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蝙蝠侠同人）》露浓

17、烈日之心

　　神奇队长拦下极人的时候他们离高覃市地界不过只有五十英里的距离。太近了，神奇队长暗想。他冲向极人的飞行轨道，一把抓住那个常人甚至无法看清的蓝色飞影，然后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将敌人朝高覃市的反方向丢了出去。他很少这般毫无保留地战斗。如果对手是其他任何人，只怕已经被他丢入了大西洋中。但是极人只不过在空中翻滚了两三哩，然后便停稳了，转过身来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一般冲了过来。神奇队长以分毫之差躲过对方的拳头，然后也是一拳砸在了极人的胸口。但是感觉这一拳过去大约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就好像打在——说就好像打在超人身上一样也说明不了问题，只能说就好像一拳砸上了不为人类所知的物质，只有魔法产物方能比喻。
　　交换过了第一拳后两人都是停顿，全神贯注地对视了片刻，各自测量着对手的力量。神奇队长知道自己真是碰上对手了。这是他成为超级英雄以来遇到过的最强大，最危险的敌人，和超人一样强大，却是不可挽回的邪恶。这一次可没有什么误会能消解，没有什么洗脑控制的魔法能破除，他只能用纯粹的力量将面前这个敌人打到。
　　极人不屑地对他说道，“我刚刚才放倒了一个黑色的，这会儿又来个红色的。这算什么，彩虹战队么？”
　　“黑色的？”神奇队长颇是惊讶，“你和黑亚当交过手了？”
　　极人哈哈大笑起来，说，“那可不算什么交手，蠢材，我一只手便将他给灭了！”
　　神奇队长咬紧了牙关。黑亚当确实是一个残忍冷酷的恶徒，因为一心想着复仇于是忘记了生命里所有美好的东西，但是他总比这个什么极人好出许多。无论多么荒谬的仇恨至少是由一种对是非正义的执着生成，但是这个极人，他是与生俱来的藐视众生，他的眼中完全没有对错，只有他自己的欲望。如今看到极人在他面前冷笑，神奇队长的唯一回应就是直冲面门的一拳。
　　他们的交战激烈而原始，只是拳头手肘膝盖，就像洞穴人和野熊摔跤那样。两人都极少遇到力量相当的对手，也不会去钻研战斗的技术和艺术，于是他们的战斗没有任何的效率与准确可言，只剩下最根本的力量，难以想象的力量。神奇队长努力想要把战斗拖往没人的公园农地一带，但他根本做不到，对手实在太强大。他甚至觉得自己可能一点点地落入下风，因为他竟然觉得挨了拳头的地方一阵阵生疼，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天，作为神奇队长他可从来没感到疼痛过。好在他的对手也喘得像三伏天里的大型狗一样，算不上打得轻松。就在这个时候他们头上的云层散了。
　　已经是早上了，一轮新鲜明亮的太阳这挂在他们头顶上，照在一片陷入黑暗的土地上。极人似乎有些走神；他眯起眼睛望向太阳，脸上的表情近乎憎恨。这一刻的走神让神奇队长一拳正中对方的胸口，而极人似乎就要□□出声，花了更长的时间才止住自己的抛物线运动，然后直起身来。
　　极人不喜欢太阳？这就够了。神奇队长冲上前去用双手抓住极人的红色斗篷，然后像火箭一般直冲上天。只一眨眼他已经冲出了地球的大气层，直向太阳飞去。但是极人抓住了他的腿，然后怒吼一声，尽管在真空中听不见但一样能感受到的怒吼，然后将神奇队长往地球表面丢去。这一丢怎么也不像来自一个被削弱的氪星人。神奇队长就觉得自己像块石头那样直往下落，仿佛忘记了怎么飞翔。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到极人一脚踹在他胸口，让他一瞬间无法呼吸，往下落得更快了。
　　神奇队长竭尽全力也只能让自己摔入了一个林区公园而不是不远处的居民区。撞上地面的那一刻他把公园里的松树震倒了一半，地上撞出了一个橄榄球场那么大的陨坑。当他爬起来之后就看见极人正飘在他上方，像神祗看昆虫那样望向他。来自地球三的恶徒冷笑起来，说，“你以为我是谁？我听说你们的超人碰上一点氪石就直接倒下了，你以为我也是那样？你以为太阳出来我就直接瘫了？别傻了。我甚至可以承认我确实不喜欢阳光，但是你又能拿我怎样？我们离太阳远着呢，像你这种弱者就别想着利用我的短处了。哪怕是八月正午我一样能灭了你。”
　　听到对手提及超人，神奇队长顿时怒火冲天。看看他们对超人都做了些什么！地球上最强大最高尚的英雄，就这样被暗算，被毒害，被变成了一个杀人的机器！还有正义联盟的其他人，他的朋友和同盟，都还被这群恶徒关着，就连他的亲生父亲都消失在混乱中尚未出现……这些急迫感给了他一股源源不断涌出的新力量。他直起身来，一声长啸，然后猛地合拢双掌。轰隆雷鸣中一团闪电猛地炸开，带着无法以数计的能量直冲极人而去。极人显然没有料到这一招，被闪电正中脸面，像只被射中的鸟一样飞了出去。
　　逼退极人的这一会儿神奇队长开始用脚尖在地上画咒文。他平时绝对不会这么干——他还从来没试过在打架打了一半的时候施展魔咒——但是极人也绝不是平时能碰上的对手，总得需要他用上一点非寻常手段。他才完成了不到三分之二极人便又冲了回来，满脸暴怒。他们又一次开始扭打，直到神奇队长用一声“沙赞”唤来自然世界无法想象的闪电，再次将极人丢了出去。
　　继续画咒文的时候神奇队长不禁暗想如果他真有闪电或者超人的速度就好了。神使的速度只能用来跑步或者飞行，但不像闪电和超人那样可以在一秒钟之内下完几十盘象棋，又或是在一眨眼之间写完长串的符咒。他才将将画完最后一笔，极人便又冲了上来，这一次一只手直接扣住了他的脖子。
　　“你想用一个词来赢得战斗？”极人怒吼，“想也别想！就靠说辞你什么也做不到！”
　　神奇队长有阿基琉斯的不坏之身，但又有几个对手有极人的力量；那只手或许真能捏碎他的喉咙也说不定？但既然已经准备好了后手，胜负就在此一搏；神奇队长用尽一切力气将极人推开。
　　“我还是几个更好的词，你不听着么？”神奇队长说道。
　　又是一束闪电，然后两人脚底的地面开始发光。金色的光芒钩拉出一行又一行神秘的咒文，无法言喻的古老力量从地面冉冉升起，就仿佛一把利剑正渐渐脱鞘。神奇队长低声念了几句话，然后就好像回答他一般，远处传来战马的嘶鸣。地上的咒文越来越亮，然后突然地面整个裂开了，一匹战马破土而出。那匹马有陆战坦克那么高大，全身雪白，披挂着仿佛正在燃烧的金色装甲。他们周围的所有东西突然就烧了起来，似乎连空气本身都转换成了熊熊火焰，而全副武装的战马屹立在烈焰中心，仿佛毁灭这个概念凝聚为实体。
　　战马朝着极人冲去，极人则是一把抱住马的脖子，似乎想要将战马摔倒在地。但不知为什么无坚不摧的极人竟不能制服一匹马，相持片刻后他不得不退，还痛苦地尖叫着。“这是什么见鬼的东西！”极人叫道。
　　“他的名字叫做埃当，太阳神阿波罗的日之宝马，”神奇队长说，“我也许不能把你一路拖到太阳边上，但是我也可以带一块太阳到你身边来。”
　　埃当的嘶鸣仿佛是一声赞同。战马又一次撞向极人，竟然逼得他跪倒在地；这个伪氪星人似乎当真被太阳神的宝马制服了。神奇队长呼了一口气，正在想怎样才能关住极人，却突然听见极人也不知道对什么人大声喊道，“我知道你在看戏，你这混蛋。还不帮把手！我才不管你有什么计划，但是如果我现在死了你也一样什么都拿不到！”
　　神奇队长一愣。
　　然后他就听见飞机的引擎，和无数炸弹从天而落的声音。谁这么想不开往一片火海上丢炸弹？神奇队长还在奇怪第一个炸弹已经落下，就听见一声巨响，然后无数子弹一般的碎片纷飞。周围瞬间降温，白色的雾突然飘在火海之间。这是，这是液氮？一声声爆炸声中，周围的白雾越来越浓，温度越来越低，埃当的嘶鸣也变得疲惫而急躁。
　　有人从天上直接丢下数以百计的罐装液氮，在他们身周爆炸，不但迅速地扑灭火势还降低了温度。对于埃当这匹日之马来说，没有比寒冷更强大的武器。到底什么人这么疯狂，会在飞机上带着那么多液氮罐头当炸弹用？这简直比蝙蝠侠会做的事情还夸张！难道说这就是地球三的蝙蝠侠？
　　本来连空气都仿佛在燃烧的火海渐渐消失，只剩下几朵火花。然后突然有什么闪着绿光的东西从天而落。极人一下子跳了起来，像只饿极了的狼狗似的一把抓过落下的东西，那是和他拳头一般大的氪石。他用手将氪石碾成粉，然后将一掌绿光莹莹的粉末凑到鼻边，一下就将那一整颗氪石都吸了进去。这时候神奇队长只是瞪着极人，惊得甚至忘记出手。他本也猜到这个极人可能和超人相反，不怕氪石，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极人对氪石的依赖简直和市区里最阴暗的小巷子里藏着的瘾君子无二。
　　“你以为你能用一头见鬼的马来打倒我？”终于满足了的极人转回身看着神奇队长，“你能不能更无能一点，居然需要一头动物来当你的打手？让我展示给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力量。”
　　极人显然有意卖弄，所以甚至没有直奔神奇队长来，而是冲向埃当。埃当长嘶一声，扬起前蹄；太阳神的宝马或许被削弱，但一样是威震一方的神兽。就好像他们第一次交锋那样，极人抱住了埃当的脖子，但这一次他似乎没费什么力气便将埃当放倒，将马头直接按进地里。埃当的头将地面烧成了一片焦土，他痛苦的嘶吼也不知传了多远。但就在这刺耳的马嘶声中骨头断裂的声音仍然清晰可闻。
　　“埃当！”
　　神奇队长终于醒了过来。他的眼睛都红了，像头脱缰了野马一般往前冲去。他接连几拳捣在极人的胸口，终于逼着退了极人退开几步。但他这几拳几乎根本没有作用一般，一眨眼的功夫极人又扑了回来，这其中时间只够他匆忙将埃当送走。
　　不过极人好像也没有急着继续攻击；他似乎在和什么人交谈。“你说什么？”他吼道，“混账，网格怎么能这么没用？赶快告诉我地点！”
　　网格？神奇队长的心更沉了。看来蝙蝠女的计划已经被暴露了。
　　果然，极人又是冷笑一声，不屑一顾地说道，“原来你这么冲出来找死是为了这事。你藏了一只小老鼠在高覃，是吧？你希望这样就能赢了？蠢材，和你们那个联盟里所有人都一样蠢！不过呢，既然你都陪我娱乐了那么久，我也当回好人，就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捏死你那只小老鼠的。”
　　“不！”
　　神奇队长追着极人飞了出去，下一秒钟他们已经在红山大厦的上空。
　　“看着吧！”极人哈哈笑着，直接往大楼上撞了过去。他从大楼的另一面飞出来，带起一阵玻璃碎片和水泥渣滓的雨。
　　整栋大厦都在颤抖，但还保持着站姿。有几丝绿光在大楼的墙壁上游动。巧妙的工程设计和魔法还撑着这栋大楼，但是如果再让极人撞上几次，它一定会像纸牌屋那样哗啦啦地倒下来。
　　“不，不，给我住手！”
　　神奇队长冲向极人，勒住敌人的脖子。他努力想要把极人拖开，但不过飞了两三哩，就只感觉对方的手肘重重地撞上了他的胸口，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松开了手。他忽视胸口剧痛，又一次抓住了极人的斗篷。两人扭打着，但终究还是极人占了上风，将神奇队长扔向红山大厦。神奇队长根本无法阻止自己撞上了大楼，也不知撞断了多少持重墙。
　　当他冲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极人笑得停不下来，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笑意。“嗨，你看看，这房子居然还站着，我不得不佩服一下，”极人说，“是不是还有些什么传说中的‘魔法’撑着这房子？不过它总会倒下来的，你也知道的，对吧？”
　　“不，这栋大楼不会倒下的，”神奇队长激烈地说道，“它会好好地站着，绝对会！”
　　他冲上前去，又一次勒住了极人的脖子。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了，哪怕当极人让他们两同时撞上了大楼他也绝不松手。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魔咒，一下就好了——然后尼米安匕首突然出现在他手中，像晨星一般闪耀。
　　“世间最强大的利刃，你的主人令你开辟出新的路径，”神奇队长怒吼道，“带我们去太阳的中心！”
　　时间空间撕裂，让后将他们两人整个吞没。
　　他们两人消失后，一架黑色隐形飞机无声无息地逼近红山大厦。它绕着红山飞了几圈，两枚飞弹轰向大厦底部，然后在一阵爆炸声中离开。又是许久的死寂，接着整栋大楼轰然倒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