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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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流月法典国首都圣堂
法皇一袭黑袍，高耸的礼帽遮挡了半张脸，无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缓缓走过漫长的通道。
作为现世神·神农的代言人，他是这个国家之中唯一超越五级国民的存在。在他身后，枢机团的众人亦步亦趋。身前，一百具泛式人形战术机械，即世人口中的“UCR”组成钢铁的堡垒。此为唯有他一人能享受的尊荣。
法皇自认是务实之辈，也不喜铺张浪费。法典国军中通用UCR是“BIRD”，充作仗义队的UCR则是已遭淘汰的旧机型，至于最新型的“WOOD”，他只在全息影像中见过。
在最近，法典国内最重大的事件是不久前的FUXI-Barrierd攻防战中，WOOD全面压制了联盟的通用机型DEMON，彰显出无以伦比的破坏力与机动性。为此，联盟方面甚至启动代号“FACELESS”的谍报人员，展开了一场针对WOOD开发者·大主教谢衣的绑架计划。
由于流月骑士团第二骑士沈夜的介入，绑架计划化为泡影，化名为“砺罂”潜伏在谢衣身边的“FACELESS”也已被逮捕。松了口气的同时，法皇决定不再掩藏一件事——
第二骑士沈夜，是他的儿子。
并非私生子，而是拥有合法权力的婚生子。
在今日之前，只有极少数国民知道沈夜的存在。法皇其实从未刻意隐瞒他有子女之事，只是因为他身边没有女人的影子，他的国民也对他年轻时的逸闻不感兴趣，他也不会去主动告知。
从这方面来说，法典国的国民也是务实的。他们只需要一名神农的代言者，而不是寻常的父亲。目前的现状，不过是他与国民各取所需罢了。
法皇一步步地前行，能够感知枢机团众人心中的愤怒。
不是“想象”，的确是“感知”。
在这片星域中，构成法典国国民的烈山人是最接近洪崖人的亚种，而他又是烈山人中最出色的人物之一。洪崖人所独具的能力，至他身上体现为极其微薄的精神感应力。
虽然感知是模糊的，但终究不是想象，而是切实存在的能力。
因此，此时他甚至能听见人们的心声。是就连FUXI-Barrierd攻防战大获全胜也无法使他们愉快起来的心声——
“搞什么WOOD的公开演习，把菌种引来了！如何是好！”
“战争不就是菌种挑起的，为什么不把他们全都赶走！”
不喜欢也要有承受。
法皇保持着平静的面色，淡然地想着。
法典国的保守程度远在世人想象之上，在外来种扎根星域已逾千年的当下，人们仍然对外来种的存在感到恐惧。然则，在经历“天裂时代”与“神隐时代”之后，如今就连洪崖人也不会在公开场合使用“菌种”这样的字眼，只有流月人还抱持着一千年前的认知。
然而，已陷入战争泥潭中的法典国，早已没有余裕躲在相对闭塞的环境里，悠闲地仇视他人。如今的情势，比任何一个时代更为险峻。
只有承受，以及期待改变。
漫长通道的尽头，是一片平地。
法皇象征性地停驻了几星秒，仰头作出等待的姿势。
一艘小型船舰自天而降。意味着它所运载的人们，即FUXI-Barrierd攻防战中的关键角色——大主教谢衣、枢机主教瞳、以及流月骑士团第二骑士沈夜都获得了由法皇亲自迎接的无上殊荣。
瞳在其贴身勤务兵的帮助下最先下了船舰，面无表情地亲吻了法皇手上的法戒。由于只能用轮椅代步，他不能如普通人一般向法皇行屈膝礼，但当事人双方都对此没有异议。
法皇看着他最得意的下属，微微点了点头。
他又将目光转向了沈夜，心中盘算着该如何将儿子推倒公众面前，然后下一刻，他的目光有一瞬的疑惑。
沈夜身边，有一名白衣青年与他并肩而立。
青年的面颊很柔软，右眼上方固定着一只单眼镜片，眼神异常温和。他的下颔则有些瘦削，形丰满优雅。法皇看了片刻，才认出他就是最近的风云人物谢衣。
这是因为谢衣并未佩戴自他晋升大主教之日，由法皇亲手赐予他的仿木质地的面具。
此外，谢衣的手与沈夜的手紧紧交握。
法皇的目光在他们两人之前游移了很久，忽然很想发出痛苦的呻吟。
礼帽之下冷淡的面具在一瞬之间被打破——这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同僚之间的正常关系。
“谢卿，我想你需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况？”
“啊……陛下是说这个吗……”
谢衣想了十个星秒，就着交握的姿态，慢慢举起手。不开口的时候，谢衣给人以“敏锐但无害”的观感。一旦开口，则只剩下“无害”。
因为他的语速异常缓慢。温吞的调子虽然不至于让人感到厌恶，却能抹去对方大半的敬畏心。
“之前在FUXI-Barrierd我被沈卿所救。后来我们发现彼此都对对方有超乎寻常的好感，就在回途中变成恋人关系。”
“……”
一瞬之间，法皇心里奔腾过一群机甲兽。
下一瞬，还来不及向儿子确认事实，法皇的礼帽掉落在地。那张与沈夜如出一辙的脸彻底曝露在众人眼前。
如此，法皇无须再费心将沈夜推倒众人面前。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是他们有血缘关系的有力证据。
就在众人石化之时，瞳小声地说了一句：“陛下，属下曾听闻外来种中有一种传闻，即他们在极度受惊时会掉落眼镜，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惊得掉帽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