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蝙蝠侠同人）》露浓

15、溶洞

　　老管家和小男孩一起瞪着屏幕，而房间里则是彻底安静下来。电脑屏幕一角还显示着日期，十一月十一日——又到了一战结束纪念日。多么讽刺，就在这个纪念战争结束，英雄安息，和平开始的日子里，英雄陨落，世界沦丧，连太阳都不会再升起。也不知过了多久比利第一个醒了过来。他冲上前去，紧紧抱住了老管家。
　　“我们一定会救出迪克的，”比利甚至没有试图压住声音中的激烈，“我一定会把他带回家的，我发誓，阿尔弗雷德，无论如何我，我……”
　　可是他竟然无法把这句话说出口，只因为那一瞬间想到的所有可能后果突然吓住了他。不，他不能这么做。他造成的危害还不够么？这一切的开始都是因为他为了他的兄弟扔掉了所有理智和判断。可是他不可能放着迪克不管！这不仅仅是他的兄弟的灾难；犯罪辛佳迪显然是想借迪克威吓所有胆敢反抗的人。他怎么能放任所有人陷入绝望？比利只觉得无比困惑。他只是一个十岁半大孩子罢了，所罗门的智慧也不能给他所有答案；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比利突然感到阿尔弗雷德的手拍着他的后背。老管家低声说道，“感谢上帝，感谢世间一切力量，你又回来了，威廉先生。好了，赶紧去你的房间里收拾点衣物；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
　　比利眨了眨眼睛，然后惊道，“你说什么？”
　　阿尔弗雷德在小男孩面前单膝跪下，看着男孩的大眼睛一字一顿地肃然说道，“继续留在庄园里并不安全，孩子。他们抓住了迪克，还明言威吓迪克的亲朋好友，显然韦恩庄园会成为目标。就看之前的事情，这里的保护形同虚设。我们必须找到更隐蔽的藏身之所。你父亲最近刚刚在高覃设下了好几处安全房；我们这就过去。”
　　“那迪克怎么办？我们也得提醒芭芭拉和提姆！还有我们总不能就这么丢下蝙蝠洞不管，那里面肯定有……”
　　“好孩子，听我说，”阿尔弗雷德温柔地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不容反对地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威廉先生……比利。等你藏好了我会去找芭芭拉和提姆他们，我们会想办法去救迪克，我保证。你的父亲也会回来的。当他回来之后他绝不会发现他又少了一个孩子，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比利深吸了一口气。他推开老管家的手，然后一步一步往后退去。“不，阿尔弗雷德，我才是应该保护你们的那个人。我很抱歉之前什么也没对你们说过，我真的很抱歉。”当他离阿尔弗雷德之间有了二十尺的安全距离后，他放声喝道，“沙赞！”
　　突如其来的闪电让阿尔弗雷德不得不短暂地闭上了眼睛。当老管家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形正站在他身前，白色披风与鲜红战衣交相辉映，身周闪电缠绕，宛如天兵降临。那人应该是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可那双蓝色的眼睛却又如此纯洁与熟悉。阿尔弗雷德静了片刻，然后喃喃问道，“威廉先生？”
　　“是的，是我，不过穿成这样的时候其他人都叫我神奇队长，”红衣战士答道，“我也是正义联盟一员。”
　　很短的一句话，甚至不能说是全然意料之外——毕竟阿尔弗雷德早就猜测比利或许已经搭上义警这个行业。可是他还是忍不住长叹一声，然后坐了下来。今天的震惊实在太多，他最好还是坐着说。“那好吧，神奇队长，”老管家说，“那些反派说你们都死了；正义联盟不复存在，他们是这样告诉所有人的。”
　　“我们是被关在火风暴矩阵中，”神奇队长应道，“但是蝙蝠侠逃了出去，火星猎手还在努力解救大家，我想是这样的。我应该回去帮忙，不过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把大家放出来，毕竟火风暴矩阵是我不熟悉的物理奇迹。再说既然这里都已经乱成这样了，我想我应该先尝试几件事情，看看能不能抑制住犯罪辛佳迪，然后再回去帮忙。”
　　“那你的计划是什么？”
　　“一样一样来，我们先得去蝙蝠洞里看看。蝙蝠侠肯定有些能用上的东西；他平时都有准备应急方案。再说总不能把蝙蝠洞里的武器留给敌人。再得想想什么办法联络芭芭拉和提姆，然后我们就去找迪克。”神奇队长思索片刻，然后又加了一句，“我还有一个朋友或许能帮助我们，不过待看过了蝙蝠洞再说。”
　　阿尔弗雷德点了点头，却说，“如今没有电力，没有通讯，只有那群家伙的信息一遍一遍在所有屏幕上重复。我想他们一定能监控所有电子设备。”
　　“是的，他们当中有一个智能电脑病毒控制的机器人，叫做网格。它和钢骨一样，能控制所有的通讯通道。它还差点杀了钢骨……”神奇队长的手握成了拳头，脸色也愈发沉了。
　　“庄园里有后备发电机，如果你想去蝙蝠洞中我们必须启动后备发电机；希望犯罪辛佳迪还没想到切断所有天然气输送，虽然我们也有备用的柴油，总归不如燃气好用。不过如果他们当真能监视所有电子通讯，联络芭芭拉小姐和提姆先生会有些难度，无论有没有电力。”
　　神奇队长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如果不能先搞定网格，我们根本没有反击之力。或许蝙蝠侠有准备些什么。我也还有一个朋友或许能帮点忙。那我们先去蝙蝠洞中，阿尔弗雷德？”
　　他们两人先是打着手电筒来到蝙蝠洞中，当确定切断将所有电脑系统的电源后阿尔弗雷德这才开启后备发电机。他们需要蝙蝠洞中的灯和安全设备，但是可不能开启电脑，给网格一条侵入蝙蝠洞的捷径。灯全部点亮后他们有条不紊地深入蝙蝠洞中，从第一层的工作大厅开始，直到最深处的密室，他们一点点地搜寻过去，寻找任何可以用上的武器。蝙蝠洞中除了用不上的的装甲，只有几件大约不能用来御敌，却一样让神奇队长十分不安的魔法物件。尤其当神奇队长看见一本锁在强化玻璃盒子里的纯金制成的书时，他的脸色甚至显得发青。他迅速地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图案，一团闪电激活——然后玻璃盒里的金书便消失不见了。
　　阿尔弗雷德挑起眉毛，带着询问地望向他。神奇队长便像一个被抓住没写作业的小学生一样匆匆忙忙地解释道，“那只是个储藏魔咒；我把这本书和我的其他一些东西藏在一处了，不过我随时都可以拿回来。只是那本书可不简单，那是原始的《透特之书》，智慧神透特亲手打造的东西。这么强大的物件可不应该随便这么摆着，哪怕这里是蝙蝠洞也不好。”
　　“啊，我相信你对这些事情的判断比我们准确，队长，”阿尔弗雷德说道，似乎有一分好笑却也还有一分伤感。
　　最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溶洞深处的密室，那个藏着曾被入侵者偷走的氪石戒指的密室。看见那六个带着正联成员标志的盒子，神奇队长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他打开刻着超人胸前那个“S”标志的盒子，果然，里面正是氪石戒指，闪耀着绿莹莹的光芒。看来这些都是蝙蝠侠准备好用来对付正联盟友的应急方案。神奇队长在那里站了片刻，然后轻叹一声，拿起了刻着钢骨标志的盒子。
　　“这比我想的还好些；如果这盒子里的东西能阻止钢骨，那也一定能阻止网格，”神奇队长喃喃说道。他犹豫地看了一眼其他几个盒子，但最后还是没有碰它们，只是对阿尔弗雷德说，“我们走吧，这地方真让人不舒服。”
　　上楼的时候神奇队长打开盒子，然后评论道，“里面只有一个U盘。难道是一个什么程序，电脑病毒之类的？我们得需要一个工作的电脑，网络，还有懂得这些东西的人。你的电脑水平怎么样，阿尔弗雷德？”
　　“很可惜我的水平远不足以用来破坏别人的电脑系统。”
　　“听说芭芭拉和提姆都很擅长这些是吧？我们得赶紧找到他们。”
　　他们才刚刚返回蝙蝠洞的主洞穴神奇队长突然停下脚步，正站在阿尔弗雷德身前，用自己的身躯整个罩住了老管家。“有人闯进来了，”他轻声说道，四下扫视，拳头也再一次握紧了。
　　“是我，蝙蝠女；还请别急着开火。”
　　短暂的停顿，然后一个纤细的身影无声无息地从他们头上什么地方落了下来——难道之前那人一直挂在溶洞顶端？她落在神奇队长身前，抬起头来几分警觉地看着面前的红衣战士，然后又不解地望向阿尔弗雷德。不过神奇队长一下就冲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芭芭拉！”神奇队长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惊叹道，“Holy moly，太好了，太好了！看到你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
　　“等等，你说什么？！”蝙蝠女一脸疑问，只是看着阿尔弗雷德。
　　老管家摊手说道，“他是神奇队长，也是正义联盟的一员；他是……啊，这个故事是在太奇怪了，估计你要亲眼看见才会相信。不过可以说他熟悉我们也是我们熟悉的人，自然是绝对可信的。”
　　“本来我一定会现出本来身份让你知道的，芭芭拉，”神奇队长抓了抓头发，无可奈何地说道，“不过这里有太多金属东西和电脑什么的，我怕伤到你们还是炸坏了设备。如果不是必须那就算了吧，下次。”
　　蝙蝠女瞪了他许久，终于问道，“那么正义联盟里的其他人呢，他们在哪里？犯罪辛佳迪说他们都死了。他们难道真的……还有蝙蝠侠他……”她的声音断了，显然说不下去了。
　　“不，他们没死！”神奇队长匆忙说道，“我不知道那群混蛋怎么做到的，不过犯罪辛佳迪把我们所有人都关在了火风暴矩阵里面。我们都被困在奇怪的幻境里。不过蝙蝠侠已经逃脱了；我和绿灯亲自为他断的后。我也逃出来了不是么？而且火星猎人那个时候正在想办法帮助所有人挣脱幻境。等我们先处理了这里的危机，救下迪克，然后我们就回去找正义联盟，如果那个时候他们还没自己逃出来的话。
　　蝙蝠女似乎有些惊讶，一方面是不确定，另一方面绝对还有几分保守怀疑，但她努力摆出一个微笑，答道，“谢谢你想着理查德。告诉我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神奇队长将刚才从密室里拿出来的U盘放在她手中，说，“那帮反派中有一个机器人，一个有思想的电脑病毒，叫做网格。他和钢骨一样，能联入地球上任何一台电脑。他们就是这样掐断了全球的供电和通讯。如果我们想要能做点什么一定要先阻止网格。再说现在已经入冬，断电的话北方的民众危在旦夕。蝙蝠侠准备了这个，大约本来是用来对付钢骨的，应该也能对付网格。我想可能是电脑病毒什么的？我和阿尔弗雷德都不大懂电脑，就希望你和提姆知道该怎么办。”
　　“当然蝙蝠侠会有所准备，”蝙蝠女望了一眼周围的电脑机械，又说，“你们已经把所有电脑的电源都拔了。网格对于通讯网络的控制当真如此强大？”
　　“是的，他和钢骨一样；只要是装了通讯设备的电脑对他来说就像自己家里一样。”
　　“那好吧。”
　　蝙蝠女变戏法一般掏出了一把瑞士军刀，跪在蝙蝠洞主机后面，开始将机箱大卸八块。她将机箱里所有的通讯设备一一拆下，这才又接上电源。她开启电脑，插入U盘，然后拖过一张椅子在电脑前坐下了。只见屏幕上飞快闪过一幕幕数字和各种奇怪的编码。蝙蝠女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似乎想要把屏幕上的编码全部刻入脑海一般，只偶尔在键盘上敲几下。看见她已经一心投入工作，阿尔弗雷德去了一趟“楼上”，然后带回一托盘的热茶点心。当老管家将腾着热气的马克杯递到蝙蝠女手中时她很自然地接过，点头致谢，眼睛却从未离开电脑屏幕。
　　“对了，蝙蝠女，我在你最喜欢的那间书房里找到一个猫头鹰法庭的杀手。她似乎不能说话，只是在一张纸上写下她是和你一起来的？”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平稳得令人奇怪，就好像在书房里找到一个地下□□的杀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啊是，那是斯蒂克斯；她跟我共事有一会儿了。我保证，她值得信任，”蝙蝠女终于稍稍侧过脸来，对老管家带着一分抱歉地解释道，“不好意思，我忘记提这件事了。她没给你惹麻烦吧？”
　　“她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士，”阿尔弗雷德说，“那么，进行得如何？这个程序能不能派上用场？需要多久？”
　　“这个程序是我见过的最复杂的东西，比起蒙戈的战争世界的那个驱动程序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我至少还需要一小时才能读通所有编码，确定我知道怎么用它。至于跑完这个程序恐怕需要好几个小时，甚至一两天。”顿了片刻，蝙蝠女又添了一句，“等真要跑程序的时候我还是换个地方，如果能保证电源的话。跑程序时我的位置必然会暴露给那个网格；我可不希望让他们发现攻击来自于蝙蝠洞。”
　　阿尔弗雷德挑起眉头，似乎并不同意，但是他只是说，“到时我们再讨论。你可有想过如何联络提姆先生？”
　　“不是现在，没必要现在去冒这个险。等我开始跑程序后我会再联络提姆；反正到时候也不得不暴露了，那就干脆尽最大的可能性。”
　　“这一点我同意你。”
　　神奇队长远远站着看两人交谈，好奇却愈发得忐忑。阿尔弗雷德和蝙蝠女在蝙蝠洞中各自有着自己的角色与职责，如此冷静，镇定，配合无间，尽管庄园外面整个世界都在崩溃。敌人的可怕力量既没有吓着他们也没有让他们失神。他们就像精密的机械那样飞速运转。这些人可是他的家人啊，但是其实他并不是这个大家族里真正的一分子。当然，大家都照顾他甚至可以说爱着他，他也很庆幸身边能有这些关心他的亲人，但是他到底不是蝙蝠家族的合伙人之一，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阿尔弗雷德走到他身前的时候神奇队长还在胡思乱想，就只听阿尔弗雷德说，“神奇队长，你方才提到犯罪辛佳迪能轻易破解蝙蝠洞的保安系统，指纹和虹膜扫描也完全不管用？”
　　神奇队长点头应道，“是的，他们都是平行世界的正义联盟，甚至还有一个平行世界的你，阿尔弗雷德，这就是他上次能闯进来的原因。毕竟他们都有一模一样的指纹和其他生物特征。”
　　“那么也有平行世界的你么，队长？”
　　“哦？”神奇队长歪头思索片刻，说，“应该没有吧，我没看到有任何那样的人。”
　　“既然如此，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我们应该用你的指纹虹膜重设保安系统。当然，如果他们全力来攻，大约也是没什么大用场；只不过我不希望敌人能随随便便闯入蝙蝠洞中。”
　　“噢！但是我，我的意思是……”神奇队长抓了抓头发，颇是犹豫，“可是蝙蝠侠大约就快回来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他，或者说你们所有人，真觉得这办法可行，毕竟我，我是说我……”他有些紧张地看着老管家，又望向边上的蝙蝠女——面具后的绿眼睛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你应该知道我们信任你，绝对的完全的信任，”阿尔弗雷德轻声说道，态度确实斩钉截铁，“也许你会想我们有许多事情瞒着你，所以你不应该随随便便闯入这一切事情中，但之前瞒着你的事情和信任无关。你也是这家中一员，和我们所有人都一样。”
　　这个时候蝙蝠女的椅子一下就转了个圈，面向她们。
　　“阿尔弗雷德，你难道是说……千万不要告诉我他是比利。”
　　阿尔弗雷德咳了一声，而神奇队长耸了耸肩。
　　“蝙蝠侠当真会杀了我们的，”蝙蝠女叹了口气，面色不豫地看着神奇队长，又补了一句，“还有你，你死定了。不过我大约懂了，难怪你前几天会失踪得这么彻底。当这一切结束后我们得好好谈一次。”
　　神奇队长还来不及说些什么，蝙蝠女已经将椅子转了回去，还说道，“不过阿尔弗雷德说得没错，我们需要重新设定一下蝙蝠洞的安保，用你的生物信息这个主意不错，至少现在的最好办法了。还有……”她转过头来又看了神奇队长一眼，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后她只能喃喃添了两个字，“谢谢。”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