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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黄衣之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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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场
(也许是因为普利阿普斯的声音太大,哈斯塔的妖术开始失效)
许勒斯(视若无睹地):我还记得在夕阳的照耀下,整座城市----那些高耸的山墙,那些有着洁白大理石圆柱和精美的雕刻的庙宇,那些金色底座的喷泉在芬芳的花园之中喷出泉水,焕发着棱彩的闪光。优美而碧翠的树木,繁花锦簇的花园和整齐的住宅。在闪光,洁净,阔大的高天之下,人们劳动,创造,繁衍生息……一切都是如此自然。我记得我牵着一个姑娘的手,走过鹅卵石和六边形大理石铺设的街道。我到她的家里去,她要我将我们的故事写下来。那不仅仅是欢爱,欢乐,愉悦,笑容,也有一连串的痛苦,悲伤,哭泣和恋恋不舍。然而现在我无法写下这些,我的笔和我的思想一起被封闭在黑暗和苦恼之中,永世无法逃离。
普利阿普斯:我们要等到那一天!我们要等到逃离的那一天!
许勒斯:可是我们……似乎等不到了。我们不知道这种时光何时才能结束,我们也不知道,之后的日子会如何进行下去,也许我们的存在,连历史的长河之中的一粒沙砾都无法相比。我们势单力孤……如何抵御强大的元老院?
普利阿普斯:我们可以离开。
许勒斯:离开?我们马上就要变为巨蜂的饵食了!因为我们无法逃避,我们无法逃离,所以元老院的一切荒谬绝伦的命令,我们只能接受。
普利阿普斯:但愿拜亚基巨蜂将元老院的要人们的脑子吸出来,换上泥土,沙子,粪便等更加有价值的东西。
许勒斯:好兄弟,可是它们在此之前会吃掉我们。
歌队员甲:一点也不错。
歌队员乙:我闻着你们两个人身上的嫩肉味道很久了呢。
歌队员甲:是很棒的男孩的味道。
歌队员乙:很可口的味道。
歌队员甲:赶快把你们两个送给我们吃掉吧,然后我们就会按照你们的提议做,将元老院的元老们的脑子挖出来,换上泥土,沙子,粪便等有价值的东西。
歌队员乙:我会将他们变成老练的雄辩家,变成多话的人,有益的人,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歌队员甲:地母神在上,那些泥土和沙子一定会让他们变得很仁慈。
歌队员乙:如果他们的脑子没有被南瓜一样的粪便预先填满的话。
许勒斯:它们在说什么?
普利阿普斯:真该死,我一点也不知道这群巨蜂窃窃私语起来是这个样子。
许勒斯:如果我们能够听清楚一些呢?
普利阿普斯:最好还是不要有这样的念头,老实呆着。
许勒斯:也许我们要向卡尔克萨城的居民们揭示元老们到底想要做什么。
普利阿普斯:还是不要有这样的念头,老实呆着。只有谁也看不见谁的时候才安全,如果你想要做出头鸟,一定会被打死。实际上啊,我也想要放个巨响无比的屁来回击元老院的命令,这种让人们读不成书,识不了字的命令真让人吓掉魂!如果元老院的各位元老们站在我面前,不管谁准许,谁不准许,我一定要放!
哈斯塔:你从心底为深陷炼狱的人发出声声呐喊,却引起地火将你紧紧燃烧,祈求诸神怜悯之声阵阵回响,你向何人宣讲?向何人索取答案?
普利阿普斯(不知死活地笑):这位拜亚基巨蜂的小主还通晓文艺。
许勒斯:毕竟他是一位邪神。
哈斯塔:你们的威胁近在咫尺,你们还要抛头露面吗?
(两人继续屏息,歌队隐藏起来,三妇女上场,女人们看到了站在森林旁边的哈斯塔)
哈斯塔:钟声逐渐响起,双子太阳又要上升,此刻是黑暗最深的浓夜,但是我相信他们,下到最黑暗的地方,有人便会说,那里隐藏着真情。
卡米拉:嘿,瞧一瞧,姐妹们,我们看到了什么人。
卡西尔达:一位夜游的先生。
卡米拉:哈哈,也许是一个将自己掩盖起来的剧作家,瞧瞧,姐妹们,他还戴着面具呢?装出一副可笑的,精通文艺的青年楷模的样子。
露达:小心,他可能也发现我们,正准备从我们的弓箭之下逃走。
卡米拉:我们做的是伟大和正义的好事,我们要让卡尔克萨的文坛更加洁净而和谐。这个重责大任竟然落在了我们妇女身上,姐妹们,是不是一件荣耀无比的事情?所以我们不应该害怕,放大胆子,去和他搭话吧?
露达:我并不乐意看到这个人。
卡米拉:卡西尔达,你来。
卡西尔达(转向哈斯塔):喂,先生,为何深更半夜在此夜游?是一个违法犯罪的强盗?还是一个辨别不清方向的樵夫?如果是后者,我奉劝您改行去做橄榄油作坊主,至少作坊主不用工作到深夜,如果是前者,我奉劝您还是远远遁逃或者认罪伏法,否则您第二天就要在绞刑架上打秋千了。
露达:弓箭在手,她是如此胆大包天。如果他突然发难,我等女子力气柔软,必定无法与之为敌,还是逃走为妙。
哈斯塔:我在此歌唱自然,夜空星光,清晨朝露,遥远天际,霞光月影,向着未来的生存之心诉说的天空!
卡米拉:那么,你是一个不睡觉而出来溜达的诗人了?
哈斯塔:我只是个赞颂宇宙的行者。
卡西尔达:还是一个胡涂乱抹淫恶文字的作家,你们误导了多少小孩子?我邻居的儿子,就是因为看了你们的小说而神魂颠倒,他蓄着长发,涂着橄榄油,不听父母的话,反而去运动场上乱跑,寻求姑娘或者小伙子的青睐。
(歌队员甲和歌队员乙从阴影之中探出脑袋)
歌队员甲:那是你的邻居的儿子的问题,和作家们写的东西没有关系,相信我,如果你所说的那块嫩肉个性轻浮的话,不要说阅读了剧作家的本子就去运动场上乱跑求偶,就是他目不识丁,也会跑去求偶呢。
歌队员乙:唉,来了五块肉,五块连皮带骨的可口的鲜肉,我的肚子却咕咕乱叫(朝向歌队员甲)。但愿地母神将你那张永远不知道庄重为何物的嘴封住。
歌队员甲:好兄弟,你在吃饱肚子还得意地唱着歌,在我面前抢夺我的食物继续吃的时候,曾经对我提起过庄重吗?
歌队员乙:亲爱的,同我亲个嘴儿,将你的右爪放在我的螯枝上。我发誓,我曾经跟你提到过庄重。
歌队员甲:只怕哈斯塔小主不相信你的誓言哩。
歌队员乙:瞧,小主自身难保。
卡米拉(对哈斯塔):先生,恐怕您要跟我们走一趟了。
哈斯塔:却是为何?
卡米拉:否则,先生,摘下您的面具,让我们看看,您是不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你,先生,应该摘下面具。
哈斯塔:真的吗?
卡米拉:是时候了,先生,我们都不戴面具。
哈斯塔:我没戴面具。
卡米拉(恐惧地躲到卡西尔达身边):他没戴面具吗?没戴面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