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卫]此情可待》相忘韶年

20、第二十章 所谓真相

　　“师哥～”语带戏谑，顺势坐起，挑眉似笑非笑看着盖聂的眼睛揄揶道“也不知师哥梦到了什么，这般热情”

　　“一只博美”盖聂十分坦诚地与他对视，一脸正直地胡说八道“我梦到一只博美，见他可爱就伸手抱了抱”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地又道“我还叫你一起看来着”

　　“是吗？”

　　卫庄冷哼，毫无意义地应和一句，鬼才信他。

　　假咳一声，觉是不能再睡了，拿过衣物穿戴齐整转头与卫庄商量“今天需要到商场添置些食材物品，你去不去？”

　　“去呀，师哥诚心相邀怎可不去”反正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低头穿着鞋子还不忘调戏一句。

　　商场对卫庄而言、很近又很远，近的是名字，远的是实质。

　　之前就说过，这人是个不事生产的少爷脾性，手下一帮得力干将 ，只需吩咐一句什么都是现成的，压根儿没机会与之近距离接触，至于陪人逛商场 ，那是历任女伴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所以到了地方之后只跟着盖聂的脚步走，看着南瓜挺好也不懂挑一挑直接往推车里一扔了事儿。逢上盖聂问他意见，扬手一挥道一句“只管买就是，拿不准都要了也无妨”十足的金主做派。

　　莫名其妙地，周遭看过来的眼神儿瞬间异样了。

　　盖聂虽垂眸推车却并非毫无所觉，但安之若素。

　　“下雨了”

　　“没带伞怎么办？”

　　“几步路而已，跑过去吧”

　　……

　　盖聂抬眸，透过玻璃窗果见碎雨如珠淅淅沥沥往下落、地面已有水渍，想来雨势不小。拎了一管牙膏对卫庄道“小庄，你去拿柄伞，我在柜台等你”

　　服务员帮忙装拣东西，盖聂打开钱夹愣了愣、三五张零钞，想拿卡手指尚未伸出便顿住——给卫庄了。自己现在可算是身无长物。

　　于是卫庄刚走过来就听见自家师哥说“小庄，付账”。

　　明白师哥原来是没钱了，十分不厚道多望了他两眼，多笑了两声。

　　索性盖聂也不在意，拿着伞出门，拆开包装不受控制地抽了抽嘴角“小庄，你买的是遮阳伞”

　　“遮阳伞？”卫庄蹙眉，怪不得导购看他的眼神不对劲儿，不是因为他魅力无边而是因为他在雨天买了柄遮阳伞！

　　侧目瞪了盖聂一眼，强硬道“遮阳伞怎么了？不能遮雨吗 ？世人愚昧不知变通不料师哥亦是如此”

　　人道：言多必失。盖聂自问向来谨言慎行 ，不成想仍因了句实话无端招训责，偏这人还觉得自己挺有理。懒得同他拌嘴，撑伞罩在卫庄头顶。

　　见他不说话，卫庄更是不快，不依不饶哼道“师哥自诩聪明，为何出门时不带把伞？如此岂非什么事儿都没了”

　　且不说自己从未自诩聪明，就算当真聪明可怎么也聪明不到未卜先知的地步吧？本来也没什么事儿，分明是你没事找事！不过这些话盖聂也只在心里想想。

　　拉开车门请卫庄坐进去，放好东西坐在正驾驶的位置上尽职尽责当一个临时司机。

　　未至大门，便看见抱臂站在门卫小屋檐下 避雨的绿色丽影，被意识深埋、几乎遗忘的东西霎时冲进脑海，好似大梦初醒般梦中的一切支离破碎。平静地踩下刹车，手搭在方向盘上望着密密绵绵的雨幕、全无异样。

　　摇开车窗，卫庄微微探头，接过李嫣护在怀里的文件边翻看边问“怎么是你？”这本该是赤练的工作。

　　说起这个李嫣尤为幽怨。无论赤练是真死心还是假死心，都不会想亲眼见证自己的失败，顺手推给了她，美其名曰“你是老板的未婚妻，理应多亲近”。亲近个鬼呀！

　　顾不得是否梨花带雨我见尤怜，抬袖抹了脸上雨水凉凉道“谁叫我担着你未婚妻的名头呢”

　　卫庄闻言嗤笑“你不说我倒忘了，行了、你可以走了”签了字递还给李嫣，下意识去看身侧的盖聂、不动如山、若有所思，怎么看都不像是在吃醋，摸不准情况的卫庄略有些慌。

　　把卫庄签了字的文件收好，李嫣立在雨里瑟瑟发抖，心头怨念丛生，不请我进去喝 杯热茶也就算了伞都不给一把！太不绅士了、太不懂怜香惜玉了！没工夫想那句“你可以走了”的意思是你现在可以走了还是你彻底可以走了，招手拦了辆车。

　　“春寒乍暖的，你先把沾了湿气的衣服换了 ，我去煮姜汤”说完盖聂转身走向厨房，瞥都没瞥他一眼。

　　切姜、生火、加水，边思考，一心二用神思游离，竟也没伤了手。这便是盖聂，无论何种境况永远理智为先、冷静得骇人。

　　打开厨窗，点一根烟 、有一口没一口地抽着，睫羽半敛眉心紧蹙。盖聂在某些方面是迟钝，但一点儿不笨。倘若卫庄与李嫣的关系当真实至名归 ，保安岂敢将她拦在门外？两人见面的态 度怎会是这样？前后联系，不难猜出卫庄的意图。先前太多不解，比如卫庄的反复无常、古怪行为……，这一下全明白了。

　　从订婚宴开始，步步为营以至今日

　　卫庄用自己对他的情意为筹码下注、引自己入局，恰恰自己心系于他，所以卫庄在他这里、逢赌必赢。

　　自嘲轻笑，一时间情绪汹涌说不清是何滋味。只在心里问一句：盖聂、这个人你要 不要？

　　答案不言而喻

　　甘心入局，何需怨怼

　　“师哥～，汤沸了好一会儿了”卫庄心里是忐忑的，不是怕他生气，正相反、是怕他不生气！这般冷然无语地不知打着什么主意的样子才真的吓人。

　　“沸就沸了，我乐意多煮一会儿”掐了烟露齿一笑，倒像是高兴得很。

　　这下卫庄非但不能安心，反而惊了。少年相识他自然解这个师哥。就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落到他怀里也未必能博他一笑，平日里稍有些表情已算难得，现下笑成这样 、太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