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迂回路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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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的手机叮叮咚咚地响了起来。正在灯下奋笔疾书，与作业君大战三百回合的兰泽千叶抬起头，有些不耐烦地拎起它。
“喂……”千叶做作业做得气血上头，接电话也有些心不在焉。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微沙哑的懒懒声音。
“凉生！”千叶眼中大放光芒：“你病好了？”
“好多了，”凉生笑道：“你都发现新开的甜品店了我能不好嘛。”
“那是~那个甜品店我去了一次，他们家的起司蛋糕很不错啊……哎不对！不是这件事！”千叶忽然想起了要紧事：“绿间真太郎那边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当然要去了。”凉生理所当然道。
“我去？”
“他约的是你当然你去。”
“这不是误会嘛！我明明是替你去工作的……”
“你就再当一回‘我’呗，反正这也是和他交流感情的大好机会——你不是喜欢他嘛。”
“说，说什么喜欢……”千叶突然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自己的呼吸：“差点又被你骗过去了。以我看来，这事儿绝壁没什么简单。说！给我交代，到底怎么回事？”
“呃……简单来说就是……就是……人家偷偷找了个工作不要告诉他们嘛~”
电话那头撒娇卖萌的声音听得千叶一阵鸡皮疙瘩：“好好说话！”
“咳……咳咳……好吧。”凉生正色道：“其实我干的这个活儿不光是你看到的写点分析什么的，我的工作还包括远程指导，战术战略分析以及第一手准确的情报与预测。概括来说的话应该是类似于‘外聘的临时教练’之类的。”
“原来这么高大上啊你……”
“但是一般来说，我接到的委托都是比较弱势的球队。而且通常情况下都是在临比赛之前委托我。所以……”
“我懂了。”千叶点点头：“这些球队有的会和像秀德这样的豪强学校对战，你不想让绿间真太郎知道是你在背后煽风点火吧？”
虽然“煽风点火”这个词让凉生嘴角抽了抽，但还是满意道：“聪明！就是这样。”
“哎，不是我瞎猜啊，我一直都有这种感觉……凉生你国中又是在帝光，和绿间真太郎关系也很好，黑子哲也还是你弟弟……你该不会和‘奇迹的世代’全员都认识吧？”
“呃……”没想到这姑娘感觉这么敏锐，不过想想随着这些“天才”们渐渐活跃起来，以后免不得和他们有打交道的可能性。这件事情早晚会浮出水面，倒不如现在就承认，免得以后又生出事端……
“是。我不仅和他们认识，我以前还是他们的队友……”
“哇！你挺黑啊，对昔日的队友都能‘下此狠手’，他们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啊……啧啧，我对你的认知又到达了一个新的高度。不行，我得赶紧跟你断绝关系，万一哪天你把我卖了我还不知道呢……”
“别介啊……我这不是还要找你帮忙嘛。”
“帮你忙我有什么好处？”
“嗯……我保证不卖了你？”
“……我挂了啊……”
“别别别！那……给你和绿间制造机会？”
“这个不算！”千叶怒。
“那你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嗯……我想想……对了！你告诉我‘征’是谁，满足了我这个好奇心我就帮你。”
“你……从哪儿听的这个名字。”凉生一僵。
“那天你不是病了嘛，发烧的时候就一直说胡话喊这个名字来的……”
凉生大骇。自己居然说梦话都喊着他的名字？随即苦笑，自己真真是可悲到了极点。别人甩了你，你还对人家念念不忘。当时站在无边的黑夜中被雨水浇透，站得腿伤恶化时……心里悲凉又绝望，可依然喜欢着他。哪怕是站不起来，不得不坐上轮椅，不得不辍学在家的两年里，也停止不了喜欢他。乃至那天重逢，他将自己从卡车前救下，自己也是拼尽全力才能说一句谢谢，再挤出一个微笑。
现在竟然在梦中都会叫出他的名字！
呵呵，什么仇什么怨？
……
大概是因为她是个偏执到了极点的人。她偏执地喜欢他，但他带来的伤害同样让她偏执地怨恨他，无法原谅他，无法……放下他。
一笑泯恩仇什么的……她做不到。
是了……哪怕是为曾经眼泪流干，甚至在某一个阴沉的下午动过自杀念头的可怜的自己争一口气，她也绝不愿向赤司坦白她就是Victoria。
甚至在内心深处，她做这个的初衷说不定就是对打败“百战百胜”的赤司征十郎的复仇渴望。为此，谎言相欺如何，彼此痛苦又如何？
再痛，痛得过两年前的自己么？
她喜欢那个叫赤司征十郎的人。所以她要妨碍他，还要看着他被打败！
“凉生？你还在吗？”
“我在。”她回过神来。
“这个是不是……不能问？”凉生刚才突如其来的沉默让千叶有点心慌，担心是不是碰到了不该碰的敏感话题，可没想到电话那头很快又传来了凉生一如既往的淡然声音。
“哦……你问‘征’？那是‘奇迹的世代’的队长，赤司征十郎。”
停了停，凉生冷笑着说：“我的……前男友。”
闻言，千叶难得的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对着电话道：“好吧，你的忙我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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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周末。跆拳道道馆里。
一个绿色头发的高大男生正坐在一群正在热闹地拉家常唠嗑的欧巴桑中间，显得极为突兀。
“哎呦，吉田太太。你看旁边的这个小哥……”
“是等女朋友的吧？”叫做“吉田”的太太向旁边瞥了一眼，掩着嘴笑道。
“现在哪里有对女朋友这么上心的男孩子呀，我看是来接妹妹的吧。”一个年纪稍大的主妇说道。
“怎么没有，我家女儿上个月可就谈了一个。对我家女儿体贴的很啊。”
“哎，您家小美真是有福气……”
“听说春野家的那个由理好像被男朋友甩了……”
“我家老公最近升了科长呢……”
“哎呀这青花鱼又贵了……”
……
绿间闭上眼睛，心中默念：要沉住气要沉住气……可脸上肌肉还是不自觉地抽搐着。
睁开眼，隔着和训练场地间的玻璃门，绿间看到正在练习的兰泽千叶。似乎觉察到了绿间的窘境，千叶转过头，冲着他一乐。
绿间真太郎同学只好扶了扶眼镜，接着努力屏蔽身边欧巴桑们的“八卦轰炸”……
……
终于，一个明丽的身影推开玻璃门站到了他跟前。
“不好意思啊，久等了。”她笑着说。
“没什么……”绿间抬起头，愣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子穿着蓝色衣裙，不长的头发随意挽起。比起刚刚在道馆里训练时的英气逼人，此刻的她倒是更显柔和清秀。
“所以，你要跟我谈什么？”阳光下，兰泽千叶的笑容在绿间眼里竟有些耀眼了。
大概是因为她是“V”，自己有目的的接近她所以才会对她另眼相看吧……
绿间别过脸不去看那坦率又明亮的笑容，压下心中一闪而过的异样情绪，开口道：“这里不好说话，我们去别的地方谈。”
“别的地方啊……”千叶想了想，笑道：“我倒是知道一个好去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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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
“啊，这是新开的甜品店，做出来的东西都不错~跟凉生说过很多次了，她一直都很想来的。”
凉生，凉生……
绿间默念两遍，提醒自己今天的目的。
两人各自点好甜点，坐下。
“你是诚凛的对吧？”绿间问道：“在篮球部吗？”
“没有……我是跆拳道社的社长。”千叶吃着蛋糕口齿不清地说。
“你不是喜欢篮球吗？怎么不入社？”
“我……”千叶差点就脱口而出：我是最近才开始关注篮球的。
想起凉生的交代，千叶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我好歹也是跆拳道社的社长，兼顾篮球部的话忙不过来……”
也对。绿间点点头。
绿间也知道用这种方法来套话没有单刀直入来的有效率。可每次想要直接问出来的时候，对上千叶吃的一脸幸福的样子，那句话就是说不出来。
小小的甜品店里，一人吃的坦然，一人想的纠结。
忽然响起一段简单的钢琴旋律，两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两个小学生模样的孩子正在“弹”店里的钢琴。
虽然是非常简单的曲子，但两个孩子兴高采烈地玩着，也不亦乐乎。
一曲弹完，千叶鼓起掌来。绿间却推了推眼镜淡淡道：“鼓什么掌，有几个音是错的。”
千叶丢过去一记眼刀：“真小气，你行你上啊。You can you up！”
绿间哼了一声，对千叶的挑衅不以为然。
千叶姑娘才不会因此认输呢。她露出一脸颇有些狡黠的笑容，走到两个孩子跟前说：“那边的那个大哥哥说你们刚才弹得有一点小小的失误呢，你们要不要让那个大哥哥教你们啊？”
“好~”两个孩子跑到绿间面前：“大哥哥！姐姐说你会教我们弹钢琴！”
“什……”绿间一口咖啡呛到：“喂！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
“没关系，这个大哥哥只是比较谦虚啦~”千叶笑眯眯地对两个孩子说完，抬起头恶狠狠地瞪视着绿间：“快点，别让小孩子们为难！”
……
绿间被迫坐在了钢琴前。
……
叹了口气，绿间解下了手指上缠的绷带。
“还挺有模有样的嘛……”千叶暗自腹诽道，可下一秒她就和两个小孩一起愣在了原地。
旋律还是刚才的旋律没错……可是……
如水的琴声从那修长的手指下缓缓流出，原本单调的音符在他的几次变奏下满是炫技的华丽。
店里连同老板娘在内的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钢琴的乐曲中。千叶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只觉得他和钢琴与他和篮球在一起时一样，不管是这华美的乐音还是那完美的三分球……光是看着就都会让人忘记了呼吸。
一曲终了。千叶怔怔道：“原来你居然会弹钢琴！”擦！还是个大神啊！
“我可没说过我不会弹。”绿间推了推镜框。可千叶却觉得说这话时绿间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得意的狡猾。
“万万没想到啊……”千叶正要感叹，却被电话铃打断。
“绿间君，实在抱歉。学校里突然有点急事要我赶快过去一下。”千叶说着就收拾东西往外走。
“等等……”
“那个，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我先走了啊！”
……
看着千叶消失在甜品店门前，绿间突然惊觉……好像……又没问道什么有用的情报……
迂回路线什么的都去死吧，下次不能再拖了！一定直接问出来她到底是不是！
绿间真太郎君咬牙想到。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迂回路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