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混在一起》夏**风

10、向往

　　“这回去欧洲有什么收获？”
　　“买纪念品算不算收获？”
　　“让你带的红酒，带没带回来？”
　　“我一回来就来看你，你一见着我就管我要酒？”
　　“你在跟我抱怨？”
　　“我在茬你！承佑。”
　　“你真是好样的，萧翼！”
　　萧翼看着面前的人大笑：“怎么可能忘了给你带。玛歌堡86年的红酒，就等你出来开瓶。”
　　“兄弟！”承佑竖起拇指，一脸感慨。
　　萧翼笑着摇了摇头：“在里面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就这么大的地儿，每天不是劳动，打球；就是吃饭，睡觉。能有什么怎么样的？”
　　“快出来了，还这么多抱怨。不高兴？”
　　“高兴，怎么可能不高兴。盼了这么多年，终于让我盼着。如果继续在这呆着，我脑袋都要石化了。”
　　“出来那天，用不用我接你？”
　　“你说呢。”承佑抬了抬下巴。
　　“那就是不需要了。”
　　“我想知道他会不会来。”
　　“这么多年，你终于出来了。站在任何立场，他都有责任来接你。”
　　“我就是不想他是因为那些责任来接我。”
　　“那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儿了。”萧翼摇头，“你真不是一般的执着，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学会放开。”
　　承佑靠到椅子上，表情有点戏谑：“你学会了？”
　　萧翼笑：“……”
　　承佑笑着摇头：“这几年你们每个人来看我，都要跟我说司臣。我对他的印象本来仅限于他是原羲的同学，长得漂亮。现在我觉得他方方面面我都快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我还真想好好认识认识那个司臣。居然能把我两个兄弟都弄得五迷三道的。”
　　萧翼轻笑：“你以为他是什么？五迷三道？你还真想得出来。”
　　“那也是你们给的灵感。原羲那家伙好像没打算和司臣说。”
　　“你忘了，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儿。”
　　承佑低笑，“对对！他不像你，看上的东西就会马上弄到手。所以，原羲输你就输在这上面。诶，尝了那身子这么多年，你不腻？”
　　“他可是极品。”萧翼不正经地回答。
　　“啧啧，别诱惑我。小心我出去以后，把你的极品给糟蹋了。”承佑伸出中指在嘴唇上轻划。
　　萧翼勾起嘴角：“你在里面还没发泄够？”
　　承佑笑起来，有点轻佻：“这里面可没有那么细皮嫩肉的极品。”
　　“不怕他到时候生气？”
　　承佑愣了一下，淡淡地笑：“他要是能生气倒好。成天一幅好人脸，我看着碍眼。”
　　“你真是……”
　　“烂到无可就要？”承佑无所谓地低笑，“能进来的都是垃圾，你不知道？”
　　萧翼摇头：“你敏感了……”
　　“错！不是敏感。你不觉得能轻松说这种话也是件好事？”承佑倾身向前撑在桌上，认真地看着萧翼，“只有看开了，才不会过分注意别人的眼光。我这种人出去了，也会因为这个背景被人踢。不提前做好心理建设，我怕到时候的暴脾气会伤害到不想伤害的人。而且……我也不想在他面前展示自卑，更不需要他到时候反过来保护我。”
　　“如果他听见会是什么反应？”
　　承佑撇了撇嘴：“骂我把他当女人！他以前最常说这句。但事实上，我可从来没觉得自己错了。”
　　萧翼大笑：“他听见会气死！”
　　“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出去，还没抱够他之前，他可不能离开。”
　　“你最好提前帮他跟原羲请假。我猜没五天，他缓不过来。”
　　“五天？”承佑挑眉，轻笑，“希望只有五天。”
　　萧翼大笑。
　　“对了，那个司臣的事儿，你是怎么打算的？这么多年，你们除了上床，好像也没什么进展。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了这么拖拖拉拉的人。”承佑活动一下脖子，把对讲电话换了一边，“原羲应该不知道你们俩的关系吧？”
　　“也许。他没跟我报告过。”
　　“诶，你不会是在意原羲吧？”
　　“跟原羲没关系。”
　　“那你和他耗这么多年……”承佑顿了一下，“那个人的问题?”
　　“他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被感动的人。”
　　承佑眯起眼：“那件事儿，你从来没告诉过他？”
　　“没觉得有必要。”
　　承佑撇嘴，点了点头。
　　“成！你想明白就成。原羲那边你最好看着点。我可不想你们俩因为这件事儿闹翻。”承佑用食指敲着桌面，“我没那精力做你们俩的和事佬。”
　　“放心，不会麻烦你。”
　　“但愿。”
　　旁边的狱警告诉他们时间快要到了，两个人互相笑了笑。
　　“有什么事，等你出来再说。”
　　承佑点头：“诶，别忘了……”
　　“帮你照顾凌风。”萧翼接上承佑没说完的话。
　　“还有看好自己和原羲！你这家伙，我是那么见色忘友的人嘛。”承佑冲他笑了笑。把电话挂上，站起身，做了个分别的手势，就往门口走。

　　萧翼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原羲的电话正好打过来。
　　“哪呢？”
　　“刚看完承佑。”
　　“他怎么样？”
　　“还那样儿。”
　　“一脸流氓样儿？”
　　萧翼轻笑起来。走到车旁边，把车门打开，坐了进去。
　　“诶，凌风的事儿你跟他说了么？”
　　“没。等承佑出来，他们自己解决。”
　　“你果然多年不变，永远事不关己不担心。”原羲笑了笑，叹口气，“我只是担心凌风心里老有那个担子。他要一直放不下，承佑以后还得吊着。”
　　“你上次不是跟他说清楚了。”在SILENCE表演之前，也是萧翼刚回来那会儿，原羲有天给他打电话说要去找他，还附带了不少啤酒过去。萧翼印象深刻，因为原羲最后吐了他家一地都是……= =
　　“7年前我也跟他这么说的，他还不是照样那么想。”
　　“阿羲，你觉得承佑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人？”
　　“……得，我明白你意思了。”
　　萧翼笑起来。原羲是聪明人，只是有时候想得太多。
　　“说吧，你打电话过来干嘛？”
　　“噢，就想问你明天司臣那儿的画展你去不去？”
　　“怎么？”
　　“过来接我。”
　　“你车呢？”
　　“修车厂……”
　　“又进去了？”
　　“重新改一下，排气管有点毛病。”
　　“那辆车你改几次了？”
　　“不改好点，我怎么去飚车？”
　　“……明上午10点，门口等我。”
　　“成。诶对，顺便再去接个人。”
　　“谁？”
　　“泰禾。”
　　萧翼皱眉想了一下，勾起嘴角：“那个小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没多久…… 。我有点事儿，明儿见面再说。”
　　“嗯。”
　　挂上电话，萧翼把手机收起来。转头正看见副座上的相机，他忘记放在家里。他伸手把相机拿过来，打开。里面的是他去欧洲工作时拍的照片。
　　原羲，承佑和他，从小住在一个院里，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少年的时候，他们一起打架、一起吃喝、一起被罚。成年以后，他们考上不同的大学。但依然时常聚在一起，他们的生活似乎总是交叉在一起。
　　从小他们就有着共同的愿望——走出去，看这个世界。所以他们约定大学毕业那年一起出走，一同远行。
　　但是人生总有很多预料不到的事。当他看着承佑被关进监狱的时候，他知道那个约定不会再实现。
　　他明白承佑独自去做那件事，不愿牵连他们的用心；他也知道原羲毕业后，留在这里开了‘亚德里亚’的理由。
　　当他两个朋友都被束在这里的时候，他选择背上背包，开始一个人的旅程。他用眼睛去看，用手里的相机去记录。
　　萧翼把相机放回去，开动车子。
　　这条路很长，但他并不寂寞，因为他带着三个人的向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