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嫌妻》影姿翔舞

11、养小鸡去

　　苏文慧想晚上煮鱼汤加个菜，趁言逍兄弟俩上山挖笋之际，洗了些马蹄，削了皮，装在小篮子里，让二妞提上，拿起捞网牵着她去了河边。

　　走在途中，却担心自己捞鱼时没法兼顾女儿，万一不小心 ……

　　这念头让她头皮发麻，转身正想往回走，看见大妞与几个小孩子在田埂边玩过家家，便领着二妞过来： “你们带上二妞一道玩好吗？ ”提起篮子在几个孩子眼前晃了下。

　　几个孩子有好吃的，自然同意了。

　　“娘去有点事儿，你在这与堂姐玩，娘一会儿就回来接你。 ”苏文慧劝着二妞，可是二妞不愿离开娘，紧攥着她的衣裳不撒手。

　　几个孩子知道二妞不留下，马蹄也不会留下，大妞友好的劝道：“二妞乖，我让你当姐姐，柱子当你兄弟，二婶忙完，就会来接你。”柱子是个才三岁，跟在他兄弟梁子的身后，流着鼻涕的小男孩。

　　二妞看看大妞，又看看苏文慧，做着艰难的选择，她以前见过堂哥堂姐与几个小孩，诤丶以鹤永铮婀壹遥睦锵勰郊耍母龊⒆硬幌不逗托』锇槊且坏劳婺兀

　　“二妞听话，娘一个时辰后就回来，我们拉勾。”苏文慧跟她拉了勾，还用大拇指盖了个章，二妞这才答应留下。

　　其他孩子看着她们母女盖章，觉得好玩，俩俩的盖起拇指章来，盖了一会儿，才又开始玩过家家。

　　“二妞，我是娘，梁子是爹，二狗是大哥，小花是二姐 ……”大妞在几个孩子中间，年纪最大，安排着每个人的身份。

　　梁子早想吃马蹄了，便伸手取了几个，还不忘挑了个最大的给二妞： “二妞，爹最疼你了，给你个最大的，快点吃，吃完爹带你去玩。”

　　另外分了个给柱子，剩下的，自然全归他自己了。

　　“爹……” 二妞糯糯的喊了声，望着梁子，甜滋滋的吃着马蹄，觉得这马蹄比糖葫芦好吃多了， ‘爹’ 这个字，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叫。

　　其他几个小孩也自己伸手去拿马蹄，二妞也大方的随她们取，见梁子吃完手上的，二妞还抓了两个，塞给他。

　　孩子们边吃边玩，倒还高兴，梁子对着二妞指着田里的菜苗： “二妞，喜欢什么，只管跟爹说，爹都给你买，有谁敢欺负你，就跟爹说，爹揍他。 ”说着亮了亮拳头。

　　二妞随便指了指边上的一根菜，梁子就跳下去拔上来给她。

　　原来在人前不大爱说话的二妞，渐渐的开朗起来，蹦蹦跳跳的与孩子们玩到了一块，一会儿喊爹一会儿叫娘，叫的欢。

　　玩到马蹄都吃完，几人就不玩过家家了，要玩拜堂的游戏，梁子与大妞拜堂。

　　“爹……” 二妞还喊梁子叫爹，要跟着他。

　　小花一把拉她到自己身边： “现在梁子不是你爹了，他现在要成亲。 ”

　　“你要叫我少爷。”梁子抬起头，学起城里小公子的样儿。

　　大妞对她们说： “你们都乖乖地跟在我身后，当小丫环。 ”

　　“那爹呢？”二妞愣愣地问了句。

　　“傻二妞，你哪有爹？ ”大妞觉得这个妹妹很笨。

　　二狗幸灾乐祸，揪起二妞的辫子起哄： “你没爹你没爹 ……”

　　柱子觉得好玩，也拍手跟着喊，游戏玩成了欺负二妞，二妞委屈的在一旁大声哭着喊，并向苏文慧走的方向跑去 ……

　　大妞到底是二妞的姐姐，又怕苏文慧看见，冲回家找她爹娘告状，上前就把二妞拉了回来：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在这等二婶，谁要是再欺负她，明天我们不跟他玩了。 ”

　　小花骂二狗： “你有爹，你爹天天就知道喝酒打你和你娘。”引着孩子们一阵笑，二狗很没面子的哼了声，跑了。

　　这时，田里下地的人都三三两两的上来，梁子他爹从田里回来，喊梁子与柱子回去，大家才散了。

　　小花大老远就看见她爹： “我也要跟我爹回家了。”丢下大妞二妞，蹦蹦跳跳地跑了。

　　二妞挂着泪，扁着嘴，看着小花被她爹抱到脖子上坐着，兴高采烈的回家，睫毛一眨，两滴大泪珠又滚落了下来。

　　两人在田埂等了会儿，没等到苏文慧，却等来了苏言逍兄弟俩……

　　苏文慧提着四条巴掌左右的鱼，扛着捕捞网，一路上拔拔这花，掐掐那草，轻松惬意的来接二妞，还没走到田埂，心底就咯噔一沉——两张阎王脸，一个抱着二妞，一个叉腰，正咬牙切齿地瞪着她，等她过去。

　　苏文慧加快脚步，见二妞脸上挂着泪，把鱼递给言遥，避开兄弟俩的刀眼，伸手抱她： “二妞怎么了？大妞呢？ ”

　　“二妞要爹。”二妞的眼泪又像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个不停。

　　苏文慧一噎，这个……暂时她可没什么法子。

　　“你怎么又去捞鱼，知不知道多危险？还把二妞丢下？ ”苏言逍板着脸，反问她。

　　“真没什么危险，这里的河水不深，也不急。”见两兄弟的脸越来越黑，眼珠子矫捷的一转，哄道：“我也就抓这回了，明儿我们就能有余钱，到时想吃可以买去，好了好了，我就算不为自己起，还要顾二妞呢，回家了，二妞都困了。”

　　二妞已经趴在她肩头，想要个爹疼她，想得快睡觉，兄弟只好放过她。

　　“回去先把手上这东西拆了。”言遥没那么好哄……

　　苏文慧把将两妞抱回屋，姐弟三人整出了一畦菜地。

　　把二妞叫了起来吃晚饭时，二妞迷迷糊糊地问了苏文慧：“娘，为什么二妞没爹？我们去找爹好不好？ ”听得苏文慧莫名其妙——人都死了，哪里找去？地府？那地方她可不想再去。

　　给二妞穿衣的动作重了几分，佯怒的嗔道：“今天你怎么了？满口的爹爹爹，娘不好吗？小白眼狼。”

　　“娘好……” 二妞糯糯地应了声，抱住苏文慧的脖子……

　　次日，苏文慧姐弟三人分工，言逍留贺家坡挖笋采山莓，割野菜喂鸡，空闲时还能读点书，文慧去酒楼送笋与山莓酱，言遥先带着竹签、竹心叶、和一些自己做的约半尺高的小竹筒回家，与文茵一道串羊肉、又熬了一大锅淡淡的竹心凉茶……

　　韩子墨住新玉县，没有因一款酱料而特地赶来，只将这事儿交与李掌柜作主，尝了酸甜酱的味道后，李掌柜很是满意，与苏文慧最终定下，聚福楼每日按一百文钱一小坛子的价，买苏文慧的酸甜酱，当场清账，而这一小坛子，正好三斤……

　　定下契约，共结了一百五十文的账，苏文慧便到西市街做她的营生，小摊第一天正式开张，苏言遥就像换了个人似的，精力十足，兜揽生意，烤肉收账，露着可爱的笑脸，殷勤招呼每一个客人。

　　“姐，你看，开张没多久，就已经这么多客人了。 ”言遥将十八文钱交给苏文慧，一脸兴奋悄悄附耳： “做买卖可比读书好玩多了。 ”

　　今日有免费赠送竹心凉菜，客人可拿自己的碗来装，也可在小摊借用小竹筒，只需交两文定钱，等拿来还时便退他钱，买肉串的客人比起昨日，就更多了。

　　“知道你利害，但书也不能荒了。”文慧从锅里勺了一大勺肉片汤来，加上佐料：“爹可是盼着你们哪天出人头地，圆了他的梦呢。 ”

　　他们刚做这买卖，往来的行人，不认得这是什么，哪里会吃？客人有一半都是被言遥给招呼来的。

　　文慧承认他很有做生意的天赋，但为了父亲，还是要劝他读书。

　　苏秀才十七岁考中秀才时已经成亲，而后孩子一个接着一个出生，上有老下有小，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还有精力去读书应考？他宁可自己白天教书，晚上代笔，却让儿子们在家好好读书，自然是希望他们金榜高中，给秀才娘子争得一件诰命服，弥补自己今世的亏欠与遗憾。

　　言遥是被苏秀才给关怕了： “好姐姐，这话你跟哥说去，我与孔孟，相看两相厌呢，做买卖多好，不用读书，还能贴补着家里。”摇了摇苏文慧手边，装有近三百文铜板的木匣子： “我每天只要能挣这些，都已经很满足了。

　　苏文慧白了他一眼：“瞧你这点出息，我还指望着你明年，能给二妞买串金铃铛呢，满满当当的薄金叶子，金芙蓉，风儿一吹吹，叮铃铃，叮铃铃，多好听。 ”

　　言遥听着乐了，信心十足转身招呼客人： “要三串是吧，就来了。”见有人经过，就大声招揽： “这位大叔要不要给小妹妹来串烤肉尝个鲜，好吃着呢。”这里人，还真没几个吃过烤肉串的……

　　当天，加上送笋与山莓酱得的钱，共挣了近六百文，苏文慧依旧留了一百文给文茵买次日的羊肉。

　　苏文慧在出城前，买些米面与半斤肉，剩下的钱，又买了八十只小鸡仔，一些茼蒿种子和蒜头。

　　一路听着几笼子小鸡叽叽叽的叫，二妞大眼睛笑弯弯的，稚声稚气的与小鸡说话：“你们是不是饿了？娘会做饼 ……”咂咂嘴，对小鸡说：“可好吃了，你们一定喜欢吃的。 ”

　　“傻二妞，小鸡吃虫子和野菜。”苏言遥对二妞皱了鼻子。

　　二妞躲到苏文慧怀里，苏文慧抚着她对言遥说：“等它们长大时，我们也够本钱开家烧鸡卤味铺子了，娘会做卤鸡、卤鸭、卤猪蹄、卤鸭肝、卤鸭胗、白斩鸡、咸水鸭，我会做泡爪、泡翅，香辣鸭脖，辣子鸡丁，炸鸡排、炸鸡块、炸鸡柳、炸鸡翅……”

　　苏文慧略有所思的报着一个个菜名，正在赶车的言遥，暗暗咽了咽口水，打断了她： “姐，我们快些走，养小鸡去。”一挥鞭，毛驴跑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