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有毛线关系》高地

12、反社会妖怪12

　　徐建民被问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两人在同一单位，方向也一致，你捣鼓个什么东西，也不太能掩人耳目，当然研究成果这个东西也是不好盗窃的，毕竟论文能偷，实验的具体经过是无法盗窃的，多问几遍就会露馅儿，除非是一起研究。

　　“应该都知道吧，除了一些具体的数据采集和实验经过。”

　　“那徐院长知不知道陈院长在进行人体试验的事情？”

　　“你是说那些白化病患者？见过几次，他们就住在徐院长家里，单位条件不好，人体试验这种事情以前也没出现过。”

　　说到这件事在研究所也算得上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要进行人体试验先不说政策法律上的问题，单单人员的吃住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人家不工作来协助你研究，误工费也要算到里面，所里领导一开始不同意这事，但是陈志浩才不管这些，等领导发现时，白化病患者已经住进他家里，领导没办法，口头批评教育了一番也就随他去了。

　　晓云掏出自己的证件，放到徐建民面前。

　　‘义和私人侦探所调查科科长晓云’

　　头衔有些长，却丝毫不影响徐建民的理解，他抬起头正色地问，“晓科长是想了解什么？只要不涉及到泄密，我都尽量配合。”

　　晓云一本正经地摇摇头，“不是，我这次是代表我的当事人来的，陈院长在未经过我当事人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向国家申请人体试验，已构成违法行为，但是考虑到陈院长的初衷，我们不希望把事情闹的那么僵，所以希望徐院长能做个中间人，规劝陈院长放弃对我当事人的执着，那么我们也就既往不咎。”

　　徐建民有些发懵，看着晓云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副精致的眼镜，慢悠悠地驾到鼻梁上，直到镜片的反光闪到他的眼睛，才回过神来。

　　“晓云科长的当事人是谁？”

　　“白逝和白泽父子俩。”

　　徐建民经过努力的回忆，终于想起这对父子，“既然他们不愿意协助陈院长进行研究，向陈院长提出就可以了嘛！”

　　“陈院长的最近研究提及白化病与人体进化的关系，甚至点名提到白逝父子俩，如果国家同意这个项目，到时候白逝父子俩的反对还有效吗？”

　　徐建民陷入沉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协助陈院长做研究不是很麻烦，如今的试验者吃住都在陈院长家，每月还给误工费，他们对此十分满意，如果白逝父子俩不愿意住过去，可以申请每天回家，他们应该住在附近对不对？”

　　晓云抬了抬眼镜，镜面反射出冷静睿智的光芒，“徐院长觉得那些白化病患者平时都做些什么？”

　　“日常起居记录，饮食记录，可能早晚还要抽次血尿。”说到这里，徐建民有些明白对方不配合的缘由，“我们都有专门的科研人员来提取血样，不疼的，而且每次抽取的血液很少，对健康没有影响，如果孩子不愿意，我可以跟陈院长说说，毕竟白化病自动痊愈的情况很少见，如果真的能研究出成果，对人类可是极大的贡献。”

　　晓云发出一声冷笑，神色越发不满，“徐院长可能不太清楚，白逝跟白泽并没有血缘关系，白泽可以说是为了研究作贡献，那需要白逝加入这次研究又是为了什么？”

　　徐建民愣住了，他并不知道白逝跟白泽没有血缘关系，甚至在晓云到来之前他都这对父子都没什么印象。

　　“可能正因为实验对象是孩子，不可能离开父母独自在研究所里吃住，所以连父亲一起申请了，这样父亲既可以照顾孩子，又能拿到一笔补贴，可以说是很周到的考虑了，陈院长品行不错的，晓云科长可以去我们科研所了解了解。”

　　晓云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怒容，“徐院长可真是陈院长的好帮手，话里话外都在替陈院长圆谎，我们自然是什么都调查清楚了才会来找你，本以为你为人正直，没想到不过是一丘之貉，是我看错人了，哼！”说着站起来，甩手就要离开。

　　徐建民可不干了，“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一丘之貉？我帮助陈院长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晓云甩了两下徐建民拉着自己的手，顺势坐回到椅子上，又抬了抬眼镜，像是要平复情绪一般，“不好意思徐院长，刚才是我激动了些，白泽今年才六岁，刚上小学一年级，他从小被母亲虐待，成长过程十分艰辛曲折，好不容易遇见白逝白老师，当事人只想过点平静的日子，希望徐院长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帮帮他们，让陈院长放弃这个项目，不，只要不打扰他们即可。”

　　让科研人员放弃最有研究价值的研究对象，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徐建民非常清楚科研人员对此有多执着，所以，陈志浩才会悄悄将报告报上去？

　　“我尽量想办法跟陈院长谈谈此事，不过你们最好有个心里准备，陈院长在我们研究所可不是一般的执着。”

　　晓云脸上露出一丝松快，“这个自然，徐院长的行为真是助人为乐，古道热肠。”

　　一瞬间就从一丘之貉变成古道热肠？

　　徐建民觉得这个转变有些快，有些不自在地摘下眼镜擦了擦，再带上眼镜，就发现晓云有些不同了，但一时又想不起来对方哪里不同了。

　　晓云从荷包里掏出一截东西，在徐建民面前一拉一松，跟个弹簧似的，语气轻快了很多，闲谈一般。

　　“徐院长，这会儿太阳还有些大，我坐坐再走，不打扰吧！”

　　徐建民连连摆手，“不打扰不打扰，我给晓云科长倒杯水，都来这么久了，我连水都没倒，失礼失礼。”

　　晓云确实有些口渴，将手里的“弹簧”放在桌子上后接过搪瓷杯，那截“弹簧”突然就动了动，徐建民猛的瞪大眼睛，那哪是什么弹簧，分明就是一条正在蠕动的蚯蚓。

　　徐建民顿时觉得气血翻滚，想吐不想吐。

　　晓云喝完水拿起蚯蚓继续一拉一松，就跟玩拉绳一般。

　　“徐院长，你们搞生物研究的会不会研究蚯蚓？”

　　徐建民咽了咽口水，“需要的时候会。”

　　“那是怎么研究，切片还是开膛破肚？”晓云拉了拉蚯蚓，徐建民感觉蚯蚓的身躯比先前长了一些。

　　“要看具体情况，一般切片的情况比较多。”

　　“切片后蚯蚓还能继续活着吗？”

　　“蚯蚓具有很强的再生能力，即便是被切成两截，没有头的那一截也能重新长出头部，非常神奇。”说到自己的本行，徐建民终于没有觉得那么恶心。

　　噗。

　　晓云手中的蚯蚓断成两截，断裂处连着一些组织和黏液，随着身躯的扭动一上一下，“不知道人断成这样还能不能再活下去。”

　　“你……呕！”徐建民再也忍不住跑到一旁的花坛呕吐起来。

　　蚯蚓的神奇不仅仅引起末法时空科研人员的注意，曾经星际也风靡过一阵，人类的愿望是美好的，只是有些壁垒无法突破就是无法突破。

　　晓云曾在一个废弃星球见过那些被舍弃的试验体，它们有着人的意识，却像蚯蚓那般活着，一群怪物！

　　“哎呀，对不起徐院长，我不是故意的。”晓云端着搪瓷杯往徐建民嘴里喂水，有了水的冲洗，口中难闻的气味淡去很多，徐建民正要道谢，嘴边的搪瓷杯发出一股淡淡的，带着土腥味，有些黏，有些怪的味道飘了过来，徐建民想起，晓云拿过蚯蚓的手也拿过搪瓷杯。

　　“呕……”

　　临走前晓云一再道歉，徐建民短短一个小时似乎瘦了一圈，他取下眼镜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无力地朝晓云挥了挥。

　　“对了，陈院长办公室对着的那间会议室是干什么的？”

　　徐建民以为她说的是走廊对面的房间，“是我的办公室，怎么呢？”

　　晓云带上眼镜，镜片在最后的夕阳下反射出一片红光，“没什么，好奇而已，徐院长好好休息，再会！”

　　花园陷入一片安静，徐建民坐了一会儿准备进房间，妻子已经在窗户边张望了好几次。

　　心念电闪，徐建民突然意识到晓云问的是会议室，陈志浩办公室对面的会议室，是圆形会议室四楼的一间房间。

　　那里怎么呢？

　　晓云为什么会好奇那里？

　　……

　　张东阳正等着晓云，骑着一辆自行车，一条腿踩着地面，一条腿蹬着踏板，腿有些短，脚尖垫得尖尖的，搞得被西裤包着的两瓣屁、股形状十分分明。

　　他见晓云走过来，虚拍了一下后座，“上车。”

　　晓云劈坐在后座上，套裙的侧叉裂出了线头。

　　“怎么样？”张东阳问的是徐建民的情况。

　　“来了个抛砖引玉，不过他是个细心的人，会发现东西的。”

　　“这么容易就上钩呢？”

　　“他三观正的像闪闪发亮的阿尔法星，不会相信那些歪门邪道的东西，即便是把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不一定相信。”晓云伸出手看了看上面粘糊糊的组织液，闻了闻，那气味真是一言难尽，咦，张胖子今天的衣服很干净。

　　“那可怎么办？科研所里面要是没人给陈志浩使绊子，一旦报告通过，白老师跟小泽就危险了。”

　　“那我们就推徐建民一把。”

　　“怎么推？”

　　“你说一直坚定崇尚科学研究的人突然看见妖魔鬼怪会怎样？”

　　张东阳想不出来，于是想了想自己，“肯定会坚定地跟你站在一条道上。”

　　晓云嘿嘿笑了两声，“就算他还不相信，我这里还有东西等着他。”

　　张东阳觉得那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妈妈，你快看！”进城了，一个小孩儿指着张东阳和晓云。

　　母亲一把按下孩子的手，“别看，那些人不正经，快走！”

　　说完拉着孩子迅速离开。

　　不正经？

　　晓云跟张东阳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看对方的衣着，彼此认定，说的肯定是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