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嫌妻》影姿翔舞

12、收个帮手

　　出了城门没多远，苏言遥突然停下驴车：“成材？”

　　苏文慧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对祖孙正在路边拔野菜。

　　“姐，等我一下。”苏言遥跳下车，走向那对祖孙：“肖婆婆，成材……”那对祖孙见着他，停下手中的活……

　　苏文慧没有听清他们说什么，但苏言遥回来时，心情很不好。

　　一向开朗好动的苏言遥，沉默了。

　　“怎么了？”

　　“成材是我的好友，年初时，食为天着了火，他爹被活活烧死了，他的娘一病不起，上个月也没了，到现在家里还欠着棺材铺一两银子。”苏言遥望着远处，相依为命的祖孙。

　　苏文慧知道食为天是高昌县的一家酒肆，年初着了火，如今正在重修。

　　望向那对拔着野菜的祖孙，心底一声叹息：“把白面给他们吧。”又掏出所剩的五十个钱，给了苏言遥：“姐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

　　“姐……”苏言遥激动的接过钱：“嗯。”拎了面，便向路过跑去……

　　回到小院，苏文慧想起暖房的事来，牵着二妞，先去请三叔公：“家里如今也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我想后日简单的备上两桌，请乡里乡亲的过来暖房。”

　　三叔公笑着应下：“酒你不用准备，我这正酿着一大坛子青红呢，到时带两小坛过去。”

　　“哎。”文慧也不矫情，笑着一口应下。

　　之后将这几日与她走的亲近的几家，都一一通知过去。

　　经过贺家门口，想到小妹，便上前敲了贺家的门。

　　“二嫂？”出来开门的小妹，见是她，吃了一惊，欢喜的要拉她进来：“快进屋来，二妞，姑姑抱。”伸手要去抱二妞

　　可二妞望了眼站在院子里的赵氏，转身抱住苏文慧的大腿。

　　“不用了，我们在这说一样。”苏文慧轻拍了几下二妞的背，小声道。

　　赵氏哼了一声，进了张氏的屋，片刻，张氏铁青着脸走了出来，大声向门口喊：“要吃得地里都是，自己找去，要钱没有。”

　　苏文慧却大大方方，圆润清脆的对小妹说：“后日我摆席面暖房，你到时记得过来。”说完转身离开，也不怕张氏听着，她就不信，张氏他们好意思来……

　　第二天一早，苏文慧姐弟刚赶着驴车到西市街，就见肖成材在那等着了。苏文慧这才认真的看清他，头发有些蓬乱，脸很瘦削，但浓眉下，那两只微陷的眼睛，却是很有神的。

　　“奶奶叫我过来看看，苏家姐姐这里，可有什么要帮忙的。”肖成材上前对着苏文慧作一长揖：“谢谢苏家姐姐昨日相助。”

　　苏文慧急忙上前扶起他：“你是言遥的朋友，便也是我的兄弟，一时有难处，我这做姐姐哪能袖手旁观？你莫要放心上，人总有顺逆之时，过了这槛，日子就会好起来的。”

　　“那我能与言遥一样，叫你姐吗？”肖成材听她说把自己当兄弟，心里的激动满满的都写在脸上，拉着苏文慧，紧张的问。

　　“当然可以。”苏文慧挑眉，轻松的回答。

　　肖成材欣喜的看了眼在一旁为他高兴的言遥，认真的叫了苏文慧一声“姐。”而后便拉高袖子：“姐，以后你有什么事要我做，只管吩咐，别看我瘦，有的是力气。”一反昨日的阴霾消沉。

　　苏文慧瞄了眼身边的言遥，心底暗笑：果然是物以类聚。

　　“你想留下帮……”苏文慧笑道。

　　“我什么都能做。”不等她问完，肖成材就给了答案。苏文慧便同意让他一整天在摊子上帮忙。

　　收摊时，苏文慧点出三百个钱，要给他，而自己只剩四百多文，其中三百多文要买明日摆席面的食材：“这三百个钱你拿着，好好过日子，不必急着还我，若你想留在这帮我，以后我每月给你六百文钱，就些就当你预支的工钱。”

　　“姐，我是来帮你的，不能收工钱。”肖成材不敢接。

　　苏文慧拉过他的手，把钱塞给他：“你先拿着，回去可以与你奶奶先商量商量，就说阿逍要读书，姐又想加几样点心，摊子人手不够，若她同意你过来帮忙，明日你便过来，正好与阿遥作个伴，姐家里明日办暖房，正愁阿遥一个人忙不过来呢。”

　　看成材的机灵劲儿不输言遥，苏文慧才做这个决定，多个帮手也好。

　　转身把东西都搬上驴车，肖成材立即上前帮忙：“姐，我明日一定来。”

　　“生意好了，过几个月姐再给你加工钱。”苏文慧许诺道，肖成材忙摇手：“不……”

　　“什么不？你想我们的生意不好吗？”苏言遥佯怒的叉腰的打断他。

　　“我不是这意思。”肖成材紧张地想解释，苏文慧笑着对安抚：“他逗你呢，有姐在，生意必火……”虽然有点儿王婆卖瓜的味道，但听着的人，个个高兴。

　　肖成材在回家时，还不忘转身再次提醒苏文慧：“我明日一定来。”

　　姐弟俩在西市街买了五斤米，五斤猪腿肉，一条五斤重的鲢鱼，还有茼蒿、芹菜、豆芽、鸡蛋等，一点调料、辛辣香料等，及孩子与媳妇们爱吃的饴糖、瓜子、蜜饯等零嘴。

　　到了贺家坡又买了两只大公鸡，正准备回家，就见着赵氏背着装满猪草的筐子，提着一篮子芥菜走过来：“哟，你们买了这么一大堆呀，明天请了多少人？能吃这么多？”

　　二妞躲到文慧怀里，只用一双大眼晴，偷瞄赵氏。

　　苏言遥转向一边，他对贺家人没啥好感。

　　赵氏目光没离开那一堆吃的，小声的教苏文慧：“请人来暖房，给他们煮上几碗面汤就成。哪吃得了这些个东西？娘这两天还在气头上呢，不如你拿点家去，也好哄娘消了气，早些个让你搬回来住。”

　　“作梦……”言遥要争论，被苏文慧拉了回来。

　　她扫了眼那一堆生鲜，笑着问赵氏：“你要哪样？我分些给你。”

　　“还是弟妹聪明。”赵氏正伸手去挑，只听苏文慧说道：“我多少买来的，也算你多少，绝不会多收一文。”

　　赵氏像被针扎似的收了手，惊讶道：“你连送给自家人还要收钱？”

　　“你们把我姐和二妞赶出去，现在还想白要东西？”言遥实在忍不住，冲出口斥问。

　　苏文慧冷笑：“老宅子修好了，桌呀柜的也摆上了，乡里的远亲近邻们，知道我们母女艰难，还拿了不少合用的东西来，我自然要好好的谢过他们。只是……”眨了下眼，笑意更浓，也更冷：“不怕你笑话，才刚乍见你时，我都差点不认得了。”

　　她不是原来的苏文慧，对她来说，谁对她好，那才是她的自家人，若站在她面前的是小妹，她还会亲自烹好，端到小妹面前。

　　而赵氏这个‘自家人’，这几日连声问候都没有，又何德何能，明目张胆的想占她便宜？

　　赵氏一噎，脸色由红转白，拔高了声音：“我是好心，想让你早点家住去，你舍不得东西就算了。”

　　“我还是不回住得好，免得糟心，你既好心，我看你篮子里的菜不少，也水灵，送我一半尝尝如何？”苏文慧目光矫捷的问道。

　　“哼。”赵氏要不到苏文慧的东西，心里正火，苏文慧还敢向她要，她哪里会甘心给呢？甩甩手，气冲冲的走了……

　　姐弟三人提着竹框、菜刀，跟着两只公鸡，在院子里跑了七八圈后，筋疲力尽的将它们送到长旺家，请长旺媳妇行刑，而后将鸡爪鸡翅、十来个鸡蛋，及一部份猪肉，一道先卤上，放置了一夜，让它们入味。

　　次日，姐弟三人早早的起来，言遥一人赶着驴车去了城里，言逍去山上砍了两根竹子，又绑了两把扫把，用红线系上，文慧将鱼、肉、菜等全部收拾干净。

　　早饭过后不久，客人们就陆续来了，有带了自家种的菜、瓜、或腌菜、咸蛋来，也有剪了窗纸、带了米面来，还有带了菜种子来的。

　　三叔公带来了三坛酒，还写了一副对联，一进门，就让言逍给糊上。

　　长旺媳妇带了大半篮子鸡蛋来，看着有二十来个呢。

　　多数都带着自家的孩子过来，二妞有了玩伴，开心极了，大方得把文慧准备的零食，一纸包一纸包的搬出来招待小客人，跟着哥哥姐姐们蹦蹦跳跳的玩的高兴。

　　苏秀才夫妇与文茵、言逊坐着驴车过来。

　　“姐……”言逊还没下车，就在门口喊上了。

　　“舅舅、小姨。”二妞头一个摇摇摆摆蹦跑了出去迎接：“外公，外婆。”叫了人，二妞还不忘把手上的糖递给苏王氏：“外婆吃。”

　　苏文慧做生意的这些天，都是苏王氏带二妞，二妞除了娘，最粘她。

　　“爹、娘，我还怕你们找不着这，正要叫言逍村口接你们去呢。”苏文慧挽上苏王氏手臂。

　　“鼻子下就是路，还怕问不到吗？”言逊自豪的说道，又佯装生气的单手叉腰问二妞：“没分舅舅吗？不理你了。”

　　“舅舅不生气，这个给舅舅。”二妞上前，拉着言逊的手撒娇，并将手里仅剩的一粒蚀糖给了他，还补了一句：“外公和小姨的在里面，娘买了好多，我们去拿……”拉着言逊，往院子跑。

　　苏秀才看着两孩子，宠腻的笑笑，提着自家养的两只鸡，略整整衣裳，进了门。

　　文茵背着个包袱，跟在他们身后，里面是苏王氏给二妞赶制的两身衣裳，还有苏秀才为言逍借来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