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序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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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被有节奏地敲了三下，佣人打扮的年轻女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少爷，您的手机响了。”
“放下吧。”
赤司淡淡地说着，目光却未曾离开手中的经贸时刊。年轻女人倾身鞠了一躬，退了出去。
书房的门再次轻轻关上，而手机还在微微振动着。赤司终于抬眼看向手机，却在看清来电显示是黑子哲也后愣了一下。
黑子难得给他打电话，从帝光毕业至今这是第二回。上一次是凉生病重，这一次不会又是凉生出了什么事吧……
英明神武的赤司队长料想的不错，果然又是如此。
只不过这一次，听黑子说清原委后，他赤司征十郎竟是难得的沉默了。
黑子看不到的是，此时的赤司眉头紧锁，连紧握的拳头都抵在桌上微微颤抖。因为连他也没有想到，这次竟然又是和清水家的女儿扯上了关系。
电话那边久久没有声音，黑子不由得出声：“赤司君？”
“哲也，那上面有没有说是在哪个公园的球场？”片刻，响起的依旧是那冷静的声音。
“没有……”
“看来只有一个一个地找了啊……”赤司深呼吸一下，平复自己的心情后暗自思忖：虽然这是个费时费力的方式，但此时也别无他法了……好在卡片上说了是“公园球场”，大大缩小了搜索范围……倒也是可行的。
事不宜迟。和黑子定好碰面地点，赤司瞥了一眼已经快要临近中午的指针，一把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步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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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约好的街心公园门口，赤司有些惊讶地看见迎面跑来的黑子后面还跟着黄濑凉太和青峰大辉。
“小赤司——！”黄濑远远地就朝赤司挥了挥手。
“凉太，大辉，好久不见。”赤司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是去找小凉生吧？我们也来帮忙！”黄濑有些急切地说。
“青峰君和黄濑君正好在这里打球，我想人多一点找起来更快。”
“不过啊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凉生那家伙……”青峰问道。
“具体情况我们路上再说，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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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和黄濑虽然不像黑子和赤司那样，察觉到清水和凉生受伤一事的牵连，但诚然对那个女生也没什么好印象。听了黑子所说的她昨天和凉生相遇，而且今天要和凉生在球场见面……疑惑之余也觉不妙。
虽然他们“奇迹的世代”几人当日在篮球馆里立下了那样的誓言，但现在毕竟不是比赛而算是私下的会面……何况是为了凉生。
对于他们每一个人来说，凉生都是特别的存在。不仅仅是作为赤司的女友，也是他们的重要的队友和伙伴。两年前凉生出了那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是相当不好受的……而现在，凉生的事情理所当然优先于他们球场上的敌对关系。就算嘴上不说，但实际上一个比一个担心凉生此时的处境。
然而焦急的四人将平日里去的公园球场全部翻了个遍，却连凉生的影子都没见到。眼看卡片上约好的2点钟就要到了，跑得气喘吁吁的四人也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休息。
“可恶……哲，这不会又是凉生那家伙的恶作剧吧……”
“我觉得并不是这样，青峰君。”
“可是能找的地方已经找遍了啊。小凉生总不会去邻市吧。”
倒是赤司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或许我们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
“嗯？”闻言，三人都不解地看向赤司。
“你们看，”赤司冷静分析道：“既然是约在球场见面，而且哲也的篮球也被带走。说明清水惠美的目的很可能是要和凉打球。”
“什么！”
黑子垂下目光，这个可能性他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太过荒谬了！凉生的现状，清水惠美不是也看见了吗？
“喂喂……别开玩笑了！那家伙的腿不是……”
“是啊……这有可能吗？和一个坐着轮椅的……”黄濑想起那天晚上见到坐在轮椅上的凉生，光是看着心里就已经很难过了。
“赤司君说的有些道理，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不过，就算是这样，所有地方也都找过了……”黑子说。
“不……我们找的全部都是还在使用中的。但既然是这样一个不对等的比赛，尤其是清水，自然会选择避开别人的目光来减少自己的麻烦……”赤司目光微沉。
“是那里！”大家同时回想起来了。几年前，离帝光不远的地方正在建造一个小公园。假期他们有时还会在那里的篮球场打打球什么的。但是后来听说是因为城市再规划之类的原因，就中途停工，公园也废弃了。
只是想不到还没被拆除啊……
大家纷纷认同赤司的分析，向着那所废弃公园的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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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的球场上，两个少女相对而立。
“下午好，小惠。”凉生云淡风轻道：“吃饭了吗？”
清水惠美无视凉生的问句：“哼，想不到还真敢来了。我本以为你会缩在家里瑟瑟发抖呢。”
“你都压下那么大的筹码了，如此重要的赌局还容得了我不来么。”凉生象征性地勾了勾唇，眼中却不见丝毫笑意。
“不过小惠，开局前我还是想要问一句。你想要的，早在两年前不就都有了么？正如你所见，我的腿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能不能再站起来都是个未知数。就算你喜欢赤司征十郎，他也在两年前就和我分手了……到了现在你还是追不到他，这恐怕就怪不得我了吧？”说到这里，凉生的眸色难免飞快闪过一丝黯淡情绪。但马上又恢复到那个依旧波澜不惊的样子，接着道：
“我实在想不通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你自己说‘没能彻底毁掉我’什么的，但如果我真的死掉了，果然你日后想起来还是会有些负担吧？再说了，我觉得我们的恩怨好像也还没到‘相爱相杀，至死方休’这个地步。难道非得这样纠缠我你才觉得开心？”
“事到如今，还说什么开心不开心的天真的话？”清水惠美眼中露出一丝自嘲：“我开心能如何，不开心又能如何？对我来说只要你不开心，我心里自然舒服。我做这一切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赢你！连同篮球和人生，一起彻彻底底的赢下来！”
“赢我？”凉生有些哭笑不得。“赢了我就能达到你的人生目标？小惠你真是太闲了……既然这么麻烦，不如我现在就认输行了吧？我黑子凉生输啦，输给了清水大小姐。输的完完全全不留余地。清水大小姐才是如假包换的人生赢家，我就是个loser是个战五渣……怎么着？您看这样成了吗？您心里满足了？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哈……”
“你怎么能这么……”清水看到凉生毫无心理负担地自黑，坦诚又无辜地抬头看着自己，不由得气得跳脚。
“我怎么了？我怎么能这么不要自尊心不要荣誉感？开玩笑，我为什么要执着于那种东西，能吃么？”凉生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这种话，搁两年前她是说不出来的，可是现在就不一样了。两年前的自己，不知道一天到晚都在纠结什么有的没的的事情，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缘故伤害任何人，想要追求一个所有人都幸福的结局……结果到头来，自己顾忌太多的后果就是这个样子……可是现在的她过的很好，每天都很顺心很自由，不用想着照顾谁的面子看着谁的脸色。她也想通了，讨厌自己的人就算怎么去讨好也不会喜欢自己，那为什么还要在他们身上白下功夫？尽管讨厌好了，自己又不会因为这个少吃一口饭。
清水被她一噎，一时乱了方寸，完全记不起要争夺话语主动权这回事，失态地叫道：“就算你承认你的失败又有什么用！我想要的根本没有得到！赤司大人……赤司大人他根本就没有承认我，不但赶我退了部，还说我连坐着轮椅的你都赢不了！”
“呃……？哈……”赤司真的说过这样的话？！什么时候？！
凉生大惊，心底好像有什么暖暖的东西一动。但她却没有表露出来，在清水惠美面前依旧是一脸无谓的流氓状：“怎么可能嘛，你好手好脚的当然是分分钟秒杀我啦。他肯定逗你呢，别纠结这种不科学的事情了好伐？我只想赶紧解决这事儿回去睡午觉啊。”
看着凉生吊儿郎当到甚至有些……欠扁的表情，清水愤愤地咬牙。这个人，不管过了多久，那种让别人气得牙根痒痒的本事倒是没变。以前还是无意，现在根本发展到故意的倾向了！真是……太过恶劣的性格……赤司征十郎到底看上她哪一点了！
稳了稳心神，清水反复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克制：“还想走？来不及了。我就是要证明赤司大人错了，所以今天才必须打败你做个了断，这场球你非打不可了！”
“果然跟你交涉没什么用么。”凉生敛起脸上的说笑神情，转瞬间就是一张漠然而冷静的认真面孔。“看来，还真的只能认真的上了啊……反正一开始也没打算能用‘嘴遁’说服你，只不过想听听你的理由……没想到竟是如此无聊。”
“现在还能让你说两句大话，一会儿可小心不要受伤哦。”清水看她分明是早就做了与自己一战的准备。口中冷哼，却摆好架势开始运球。“攻防随意……黑子凉生，赌上你我的过去打一场吧。”
话音刚落，清水便一路快速运球，向着凉生突破而去。没想到经过凉生侧身时，运球的手下却突然一空，随后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便从身后响起。转头看时，凉生已不知什么时候驱动轮椅从她身侧驶过，以令人惊讶的速度直奔篮球架下。停车，抬手，一道三分弧线向着篮筐跃去。
耳边响起的秋风夹杂着凉生冷得不能再冷的声音：“我说过了，我只是为了‘筹码’而来。我的过去？恐怕你还赌不起……不过，”她冰冷的语调忽而一转：“小惠你对我这么执着，该不会其实是喜欢我吧？”
篮球精准无误地穿筐而下，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仿佛她语尾轻佻戏谑的回音。
“你……！”清水睁大眼睛转过身来，死死盯着凉生摇着轮椅而去的背影。那架轮椅在她的驱使下，分明有着一般轮椅根本不可能达到的速度！
然而片刻之后，清水惠美紧绷的嘴角却又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像是早有预料的诡谲笑意：“早就想到你不可能自我放弃得那么彻底，果然还是留着一手……不过我今天可也是有备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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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来的赤司一行人终于看到了球场中间的凉生，看那样子好像正在和对面的清水谈些什么。
看样子只是正常的聊天？几人松了口气……原来没什么事啊……
诶！不对！只是聊天的话两人中间为什么还放着个篮球！？
感觉事情好像不太对劲，几人正要上前问个清楚，却看到两个少女间的气氛陡然一变。一改刚才的“聊天模式”，倏忽双方都拉起了架势——居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开打了！？
赤司果断地比了一个手势，习惯于服从这个队长命令的三人默契地没有出声，在球场边上的草丛里矮身蹲伏下来。
“我们为什么不去阻止她们啊——”黄濑急道。
“笨蛋，这个比赛我们不能插手。”青峰给了黄濑一记手刀。
“青峰君说的没错。已经……阻止不了了。”黑子的脸色和赤司一样凝重。他暗自握紧拳头，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昨天凉生的笑容……她让自己不要多想也不要担心，信誓旦旦地说想要“翻盘”……
要赢啊，凉生。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