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蝙蝠侠同人）》露浓

16、战场

　　“我已经决定了，”蝙蝠女正俯身专注于面前一堆几乎看不出本来面貌的电脑部件，连头都没抬一下；她的声音很轻，却是斩钉截铁不容拒绝。
　　别人或许会被她的语气逼退，但是阿尔弗雷德不会。老管家摇头说，“那么我必须请你认真地重新考虑，直说到你当真重新考虑为止，芭芭拉小姐。如果启动这个程序就像你想象的那样会暴露你的位置，让你成为敌人的目标，你更不能去别的地方。现在还有哪里比蝙蝠洞更安全？”
　　“但是蝙蝠侠随时都会回来，”蝙蝠女一边将新的芯片插入母板一边说道，“等他回来他会需要一个大本营，他会需要蝙蝠洞里的资源，所以我得把这个基地留给他。如果我就这样把敌人引到蝙蝠洞口，他非杀了我不可。再说了，如果让敌人发现针对网格的攻击来自蝙蝠洞中，他们一定非把这里整个铲平；但如果让他们发现我在什么无关紧要的位置，反倒会安全些。”
　　“这太可笑了，你比一个什么洞穴重要太多！就算别的位置比起蝙蝠洞来不起眼，但一样毫无防御。若是你用让自己身陷险境的代价来保存蝙蝠洞，布鲁斯先生反而不会原谅你。”
　　“不只是一个洞穴而已，这是我们最后的堡垒。阿尔弗雷德，你看看现在外面的状况——我们还有些什么？不是百分之一百的需要我不会让我的行动威胁到蝙蝠洞，而现在真没有百分之百的需要。蝙蝠侠在城里有好几个安全房，我借一个来用就可以了；虽然不像蝙蝠洞这么坚固，但也不是毫无防御。”
　　阿尔弗雷德迟疑了片刻，然后又是摇头，说，“难道你想去钟塔？那里可是高覃老市区的中心，周围全是居家住房。你会让更多人陷入危险。”
　　“所以我不会去钟塔，”蝙蝠女回答，“我准备去高覃地区边缘的那片新区，红山大厦。那里是新开发的办公楼和企业，还没什么人搬过去，整片都空着。那里应该够用了。”
　　红山是高覃城外新开发的高新科技园中最大的一栋多功能大楼，是韦恩科技的产业。大厦的顶楼是布鲁斯为自己准备的一个用来应付突发状况的秘密堡垒，虽然对于普通富豪或者政客来说可能都嫌太夸张，但远不能和蝙蝠洞相比，也不可能拦得住犯罪辛佳迪的怒火。
　　老管家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向一旁静静听着的神奇队长。他意有所指地问道，“你怎么看这件事，队长？”
　　“厄，蝙蝠女说的很有道理，”神奇队长有些抱歉地看着老管家，“对不起，阿尔弗雷德，但是她没说错，如果敌人发现对网格的攻击来自蝙蝠洞他们一定会倾巢出动。我只是在想如果要走到底去哪个地方最好。对了蝙蝠女，你能不能在平行世界里工作呢？我想我应该能找一个平行世界或者造一个魔法空间什么的。”
　　红发少女眨了眨眼睛，然后竟是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好吧，难怪你被称作魔法的守卫者。不过在平行世界还是魔法空间里我还能连上这个世界的网络么？”
　　“哦！”神奇队长的脸似乎红了，说，“这大约是做不到——那我们只好去红山了。你就继续组装电脑，我去给庄园和蝙蝠洞周围添些保护性魔咒；虽然多半拦不住超人那种级别的，但总比没有的好。等弄好了我们就出发去红山。”
　　蝙蝠女突地一颤，而阿尔弗雷德则是猛地抬起头来。但是他们还没来得说什么，神奇队长已是拦住他们的话头，不容回绝地说道，“我自然要和你一起去，蝙蝠女；你忙那个程序的时候我负责保护你。等我们消灭了网格之后我们再计划一下怎么救下夜翼。还有在电脑方面我应该能帮到你一点小忙。”
　　“不，这实在太危险了，”阿尔弗雷德无力地抗议道，“我是说，威廉先生……”
　　而蝙蝠女也是反对，“你太吸引注意力了，队长，这个任务的关键是隐蔽。我可以和斯蒂克斯一起去红山，以她的身手足以保护我们两个。”
　　“我并非小瞧斯蒂克斯，但是猫头鹰法庭的刺客没有能力拦下正联中任何一员，自然也没有能力拦下异世界的邪恶正联。她应该留在这里帮助阿尔弗雷德，保护庄园和蝙蝠洞，我和你一起去，”神奇队长顿了片刻，然后压低声音续道，“你看，这就是为什么之前我没法告诉你们这些事情，也没法告诉正联中任何一员。这会让我的职责变得困难许多。你们大家都想着要保护我，可是真的，我不需要你们保护，我才是应该保护你们的人。这是老巫师交给我的任务，守护世界与维持正义。你们没法拦下我的，你们也不应该想要拦下我。好了，我去庄园周围准备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然后他便直接消失在通往庄园的电梯里，甚至没有给另外两人争论的机会。蝙蝠女愣愣地瞪着电梯门许久，然后只是低下头去继续组装电脑。她没有说话，绿色的双眼却蒙上了一层水气。而阿尔弗雷德却是满脸疲惫地坐下了，喃喃自言自语道，“那天达米安离开蝙蝠洞前也是这么说的，他说我没法拦下他的……”
　　蝙蝠女的脸色变得雪白，“阿尔弗雷德！别说这种话，求你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神奇队长复又出现。他说，“我设了两个封闭魔咒，一个封住庄园一个封住蝙蝠洞，除了我们几个只有蝙蝠侠和夜翼能进出。对不起，我没见过提姆，所以没法给他留出入的通道了。不过真得遇上强大的敌人这些魔咒也不知道能管多大用处。”
　　阿尔弗雷德木然点了点头，却丝毫不觉安慰，心下反而是愈发绝望。
　　“哦对了蝙蝠女，这是给你的。”神奇队长的手中突然出现了一叠闪耀着奇怪光芒的布料。“这是尼米安斗篷，就是被赫克里斯猎杀的尼米安狮的皮毛做成的斗篷，真得便像传说中的那样没有任何东西能击破。当初得了这个斗篷的人连我和超人的拳头都能安然无事地接下。我们出门之前你穿上这斗篷吧，我会放心许多。”
　　蝙蝠女又是一颤，但是她迅速地定住开始颤抖的手，然后将最后一颗螺丝栓牢。她没有回答，甚至都不肯看着神奇队长，反倒是转向阿尔弗雷德问道，“有没有什么不太引人注意的车我能用？我没敢把自己的车开到庄园里来。”
　　“有，我来给你拿钥匙，”老管家喃喃应了一句。
　　蝙蝠女忙碌着收拾她的电脑，调整车辆，却一直固执地无视神奇队长。等她终于准备周全，就要钻入车子的时候，神奇队长拉住了她的手臂。“别忘了穿上这个，”神奇队长说道，将尼米安斗篷塞入她手中，“如果对你来说更好的话我也可以在红山那边等你。请不要为我担心；我做这些事情也快要一年了，并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初学者。请让我尽到我的责任吧！”
　　蝙蝠女抬头望向面前红衣白袍的战士，如此高大耀眼，竟然好半天找不到词语。最后她却说，“请让我先和比利说几句好么？”
　　神奇队长忍不住笑了一声，说，“你就是在和我说话么，就是比利，这个身体里没有别的灵魂；我只是看上去不一样而已。”又是很长的停顿，神奇队长终于迟疑地问道，“我们一起走么？还是你想一个人走，让我到红山那边等你？其实还是一起走安全些。”
　　“对不起，”蝙蝠女深吸了一口气，结果神奇队长手中的魔法斗篷，系在她自己的黑色斗篷外面。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努力挤出了那句话，“你说得对，一起行动确实更安全，那我们出发。”
　　并不是蝙蝠洞里的车都好像蝙蝠车那样一眼望去便知不是凡种；蝙蝠女和神奇队长选用的这辆车看上去不过是一辆普通的黑色福特探险者。平时没有人会多看这辆车一眼，但在眼下一片死寂，伸手不见五指的高覃城中，任何车辆都不免显得扎眼。蝙蝠女只挑着那些几乎没有人知道的后街小巷行车，一路过去就仿佛当真无声无息一般，直到将车子停在红山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竟然没被什么人发现跟踪。神奇队长因为陌生而好奇地一路张望。说到底这不是他习惯的行事风格；平时哪有什么人都忽视他的到来呢？
　　来到顶楼后蝙蝠女将所剩无几的安保装置一一开启，装好她的电脑设备，这便开始工作。蝙蝠侠还没来得及在这间安全房里装上用燃气的后备发电机，于是很多东西也用不上了，只能将整个公寓设置到锁定模式，用三重加固的钛合金板封死门窗。神奇队长四下看了一圈，又在公寓的墙壁上画了几个魔咒。蝙蝠女也不知道那些魔法能管什么用，但就只看见偶尔有绿色的光丝在墙上和钛合金的窗板上画过，像水里的游鱼。所谓魔法的捍卫者，到底都能做些什么？
　　想到神奇队长，蝙蝠女不禁有些走神。也就几秒钟没有全神贯注盯着屏幕，然后那些字母数字便开始越闪越快，仿佛朝着她怒吼。她忙又开始敲击键盘，处理永远处理不完的指令，努力将心思全部放在面前的电脑屏幕上。这种技术活实在容不得分神。可是她又怎能不担心？她独自一人躲在这钛合金封闭的密室里，但是神奇队长却在满世界奔波。一开始她联系不上提姆，神奇队长便提出亲自去少年泰坦的几个常用基地去找人，结果却空手而归，报告说绕着地球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少年泰坦的踪迹。这件事情似乎让神奇队长愈发不安与烦躁；他在公寓里转了两圈便又离开了，说是去制造一些“转移敌人注意力的事情”。这怎么听怎么觉得莽撞。
　　然后她头顶的灯突然亮了。
　　突然而来的亮光让蝙蝠女眨了许久眼睛，就好像没来得及躲会洞中被日出抓住的蝙蝠一般。然后她听见电器的低鸣，首当其冲便是冰箱，然后大约摄像头和各种监测器也跳上线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但是红山大厦的电力供应恢复了。
　　这便是神奇队长口中所说的“转移敌人注意力”？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突然有了电力，蝙蝠女顿时便觉得信心暴涨，也不再担心开足内核的电脑用电池能维持多久。她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将程序功率最大化，同时运行数百个攻击点，想要打开一个进入网络的门，哪怕只能获取一个区域网的路径。当她终于拿下一条路径之后她容许自己稍微歇息片刻，花了几分钟黑进高覃配电中心的电脑系统里，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眼前的景象让她惊讶不已——中西部地区的配电竟然是一片混乱，就好像有人突然在居民区中心安装上了大功率风车或者太阳能板一般，到处都有电力产出，顺着电线网络乱七八糟地铺散开来。本来也没有配置应付分散发电的电网显得颇是力不从心，似乎烧短路了不少线路，但总比完全没有电力来得好些。她不禁愈发困惑，但看了片刻还是关上这个窗口，继续她的至关重要的工作。
　　灯光维持了有一个多小时，足够给电脑的电池蓄满，于是当电力又一次中断后蝙蝠女只是耸了耸肩，继续干活。有这样一个多小时电力不再会是问题，反倒是需要祈祷不要在打败网格之前被敌人找上门来。当灯第二次亮起来之后没多久神奇队长复又出现了，他还带来了一桶饮用水和一些毛毯。
　　“哦，又有灯了，真是太棒了。看来我们还是能从网格手下抢点电网控制权的，”神奇队长说吗，“那么我们继续；关于要把电力送到哪里，你有什么需要么？会不会对你有些什么帮助？至少我们可以试试。”
　　“多给网络服务公司中心送电力，越多的点通电越好，”蝙蝠女条件反射地应了一句，正忙着处理几条指令甚至没空抬头看神奇队长一眼，更不用说问起神奇队长口中这个“我们”是怎么回事。
　　“好的，我们试试。”
　　“等等，”终于敲完一条关键指令的蝙蝠女转过头来，“我……”
　　神奇队长看着她，耐心地等她说下去，但是她只是摇了摇头。其实她并没有什么有用的话需要说。她需要专注，担心只会让事情更糟糕。
　　时间一点一点地消逝。大约在启动程序后的第六个小时蝙蝠女发现网格正在定位她的主机。她发现网格的追踪时网格已经离她很近了，好在那个时候她已经拿下了足够的网络路径，这才在最后一分钟修改IP和切入点逃了过去。手微微颤抖着，她又一次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处境：蝙蝠侠的程序十分强大，但现在她只能使用一部分区域网络和路径，无论如何至少还要四个小时才能抢下足够路径用来很网格对敌；再说就算到了那一步要真想彻底摧毁网格这也并不容易。但是网格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并且正在找她——到底还有多少时间？
　　第八个小时神奇队长又一次出现在红山的顶楼，看上去竟然有些狼狈，气也喘得急。他身边还有一个黑发灰哞的美人，虽然身材娇小却看上去十足威严。
　　“还需要多少时间？”神奇队长问道。
　　“网格锁死了一块很大的网络，我正在努力攻进去，再给我两个小时或许能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她又是谁？”蝙蝠女显然一头雾水。
　　“她叫阿蕾雅格劳克斯，电脑方面的事情她应该能帮点忙，或许能快点。对不起，没时间解释更多了；我想也没有两小时，”神奇队长的脸色愈发严肃，沉声说道，“我得走了。极人一直追在我们身后，不过我一定会拦下他。我发誓，他绝对不会靠近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