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暗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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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兰迪尔眼看形式差不多了，便下令发起总攻。
鲜血和死亡已经逐渐唤起了半兽人内心的理智，以及更加疯狂的嗜血欲望。
欧罗费尔、阿玛蒂尔还有赫洛尼，这三个武艺高强，威名赫赫的精灵率领着骑兵们呈一个外凸的弧线从高处向黑门到石山之间的低洼冲杀而去。这里寸草不生，马蹄扬起得沙尘让那些狂暴的半兽人们都有些心胆震颤。
一切都很顺利。
欧罗费尔和阿玛蒂尔身先士卒，冲杀到了黑门之下。
之前冲撞出来的半兽人们，在后方安罗斯和瑟兰迪尔经验丰富的指挥下，已经被精灵弓箭手们用抛射贯穿了大半——他们的密度又高，装备不算多么精良，再加上弓箭手们抛射的箭矢从高空落下的力量与势头，实在是倒下了一大片。
莫拉农里面才死了一个高级指挥官昂该，更没有料到精灵们不声不响地就来到了他们的门前，所以当门内的守卫想要赶快关上黑门，指挥食人妖发力关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充其量能够把内门关起来，但他们已经无法阻挡欧罗费尔和阿玛蒂尔一左一右，将拉动黑门的食人妖围堵起来，用箭射死。
瑟兰迪尔目光远眺，看到赫洛尼在率领骑兵们收拾黑门前残余的半兽人们，以及欧罗费尔和阿玛蒂尔一前一后进入了黑门，消失在同往内城的高桥上。
半兽人已经溃散了。
他们看到城墙上也被精灵占领，并向石山后的精灵军队们吹响了胜利的号角。
瑟兰迪尔的表情也隐隐放松下来，他整合了一下这里的弓箭手、盾兵还有骑士们，浩浩荡荡地向黑门进发。
他们胜利了！
这场胜利，尤为重要，既可以直接对索伦和巴拉都构成威胁，又能够立竿见影地缓解吉尔加拉德那里的压力。等到那些半兽人想要回援莫拉农的时候，精灵们的弓箭手就可以依靠黑门这一对手精心打造的要塞，居高临下地充分发挥他们使用弓箭的优势。
维斯蒂长呼了一口气，第一时间拜托紧跟着他们的雄鹰将口信传递给吉尔加拉德。
这一场至关重要的胜利！
直到瑟兰迪尔率领大军进入黑门的时候，从突然发觉了有什么不对。他恍然发现所有精灵们的表情都不寻常，他们的面容上充满了悲壮，哀痛，以及面对自己的欲言又止。
这是他从之前的号角声中听不出来的。
他的目光一瞬间锁定在了阿玛蒂尔的身上，他银灰色的头发仿佛霎时失去了光泽。
阿玛蒂尔的头盔早已被他自己摘下，他背对着瑟兰迪尔，半跪在地上。
他仿佛感应到了瑟兰迪尔的到来。
“你的父亲离开了我们，去往瓦尔达的净土，等待新生。”瑟兰迪尔的耳朵里已经容不下任何其他的杂音，只有阿玛蒂尔冰冷懊悔的声音一次次的回荡，不停地回荡。他不敢多走几步，去看看阿玛蒂尔实在什么面前下跪的。“他是领兵进入黑门的时候死去的，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我们已经成功地攻陷了莫拉农，谁知道……”
欧罗费尔和阿玛蒂尔一起驰骋着，冲杀着。
他们弯弓射箭的雄姿，如同千年前那场宝钻之战一样势不可挡。
阿玛蒂尔率领的毕竟都是弓骑兵，所以欧罗费尔也就当仁不让地冲在最前面，领着他的士兵们撞破黑门之后的内门，打算彻底占领者索伦老巢之前的最后一道屏障，莫拉农要塞！
自从中毒以来，欧罗费尔从未感觉到生命中任何一刻，能如同现在一样在燃烧。
虽然他已成为了一具尸体，他的灵魂离开了他的躯壳，但欧罗费尔的脸上依然带着一种快意的笑容，那和平时他高高在上端坐于王位的笑容决然不同。
因为他被半兽人的暗箭射中喉咙的时候，还来不及惊愕。
胜利已经摆在了他的眼前，还有什么可以迟疑的呢？
维斯蒂的表情里也充满了讶异。
太突然了！
无论是谁，哪怕是索伦，也不会想到，密林王国的国王欧罗费尔，会死在一道冷箭之下，穿喉而过，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一代精灵王，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死在一个原本不应被他放在眼里的半兽人手中。
什么是伟大，什么是渺小。
他所能够庆幸的，便是精灵的灵魂与阿尔达世界一样长存，属于永恒。
欧罗费尔只是离开，并非死去。
维斯蒂看着瑟兰迪尔整顿军队，吩咐他们尽快关闭黑门，让他和赫洛尼收拾残留在莫拉农要塞的守军，把那些半兽人清扫干净。
那命令是如此的井井有条。
维斯蒂率领着第一骑队，直到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才等到瑟兰迪尔跪伏在欧罗费尔的尸体之前。
……
瑟兰迪尔听到帐外传来重重的脚步声，那声音并不像是精灵的。
但同样不应该属于半兽人、人类或者矮人中的任何一种。
他敏感的神经被瞬间触动，瑟兰迪尔的手停留在身边宝剑的剑柄上，那宝剑无声无息地露出几寸寒光。待到那门帘被撞开才倏然挽起，瑟兰迪尔却第一看见的是一个庞大的橡木桶，下面露出的腿上穿着精灵族的靴子，展示出好看的线条。瑟兰迪尔轻哼了一声，仿佛已经知道是谁来了，他按下剑柄，看着那个比精灵还要粗的大木桶。
“嘭！”
木桶落地之后纹丝不动，是因为它太重了。
里面装满了液体。
而木桶落地之后，抱着它过来的精灵也露出了头，他的头上还顶着两个杯子。
“杯子是我自己带的，酒……”维斯蒂取下头上的杯子，拍了拍木桶，道，“是驻扎在这里的黑暗努美诺尔人储藏的，南刚铎的陈酿，上好的‘红霞’葡萄，至少五十年。就这点上我还能勉强赞同他们的品味，如果他们有这种东西的话。唔，喝两杯？”
瑟兰迪尔静静地凝视着维斯蒂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谢谢你的好意，不过……”
“我已经通知赫洛尼和安罗斯布置好今天的防守了，更何况还有阿玛蒂尔坐镇，你不必太操劳。”先斩后奏这种事情维斯蒂并不是第一次做，只不过他的确知道如何拿捏好分寸，让别人觉得舒服而不是被冒犯。譬如这次，瑟兰迪尔未必不想嚎啕大哭，去缅怀自己灵魂已经去往梵拉神殿的父亲。但他身上的责任太重了，他负担着整个密林王国和洛丝萝林联军的重担。
瑟兰迪尔的放松，需要别人给他创造好条件。
否则，便无从谈起。
但今天维斯蒂给了他这样的条件。
在维斯蒂看来，黑门是索伦老巢巴拉都前面最坚实的屏障，这次能够攻入，也有一定侥幸的成分在。就它本身而言，的确是个坚固的要寨。瑟兰迪尔放松一个晚上，哪怕是从巴拉都调兵遣将，也是时间不够的。
所以，不妨喝酒放松一下。
酒会使人麻痹，也会让人壮胆，会说出平时不愿意说出的一些事情，释放平时压抑住的负面情感。
这是一种非常适合瑟兰迪尔的饮料，维斯蒂觉得。
就好像精灵的大弓，一个精灵总是把心弦绷得太紧，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维斯蒂打开木头的塞子，接了两杯葡萄酒。酒液在金属的杯子里并不能够显得十分剔透，但它反射出来的波光与色泽，足以诱惑现在内心正柔软而悲伤的瑟兰迪尔。
瑟兰迪尔的眼神有些放空，他鬼使神差地接过了一个酒杯。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暗色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