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高杉晋助的忧郁》浮云素

16、第十六章

　　“高杉君！高杉君！”少女清脆的声音从庭院传来，那声音中还夹杂着喘息声，能让他们这些常年练刀的人喘气想必是跑得很急了。
　　高杉君将注意力从书本中转移出来，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在看书，其他人都去院子里了。
　　阿重穿着一身简便的和服，她手扶门框，喘得很厉害，她的脸也红扑扑的，配上那张出落得十分清秀的脸愈发漂亮了。
　　三年的时间能做什么？它能让半大的小女孩儿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也能让瘫着脸的小男孩儿成为翩翩少年郎。
　　“假发他在挑战松阳老师！”阿重一口气将话给说完了，只听见“哐——”的一声，原本端坐在座位上的高杉君立马奔出了教室，似乎因为走得太急了他的桌子也被撞歪了。
　　挑战松阳老师？！高杉君现在的心情微妙，或者说是五味杂瓶也行，他不知道自己是愤怒多一点还是羡慕多一点，在他心中松阳老师的地位早就已经高到了一种境界，崇敬的长辈或者是父亲？他不清楚，他只知道在他心中没有任何人可以撼动松阳老师。
　　出于他这种心态，高杉君一辈子也不会去动挑战松阳老师的念头，但他对于敢于这样做的桂却有些羡慕，他也想让松阳老师看见自己的进步。
　　他跑得很快，等跑到练武场的时候挑战还没有开始，高杉君喘着气挤进人群里，满眼都是在练武场上的两个身影。
　　“哟，你来了啊，矮子。”就算大了几号银时还是那个银时，完全没有变化，他斜着眼睛瞥了高杉君一眼，“舍得从教室里出来了？”
　　过了三年高杉君确实抽高了不少，但他依旧比同龄人矮上一点儿，比银时矮了4厘米的他还是脱不掉“矮子”这个帽子。但高杉君今天可没有功夫和他科插打诨，他盯着场内的两人，死死地盯着。
　　场上的两人都扎着高马尾，他们手持木刀隔了几丈远观察对方。
　　“请指教，松阳老师。”桂郑重其事地说道，此刻的他完全不复平日里脱线的样子，他很认真，正是因为这份认真让他宛若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沉稳又不失锋利——真正的武士莫过于这样。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小太郎。”松阳老师会使出全力的，这是对于桂最基本的尊重。
　　他们两对视一眼手上的木刀同时挥出，战斗，开始了！
　　松阳老师本身就不是什么流派出来的，他的刀法是在战场上历练而出，一刀一刀都直指要害，真要说起来，他的刀法和暗杀术更为相近。
　　桂是松阳老师亲手教出来的，他的刀术成绩十分优秀，在私塾却对可以排在前三甲，但因为缺少实战经验，他的刀法远不如松阳老师凌厉，但因为他对于危险的敏感总是能避过松阳老师的攻击。
　　“但不管怎么看都是一面倒的战斗而已，”银时还是副懒洋洋的样子但眼神却很犀利，“虽说能在松阳老师全力之下走过这么多招已经很不错了，但完全没有翻盘的可能啊！”
　　“假发那个家伙只是给压着打而已。”
　　“喂。”银时的话忽然给打断了，他看了说话的高杉君一眼，但问话的本人却完全没有看他，他的精神全部集中在场内。
　　“如果是你的话能在松阳老师手下走几刀？”他还是没有回头。
　　“谁知道？”银时吊儿郎当的，谁都不知道他真正所想的究竟是什么，“搞不好一招都走不下来。”如果是在战场上的话，他将后半句话吞回了肚子里。
　　“二百一十八招。”看着停下比试的两人高杉君轻轻说了一句，桂在松阳老师手下走了二百一十八招。
　　“多谢指教。”桂气喘吁吁地，在刚才的战斗中他消耗的不仅仅是体力还有精神力，一直被松阳老师的杀气笼罩，他的精神早已疲惫不堪。
　　这比银时那微薄的杀气要强多了，桂心里想到，这还是他第一次直面如山一般厚重磅礴的杀气。
　　“很不错。”松阳老师微微颔首，虽然没有像桂那样喘气但他也出了一头汗，“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一个强大的武士，小太郎。”他笑了，很欣慰，“也许过不了几年就可以超越我了。”
　　这句话不仅鼓励了桂，还鼓励了私塾其他的学生，从桂挑战完松阳老师的那一天开始就有学生接连不断地挑战松阳老师，虽然他们的水平各有千秋但松阳老师却都认真对待，还在他们的薄弱项目上有了指导，总而言之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
　　“阿杏竟然都去挑战了？！”私塾里的少年们都在议论这件事情，要知道虽然挑战者大多都是少年但其中还是夹杂着几个剑术不错的少女的，阿重就是其中的中翘楚，她在松阳老师手下走了一百五十多招，放眼整个私塾也鲜少有人能超过她，就连松阳老师都夸奖过阿重，说她功夫很扎实并且有着坚定的信念。
　　但阿杏显然不是在这群女子行列中的，她人长得娇小，力量也弱，在刀术这一门上完全是垫底的，她去挑战松阳老师估计连十招都走不过吧？
　　“二十一招。”说这话的少年吹了个口哨颇有调笑的意味，“翻了一倍，不是吗？”他说完这句话就笑了，私塾里哄笑一片。
　　“你不去挑战松阳老师吗，银时？”有人回头问银时，“只有你和高杉没有去挑战了。”
　　“不是还有高杉吗？”银时耸拉着眼皮，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那不一样，”说话的人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还“噗嗤噗嗤”地笑了几声，“让高杉去挑战松阳老师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吧？”做了这么多年同学谁不知道高杉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师控，他对松阳老师的敬爱已经刻到骨子里了吧？
　　“啊。”银时又将眼睛合上睡过去了，谁都不知道他那声“啊”到底是什么意思。
　　下午，一条消息轰动了整个私塾：高杉晋助，竟然挑战松阳老师了！
　　大家都挺难以置信的，但是现实又不得不让他们相信，他无比正式地写了约战的帖子，将时间定到了明天上午，有人不死心地去问松阳老师，松阳老师直接将那约战的帖子递给他们看，这下子大家都不得不相信高杉君真的挑战松阳老师了。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才挑战过松阳老师的阿樱恍恍惚惚的，似乎还没有睡醒，“高杉君挑战了松阳老师，我在做梦吗？”
　　他们没有做梦，第二天上午高杉君和松阳老师准时出现在了练武场，学生们围成一圈将练武场围了个水泄不通，个子矮的几个甚至还爬到了树上观看，就连上次桂挑战时都没有这么热闹，可见所有人对于这场比试充满了期待。
　　“晋助他果然挑战了。”桂是这里唯三不意外的人，另外两个分别是银时和阿重，银时是无论何时都那副提不起劲的样子，所以你根本无法看出他是猜到了还是没猜到，至于阿重则是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
　　她从一早就知道，高杉君一定会挑战松阳老师的，就算是为了让对方看见他的进步也一定会这么做的，毕竟高杉君应该是这里最渴望被松阳老师认同的人了。
　　但是……
　　“好凶的架势。”围观的学生看着高杉君的招式都皱了皱眉头，“简直就是暗杀术啊！”
　　“这样猛的招式很快就会输掉吧？”他们私下里交流了几番，“虽然气势足了，但章法欠缺，而且完全不是高杉一贯的风格。”
　　“没有欠缺。”一直没说话的银时也开口了，“虽然速度加快了但章法还是平时的章法。”
　　“估计是为了打乱节奏吧？”桂身为私塾中刀术最强的人之一还是能看懂局势的，“晋助他的刀术是我们之中最接近松阳老师的一个，对上熟悉他攻击模式的松阳老师也只能这样吧？”通过打乱自己的节奏来迷惑敌人。
　　“但是这也仅能起到微薄的作用而已。”桂紧紧盯着场上的局势，“松阳老师已经适应节奏了。”
　　高杉君的汗如雨，将头发完全浸湿了，有的汗从额头上流下来进了眼里，引得眼部一阵火辣辣的痛疼，但即使这样他却依旧奋力挥刀完全不为外物所动。松阳老师的杀气死死地锁住他，配上那从战场上历练下来的犹如鬼神般的气势简直让高杉君不得动弹，他现在的每一次挥刀都要以强韧的意志力来驱动。
　　不能停下、不能停下、绝对不能停下！这想法宛若执念一般盘踞在他的脑中，似乎因为执念太过于强盛竟隐隐形成了一股“势”，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势”！
　　“二百一十八招！”场外的少年喊了一声，桂的记录被破了！
　　银时血红色的眼睛完全睁开，他盯着高杉君若有所思：是错觉吗？他竟然在那个矮子身上感受到了和松阳老师相似的气场，只不过太过于微弱罢了。
　　最后，高杉君在二百七十七招十落败了，这绝对算得上是超常发挥，要知道在平日的刀术课上他和桂总是胜负对半开，两人的能力差不多。
　　“非常棒，晋助。”松阳老师流了不少汗，他看向高杉君的眼神中带着全然的欣喜，“我等着你超越我的那一天。”松阳老师没想到高杉君在这场比试中竟然能有那么大的突破，他为自己有这么优秀的学生而感到骄傲。
　　高杉君脑海中一阵空白，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悦的，因为自己得到了想要的评价，但是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了，他只记得松阳老师放在他头上的温热的手掌，以及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句话：
　　“我为你骄傲，晋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