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解铃还须系铃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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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面色不善地冷冷看着对方：“什么叫‘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几天前不是还说很快就可以痊愈的么？”
年逾花甲的骨科老专家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心说这个年轻人哪里来的如此压迫性的气场……今天回去可能头发要谢顶的更厉害了……
“……上次黑子小姐出院的时候的确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检查出，她的伤势又恶化了。”
“恶化……？”他迟疑了一下。
“是。好像是过长时间的站立所致的……不仅极其不利于骨折的恢复，而且还伴随部分肌肉的损伤……”
“而且因为患者和其弟弟是双胞胎，所以身体先天性地比较孱弱。上次入院时损害很大，本来就尚在恢复当中……可是又受了凉，感染了较为严重的风寒。”另一个较为年轻的医生补充道。
怎么会这样……
他双手交叠，指节都因大力而泛白。
这……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啊……
“治好她……不管是谁，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治好她！”
他抬起有些泛着红血丝的双眼命令道。
“这……”围坐一桌的医生专家们面面相觑，一个个地噤若寒蝉。半晌，还是德高望重的院长开口了：
“我们能理解您的心情，我们自然也会本着医者的本分尽力而为……黑子小姐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送来医院的时间也比较及时……所以伤势痊愈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现在阻挡黑子小姐康复的主要因素不是物理上的，而是精神上的……”
“……您的意思是？”
“据精神科的心理治疗医师的检查结果上来看，黑子小姐出现了心理障碍。就算腿伤完全恢复，但也会由于心理问题而变得无法站立……”
他运筹帷幄，料想到了一切的发展。独独没有想到她对自己的感情也到了这种地步。
没有想到她会淋着雨在路口站一整夜……没有想到她会受到那么大的打击……
他以为，她只是喜欢他……普通的，喜欢着。
那么就在她还没有在事件中，在感情中陷得过深时，由他来结束这一切。
可原来，她和他，是一样的啊……
她也已经是，爱着他的了……
自己真是幸运地不幸啊……她那样聪明，一定早就看出他的立场了吧？一直以来的忍耐，不是因为她原本的心性使然，而是因为……她同样愿意为了自己承担一切。
本想保护她，可到头来伤她最深的人……反而是自己啊。做下的这个决定是不是又错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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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生从轮椅上重重地摔下。
不要说从之前开始就已经暴跳如雷，好不容易才按捺下来的青峰，黄濑两人，就连一直都“看上去”面色冷静的黑子哲也此时也有要爆发的迹象。
“卑鄙！”黄濑一拳打在树丛中。
“赤司君。”黑子克制着开口道。
赤司抿了抿唇，回想起当日医生的嘱托：
——既然是心理障碍，该怎么治疗？
——这种情况必须对症下药。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恰当的时间，恰当的契机，只要解开这个心结，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哲也，手机借我。”
凉，这一次就让我彻底地结束这些错误吧……
由我来……解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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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来，凉。”
“……”她迟钝地看着手机的位置，目光却没有焦点。
瓢泼的秋雨生寒，一颗颗地接连落下，像子弹一样地想要打穿她如薄纸般的身体。她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却没发出一个音节。
“凉，你必须站起来。”电话那边的声音耐心而坚定。
“不……”她低声说，垂下手想要将手机丢到一旁。
赤司见到她的举动眉头一紧。
“凉！好好听我说话！”
“赤司征十郎，你，给我听着……”她吸了吸鼻子，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什么公事想和你谈。我不想让你来插手我的事情。我也和你不熟。实际上，我压根就不认识你这个人。”
电话那头短暂地沉默片刻，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不是那个年轻帝王的冷漠，而是如以前一样的柔和温暖。
“这位同学，在这里会感冒的。”
“我叫赤司征十郎。”
“凉生同学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支笔砸到我了……”
……
他自顾自地，像是午夜电台的独白一般地呓语着他们初次见面的对话。
“赤司征十郎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她的声音带了些哭腔。
那些画面，她记得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啊！他们的每一句对话，从窗口飘进的每一枚花瓣，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表情变化……甚至他衣服上的褶皱，不管过了多久她都依然能够清晰地数出来……
为什么要让她想起这些……
明明都已经……不再喜欢我了……
“你不认识我这个人的话，我们来重新认识一下。”
“求求你，赤司，放过我吧……这样折磨我，玩弄我的感情很有意思吗！？”
“凉，你错了。”赤司直直地望着凉生，目光如水：“我不会那么容易放开的，更何况是你。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从不知何为‘一笔勾销’。”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当初说的不再喜欢我了的话是开玩笑的吗，逗我玩吗？”
“不，那是真的。我确实不再喜欢你了。”赤司的嘴角上扬：“我爱你。”
“啊……？”这句话的信息量有些过大，让她被雨水泡得生锈的大脑一时间当机了。
“我爱你，黑子凉生。”
看着她握着电话，以一种近乎石化的姿势呆呆地愣坐在那里，目的达成的赤司满意地眯了眯眼。
“看来现在终于可以乖乖听我说话了。”
“首先，你已经不再是帝光女子篮球队的队长了。”
所以已经不用再照顾大家的想法，不用为了顾及别人的感受而委屈自己了。
“其次，赤司清水两家只会在商场上因为各自利益结盟，绝不会因为其他的方式。而且即便到了双方大开商战的时候，赤司家也不仅仅能够分庭抗礼，而是有绝对的优势能够取胜。此外，吞并清水财阀一直是我们的长期计划之一。”
所以为了他的立场而忍耐一切，已经没有必要。想要对清水惠美以怎样的态度做什么都没关系了。
“再次，我一直都知道‘Victoria’就是你。虽然遗憾但还是没能瞒过我呢。”
所以就算清水惠美会以此来要挟你，也不必担心了。
“最后……凉，我觉得你现在能够站起来了。你说呢？”
赤司按下挂断键，结束了通话。
“小赤司！你怎么就挂了啊，我还想和小凉生说两句话啊。”
“喂，赤司。这样真的可以吧？”
“我想，赤司君的做法应该没什么问题。”黑子淡定地接过手机。可赤司分明在他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对自己的……敌意？
听到有人对自家姐姐表白，就这么不悦么……
赤司苦笑一下。还真是护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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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真是累人……黑子凉生，败北的滋味好受么？”清水笑着走近凉生。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哈哈哈哈……真抱歉啊我笑得停不下来，不过真是想不到真有什么一天呢。就算是你‘启明星’的黑子凉生，现在也充其量是个‘陨落的启明星’罢了。怎么样？这场雨淋得爽吗？这场球打得痛快吗？自己回得了家么？要我帮你叫车吗啊哈哈哈……”
看起来……打败我还真是让人高兴的一件事啊。从没见过清水笑得这么开心呢……
“哦……原来如此。‘陨落的启明星’么？倒是有点意思。小惠，你不知道陨星撞上地球连恐龙都能灭绝嘛？”
“哈哈哈……诶……？”清水没想到她还有对自己反唇相讥的力气……话说……你说谁是恐龙啊！
“帮我叫车就不用了，不过能麻烦你，拉我一把么？”凉生冲清水伸出手去。
“哼，拉你一把又怎么样，你根本站不住嘛。提前说好，你的轮椅我可不管哦。”
“是……轮椅和你没关系……我自己来。”凉生依旧顺从地低着头，可怜兮兮地探着手，让清水一时间产生了她和刚才伶牙俐齿反嘲的不是同一个人的错觉。
清水不情不愿地握住凉生的手，像是嫌弃她手上的雨水和泥灰。而事实上，两个人早已是半斤八两地狼狈。
“好了，来吧。”
“谢谢你啊……小惠。”
凉生嘴角一挑，臂上用力，却没有借力站起，而是反将清水惠美大力向下一拽。
清水措不及防，一个趔趄，以极不优美的“狗啃泥”姿势扑倒在地。
“黑子凉生你做什么！”清水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浆，怒不可遏。
“做什么啊？”凉生又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纯良无辜，理所当然地答道：“我摔一次你摔一次，这样就扯平了不是吗？”
看着清水气得扭曲的脸，凉生故意凑过去拍拍她的脸颊，贱兮兮地乐道：“快起来，小惠。这场球姐姐我还没打高兴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