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
-
薰刚到习剑场所，便与羽打了个照面，对方眼神甚至都未在她身上扫过，只是默视着前方，她也只得侧身走过。
今日仍是二舅视察习剑过程，她由澜指导，后者则在指点后要她和他比试一番。
说这话时她抬头正好看见羽的眼神，便草草应了声好。
举剑时才发现对方的实力之强，来剑迅猛有力，是与羽不一样的风范，但显然这更为高超，她几乎毫无还击之力，便在几招后将剑失手滑落在地。
“没尽全力吧，薰。”澜轻声笑着道，“不如把那日应对羽的锐气拿来。”
她推脱道自己过于疲乏无法尽力。
澜只得再次点出她剑法上的不足之处，片刻后又被二舅叫去与瞳比试一回，两人似乎都不尽全力，便只得以平局收场。
习剑结束后薰拖延着迟迟不肯出门，只是不想再与羽碰上面，直到最后才一人出了门，打算再在院中逛一会才回去，却听见远处有两个争执的声音，她本想绕道，却不想那两个声音却愈来愈近，她只得躲进旁边的树丛。
“你偷偷摸摸叫了人去截下那批货色干什么，现在倒好，以前旧事不就被全揭出来了！”一个男声说道。
“呵，这话倒是有理，你当年拿我做幌子自己浑水摸鱼，可没什么怨言啊。”另一个女声接上。
“闭嘴，这大院内耳多眼杂的，叫人听去怎么取。”
薰慌忙中听出这男子像是舅父中的一位，那女子却怎么听也不像哪一位夫人。
“我偏说了，看你还能嚣张得几日，看你儿子是听我这亲娘的，还是听你这假名假意的爹的！”
“别出声。”一只手捂住她的嘴，“这可不是你能听见的东西。”
薰忽的一惊，转头看见那人是瞳，心下暂且松了一口气。
“……你那老爷子莫非还在找什么白狐，那从安府弄回来的什么小姐，这破地方连人都没几个算得上好东西，又何况是禽兽！”那女人随即放开嗓门大笑，一路上骂骂嚷嚷的回了去。
薰一时模模糊糊的站着，只想着刚刚对话的内容，耳边忽而传来瞳的声音，“这可不是你能听见的东西，你可记好了？”
感到自己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瞳停顿片刻，又说道，“那女人，是澜的亲娘。”便走出草丛。
薰仍由自己跟着她走上前去，一路上两人都不开口。
眼见到走至一片人迹荒芜的小路，瞳忽而停了下来，薰顺着她所凝视的地方望去，那里有一堆枯草堆起的小山包。
只听见瞳笑了笑，“罢了，秘密少一点也无妨。”没来由的慌乱湮没了薰原有的镇静心境。
“这……是我娘，羽和阿衡的姨娘。”她开口缓缓道。“祠堂不需列上她的名字，所以我把她葬在此处。”
震惊之余，薰听见自己开口发问，“那……阿衡那时……”
“阿衡是个痴儿，你听见澜说了。”瞳的声线变得尖细而颤抖。
再怎样问也是徒劳，索性放弃转而看向那称不上坟墓的草堆。
“现在……换你告诉我了。”瞳转过身来直视上她的眼眸，薰此时发现那物沉不见底，恐怕无人触及得了。
“你可真是毫无记忆？”
三番两次逼问直戳心间，好像还不够似的，她没法将其中恶意排除，也无法直接反抗，只得将沉默无期限的延长。
“罢了。”对方见她脸色沉下，语气和缓下来，“上次叫锦提醒你的，匕首可取下了。”
薰点点头。
“那最好，毕竟……有些东西可是连匕首也无法提防的。”瞳面无表情的向前走去，“我送你回房。”见她想要推脱，又补充道，“顺路而已。”
回房后，薰只觉得额前发烫，神情恍惚，便打发侍从说不必准备晚膳了，独自一人躺在床榻上歇息。
昏昏沉沉间，似乎被一人领着，周围雪地寂静，只有雪花簌簌落下的细微声音，她在一直往前走，一直往前走，没有回头的余裕，只消一直走，就没有尽头。
前面那人停了下来，缓缓，缓缓，转过头来。
一张空落落的脸。
细节无从赘述，只是空白，如雪地般的空白，却仿佛泛着笑意，发自心底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