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再也不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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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累了一天，凉生躺在床上还是失眠。
今天一天过得还真是有声有色，且不说那两场比赛，也不说和小真诡异又欢脱的重逢（自己还白白请他一顿沙冰）……最不想见到的人却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也太糟糕了点吧……
“唉——”
凉生叹了口气。可以的话，自己是一辈子也不想再见到他。要是世界上有后悔药可卖，或是赐给她一个time machine什么的，她一定不会接那XX中学的单子……
说到底还是她太天真了。一是没想到XX中学的那几个孩子们的进步速度那么快，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实力提升那么多，面对王者洛山发挥的那么好；二是没料到这件事情居然惊动了赤司，更没想到赤司居然会亲自来调查这件事……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仔细想想，又有一桶金能板上钉钉地收进腰包了，这一点还是让人灰常安慰的。不仅如此，有了和洛山的这种战绩，自己在业界的声誉又多了一分强有力的保障，大概以后的生意也会好做很多。
这样一想，凉生觉得头痛似有缓解。转头看到时间还早，想起今天一直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买了个鲷鱼烧还贡献给了那只长得酷似自家弟弟的萌死人不偿命的小家伙……凉生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拉过轮椅来，打算出去吃顿夜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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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还不到凌晨，算不得很晚（午夜党时间差么），但街上已经是一片安静，走了挺远也没有见到尚在营业中的餐馆。
搁一般人大概就要回家了吧？
凉生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残疾人诶！想到自己一残疾人大半夜的出趟门多不容易啊，况且走了这么久，不找着吃的就这么回去也忒不值当了点！再说了，这么大的一个城市，总不至于连一家24小时营业的店都没有吧？！
终于，一家快餐店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推门进去，快餐店里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放眼望去，尽是有着流浪汉即视感的中年猥琐老大叔们。
她可不想成为被这些大叔们搭讪诱拐的目标啊……
不如跟谁拼一桌好了。
这样想着，凉生开始环顾四周。忽然发现靠窗位置上坐着一个高大的红发骚年。
啊嘞……那不是……诚凛的火神大我同学咩？
火神并没有见过她，所以也没可能知道她的身份。跟着火神拼一桌也绝对不会有被大叔搭讪的危险。更何况她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了解一下这位诚凛王牌，这对她的工作真是百利而无一害啊！Perfect！此乃最佳目标是也！
凉生摇着轮椅径直来到火神旁边。
“这位同学，介意我坐这里吗？”
火神从一堆巨无霸汉堡中抬起头来，看见一个坐着轮椅的，笑容如六月花开的纤弱少女。
“哦……哦。不介意。”火神看了一眼凉生的腿，又觉得有些失礼，于是收回目光。
凉生抿了抿嘴，说：“你是诚凛的火神同学吧？”
“你怎么知道？！”
“这个……其实我今天有去看你们的篮球比赛。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儿吃东西？”
“哦，我喜欢晚上加点餐。今天比赛挺累的，晚上就饿了。”火神看了看凉生，心想这大概是哪所高校的学生吧，于是并未太多留意，便又开始把注意力放在消灭汉堡上。
凉生一手托腮，一手在桌面上有意无意地划着圈道：“今天的两场比赛的确都是消耗体力的硬仗。正邦有着省力的古武术还好，估计秀德那边也是累的够呛。尤其是同为王牌的绿间真太郎……呐，火神同学，你觉得绿间同学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什么样的人……让我想想……嗯……绿头发……戴眼镜……长得挺高……的人吧。”
口胡！这货果然是个天然呆笨蛋吧？！我问你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问你他长什么样子啊他长得是高是矮是扁是圆难道我自己看不到么我残的是腿不是眼睛好伐？！
“咳咳……”凉生决定换个“通俗易懂”的话题：“火神同学，听说你们下一场的对手是桐皇学园？那里我可听说是有‘奇迹的世代’里的青峰大辉哦。”
听到这个，火神放下手中的汉堡，双手握拳道：“正合我意。不管‘奇迹的世代’有多强，我都会把他们一一打败。要说为什么的话，我们的目标可是‘日本第一’啊！”
“日本第一？这还真是不得了呢……那么为此，请务必加油。”
火神有些讶异地看着凉生。不说一般的人，就算是打篮球的人每次听到他说起“日本第一”这个看似有些痴人说梦的目标时，都会露出“不自量力”的怀疑神色。可这个人好像不同。她似乎……对他们能登上“日本第一”这个台阶这件事，有着比他们自己还要确定的相信。
“你……你叫什么名字？……请问。”火神又加上了莫名其妙的敬语语缀。
“我……”
“小……凉生……？”一个声音打断了她。
未等火神吃惊地叫出黄濑的名字，凉生就被结结实实地拉进一个足以让她窒息而死的怀抱里。
黄濑用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力道紧紧地抱着怀中这个瘦削的少女，好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血液里才能放心，唯恐松一松手她又会消失不见。
早就听火神推荐过这家快餐店的汉堡，一直想过来买上几个当做午饭来吃。可是作为一个每天早上不是被闹钟叫醒而是被自己帅醒的人，为了避免在街上引起骚动，所以只能苦逼地深夜上街买东西。没想到因为这个却能与她重逢，黄濑不由得开始感谢命运的公平。
“再也不会让你就这么走了……再也不会了……”
“答应我……不要再消失了好吗？”
“小凉生……答应我……”
终于，黄濑耳边响起了她气若游丝的声音。
“那个……凉太……你再这么抱下去……我真的会死掉的……”
黄濑这才惊觉自己力度过大了，赶快松开凉生。凉生干咳两声，总算缓过气来。
黄濑注视着凉生。她原本散碎在肩上的头发已经长得及腰；眉眼舒展，已是个美人形状；肤色比以前更加白皙，甚至在灯光照射下有些透明。虽然没有病怏怏的姿态，但还是显得孱弱非常。
他问不出“你最近过得好不好”之类的话。
因为他感觉的出，眼前的这个少女，比以前改变了许多。
他还记得他们最开始相识的那段日子。
那时的他，自诩为天才，在校园里终日无聊地闲逛，只因为周围根本找不到值得自己挑战的事情——一切对他而言都是如此简单，简单到只消看一遍，就能掌握所有的要领并且完完整整地重现出来。
只有在那天目睹了青峰打球之后，才因为憧憬而开始选择打篮球。
他进入了篮球部。可是即便他是天才，对于没接触过的篮球来说也是个新手，必须从二队开始训练。
入部的一两天之内，他便把二队里几乎所有人的特长与绝活都学到了手。可二队的技术水平根本无法满足他，这样下去，不管怎么模仿学习，都突破不了二队这个瓶颈。
于是就在那一天，那个和他遇到青峰同样值得记住的日子。他正在做基础练习，二队的领队忽然找到他，说是有人要见他。
通过领队的只言片语，黄濑大概明白了，来找他的是他们帝光篮球部的前任manager（经理），同时也是作为正选而有“启明星”之称的黑子凉生。
一路上还在脑补打篮球打得出名的女汉子长得是得有多剽悍，没想到见到了本人，却是个肤白纤瘦的女孩。
“喂喂……是不是认错人了？”这是黄濑见到黑子凉生的第一句话。
“如果你叫黄濑凉太的话，我想你应该没认错人。”凉生并不在意地笑了笑，欠身微微鞠躬：“你好，这是初次见面吧？我是一队的黑子凉生。”
领队离开后，两人面对面，保持着三米的距离，都不发一言。
黄濑终于忍不住了：“黑子同学，请问有什么事吗？”同时在心中默念，可不是什么要电话号和要签名照之类的无聊理由就好了。
又是半晌沉默。
在黄濑终于耗完了耐心，有些不耐烦想要告辞时，凉生忽然说话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叫我的名字。我这个人不太喜欢让人把我和我弟弟搞混。”
“呃……哈……？”黄濑有些懵。
“黄濑同学，因为自己是天才所以觉得生活无聊吗？”
被突然又直接地这么一问，黄濑瞬间语塞。而少女却又丝毫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便说：
“那么，跟我one on one斗牛一场怎么样。”
几乎是不由分说地，黄濑就被凉生拖到了无人的练习场地上。
凉生每一个运球，射篮，过人的动作都十分流畅自然，仿佛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纵球的状态似的。和二队的质量完全不在一个等量级上。短短几分钟，黄濑已是大汗淋漓，而凉生那边却只是轻微的气息不稳。
黄濑一如既往地开始模仿她的每一个动作，而她却并未露出丝毫惊讶神色，反而会以新的方式突破黄濑的模仿。
原来篮球是要这样打的！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内，黄濑觉得自己学到的东西比他到二队以来学到的所有东西的总和都要多。
“差不多了，今天就到这里吧。”凉生扔给黄濑一条毛巾。
“难道……是特意为了教我打球才……可是为什么？”
“嗯？脑子很好用嘛。不过我来不是教你怎样打篮球的，而是来教你怎样当天才的。”
“什么……意思？”
“你要知道，在一队的正选中，一个一个的可都是十年难遇的天才。每个人的才能都是那种能让人吓一跳的那种。他们的才能，就算是黄濑同学你也是很难模仿的。所以，在放你进入一队之前，我稍微来告诉你一点东西啦。你今天所学到的东西还远远不够，要是你对这条路有兴趣的话，每天放学后在这里等我也行哦。”
“……你既然有心教我，那么请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对球有那么强的掌控能力的？”
“啊啦，一上来就问到这个么？”凉生笑得愉悦：“别忘了，我也是正选之一。”
正选之一，意味着，她也是天才队伍中的一员，也有着难以超越的独特才能。
“那么，期待看到你早日出现在一队里。”
直到后来进了一队，黄濑才从副队长绿间真太郎的口中得知，她的才能，叫做“绝对球感”。
可这些，还不足以成为让他全身心都投向她的理由中的千分之一。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再也不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