数时候，她都没给过对方好脸色看，不是翻白眼就是吐槽打击他。但是李白却也乐此不疲地陪她“玩”，最后还说喜欢她。她也很是不解了。

　　见江沅亦是认真的神情，平芜反倒卖了个关子：“我可不会告诉你，免得你在我面前嘚瑟。”

　　江沅：……？？

　　你幼不幼稚啊。

　　她差点脱口而出，理智让她给硬生生吞了回去。但她常年被李白调||||教出来的“表情管理”也顷刻崩盘，一个靓丽的白眼送给了面前的公主大人。

　　“你还是第一个敢朝本公主翻白眼的人，哼。”平芜话说的俏皮，压根儿也没有生气，“但不管怎样，李白哥哥最终还是选择了你，而我……”

　　觉察到平芜失落的情绪，江沅不禁朝前迈出半步，关切道：“公主殿下？”

　　平芜很快便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摆摆手：“无事。”

　　江沅眉头一皱，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公主若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上忙的，请尽管开口。”

　　平芜瞥她，落入视线的是一张写满关心的脸，倏尔茅塞顿开。她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明白了，为什么那样不羁的李白，愿意选择留在对方的身边。

　　“你帮不了我的，因为我是大唐的公主，我有我的责任。”

　　公主的……责任……？

　　“作为联姻的筹码，我就要嫁到北夷去了。”

　　江沅瞠目，惊讶到话哽在喉咙里半天说不出来。

　　“你别这么看着我，你应该感到庆幸！”语毕，平芜又恢复了往常骄矜的模样，伸出食指发力点了点江沅的肩膀，“不然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与你争夺李白哥哥的任何机会，好好感恩吧！”

　　“可是陛下不是……”不是最疼你的吗？怎么会让你远嫁？

　　平芜没有解释，只是苦笑着背过身去：“江沅，你应该清楚李白哥哥是如何待你的。所以，”她顿了顿，伸手折了一枝花塞到江沅的手心里，“无论如何，都请你不要做伤害他的事，哪怕……哪怕是母亲的命令。”

　　江沅垂眼，花枝上羸弱的花苞将开未开，淡粉色的花瓣仿佛被风一吹就散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平芜，只是将手里的花枝攥得更紧了。

　　“走吧，我送你出宫。”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芜将江沅带到了御花园的出口，在那里，她又一次遇到了李白。

　　李白看见她和江沅一起出来，如临大敌一般地把江沅拽到自己身后，拧着眉头硬邦邦地跟平芜道谢：“多谢公主送老板娘出来。”

　　面对李白的反应，平芜不失望肯定是假的，但她也没有多说，简单的福过礼之后，就离去了。反倒是江沅，本就对平芜的境遇感到同情，见到她离开时落寞的背影，忍不住嗔怪道：“你干嘛这样对一个小姑娘啊，更何况人家还是你的粉丝呢。”

　　李白莫名被怼也有些委屈：“我这不是怕你吃醋嘛，毕竟你有前科的。”

　　知道对方指的是乞巧节的事，江沅没忍住朝他的胸口不轻不重地砸了一拳头：“闭嘴，回家，不然没饭吃，懂？”

　　被江沅的反应逗乐，李白非得凑到她身边，拉拉小手，跟她腻歪一下才肯罢休。

　　但在回家的路上，江沅的思绪总是被手里的花枝勾去不知名的地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眼下走出的每一步，究竟是对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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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平芜是好宝宝，不是绿茶婊。
感觉自己写着写着剧情线都梳理不清楚了，如果剧情逻辑上出了bug请告知我哦，万分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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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女帝跟你聊了些什么？
江沅：机密。
李白：连我都不能告诉吗？
江沅：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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