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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一章 夜里人入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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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莲街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潇湘苑的曲最优,绿萝坊的人最美,至于清婉居它的特色应该就是这四大头牌吧。
挽春最过温婉,俨然一个江南女子,出卖色相,为的是家中老母。
浮夏最过轻浮,妖媚多姿,只要付得起价钱今晚她就是你的。
锁秋最过伤情,一曲琵琶,诉尽愁肠。
隐冬最过清高,卖艺不卖身,一心只为良人而等待。
清婉居内,茶香袅袅,绛依支颅看着外面热闹的表演,莫遥拿着茶杯倚窗而立,这俩人对另外的两人所谈论的话题貌似丝毫没有兴趣。
“怎么?舍得回来了?在外面逍遥够了。”云轻尘不顾身份的讽刺道。
宁王一笑,左言其他:“我现在已经有扳倒太子的把握了,安王那边干得不错。”
莫遥眼波一动,依旧不动神色的饮着茶。
此刻的云轻尘又披上了伪装,样貌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哦?你又动了什么手脚,太子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宁王笑得得意:“毒方惨案,你说严重吗?”
云轻尘一惊,据鬼没打探到这与皇上应该拖不了干系,怎么又扯到了太子,心思一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尾不由地瞟向静坐在一旁的绛依:“宁王可真是风流啊!据说那遗孤长得可十分漂亮啊!”
绛依也只是轻轻一笑,不作解释,亦没有向宁王发难。
宁王有些不耐:“你还不了解我,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
云轻尘懂得见好就收,也不再纠缠:“朝中那些大臣你打算怎么办?”
“已经有一半的人站在我这边了,况且也由不得他们不从。”凌人的气势难得从宁王身上散发出来,但云轻尘似乎已经习惯了,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云轻尘倒了杯茶直接道:“需要我做什么吗?”
“那些眼线都调动起来吧,朝纲腐败,我看是时候了。”宁王似是有些叹气,走到这一步也是逼不得已,要是可以他宁可只做她的苏旭辰,不过他既然有了这个身份,必定要担起这个责任,如果让叶州落入太子或是安王的手里前景可就堪忧了。
走在漆黑的大街上,见身旁的绛依不言一语,宁王执起她的手:“怎么?累了?”
绛依摇摇头,沉默了半响还是问道:“那个遗孤是谁?”
宁王随即笑道:“不过是个普通女子。”
绛依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或许是身不由己吧。
“怎么吃醋了?”宁王掰过她的脸,让绛依正视着自己,绛依抬头就看到一个温暖的微笑,随即心就暖了大半。
心头的郁闷一扫而去,绛依开口催道:“快走吧,这都三更了。”
宁王心疼道:“我就叫你别来,你非不听,你会看到我越变越坏的。”
绛依看到他这副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会变成黑心吗?”
宁王爽朗一笑,在这宁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绛依连忙伸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却被宁王巧妙逃脱,两人在街上嘻笑追逐,一切仿似又回到了小时候。
街角的一扇推窗悄悄合上,纤长的细指不由握紧,隐入黑暗的眼眸中闪烁着嫉妒的光芒。
“你先别走,过来。”因为夜已经深了,宁王把绛依送回了景苑就准备离去,没想到绛依竟出口叫住了他。
宁王的脸上带上了几分戏谑:“要留我在这里睡吗?”
绛依没有理会,径直走向了书桌,蘸着橘子的汁水,在宣纸上随意写了几个字。
宁王从后面抱住了她,语气轻挑:“这个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哦。”
绛依轻嗔:“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东西。”
被宁王抱着,绛依无法动弹,只能出声道:“放开我,给你看样东西。”
“你看。”绛依拿着风干了的白纸,在烛焰上轻晃,不多时,几个字就浮显在了纸上,焦黑的字迹十分清楚,宁王顿时来了兴趣。
宁王不由地赞叹道:“好神奇!”
“嗯,这是我们寻山一直用的传信方式,我想你应该用得到,如果过了橘子成熟的时节,还可以用生姜水代替。”绛依把一切都和盘托出。
宁王促狭一笑:“多谢娘子。”
试过几遍后,宁王发现了问题:“这个火候不是很好把握,容易烧掉。”
“确实,这是个缺点,不过一纸白信,可以这样巧妙的隐藏起来,已经不错了,稍微小心点就不会出错。”
打更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已经四更天了,宁王这才离开了景苑。
回到自己的房间,竟然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动静不大,并没有惊动侍卫。
宁王在门外听了一会,判断出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对抗,缓缓推门而入。
兵器碰撞的声音随着这扇门的打开一齐停止了。
局面应该是五人围攻一人,流影围成一个圈将来者包围了起来,中间那人一身黑衣,骨骼纤细,显然是个女人。
“我说过不打,是你这群不识相的手下非要围攻我,我不过是来拜访宁王殿下的,何必如此兴师动众。”那女人转过身来,语气豪爽,据宁王目测年龄应该在四十和五十之间,流影每一个都是高手,这女人竟然可以在五人围攻之下还能如此淡然自若,还可以处于不败之地,看来定是个武林高手。
“不知阁下尊名?深夜造访所为何事?”宁王说得客气,但也没有下令撤走流影。
女人并未回答,只是看了眼身旁随时准备进攻的流影:“这难道就是宁王殿下的待客之道?”
宁王负手在身后,淡然道:“当然不是,可你是敌是友我还不知道,如果是友,我自当亲手捧茶相邀,可是如果是敌,这样的待遇未免太舒服了吧。”
“你和我徒儿芜泪交好,所以我特来找你。”女人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果然和他爹一样的狡猾奸诈。
宁王挥手撤下了流影,微微躬身作礼:“原来是无常前辈,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哪!”
无常哼了一下:“可真是相貌出众,仪态大方,难怪我的傻徒儿会对你如此痴情。”
宁王当下了然,定然是他嘱咐给芜泪的事被她师父知道了,所以才有了这一夜的来访。
“我不想绕圈子,你想坐上皇位,我可以帮你。”无常将目光投向了窗外,不再去看他一眼,许是这样的相似让她忆起从前。
“哦,若是前辈愿意帮忙,在下自然高兴,不知前辈想要什么?”宁王心里有些打鼓,会不会是为了芜泪而来,叫自己娶她,要是让绛依知道了,定不是什么好事。
“让我进宫见皇上。”倚着窗台的人影一晃,声音似是从遥远的过去传来,飘渺中带着伤情,如此的不真实。
宁王皱眉,有些琢磨不透。
无常转过身来,不消片刻,神色声音已经恢复如常:“你放心,我不会害他的,更不会害你,只要你答应,我可以许诺你的太子之位。”
“条件是很诱人,可前辈如果不告诉我一点前因后果,又怎么能让我确信呢?”宁王十分冷静,丝毫没有因为这样的许诺而欣喜,太子之位早已是囊中之物,如果没有她的帮忙,也不过是再多花些精力而已。
无常笑着赞叹道:“你小子,可真是聪明非池中之物,叶州落入你手里,也不一定是坏事。”
宁王笑着答谢。
无常别过头去,神情有些无奈:“这不过是上一代的琐事罢了,你应该不会知道这些秘史,我曾经是皇上的糟糠之妻。”
宁王十分惊讶,眼前这个武功高强的女人竟然是父王的结发妻子,人人都知道当今皇后是当时的宰相之女,没想到皇上竟然为了巩固自己的皇位而抛弃患难与共的妻子,这也自然不会让人知道。
宁王没有再问,当下应承下来,无常也许诺不会伤害皇上。
宁王当然知道,如果自己拒绝,她定然不会把毒方惨案的罪名按在太子头上,弄得不好还会引火上身,既然她已经答应,自己应承下来又何妨。
“你也不是蠢人,想必也一定看出了芜泪对你的痴情了吧?”
宁王点头。
灼人的目光看向宁王:“对她可是真心?”
宁王低头饮着茶,对这一问题置若罔闻。
“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无常扔下一句话,气愤着离开了房间。
宁王把玩着手里剔透的茶杯,自言自语道:“有趣,真是有趣!”
芜泪是当年幸存下来的遗孤,而她的师父无常应该就是救她的人,却又和皇上有扯不清的关系,再一想,亦寒不会是……自己的兄弟吧!
“荒缪,实在是荒缪!”宁王自己都被这个可怕的想法吓到了。
东方既白,宁王无奈地看了一眼桌上的公件,走向隔壁的书房,脑海里还在认真考虑着混入宫中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