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大学篇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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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与浅井由崎时隔三年差六个月的见面伴随着听不出来节奏的微弱蝉鸣，既出乎意料同时意料之中。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恰巧，他们走过的三年是那么不凡。
黑子哲也用这三年展示了他希冀的一切。几乎全是被信念抛弃，他重获新生般邂逅那支创造奇迹的队伍。
浅井由崎的三年大约更安静些，没有汗水，没有聚光灯，没有你追我赶。她的三年静默地跌宕起伏。失去给予她变化的理由，成为她变化的契机。
如此看来，他们二人的遭遇天差地别。
虽然二者仍旧拥有唯一一个共同点。
黑子哲也所在大学不同之前谈及的东大那样享誉盛名，那是一所校内种满种类繁多的花花草草，主要为樱花（虽然现在谢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文科学校。
也许因为是文科学校，为渲染文学气氛，才会处处种植植物吧。浅井由崎猜想。
路上，女生们成群结队，男生们勾肩搭背，很是愉快。延伸至电动门的砖头路很宽，因此人群松散，但浅井由崎依然寻找半天才看见那个个头不高，水蓝色短发，捧着书的安静少年。
没等浅井由崎开口，黑子哲也合上书本，道：“浅井小姐。好久不见。”
浅井由崎本以为他专注于书籍，没想到其实早已经注意到自己。这个人变化不大，眼神还是那样清澈，可外表确确实实没什么变化。说不定头发短了或者个子长了，但她无法准确分辨。实际上浅井由崎除了两年半之前自己留下的信息——“黑子哲也是水蓝色的”，其他什么也不记得。毕竟这仅仅是他们第二次见面。
“好久不见，黑子君。”先礼貌性打声招呼，得到对话点头表示，她继而询问下去，“黑子君居然在一瞬间认出我，我没想到黑子君拥有这样令人唏嘘的记忆力。”
黑子哲也微笑，“或许每一个和我说过话的人不会记得我，但我会尽全力记住他们。”
他的声音不紧不慢，像水的韵律偷偷滑入你的节拍，温润而清晰。
两人刻意避开人群，在这唯一一名校内学生的指引下选择了花园。这里并不起眼，毕竟众多学生趁着假日举办各种活动，再或者回家回宿舍打游戏补觉，花园没什么人，很幽静。
顺便提一句，到达花园途中，黑子哲也买下一杯香草奶昔，并声称校内有M记独立甜品站就不用每天跑到校外，真的很方便。
浅井由崎有点怀疑他是不是看中甜品站才选择这所学校。迄今为止，她并没有热衷于某一样食物持续超过一年，基本上都会有些副作用导致她强行戒食，因此她是不明白的。
“浅井小姐今天特意来一趟，如果有什么事情，我洗耳恭听。”
这倒是让她不知所措了。她本着闲聊叙旧的念头过来，没什么明确的目的。对方正色询问，自己总不能回复“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吧。
“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她还是这么回答。
黑子哲也的表情瞬间轻松下来，一副“我就猜到”的模样：“浅井小姐和赤司君的事情，我知道。”
浅井由崎顺了顺被风吹得微乱的头发，三分果然三分惊讶四分新奇。
如果是黑子君，一位似乎站在男女情感之外的少年，是如何看待它的呢？
“即便大家一个一个上了大学，我们也是有过聚会的。网络上的，手机上的。因为黄濑君出国的原因，他总是会以各种理由发起视频对话呢。”不过他没有直入主题，黑子哲也吸口奶昔继续说起来，话突然变得很多，“起先绿间君说什么都不同意，他认为黄濑君的视频通话实在幼稚，但后来仍是参加了。至于紫原君，黄濑君可是用三年后的大餐交换来的。青峰君每一次都是在抱怨黄濑君不得消停，却最晚下线。赤司君的话，出乎意料，聚会他绝不缺席。虽然赤司君不像黄濑君、青峰君、以及桃井小姐那般，不过，实际上会突然窜出一两句很厉害的话。”
突然窜出一两句话……确实是他的风格呢。她悄悄整理碎发，别过耳后。听见最初那份天真无暇的奇迹仍旧孕育着希望，他们没有断了羁绊，浅井由崎欣慰得很。
她随意挑开话题：“黑子君现在还在打篮球吗？”
嘴唇微张，重新抿合。黑子哲也拥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不，已经放弃了……”
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顿了顿，才吐出下句，“与其说是放弃，不如说是‘把篮球存进记忆里’更合适些。
“原先高中就不打算继续下去的，可我还有不得不完成的事。一想到这个，我便没有办法放下篮球。虽然如此，篮球不是我的强项，所以我停下了，在大学篮球馆前。
“我喜欢篮球，也喜欢和大家打篮球的时光。国中也好高中也罢，我会珍惜那段回忆的。”
黑子哲也说了很多。或许他也曾失落，或许走过篮球馆前他会踌躇不决，或许再次瞥见篮球他会不舍。
她不惊讶。
往昔那个瘦弱矮小，站在一旁缄默不语，心中却满溢对篮球的热情，享受与队友每日相处的少年，也会有一天，口吻释然，告诉你篮球是过去的事了，他会好好珍惜。
她不惊讶。
“这件事，周围的人知道吗？”
“青峰君、桃井小姐，火神君，绿间君，紫原君，赤司君，日向队长、木吉前辈、荻原君以及其他城凛一起打过篮球的伙伴们都是知道的。赤司君是自己猜出来的，对此我也十分困扰。”
一长串的名字让浅井由崎晕头转向，她并未认真一个一个数，总之就是奇迹的世代加上城凛了？
那他为什么要把奇迹世代一个一个说出来？
“等等，黄濑君不知道吗？”
这个名字的确是消失在了长串称呼中。
黑子哲也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好像一直是握着奶昔，似笑非笑言语，不过眼神在反衬下很容易看出甚至一丝一毫的黯淡，这会让他天蓝色的眼瞳失去生气。
“黄濑君……确实不知道。”
“是因为出国的原因吗？”话一出口她便开始后悔。毕竟是人家的事，好奇不是这样用的。对方十秒沉默令她感到尴尬，但最终还是出声。
“黄濑君是奇迹的世代里除了赤司君唯一一个继续着篮球的人。当时紫原君，绿间君和青峰君异口同声放弃篮球的时候，黄濑君看起来快要哭的样子。他追问很久，哪怕最后甚至连一个都没有求回来。
“他说，幸好赤司君和我没有放弃，不然他会很难过的……黄濑君在国外的生活并非衣食无忧，他的英语不是很好，而且是亚洲人，长相也十分好看，刚开学那段时间很多人找他说话。可那毕竟是国外，语言差异和文化差异是避免不了的……我是知道的，尽管他开玩笑讲述这些事，他也并不是那么开心……纵然黄濑君从不言明他的心情，我是知道的……”
黑子哲也总是在讲述他们故事时言语不断。
她边听边想起国中高中时，听见讨论黄濑凉太的人不少，虽然大部分都是说模特这项工作。高一时她无意识凑过一次热闹，杂志上衣着时尚淡妆微笑的黄濑凉太眼里藏匿的不同于河野茜的形容。但高一的她并无深究，也没那个脑力深究，仅仅下了个“黄濑凉太也许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人”的结论，草草了事。
“后来我鼓励黄濑君打篮球，由于球技高超，周围人都十分乐意和黄濑君一起，渐渐的黄濑君走进了那边的社交。”
如今二次思考，当年自己察觉的，黄濑凉太眼里闪耀的，大概是一份名为“不屈”的信念。他不会轻易服输，“每次和青峰同学一起打篮球都像个小孩子一样撒娇要再来一次”（河野茜语）的表面下，黄濑凉太没有不明白的东西。
应该说恰好他明白的很多。
他争强好胜，知道什么该抱怨什么该闭口不提，而本身又是自来熟，很容易造成落差。
“是我鼓励黄濑君坚持下去的，如果我的事他知道了，黄濑君一定会很伤心……”
浅井由崎知晓黑子哲也的温柔，如同他本人那般，他的温柔足够感染，乃至拯救许许多多东西。
“抱歉……明明是浅井小姐来找我，我却一不小心说了这么多。因为浅井小姐总是散发着一种‘可以敞开心交谈’的气息呢。”黑子哲也轻轻低头示意。
实际上浅井由崎也拥有这种感觉，好像说什么都毫不顾虑似的，很神奇。
黑子哲也与她有相同的认知，她无疑是舒畅高兴的，“其实我没什么事，无非是来见见黑子君。黑子君愿意和我分享，荣幸之至。”
阳光温和，如水泼洒，恰似几个年头前他们屹立于橡胶赛场中心，身影坚定，全场为之欢呼雀跃——他们第一次取得冠军的那天。
他们握拳互勉，共享荣耀，他们绝不放手。
浅井由崎喜欢这样子的他们。
等到她到小区，门口施工好几周的商店终于开张了。本身便利店就在社区这类群居环境下十分讨喜——毕竟没有人愿意买一瓶饮料逛一趟商场——大概过不了多久便会开始招新了。
浅井由崎一直想尝试打工。
她很欣赏工作者，甚至是羡慕。他们依靠自己的双手奋斗，他们开始规划最现实的人生，脱去家庭的庇护他们仍然展翅高飞。
等便利店招新，自己也去尝试吧，所以……
“驳回！！”
河野茜如此回答。
她弄不明白河野茜这唱的到底哪一出。外出打工既可以赚到生活费也可以增加生活阅历，何乐而不为？况且大学不如高中每日学业繁重，低头课本抬头教师的恶梦，既然有时间为什么非得浪费了？
“茜，我是说，我真的想去试试。”她特意坐下，一副认真严肃的模样开始谈话。
浅井由崎坚信河野茜是拥有一些目的的，尽管决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坏想法。
“哎呀，你，你去打什么工啦……你看打工又累还耗时间，你又不是贫困农民工……啊啊。对吧？”
“可是给表妹补习也是在消耗时间，做什么事都是在消耗时间，不过意义上的差别……”
“喏喏，补习是为亲戚办事，不算不算。”
“不算？”
“帮亲戚的忙，这是道德层面，精神升华……”
“那我去便利店也是服务大众。”
“……”
河野茜除了一脸吃瘪怨恨还真不知道回答什么。这下好了，看来对面已经摆好架势咄咄逼人的浅井小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早知如此河野茜就该闭口不谈，没有开头就没有过程更没有结果。
她随意瞅一眼，黑发女子正颇有兴致等待答案呢。
“好吧……”河野茜自知翻身无望，“嘛，我做过一些错事，造成无法想象的后果。现在好不容易一切回来了，我……我也想再做一些什么啊。”
这番话倒是很好的解释了动机——可浅井由崎根本来不及感动，“这和你不允许我打工有关系？”
等等，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关系。
假如说河野茜马不停蹄地工作，浅井由崎安逸舒适坐着春秋大梦，某种角度上确实算是“河野茜做了什么”。
……
她竟然有几分无法理解。
本身现在仍旧挂念着几年前的事已经很不可思议。
河野茜到底有多么愧疚？
平时不论行为或是谈吐一律没心没肺大大咧咧，连当事人双方都早已毫不介怀的事情为什么她久久不得释然？
“茜的话，”浅井由崎注视着友人一脸歉意的模样，“最后不是已经帮过我了吗？”
“诶？”
“我是说大学。茜已经帮我问过征大学的事情了，所以……所以我们两清了。”
“我知道……”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就这样原谅自己——如此心境，不知河野茜究竟困扰多久。
曾经由于自己一念之差做了坏事，令从小到大的友人失去一切安慰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被原谅。
过去的欺骗者垂下头，心情不见好转。
“那我不打工了。茜既然想要做好人，我呢配合配合懒一次，又没什么坏处。”
听见回应，河野茜十分诧异。她害怕挚友单单由于她的愧疚而决定自己如何去生活。
“由崎要是想要打工的话……”
“不，我不会的。”
河野茜有几分不知所措，下意识切开话题：“说起来高中快毕业那会儿，确实都在说赤司君必定通往国际之路呢！最后选定东大一定是为了我们的浅井小姐对吧！”
假如可以自动美化并且添加特效，浅井由崎会在友人傻里傻气的笑容边挂个小星星。
然而，重点不在这。
佐藤和音是佐藤家子嗣，尽管并非其重点培育对象，也是在佐藤和人胡乱帮助下最终迈入东大红门。
她绝不相信赤司征十郎会成为例外。
不说他们主修的金融系，数月前父亲所提——宾夕法尼亚大学。虽然了解不深，浅井由崎也是听说过宾大是如何如何响誉世界。
最初对这所大学的印象不出意外围绕着本杰明·富兰克林以及沃伦·巴菲特，前者建立后者毕业，皆名留青史。
她绝不相信一向专注于成功的赤司家准接班人收到父亲指令留在日本。
假设准接班人提出要求继而获得允许，也绝非轻而易举。
赤司家的长辈，应该不比佐藤家好糊弄吧。浅井由崎猜测到。况且和音透露过，他同父亲关系僵硬，不算支离破碎但不可能整天笑脸相迎。
究竟为什么……
“由崎？”
“……怎么了？”
“你这家伙，又在开小差啊。”不出所料，浅井由崎一抬头看见的就是友人包子脸鼓足了气。
“整天想什么啊你？”
她愣住很久。思考着有无必要将心中顾虑说出来，会有什么结果，又有什么后果。
“没什么。”
最后浅井由崎决定闭口不谈。
夏天到了。
准确说是蝉终于拍动丰满的羽翼，鸣声透过空气，宣告世界漫长的初夏已经过去。
“不是初夏漫长，只不过我们经历了点刺激的嘛。”佐藤和人为学期末考读了一下午书，撑着头昏昏欲睡似的，半梦半醒道。
很明显，他指佐藤家那场内部风云。
作为妹妹的佐藤和音贯彻打击政策，正享受着现熬咖啡。河野茜已经睡过去，嘴巴一张一合好像下一秒就会冒出句梦话。浅井由崎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宣传部部长，免不了为公事忙碌。
所以气氛可谓是冷到极致。
“你们怎么不接话的啊！”
“我以为你要睡觉。”特意闭嘴不打扰呢，浅井由崎回答。
“啧，”佐藤和人生性癫狂，静不住片刻，“不就是赤司和藤原不在吗你们一群女人就看不起我凭什么啊！”
“我们哪里有看不起你？哥哥你还是乖乖睡觉好了。”
“遵命……”
佐藤和人像是家犬被主人训过的语气令浅井由崎实在忍不住笑意，转眼便专注于眼前文件。
东大宣传部的特色——一年一度部员代表学习，名额一位。其实也不算什么特色，宣传部工作没那么多姿多彩。
话说回来。前辈说正牌会长请假拜托后才接手他难以想象的一系列工作，用本人的话说就是“原来赤司每天处理这么多事情都游刃有余啊……拿到任务列表的一瞬间我都吓到不敢说话了”。
征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阿由——好久不见啦！”
“好久不见中岛前辈。”
浅井由崎不是第一个到达宣传部活动教室的人，据说中岛那边的学期末考试比其他专业结束时间要早，她可是意外地勤快。
座椅上堆成一摞的大约是教科书或者辅导书，看起来至少有十多本。
真是热爱学习呢。
“我可不是来学习的啊——”
“那中岛前辈带着一捆书来，岂不是很多余？”
“我那是做做样子啦，省的老妈说我成天疯玩。”中岛翻白眼表示不屑，“我啊是特意来早等阿由的哦。”
浅井由崎本想摆摆桌椅，一看整齐划一，大约是中岛提前整理过部活室，也就坐下全心对话：“等我作什么？我可没办法辅导前辈的功课喔。”
“当然不是这个啦！……我，我想向阿由问一个人……”
问一个人？
她突然回忆到先前中岛所说“喜欢一个挺优秀的后辈”，大二大一的学生吗？
“尽管问吧。”
“那个人和阿由关系很好的，所以我说了别惊讶哦？”
浅井由崎这倒暗暗自喜了，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大一大二生仅有二位，再怎样都不会惊讶的——除非对方所言不止男性。
“是男性吗？”她开口确认。
“啊，是的。”
她下意识排除赤司征十郎。毕竟中岛与他的交流应该是零，那只有一个选择了。
“是说，藤原前辈吗？”
“诶？啊……原来、原来阿由是知道的啊……”
原本用来测探的提问得到了很好的效果。
初步判定，中岛对藤原伺抱有独特情感没错。从她现在身体动作上的不协调——比如双手合十置于膝盖上，还不停地操动手指来看。
中岛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但与河野茜却有所不同。她的大大咧咧是在前辈这个身份允许的情况下，总而言之便是说比起河野茜，中岛更有前辈应有的风范。
所以所现在扭扭捏捏的模样实在百年难得一见。
“那么，中岛前辈有什么需要吗？”
“就是打算问一下……藤原最近情况啊心情啊……之类的吧。”
“状况心情的话，我想与先前没有过多改变才对。不，应该说，前辈是一个能够很好控制住自己生活节奏和基调的人，所以仍然是那样舒畅而温柔的样子。”
浅井由崎忽然间意识到什么而慌乱起来。
不是说中岛对藤原伺的心意让她感到不安，她真正在意的是藤原伺的处事不惊。
这种人即使遇见什么不可思议的奇闻，惊讶一瞬，便立刻沉下心搜寻解决方案，镇静不已。
这种人，往往是不公平的。他们受到的对待，面对他人的反应，都是不公平的。假设一个家庭中某人因故而亡，处事不惊者通常承担后续工作，安慰亲人的伤痛，忙里忙外，自己却得不到发泄。
他们甚至不曾哭泣，不曾后悔，不曾憎恨。无处发泄的他们是封闭的，是压抑的。
是令人心疼的。
“但是，作为被照顾的后辈，我仍旧希望能有人去陪伴他。虽说我们在他身边，但是前辈呢，是没有女朋友的哦。况且前辈本人有点固执，所以我很希望能有一个女孩子去帮他承担一些。”
她几乎是在毫无轨迹直白地激励中岛，她不想看见那个人整天装作事事如意的模样。
可她做不到。
“阿由知道我的想法啊……但我和藤原，并不是很熟……”
“分明都在直呼姓氏了，我想不会如同中岛前辈心中所想的那么陌生喔？况且熟悉不熟悉是能够培养的。要是谈得来，很容易心意相通喔。”
“唔……所以阿由的意思是说，让我去试试了？”
“Definitely.”
“那我，就去试试啰？”
中岛疑问的语气正需要进一步鼓励才行，也许这样子做不够循序渐进，但她终究慢慢点头答到：“嗯。”
“嗯！啊……得到阿由的肯定感觉超好啊现在——”中岛也终于得到信心，从而展开笑容，“我原先以为阿由是个感情迟钝者呢，没想到是个高手！”
“中岛前辈过奖了。我也……不算什么高手的。”只不过在大多数人处于恋爱分手恋爱分手这段感情浮动较大的时间中保持稳定罢了。
大约是，自己的对象比较特殊吧。
“哗——”
突兀的推门声打断她的思考。
“啊三上——你来了啊。”
“三上前辈日安。”
而三上却神经过敏般的不敢动弹，打量着自家部长以及专注抖S的前辈。
“你们气氛……好诡异……”
“你说啥？气氛！？……三上你你，你听见了什么？”
“你那么紧张干嘛啊？捡钱独吞？”
“你怎么知道我捡钱？”
“因，为，我，聪，明，啊。”
“脑残三上。”
两人的日常互动很好的把先前话题给糊弄过去，中岛果然同样是个能藏事的人。
假如到了大学，还不懂得隐瞒不懂得承担，用河野茜的话来说就是“问题儿童”。所幸浅井由崎身边尽是自我解决的大人。
是好是坏呢。
至少，现在的浅井由崎很满意。
宣传部是个走极端的部团，没事做便闲置着，有事做又不可开交，虽然至今为止浅井由崎没接着什么任务。个别部团的小型活动会有相关人员进行负责，唯独校内大展时宣传部才能被划分进主力。
估摸着由于这个原因，最初才会堆积大量多余部员吧。
“……那么这次外出学习的部员代表确认是三上前辈。”
浅井由崎一边宣布结果，一边认真观察部员反应。她的决定是片面的，需要广开言路。
下面的反应也煞是奇怪，七嘴八舌似乎有点讨论声，可无论如何也讨论不起来，像是活生生掐断。
“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或是建议，在这里无法说明，请尽管私下告诉我。我不想错过大家的想法。那么今天的会议，以上。”
这时议论声才渐渐扩散开来，也许是放松后大家的关注都集中至其他更加有趣的事了。
“部长再见。”
“再见。”
“Bye——部长——”
“下次可别迟到了喔西村前辈。”
“好好。”
“阿由下次见啦！”
“下次见。”
目送部员们一个二个有说有笑离开，浅井由崎同样被感染。
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活，哪怕缺乏物质的供养，也是非凡的人生。
浅井由崎一边总结，一边转身收拾文件。
等会儿去找茜吧，看她今天睡得那么香，应该重新精神充沛干劲十足才对呢。
欣慰油然而生。
“诶浅井。”
此时此刻，在宣传部所有人相继离开后，在空旷安静的教师中，任何声音都会被放大数倍。
“啊啦，是打算感谢我吗三上前辈？”
“你别笑得那么可怕啊喂！”
“三上前辈特意来找我可算是稀客喔，我一时高兴而已。”
得到意想之中的反应，浅井由崎收回恶趣味，放下手中工作一副洗耳恭听的意思。
“那么，有什么事？”
“虽然我确实应该感谢你给我那个名额的——可是，我不想要。”
不想要？
三上忽然严肃起来，褪去嬉皮笑脸的包装，盛满坚定的纯黑瞳孔中闪过的片刻犹豫被她捕捉。
“——我的意思是，把它留给中岛吧。”
他说。
“People have stars, but they aren’t the same. For travels, the stars are guides. For other people, they’re nothing but tiny lights. And for still others, for scholars, they’re problems. For my businessman ,they were gold. But all those stars are silent stars. You, though,you’ll have stars like nobody else.”
“人们眼里的星星，并不是一样的。对旅行的人来说，星星是向导。对有些人来说，他们只不过是天空微弱的亮光。对另一些学者来说，它们就是要探讨的问题。对我那个商人来说，他们就是金子。但是所有这些星星都是静默的。而你，你的那些星星是谁也不曾见过的。”
——圣埃克絮佩里《小王子》（Antoine de Saint-Exupéry The Little Prince）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大学篇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