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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阿芳送麻辣烫回来,望向已经暗下来的天色,阴沉的有些异常,气温也是刺骨的冷,八成是要下雪了。
      摊上的生意不分季节,永远都是爆满。
      阿芳终于得了空,冲手心哈了口气,暂时暖和了不少。
      小曼站在炉子前煮麻辣烫,并不觉得很冷,见阿芳在一边冻得跺脚,好心地让她来自己的位置站一会儿。
      “小曼,今天龙姑娘还来陪你吗?”
      “不知道啊。”小曼其实心里有数,龙迦没有突发情况的话,每晚都会过来这里陪她,“我倒希望她别来。”
      “怎么了?”阿芳不理解地看她。
      “天气这么冷,她来了也是一起受罪。”小曼瞧见空中弥漫着细小的粉尘,细看才分辨出,那是刚落下的零星雪花。
      阿芳幽幽地叹了口气,哀怨地不行:“你也该知足了,第一次恋爱就遇上了龙迦这么个对你死心塌地的人。我要是能遇上这样的,别说性别相同了,就是大我十几二十的,我也接受!”
      “太夸张的吧?”
      “我是说真的,不过……”阿芳话音一转,“你和龙迦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有没有想过以后的路怎么走?”
      小曼忽然愣了愣,以后的路……龙迦没和她提起过,自己自然也不曾想过。
      “龙迦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她有让我和她一起住,可你也知道我每天都要出来摆摊,跟你住更方便不是……”小曼答非所问。
      “我说的是以后啦。”阿芳强调着重点。
      “没有。”小曼当即否认。
      阿芳露出很不可思议的表情,还想再说什么,这时小曼把一碗麻辣烫端给她,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那桌客人的,快送过去。”
      阿芳前脚刚走,龙迦后脚乐呵呵地过来了。她穿了一身白色的羽绒服,脖子上围着一条红色围巾,那还是小曼亲手织的。龙迦的长发随意地撒在肩头,星星点点的雪花落在上头,好像给她的长发染上了几分斑白。
      “小曼,”龙迦一见到她,从怀里掏出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往小曼的手里塞,“快趁热吃。”
      小曼以为是什么东西被龙迦宝贝成那样,打开塑料袋,有些好笑:“烤番薯啊。”
      “那老伯烤的很好吃,今天下班早,就过去买了一个。”龙迦看小曼动作太慢,生怕番薯凉了。又拿回手里,贴心地把外头的那层皮剥开,露出金黄色的肉,这才放到小曼嘴边。
      小曼抿着嘴,望着龙迦微笑。
      “吃啊。”龙迦不明就里地看着她。
      “你先吃。”小曼握住龙迦的手,让她自己先咬了一口,自己再把番薯拿过来接着吃。
      龙迦嚼着番薯,心里暖得一塌糊涂,又听小曼问她今天要吃加什么串的麻辣烫,想必人生最幸福的时刻也不过如此了。

      小曼正为龙迦煮着麻辣烫,一手叉腰,一手舀动着汤勺,龙迦在她身边举着番薯喂她。有食客拿着小筐过来,龙迦伸手去接,一看对方,原来是熟人。
      “是花花妹妹啊,那就不要你的筷子钱了,给十四块吧。”那个胖乎乎的学生妹,在那次遇见自己和小曼之后,就成了常来光顾的主顾之一。经常边吃麻辣烫边找自己和小曼聊天,宣传百合文化,并得知了她有个很洋气的小名——花花。
      花花垂头丧气地掏出钱包,一点都没有平日看见小曼和龙迦的欢喜。
      “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小曼细心,立即发现了花花的反常,随口问道。
      花花难过地出声,声音沙哑着:“上语文课时候看了眼手机,然后就被老师没收了。”
      “咳,又不是什么大事……”龙迦安慰着,“高兴一点,这顿饭算姐姐请你的,不收钱了。”
      居然擅作主张!小曼闻言,不悦地瞥了一眼龙迦,对方冲她笑了笑,把那个小筐递给小曼。
      “可是……”花花还是很难过,支支吾吾地说,“老师翻了我的手机,她还看了我的相册。”
      “手机里有什么不纯洁的内容吗?”龙迦眯起眼,佯装作不怀好意的模样,打量着花花。
      “没有啦……”花花犹豫着,还是说了,“老师看见了那张你和老板娘姐姐的合照,就是你抱着老板娘姐姐的那张。”
      小曼笑道:“你老师又不认识我们,看见就看见了吧。”
      龙迦跟着应和:“对啦,没关系的。”
      “可是……”花花又可是了半天,指了指龙迦,又指了指小曼,“老师追问了我好久,问你和老板娘姐姐是什么关系,而且……看上去很生气”
      小曼不明白是什么情况,转头看向龙迦,只见她若有所思地看着花花,沉吟一会儿才问:“你在哪个学校上学?”
      “二中。”花花连忙回答。
      龙迦的脸色凝重了些许,继续问道:“你说你是在语文课上被收的手机,那你的语文老师姓什么?”
      “姓冯,是个中年妇女……”花花不知道要不要告诉龙迦更多,可看她的表情很认真,还是说了,“据说冯老师的老公也在学校教语文,但我没见过,也不认识。”
      龙迦闻言至此,只觉得心里方才悬起的那块巨石,正不受控制地急速下落,让她整个人心慌无比。
      淡定……淡定……她努力保持着平静的口吻问花花:“你的语文老师……是不是叫冯秋萍?”
      花花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老师的名字?”
      小曼跟着诧异起来,再看龙迦的脸色也不对劲,终于开口:“你认识这个人?”
      “是不是脾气差,爱发号施令,有着极强的控制欲?明明教书不怎么样,还自我感觉特别良好。”龙迦一口气说完。
      “对对!”花花连连点头,目光好奇地盯着龙迦看。
      龙迦看向小曼,认命般地叹了口气,却仍是在笑:“好巧,她是我妈。”
      小曼还没做出反应,对面的花花倒狠狠吃了一惊,大吸了一口凉气,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很造孽的事。
      “对不起……”花花颤巍巍地开口,因为自己……老板娘姐姐和她家CP被动出柜了。
      “你又不是故意的。”小曼把刚出锅的麻辣烫端给花花,心平气和地让她找个空位坐着吃。
      回头看龙迦还很专注地思索着事情,小曼把她的那碗端过去:“先别想了,吃碗麻辣烫热热身子再说。”
      龙迦接过碗,望着这个和自己温柔对视的女人,更是暗暗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她。
      “小曼。”龙迦愣愣地看着她,好像一眼太短,怎样都看不够。
      “干嘛?”小曼拍了拍龙迦沾落雪花的肩头,“你看你头上全是雪花,看上去跟白头发似的。”
      龙迦低下头,沉声道:“如果真能和你一起白头,这辈子也就圆满了。”
      小曼的手一顿,旋即轻轻拍了拍龙迦的脸:“少跟我矫情啊,不喜欢你了。”
      “我喜欢你就够了。”龙迦仍是望着她笑。
      看着龙迦的笑脸,小曼的心里却没什么快乐的情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窒息的危机感。
      “说什么蠢话。”小曼背过身,生怕再看龙迦多一会,心里的恐慌会更深,“我要煮麻辣烫去了,你赶紧吃啦,吃完过来帮忙。”
      “遵旨。”龙迦找了个空位坐下,才吃了几口,口袋里的手机没完没了地震了起来。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龙迦自认躲一时又不能躲一世,想了想还是接起:“妈。”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妈吗?”震耳欲聋的质问,让龙迦连忙把手机移开了耳朵几公分远。
      “你这么说就没意思了。”龙迦说着,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忙碌个不停的小曼。
      “你在哪里?”她妈妈在电话里严厉地发问。
      龙迦却平静得有些反常:“在家呢,你找我有事?”
      “你少跟我扯!我就在你家门口!说什么每晚下了班就回家,其实都是去找那个女人鬼混了是不是?”想想今天从学生手机里看到那张照片的瞬间,真是晴天霹雳!
      “原来妈都知道了。”龙迦淡淡地说。
      “我就在你家门口等你!半小时之内给我回来!别逼我去垃圾街找你!”
      “知道了。”龙迦挂了电话,用最快的速度吃完了这碗麻辣烫,走到小曼跟前。
      小曼正忙不过来:“龙迦,快帮我找个零。”
      龙迦给客人找了零钱,跟阿芳交代了几句,让她先顾着摊上的生意,接着拉过小曼,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
      “小曼,我得先回家一趟,我妈妈有话跟我说。”她把小曼的手放在手心,紧紧握着。
      小曼凝视着龙迦的双眼,黑夜中依然灼灼发亮,莫名让人心安:“你今晚还会再回来吗?”
      “我不知道,”龙迦不敢随便做出承诺,“但我会尽力,我会尽快回来。”
      “我等你。”小曼抬手摩挲龙迦的脸,明明只认识了几个月,却让她觉得已经和龙迦相爱了好久。
      龙迦深深注视着小曼,仿佛要将她的每个表情刻画在脑海里。她的目光让小曼觉得,好像自己再也不能见到龙迦了,所以最后一次,连对视都要用力一点。
      小曼不敢再这样看下去,她上前几乎用尽全力抱住了龙迦,在她耳边轻轻呢喃:“龙迦,你一定要回来,一定……”
      龙迦轻柔地抚着小曼的后背,在她的侧脸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却无力做出“一定”这个承诺。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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