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国秘史》栾菲

58、似曾相识

　　“犬夜叉，看到了吗，我的本体” 小妖怪变得沉厚古朴的声音在整个天地间回荡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极不真实，在他的瞳孔里倒映着一颗遮天蔽日的古树，犬夜叉无法形容那种存在的带给他的震撼，只有巨大、难以言说的巨大，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被俯视的巨大

　　他仿若梦境般的走上前，伸出手触碰着那斑驳古树舒展出来的枝干，他没注意到身后，那些无边无际蔓延的形状一致的树木，随着古树的出现，全部像海市蜃楼般在阴霾的光影中一一崩碎，无声无息的消失，直至露出光秃秃的地表，灰褐色的土地毫无生气的袒露在日光下，丑陋而又怪异…………！！

　　杀生丸倒是像察觉到一样微微侧头，只是瞧见身后那过于荒诞的场景也没带给他太大惊讶，他只是眉头微蹙，随后就转过脸，而在他身旁的犬夜叉却还完全沉浸在古树的带给他的震撼里无法回神……

　　“你到底是……是什么来历？”

　　摸着那真实而清晰的触感，磅礴的生命力在其中孕育着，流动着，头顶上一阵阵“哗哗哗”的声响

　　那是墨色枝叶被风撩动的声音，整个世界好像都被笼罩在其中一样，在这颗树下，犬夜叉头一次感觉到自身的存在是多么渺小，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东西！！一些更为复杂的情绪涌上了心头，他感觉鼻翼发酸，眼眶不知不觉的湿润了，他用一张茫然的又不知所措的表情看着它，一根树藤悄悄的从那树上伸了下来，温柔的将他缠绕住，犬夜叉任由身体被卷住，然后悬空

　　古树的主人“嗡嗡”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吧，犬夜叉，我带你到你的秘密基地里，这么久以来，这个地方一直在为你留着呢？” 变化了形态后，它的声音虽然变异，但是语气依然天真而充满期待，像个懵懂小孩一样

　　“秘密基地……？”

　　犬夜叉喃喃的重复着他话里的一句，然后身体就被带入到那古树庞杂的枝干深处，小妖怪在犬夜叉升上来后，就从那枝干里再次露出小小的身体，他拉住犬夜叉被操控的身体，在这里好像一个妖精一样穿越着，古树深处那些错横交织的藤条和枝干让犬夜叉一时看的眼花缭乱，每一个凸出的枝干都好比一颗千年古树更加粗大，深褐色表皮粗糙又带着岁月洗礼过后的沧桑感，如果不细看，一定会认为这是一片树群纠缠在一起，而不是就一颗而已……

　　抬头望去，那些墨绿色的树叶就像一把巨伞撑在天际，那种深沉的颜色晕染成一团，密匝得让人为之眼花，犬夜叉被小妖怪一路拖着向上，直到最深处，到这里已经感受不到外面的气息，所有的风和阳光都被抗拒在这之外，但是这树本身却在黑暗中发出莹莹绿光，就像有无数萤火虫停留在树皮上一样，犬夜叉感觉身体一松停了下来，腰上的藤条悄悄松了开来，将他落在一根树干上，犬夜叉顿了顿身体，然后像四处张望……

　　随后，他神情一变，完全像是本能一样落下小妖怪，径直向某个方位急切的跑了过去…………小妖怪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下，随后是涌上来的更多更多的欢喜，好像已经承载不住般的，他嘴角倾泻不住的笑声开始溢出，然后身体飞了起来，追在了那个红色身影后面

　　…………………………

　　“这里是…………？”

　　凭着本能跑了许久，最好却在某个地方停住了脚步，犬夜叉呆呆的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小屋，那种简易的形状，可以看出制造它的主人的手有多笨拙

　　但是从那一根根变得圆润和深沉的树桩上可以看出年代久远，有一瞬间他心脏像是被重物锤击一般，狠狠抽疼起来，犬夜叉却仿若没有知觉，身体被操控了一般，他缓缓的走了过去，掀开了那块已经看不出花色的挂帘，随着他手的触碰，那块原本还勉强挂着的布匹，像是散架的沙雕一般散了下来

　　小妖怪跟在他身后，没有开口，但从那闪烁的眼睛上可以看出，他此刻心情的激动

　　犬夜叉走到了里面，视线一下子就可以将里面的布置全部看清，很简单的布置，有一张小床在角落搁置着，上面简单的铺陈了一些已经干枯掉的树叶，床靠着这四方形屋子的角落

　　“叮咚叮咚”犬夜叉走进去看着那钉在屋子上方的木板上，垂落下来的像是风铃一样的东西，已经锈迹斑斑，看不出原来什么样子了，但随着犬夜叉进来带动的细微风流，那个风铃还是轻微摇晃了起来，里面的不知什么材质，但此刻发出的声音，却很是悦耳，跟那破坏的外表一点都不搭配

　　此外屋子里还有很多小饰物，但大多都看不出原来摸样了，它们杂乱无章的放着犬夜叉仿佛能看到这些东西最早是怎么被发现然后兴致勃勃放到里面来的场景，他记忆里的某些东西，跟眼前的场景不断契合着，然后衍生出更多更强烈的感情，

　　不知不觉的，眼前的一切变得越来越模糊，然后一种涨涨的热流就从眼睛里涌了出来，犬夜叉不知所措的摸着眼脸，那里已经是一片湿漉……

　　这是怎么了，我居然会对着这种地方哭？

　　但是，停不住啊，心脏那边好像在咆哮着什么一样，伴随着不只是悲伤和怀念，更多的…………是无止境的愤怒和绝望！！

　　犬夜叉一瞬间觉得头痛欲裂，他开始感到惶恐，害怕，那种强烈到极致的感情催促着他，折磨着他…………

　　半妖挣扎着跑了出去，离开了那个地方，那个让自己不像自己的地方，小妖怪在身后呼唤他，他置若无闻，脚步踉跄的逃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