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二章 男儿当铁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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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进账时，看到绛依正偷偷摸摸爬在军帐上往外张望，特意放轻了脚步，绕到绛依身后冷不丁的拍了她一下，这可把绛依吓得不轻。
“你偷偷摸摸在什么呢？”
绛依连忙上来捂住他的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宁王窃笑着低声道：“我记得没错的话，旁边这个可是杨将军的军帐，你莫不是在偷窥他，他虽然长得是挺好看的吧，但我不认为自己比他逊色，你何苦舍近求远啊！要怎么看你知会一声就是了。”
最后几句说得颇有豪气，瞬间打破了在绛依心里刚刚树立起的高大形象。
“我……我还没到那一步吧！”气的绛依说话都不利索且又是自己理亏在先，“我只是看他那么认真地擦着那把缨枪，神色沮丧有些好奇罢了。”
“应该是看到我回来，想起了故人。”说起璎枪宁王立刻就想到了当年旧事，“我们走吧！”
“走？怎么晚了还要走，不过夜了吗？”
“连夜就走，这个地方不能久留。”宁王回来时手携一把七尺长剑，不由给他填了几分英气。
“这是你的佩剑吗？”绛依没有见过宁王带剑，更多的时候见他是沉醉在温香软玉里。
“是啊，好久没见了，当时落在了这里。”宁王举起剑爱惜地抚摸着。
绛依把物品放回原位，便开口说道：“走吧！”
宁王与她一同出了军帐，没有和任何人告别，准备偷偷离去。
夜深，巡逻兵们也没有丝毫松懈，还在一圈一圈的巡视着。
当宁王牵马行至军营口时，士兵们纷纷下跪，后面已经入寝的士兵也立刻出了军帐，一拨拨士兵黑压压地朝着他们的方向跪了下了，宁王只能站住，等人出来的差不多了，朝着士兵的方向鞠了深深一躬，久久没有起身，最后翻身跃上马背，扬鞭而去。
没有过多的言语，有的只是生死相托的情义与信赖。
绛依也立刻从后面跟了上去，两人行出好远都没有再说话，绛依突然间意识到枭不在，这才慌慌张张出声询问：“不好我忘了枭，这怎么办？”
“放心，他喜欢军旅生活，你就暂且留他在那吧！”
“原来是这样啊，你不早说。”
宁王回得理所当然：“你又没问。”
绛依不去与他计较，关心道：“你的伤怎么样？”骑了一路的马还喝了酒，绛依担心这对他的身体不利。
“我没事，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有劳娘子挂心了。”真是的，他的正经只能维持那么一会会，真是只修炼不到家的妖精。
绛依早已习惯了，也不去与他纠缠，突然间觉得这条路陌生的很，自己从来没来过，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宁王说得惬意：“为夫带你下江南。”
“什么？下江南！你的鸿鹄大志呢？”绛依惊愕，这次军营之行绛依已经把宁王的身份和目的摸得七七八八了，他现在不应该要赶着回渑城吗？
“不是娘子想去吗？”这几年宁王虽然不在绛依身边，但她的大体行进方向，他还是知道的，比如说，中秋前，绛依总会赶回去参加父亲的寿宴，但从来不会现身。
这他想陪她回去，算来绛依已经离家三年了，都是因为这个可恨的苏旭辰，这个常常会令他吃醋的自己。
“不耽搁你的大事吗？”
“你是说纳妾吗？”
“你就装吧你，我就想不通了那些女子怎么都心甘情愿地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啊！”
宁王闻言大笑了几声。
绛依皱眉看着前方：“你这方向好像也不是南下的方向啊？”
“你识方向嘛！”一起中颇有不可思议的意味。
“只是在大漠里分不清而已，否则这几年我怎么活过来的啊！”
“既然来了这里，我想去祭拜一个人。”
绛依答应得爽快：“哦，好。”
又向西行了几里路，眼看就要跨出边境了，宁王终于勒住了马缰，绛依也随之停下。
宁王神色凝重，牵着马走在前面，绛依也在后面默默跟随，没有出声打扰，看来这个人对于宁王来说是个很重要的人。
远远望去，是一座青砖坟墓，并不华丽但很是庄严，墓碑上赫然刻着：铁胆将军之墓铁血立
不是以叶州三皇子的身份，而仅仅是铁血，可见情义之重。
绛依这才知道除了铁血、铁牛还有一位已经故去的铁胆将军，而他的坟墓就立在这边境之地，定是想死后还要守卫家国，好一个满腔热血，为国捐躯的铁胆将军啊！
宁王来到坟前“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解下腰间的酒袋倒入土中，酒香一下子随风飘散出，闻着醉人。
“当年你为我而死，这个血债定要血尝，兄弟！”说完宁王眼里已泛起湿意，手用力地拍了下墓碑，像是拍着好友的肩膀。
“四年……已经整整四年了……兄弟是我无能。”宁王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为了哽咽，以头低着墓碑，身体微微抽搐着。
绛依有些不知所措，在她记忆中的宁王不是风流玩闹，就是英勇坚毅，从来没见过这样落魄的他，就算是面对旱龙卷生死一线之时，都是那么的从容不迫，可是如今，竟然在坟前痛哭起来，绛依踌躇片刻，最终还是蹲下身来抱住了他。
“如果你愿意，就给我讲讲铁胆将军的事迹吧！”毕竟说出来会好很多，绛依试着宽慰。
宁王平复了心情，抬起头来对着墓碑上的字微笑起来，似乎眼前就坐着那英勇霸气的铁胆将军。
“铁胆将军，当时是三军统领，那时我初到军营就仗着皇子的身份抢了他的位置，他自然不服，军内的将士们也是铮铮铁骨岂会听从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宁王轻笑，回忆着当时的军旅生活，“说实话，那时候他可给我添了不少麻烦，直到后来我用实力证明了自己，这才得到了他的支持。”
“铁胆将军，人如其名一身铁胆，冲锋陷阵从来都是冲在最前面的，从未退缩过，虽然计谋上败给了我但武艺上一杆红缨枪无人能敌。”看得出宁王对他十分的敬仰，宁王继续道，“铁牛将军的称号也是他给起的，当时也是我的副将，和我一同来到军中，与我是知己之交，铁胆将军自己身得粗犷，就嫌弃他长得太过秀气，白白嫩嫩的像娘们，就给他起了这个听着野蛮的名号，好用来震慑敌人。”
听到这里绛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来铁牛将军是这样来的，害得我误会了一场。铁胆将军可真是有本事！”
“他的父亲就是一名将士，铁胆出生的那日他的父亲就死在了敌国的箭下，所以他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保卫家国，哪怕最后马革裹尸也绝无半句怨言，可是……”宁王眉头紧锁，“可是最后竟然死在了自己人手上，这对于一个忠义之士来说是多大的屈辱啊！一刀一剑为他们打江山，最后却落得这么一个结果。”
绛依激愤道：“啊！怎么回事？”
宁王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墓碑上字：“他是为了救我，是我连累了他，那时候我从军两年已经少有成就，战功传到了朝堂之上，太子和安王岂会容我，便派出大量杀手想要来刺杀我。奎门一战，敌方势力超出我方一半，但我们凭着地势优势，设计陷阱，最后还是得以险胜，五万精兵折损过半，拖着剩余的残兵返回军营，不想在这期间突然出现一支不知名的武装。”
绛依插嘴道：“是不是太子和安王的人，他们忌惮你手掌兵权是不是？”
宁王点点头，手指紧握住了墓碑，指节发白：“为了杀我，一向不和的太子和安王这次竟然联起手来，之前也早有过暗杀、下毒，但都被我轻易躲过，看来这次他们是下死手，根本没有脱身的可能，看到那架势，我也没想着要活着出去，只是觉得拖累了兄弟们有些愧疚，可是万万没想到的是，铁牛将军竟然把我打晕了，遣一队士兵送我回帐，自己替代了我，那些杀手没有见过我的真面目，真以为铁胆就是他们要杀的人，下手毫不留情。”
绛依感叹道：“真是忠肝义胆啊！”
“那一战异常惨烈，剩余的将士们无一生还，杀手也尽数倒下，当我醒过来时，匆匆赶到时，只有收尸的份了，最后发现铁胆的时候都已经面目全非，身上的伤口无数，血肉模糊，手却紧紧握住，掰开了开看到的是一个‘王’字，这是他所会的为数不多的字，我明白他是要我为王。”宁王一拳打在身侧的土上，泥土凹下去了一寸，“最后只能向朝廷谎称奎门之战大败，铁胆将军为国捐躯，我也受了此次挫折一蹶不振，不再领兵打仗，主动放弃兵权。”
“那一战，铁牛将军在哪里？”
“奎门一战出动两名大将已经足够了，铁牛他驻守边防，没有出动，最后士兵们把我送回去，他再去支援已经晚了，那一战之后，边关一下少了两名大将，可谓是元气大伤，全靠他一人之力撑着，也真难为他了。”
故事说到这里已经结束了，绛依恨着咬牙道：“真是佞臣当道啊！”
一直坐着的绛依这时站起身来，跪了下来：“铁牛将军，绛依虽是女流之辈但平生最敬佩英雄豪杰，我敬你。”抢过宁王的酒袋也在坟前洒上了酒。
“铁牛，你等着，这份仇我一定替你报。”如果不是自己人，当时的宁王定然早已率兵攻打，取敌首级，那还用得着这么的忍气吞声，委曲求全。
扶起绛依，两人骑上马奔驰而去：铁牛来日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二章 男儿当铁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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