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若汐入狱 ...
-
柳心梅心中一震，放在被子中的手颤抖起来。
杜怜雪顿了顿，接着说道：“他当年出卖岳父暗自投靠当今陛下的事情已经昭然若揭，不然你怎会好好地活下来？柳家就这样变成了他上位路上的一块垫脚石！可叹你还是那么相信他……苦苦为他生儿育女！”
柳心梅的眼睛猛地睁开，瞪得滚圆，似是不能相信床边人所言。
荷花见势上前一把推开杜怜雪，关切道：“夫人……夫人？你醒了？”
柳心梅当年不是没有怀疑过他，但她如何也不敢相信床榻之侧的人会如此狠毒阴险！
接二连三的打击使得柳心梅心口处又传来无法承受的巨痛，她伸出手在空中抓了半晌，眼中满是不甘心。
忽然，荷花见夫人悬在半空中的双手飘然落下，大哭喊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不多时，若汐和楚临风冲了进来，先是听到荷花崩溃的哭声，随后望见床榻之上的娘亲，面色狰狞，两手攥紧，眼睛愤恨地瞪着前方。两人双双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若汐爬到床边，望见娘亲手上带着的平安镯，眼前模糊不堪。
“娘……你快醒醒啊！这是哥哥为我们求的平安镯，娘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楚临风额头青筋暴起，拔出剑指向一旁战战兢兢想要逃走的杜怜雪。
“说！是不是你对我娘做了什么？”
楚临风言毕就要上前砍她，不料屋内突然涌进了一批官差止住了他手上的动作。
“都不要动！太子……也就是当今新帝有旨，户部尚书楚云飞因涉嫌靖王谋反一案，罪无可恕，现将尚书府一干人等打入天牢，悉听处置！来人啊！将人都给杂家押回去！”一个趾高气扬的太监进来指挥道。
楚临风见官差越来越多，本欲提剑反抗，忽见一人飞身扑来，顷刻之间就击掉了他手中的剑。
楚临风抬头定睛望去，见那人已换下了那身白衣，如今已是一身官府，不解道：“清歌，你这是作甚？”
“大胆！这可是新帝刚刚提拔的安远将军，你一个小小罪犯也敢质问将军？”一旁的太监闻言上前瞪了楚临风一眼，奉承道。
楚临风望着高高在上的他，一时无语作答。
“陛下可是刚刚将珍月公主许给安远将军，不多日将军便是天耀国的驸马了！”小太监嘴贱地说个不停，好似在外人面前多炫耀一番便可高攀上这个陛下眼前的红人。
若汐闻言望向杨清歌。
他此刻一身大红色的官府，窗外的阳光射进来正好照在他身上，看起来好似他全身都在放着光芒，使得在角落里蜷缩着，黯然伤神的自己显得自惭形秽。若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如今，自己只是一罪臣之女，未来是生是死还未可知呢，心中怎么还能奢求和他在一起呢？
嗯，这个结局蛮好。那以前的种种自己也该忘了吧……
“罪臣之女楚若汐拜见安远将军！”若汐跪在地上，接着说道：“我只想求将军一件事！”
“你说吧。”杨清歌没有转过头，谁也不知道他此刻是何表情。
“我可不可以先和哥哥将娘亲葬了，我不愿她独自一人躺在这荒凉的府里。”若汐仰着头央求道。
杨清歌朝着四周的官差摆了摆手，众人即刻退了出去。
“允了！我只给你一个时辰。”他的语气让若汐听起来有些冰冷。
若汐带着楚临风在后院找到一处偏僻之地，那里因着往常人烟稀少，地上的一草一木都开得繁茂。
“哥哥，就在这里吧。娘亲不是一向喜欢茉莉花么……你看，这里的茉莉花开得最盛，想必娘亲肯定会喜欢这里。”若汐指着不远处的茉莉花说道。
其实这个地方是前不久若汐才发现的，当时因着跟杜姨娘接触繁多，便与娘亲感情生了隙。待若汐采了这里的茉莉花给娘亲送去之后，娘亲当时笑得开心的模样若汐到现在还记忆尤深。
两人将柳心梅放在一堆茉莉花之间，若汐伸出手抚了抚柳心梅的眉眼，泣道：“娘亲，你看！我和哥哥都好好地在你身边呢……你且放心上路吧。”
若汐随后将柳心梅攥着的手一点点展开。
“娘……你这一生战战兢兢，为了我和哥哥能好好地长大，费尽了心思，也受尽了屈辱。都是汐儿不孝！你在的时候，汐儿没有好好地陪伴你，还总是任性，向你索取更多，汐儿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楚临风跪在一旁，抿着嘴，努力忍住不哭，眼中却渗出一滴滴眼泪，他急忙伸出手擦掉。
“娘，你从小就教导我，男儿有泪不轻弹！还有受了欺负绝不能忍，一点要积蓄力量，以后加倍奉还……我知道娘是怕我在外面受欺负。”他说到这里拍了拍自己手臂上的肌肉，“你看！我如今已经练就了一身好武功，我绝不会被人欺负的，也不会让妹妹受欺负！娘……你可以放心了。”
两人随后将茉莉花旁的干草点着，火苗越烧越旺。
多年之后，若汐回忆起那天，只记得漫天都是红色的，自己好似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这世间再也没有了宠爱自己的娘亲，也没有家，只剩下哥哥一人……
若汐拉着楚临风的手不禁越握越紧，倔强地抬起头说道：“哥哥，没有了娘，以后就让汐儿来照顾你吧！”
楚临风一直努力克制的眼泪在那一刻奔涌而出。
天牢里的日子可真不好过，男女必须得分开关押，若汐不得已才松开了哥哥的手。因着尚书府犯的是大逆不道的谋反之罪，看狱的官差们都知道这些家眷们想必都活不久了，便每日在吃喝上都要刁难一番。
“娘！琳儿好害怕……我们会不会死啊？”若琳扑到杜怜雪怀里小声问道。
因着都是女眷，若汐与杜怜雪母子、苏婉如关在了一起。
杜怜雪抚了抚若琳的头发，安慰道：“琳儿相信娘亲么？”
若琳睁大眼睛点了点头，“相信！”
“我们不会死的！只是……娘也许会带琳儿去个地方，那里没有忧愁，没有烦恼，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你说好不好？”杜怜雪笑着问道。
“娘，琳儿已经不小了，你莫要骗我！娘说的地方不就是所谓的天堂么？那我们还不是要死……”若琳哭丧着小脸，“我还想穿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我不想死……”
“不要再哭了行不行？我们也不是一定会死的吧。”苏婉如不耐烦地说道，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我还这么年轻，我还不想死！”
“你以为新帝会放过谋反一党么？”杜怜雪冷哼了一声。
“陛下是怕罪臣之子将来还会祸乱朝廷，这才赶尽杀绝。可是我还没有子嗣啊……我也不想为老爷报仇，那可否放过我一命呢？”苏婉如暗自呢喃道。
“我当初真不知你怎么想的，你还如此年轻，必定能够找一个情投意合的郎君，为何非要在这没有人情味的府里做妾！如今，还落得这般下场。”杜怜雪嘲道。
杜怜雪最渴望的便是能够得到一份平凡真诚的爱，以她的逻辑想必无论如何也猜不透那些努力往深宅大院里蹦腾的小姑娘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若汐入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