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大年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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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里是什么家人，不过是许夫子的朋友罢了。”林苗笑了笑答道。
过年嘛，本来就该走亲访友。张桃她们跟林苗调笑两句之后，也没有再就这个事情揪住不放。
等过了大年初一，才算是真正开始了走亲戚。林丰收一大早就牵出了牛车，载着全家人去了林苗外婆家。
杨青红的娘家在石桥村，距离云浮村很有一段距离。加上牛车走在乡间小路上分外颠簸，连一直都不晕车的林苗，在坐了一段时间后都开始头晕起来。
杨青红见她晕得难受，就让她先靠自己身上睡睡，等到了再喊她。
林苗闻言便闭眼小憩了一会儿了，谁知道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
一觉之后出现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这情形着实有些诡异。林苗急忙忙穿鞋下床，结果才刚刚出去，就听到杨青红爽朗的笑声：“哪里赚了很多，勉强糊口就是了。”
杨青红说着，恰好看到了林苗，便顺口说道：“小苗睡醒了啊。”
林苗还没说话，坐在杨青红附近的一个中年女人就率先冲她招招手：“小苗站那做什么，来舅妈这座。”
在今天之前，林苗还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杨青红娘家那边的亲戚也只认识杨水生一个。不过林苗早就听说杨青红只有一个兄弟，想来眼下这个舅妈就是杨水生的母亲——梅秀了。
心下略作估量，林苗很快就客气地喊了一声“舅妈过年好”。只是她并没有依言坐到梅秀身边，而是站在了杨青红那里。
此时在场的除了梅秀以外，还有其他几个略上了岁数的女人。林苗也不知道她们到底谁是谁，又该怎么称呼，便只友好地冲她们笑了笑，并没有打招呼。
小孩子见了长辈不主动喊人，在很多人看来无疑是十分失礼的举动。但眼下没有一个人责怪林苗的“不懂事”，反而纷纷夸着“小苗真是越长越可人了”。
杨青红见自家闺女被夸，自然是高兴的合不拢嘴，但林苗身处其中只觉得分外扭捏。这些人未免热情的过头了些。
林苗倒是想寻个由头离开这里，可她对石桥村丝毫不熟，就算离了这里，也没有其他地方可去，索性便有意无意地听这些女人唠嗑。
她们所聊的话题其实也很琐碎，无非就是邻里间的小事。可是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林苗家的生意上。
杨青红在娘家的时候也没有诸多顾虑，便也跟她们叨叨了两句，末了还再三强调了林苗在做生意上的重要性，惹得周遭又是一片赞叹不已。
“小苗长得又好，人又机灵，水生娶了她可就有福喽。”当中一个看起来最为年长的女人冷不丁地这么说了一句。
一时之间，其他人都没有接上话茬，杨青红也是一愣，然后迅速地看了林苗一眼。她早知道林苗最反感别人提起自己的终身大事，生怕林苗不痛快。
结果倒还是林苗自己最先笑了笑，不温不火地回答：“水生哥为人老实又肯干，肯定能娶到了更贤惠的。”
杨青红也连忙顺着她的话道：“可不是么，水生那孩子还愁娶不到好姑娘？”
杨青红母女俩都这么说了，周围的人心里头也都明白了个七七八八。人家这是根本没有跟杨家结亲的打算哩！
更何况林苗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被人这么半调笑着说起婚嫁大事，本来就有损名声。母女两这么回答，还算是给了说话之人一个台阶下。
最先开口的那个女人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只得尴尬应着：“是我嘴笨，乱说话了哩。”
“可不是么，就你嘴多。”梅秀嗔怪地啐了那个女人一口，但神色之间并无不满。显然她在心里头很属意林苗这个儿媳妇的。
经过这么一打岔，唠嗑变得多少有些索然无味，不多时那几个女人就先后告辞回去了自己家。等人少了，杨青红才想起什么似得问向梅秀：“怎么今天一早都没有看到水生那娃哩？”
“水生去他舅家了，今儿中午怕是回不来……诶！”梅秀正说着，突然拔高了声音道，“水生怎么回来了！”
杨青红和林苗都顺着梅秀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杨水生正往家来。
杨水生已经在林丰收家做了几个月的工，跟林苗她们当然也是越发熟识。这次再见着林苗，杨水生再不像先前那样动不动就脸红，打招呼也更显熟稔：“小苗也来了啊。”
林苗对他笑笑，算是回了一礼。
梅秀则是拉着杨水生皱皱眉：“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大舅家今天有客，我就没在那儿多待，省得舅母麻烦。”杨水生笑着回答了一句，而后问道：“姑父哩？”
“跟你爹一起，去你姨母家了。”梅秀回答。
杨青红共有姐妹两个，都嫁在了石桥村本村。加上杨青红早已父母双亡，长兄为父，她每年的回娘家其实也就是回她大哥杨大熊家而已。
也就是杨家兄弟姐妹几个相处融洽，要是放在其他不和睦的家里，像杨青红这种已经出嫁多年又早没了父母的情况，跟娘家再不往来也是有的。
杨水生应了一声，然后就问了些林苗和杨青红要不要喝水之类的废话。
梅秀在一旁见了，悄悄冲杨青红打了个眼色，嘴里说着：“眼见着也到中午了，我去做饭，青红你来帮我打下手。水生就带着小苗四处转转，省得小苗憋得慌。”
说完就不由分说得把杨青红拉进了厨房，留两个小年轻还待在院子里。
杨水生终究是个脸皮薄的，此时单独跟林苗相处，也再没了之前的淡定，脸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小苗饿不饿，我去给你端果子吃。”
这些日子以来，林苗一直都知道杨水生的心意，也多次有意无意地表明自己对他没有任何想法。可饶是如此，杨水生的心意还是坚定不移地没有变过。
毕竟他从小就把林苗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媳妇，认准了的事情哪是那么容易就能改变的。
面对这样子的杨水生，林苗心里其实也很无奈。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亲戚，话总不能说得太绝。而且经过她的观察，杨水生办事能力确实不错，她也不想因为这种原因而损失一个得力的人才。
无法之下，林苗摇摇头道：“我不饿，我去帮舅母做饭了。”说着，就飞奔进了厨房。
杨水生看着林苗进屋的背影，略有些落寞。他并不是傻子，不是不知道林苗的意思。
梅秀看到林苗进来的时候还有些吃惊，讶然道：“小苗你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闲着闲着，我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林苗四处打量了一下，就要拿起菜刀帮着切菜。
梅秀连忙阻止：“那个放着我来，你仔细切着手！”
“没事，在家早就做惯了。”林苗飞快切着砧板上的白萝卜，刀工让梅秀都叹为观止。
本来林苗跑过来帮忙，只是想找个理由避开跟杨水生的单独相处而已，却不曾想她这番做法让梅秀心里的某个想法又更加坚定了些。
等到饭菜都做得差不多的时候，林丰收和杨大熊就从林苗的几个姨母家回来了。杨水生又被吩咐着去喊了两个已经成家的哥哥过来，几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吃饭，倒也热热闹闹的。
由于路远的原因，林丰收一家并没有赶着在初二这天回去，而是就在杨大熊家歇了一晚。夜里杨青红和林苗跟梅秀住一间屋，林丰收则是跟杨大熊和杨水生挤在另一间屋。
梅秀跟杨青红姑嫂二人关系一直不错，由于一年里头难得有睡一张床的机会，入夜以后她俩也没急着睡，而是凑在一起叽里咕噜说些体己话。
她们俩自以为说话声音很小，却不想近在咫尺的林苗把她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被吵的也半点儿睡意没有。
林苗本来也没想听她们俩说什么，可偏偏在她打定主意要逼自己睡的时候，梅秀却轻轻唤了她一声：“小苗睡了没？”
林苗直觉感到接下来的话题会跟自己有关，果断一声不吭，装作已经睡熟。
听林苗那边没有传来动静，梅秀果真当她已经睡着，连忙话锋一转向杨青红问道：“你老实说，水生这孩子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大年初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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