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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话 放纵亲昵 ...

  •   几人尽兴地玩了一晚上,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星空玩累了,一挨到枕头便呼呼睡过去。

      夜深人静,本该是熟睡之时,可青竹小院内却传来两人的对白,混合着有一阵没一阵的风,落入夜色中。

      “言家小子,今晚月圆之夜,她可有异常?”

      “没有,跟平时无异。”

      “那就好,证明我当初的救治措施是对的。”那声音得意的笑了笑,道:“我就说吧,我鬼医圣手这名号不是白担的。鬼域宫再怎样,可总归与我圣门同宗,彼此克制的法子别人不晓得,却难不倒我,若要真算起辈分,巫残影见了我,还得唤一声师伯。”

      回答之人的声音一派平静:“鬼医的情我自然记在心上,但您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定然不单只为这一件事吧。”

      “你猜对了,我是来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要我配的药,失败了。哎,浪费了一日草,墨莲,龙丹这三样稀罕宝贝,结果却功归一篑!太让人伤心了!”叹气几声,又道:“你小子,居然猜到龙丹藏在冰火珠里,当真聪明!”顿了顿,似乎挺唏嘘:“哎,谁能想到,武林宝物冰火珠里居然还有一宝?得了冰火珠那样奇宝的人,百般珍惜都来不及,谁还舍得将它剖开,看看里面有什么呢?”

      回答的人有些愕然:“为何会失败?我记得你曾说过,只要拿来这三种材料,血咒必解。”

      “寻常的血咒这个法子的确可以解,但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她……她并非寻常的血咒!”那声音懊恼的道:“我们所有人从一开始便弄错了方向,不管是荆安,还是我,都低估了巫残影。”

      “此话怎讲?”

      “寻常的血咒是施咒人以自身掌心血为媒介,种到被种人身上。而巫残影给星姑娘所种的却并非掌心血,而是——眉心血。眉心血之术远比掌心血更霸道更难操控,它比掌心血更能控制住对方,但同时也会对施咒人自身造成反噬性的伤害,所以施咒人往往是带着决绝的心态才会使用,乃血咒中的血咒,故而解除也比掌心血更难解。这着实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端坐他对面的年轻人回话并不快,慢条斯理的节奏,却简明而利落:“眉心血可有救?”

      “有。”他附加了一句,“很难。比你寻到那三味材料还难。”

      “何以见得?”

      “它需要施咒之人的同脉之血来解。”

      “施咒人是巫残影,那巫残欢的血行不行?”

      “不行,同脉之血是指父母与子女,祖父母与孙子女之间的血脉关系。巫残欢与巫残影只是兄妹,并不属于同脉之血。巫残影的双亲早已经死了多年,你只能找巫残影的子女。但问题是,据我所知,巫残影只有一个儿子,但二十多年前,因为与摄政王的交易,这孩子早在襁褓之时便以质子的身份送到宁王爷府邸,哦也就是当年的摄政王身边,可没过多久便死了。”

      夜凉如水,几片叶子随着夜风飘零而下,长长的缄默过后,年轻人道:“这些年,我的人生信仰一直是——事在人为。”

      “那好吧,老头我尽力而为,希望天无绝人之路。”陶夫子说完,走了出去,待得出了院门,他抬头看看天幕中的明月。圆月当空,银光遍洒,周身的一切,染上了寒霜般的色泽,看得久了,竟微微有些发凉。他脑中缓缓浮现一个影子,红发薄唇,眸光幽深而郁戾,拖着长长的月辉与光影,自遥远的记忆里纷沓而来,嗓音低而凉:“陶师伯,你说,喜欢一个人,为何这么难?”

      夜寒露重,一颗露珠自树梢坠下来,滴入老人脸上,陶夫子被这意外的沁凉惊醒,回过神来低低咒骂了一声:“残影真是疯了,要有多大的恩怨,才能对一个小丫头下如此狠的手呀。”他仰天长叹:“这究竟是恨极了,还是爱极了?”

      他走出几步,又啐道:“这该死的云霄阁萧别情,镇不住鬼域宫,便拿自己的小女儿使美人计,如今造出这么多孽缘!唉!”

      他走后,院内徒留碧衣的公子独自坐在葡萄藤下,透过青绿的藤蔓,一轮明月于朦胧的云雾中,将深幽的光洒向更远的广袤大地。

      千里之外的北燕月城,深墙碧瓦下亦有人擎着杯盏伫立于冷风中。那人一袭菘蓝锦缎长袍,赤色的双眸映在月色下,莹莹如酒色晶石。

      倚着玉白的栏杆,他轻轻浅酌了一口盏中玉液,目光留意到庭院间正轻快走过的身影之上,上前几步拦住,道:“他怎样?”

      那身影是个女子,重重绢灯下她婉转回身,一身石榴红衣裙,身姿窈窕,容颜明丽至极:“托小王爷的福,梵音他吃了药,刚刚才睡过去。”她礼数周到,口气却隔着淡淡的疏离。

      小王爷的口气微含了一抹贵族男子特有的孤傲与不耐:“倾城,甭说这些有的没的,今日里北燕的太医们躲着本王同奚老头嘀咕了一晚上,定是有什么问题。你快快告诉本王,别以为你是他的姐姐,我就不敢对你怎么样。”

      红衣女子的步伐顿住,立在两步外,目光倏然有些锐利:“我弟弟……哦,梵音少主他,是不是曾经给自己服过同命蛊?”

      小王爷想了想,道:“是。”

      红衣女子道:“是同她一起服用的?”

      她没说这个“她”是谁,然而彼此却心知肚明,小王爷再次颔首,道:“是又怎样,你想说什么?”

      红衣女子沉默半晌,突然出声道:“她可能还活着。”

      她的话没头没脑,小王爷一时没明白,问:“谁活着?”她却并不解释,美丽的面庞渐渐染上莫名的哀伤:“同命蛊,同生同死,同病同痛,因着同命蛊,梵音为她承受了一半的伤害,故而如今重伤难治。”

      “什么?!”小王爷脸色一震,手中酒液差点泼了出来,他扶着玉栏杆向花庭走去,似想求证点什么,似狂喜又似悲哀,“她还活着?那梵音他……他……”言至后头,脚步已远去,话音随着风声隐入沉沉深夜,再闻不见。

      山村宁静的夜,每个人都陷入安详的梦中,这本是一个极适合酣睡的夜晚,星空却沦入一个莫名其妙的梦。

      她梦见很深的湖,她在湖畔漫无目走着,天空阴沉,氤氲着迷蒙的雾气,她在雾里迷了路,正值分不清东南西北之时,雾霭尽头,出现一个白色身影,远远看不见模样,只是一个背影,飘飘绰绰,雪衣长袍,笼一袖寒风,清疏,萧瑟,说不尽的孤独,她觉得这个背影很熟悉,却如何也记不起来是谁,便一个劲在迷雾中瞧着,最后竟被那背影所吸引,一路踉踉跄跄的追过去,边跑边问:“等一等,你是谁?……”

      那背影只是朝前走,仿佛根本听不见她的话。她更加着急,卯足劲朝他赶去,然而一阵风吹来,雾气愈发浓郁,那白色背影渐渐在雾中模糊不见了。再想追,脚下一蹬,踢到了被子,就这般醒了过来。

      睁眼之时,发现身在青竹小院,窗外一轮月挂在树梢,清辉投进房间,在竹制的地板上落下明暗交织的光斑,她眨也不眨的瞧着天际月,觉得内心有处地方没由来的钝痛,像一把小而钝的锯子,横在心头反复磨锯,压抑的痛过后,是极空虚的感觉,仿佛心房里缺了一块什么。

      那是什么,她不知道。好像很重要,努力去想,却记不起来一星半点。

      她翻来翻去想了很久,还是想不明白,最后迷迷糊糊再次睡去。

      再醒来已是翌日清晨,山鸟啼鸣花香满院,她一打开眼帘,便看见言汐。他正笑眯眯坐在床沿,俯身亲亲她的脸颊,道:“醒啦。”动作自然的就像每天早上皆如此一般。

      星空将醒,脑子本不是十分清明,然而他这一个吻落下,昨夜里两人在湖畔亲吻的画面便如过电似地在脑中刷刷回放。她脸一红,披着外衫跳下了床,一溜烟跑开,“我我我去洗漱……”

      言汐在身后笑的春光盎然。

      几日后,午间小憩,星空坐在树荫下的秋千上晃荡,咕噜在她膝盖上打盹。此时虽已炎炎七月,但所幸言汐早有先见之明,移植了两株木棉树到秋千旁,此番星空仗着秋千顶上一大片茂密树荫,时不时还有清风阵阵,这酷暑过的还算舒服。

      一群知了在树梢上演奏着大合唱,星空捧着本话本子看得津津有味,秋千正荡着惬意,忽然往下一沉,一扭头,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

      言汐。

      星空眨巴着眼看言汐,用眼神问,尊驾有何贵干?

      言汐稳稳地坐在秋千那头,右臂闲闲地扶住了秋千的绳索:“平日里吃过午饭你都会去房里睡一会,怎么今儿不睡了?”

      “房里热。”星空回了一句,埋头继续看故事。

      “热么?我这就让言葵拿冰块给房间降降温。”言汐道。

      “嗯。”看故事的人沉迷于情节之中,态度敷衍地点头,完全没有跟言汐接着聊下去的欲望。

      言汐坐在一旁坐了半晌,星空并不搭理他,依旧捧着话本子,时不时的笑几声,他忍不住伸手翻翻话本子,问:“你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星空推开言汐的手:“人家正看得精彩,不要打搅嘛。”眼神眷恋地停留在页面上,半眼也没瞧言汐。

      被忽视的某人只是一声轻笑——霎那间,星空眼前一花,话本子陡然飞了出去,紧接着她整个人腾空而起,一声惊呼后,她稳当当地坐在了言汐的腿上——咕噜居然还四平八稳地团在她的膝盖上。

      言汐大大方方揽住她的腰,姿势十分顺手,还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背上,天气热,她只着了两层薄而透气的绢纱衣裙,他的呼吸透过单薄的衣料吐纳到她的肌肤上,热而潮,无端地拨弄着人的心。她有些不适,耸了耸肩,将他的脸推远点,却换来他一声闷笑,随后他伸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看向自己,笑意里含着丝气恼:“我今儿偏不信了,本少还没一则话本子重要。”

      “快放开。”星空的脸左摆右晃,就是摆脱不了某人的魔爪。她的小脸被他捧在手中,明亮的日头照过来,透出一股粉粉的红,秋日海棠果似的可爱,言汐凑过去亲亲她的脸,谁知这一亲便一发不可收拾,他亲完了脸颊再亲眉毛,然后顺手牵羊把嘴唇也亲了。

      当然,实施这一切的时候,咕噜自动跳下了膝盖,蹲在秋千架下,伸长脖子好奇的看。咦,星空主淫,前几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脸这两天总是变色呀!一会红,一会更红!你就不能变个绿色吗?

      ——红,是真红,星空的脸这几日经常红的不像话,她有些纳闷——为嘛仅隔几天时间,言汐就这么奔放了?他从前一直斯斯文文规规矩矩,怎么如今……想想两人的关系自从那夜里表白之后,简直一日千里,发展的势头快到她控制不住的地步,也不晓得是不是七夕的夜里他没有亲够,这几天愈演愈烈,简直快到了穷兵黩武的地步……今日早上醒来到现在都亲了三四回了,譬如她洗脸的时候,眼睫上都是水,她伸手摸索着毛巾,谁料毛巾没摸到,摸着了一个人,于是她在眼睛半眯什么也看不清的情况下,脸上一热,被人施施然偷香窃玉了,再譬如在饭间,一颗饭粒黏在嘴角,她刚想舔掉,结果就被他解决了,是拿嘴解决的。幸亏小书童秋心不在场,不然她简直没脸见人了。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难不成只要男人一表白,双方捅破那层暧昧的纸,就代表亲吻这档子事就可以摆上台面,理直气壮,为所欲为了?

      想想这光天化日的,言葵跟秋心刚才还从秋千不远处走过,瞧着两人的动静,嘴巴张的跟鸭蛋似的,硬是没敢发出声响,拼命憋着笑蹑手蹑脚的溜出院子,顺便还把院门给关上。

      半晌,秋千下被吻得脸蛋红扑扑的人终于被放开,气息明显有些不稳,“言汐,你今天都黏了我好几回了。”哪里是黏,说的这么委婉,明明是亲好不好。

      言汐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脸贴着她的脸,眸里波光荡漾如水,表情既享受又满足,眯起眼反问:“你不喜欢?”

      “我……”星空的话头噎住了。她该怎么回答?这就是一个坑她的问题好吗!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先前她总以为他是个君子,如今才晓得他的无耻。他就是那种外表一本正经,内心无赖狡猾的斯文流氓。譬如这个问题,倘若她回答喜欢,言汐定然会道:“既然喜欢,那我们再来一次。”

      倘若她回答不喜欢,言汐更加会斩铁截钉:“怎么会不喜欢,那再多亲几次,定要让你喜欢为止!”

      思及此处,星空深觉得转移话题才是真正的救赎,于是她拿起旁边案几上的饮品喝了几口,打着哈哈道:“这冰镇清柚茶味道真不错。”

      言汐闻言瞅了瞅她的杯子,问:“你还能喝冰镇的?”

      “为什么不能?”星空抿一口在嘴里,道:“天热的时候喝这个最凉快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言汐斜眼瞟她,很有几分高深莫测,“我记得上个月的十八号,有人说肚子疼,痛的睡不着,非要秋心找个暖瓶捂一捂才好点。”

      “上个月的十八号?”星空撑着下巴想了想,脸倏然爆红,丢了一句:“你你你怎么连这个都晓得!”

      话还没说完,跳下秋千,兔子一般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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