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姻缘兜半天》昕然

8、part 8

　　在璎珞行完大礼约摸一柱香时间之后，太皇太后才淡淡地吩咐了起身。璎珞满心疑惑。太皇太后要她来，究竟是意欲何为？
　　“璎珞，你来。”太皇太后在御花园中叫她。
　　“是。”璎珞上前。
　　太皇太后上下审视了她一遍，厉声道：“璎珞，你可知错？”
　　璎珞一惊，急忙下跪。“太皇太后所言，璎珞不明白。璎珞究竟何错？”心里却是在暗暗琢磨：太皇太后既要责骂她就不会没有道理，可是，她在哪里错了呢？
　　“何错？”太皇太后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你还没发觉自己错了吗？身为皇室女眷，不经传召就在宫门外抛头露面，难道不贻笑大方吗？！你现在可还觉得自己没错？”
　　“可是……”璎珞欲开口为自己辩驳，猛然发现太皇太后眼底的深度。是的，不是这么简单的。她恍然大悟。臣寰刚刚中了毒，这本就是不能张扬的，而她等在宫门口，不就让下毒之人明白臣寰中毒了吗？姜璎珞，你真是笨死了！
　　“璎珞知错了。多谢太皇太后提点。璎珞以后不会这么冲动了。”她伏身道。
　　太皇太后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明白就很好。“哀家念你久在宫外不熟悉宫中礼节，这一次先饶过你。再有什么冲动之举影响皇室颜面，就决不轻饶！”
　　“璎珞记住了。”璎珞呼了口气。好在自己刚才叫太皇太后带走，不然的话，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罢了，骂也骂了。既然进宫来，就好好陪陪哀家吧。”太皇太后换上了略微轻松的表情。
　　璎珞站起身，应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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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稗草长得真是高。”在一片花丛中，太皇太后止住了脚步。
　　“稗草？”璎珞不解。这种野草为什么会生长在御花园之中，照理说花匠早应该把它拔除了才是。莫非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是哀家让留的。这稗草啊，原先才那么丁点儿大，在吸取了这些花的养分之后，就长这么高了。是不是让人觉得……有压力呢？”太皇太后转过脸来，深不可测地笑着说道。
　　听出了太皇太后的弦外之音，璎珞便也顺着说了下去。“可是您，难道就不怕它长得过高遮住了这些花的美丽，或者将这些花的养分全部夺走，让这些花枯萎……取而代之吗？”是的，稗草如人，人如稗草。这样的情况还鲜少吗？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眼底却是算计。她蹲下身，摸了摸那稗草：“哀家既然能留住它，想要拔除它也非难事。等待最好的时机将它拔除，总比现在这样不能斩草除根要来的好得多吧？”
　　“可是——”璎珞欲言又止。是当讲还是不当讲呢？
　　“可是什么？说下去。”太皇太后看着她。
　　璎珞深吸了一口气。
　　“倘若这稗草对其中的一朵花已经构成伤害或威胁了，要怎么做呢？您难道要弃这朵花于不顾吗？”
　　太皇太后笑了笑：“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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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朝结束。
　　臣寰松了口气。好在没露出什么破绽来。他摸了摸后背，汗湿的。天知道他已经流了一早的冷汗，犯了一早的头晕了。要是叫璎珞知道，又要说他了。奇怪。什么时候已经这么在意姜璎珞的举动了？他摇了摇头，又是一阵眩晕。
　　刚跨出大殿，就见太皇太后那儿的人朝他走来。
　　“请将军到养心殿去。”
　　臣寰一阵纳闷。太皇太后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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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了养心殿，就见璎珞中规中矩地站在太皇太后身后。臣寰不由担心起来：她不会是犯了错吧？怎么也在这呢？
　　“叩见太……”正欲行礼，就被太皇太后不耐烦地打断。“行了行了，这里是后殿，哪那么多规矩？！坐下吧。璎珞也坐。”
　　待两人坐下后，臣寰悄声问璎珞：“你没闯祸吧？”
　　“应该没有吧。”璎珞打着哈哈。太皇太后没有怪罪她了，就不算闯祸了吧？！
　　“什么叫应该没有？！”臣寰瞪大了眼睛。这人……
　　“我也不知道……”璎珞越说越没底气。看臣寰那副表情，好像是剥了她也不觉得过分。
　　“好啦。你们两个就不要在哀家面前大眼瞪小眼了。”太皇太后抿了口茶。“黄太医，快给臣寰看看。”她吩咐着。
　　“是。”黄太医点点头。
　　“大人是否感到不适？”在看了臣寰的脉象之后，黄太医问道。
　　“不适？”臣寰看了看璎珞的表情，果然是一副“自作孽，不可活”以及“看吧，要你逞强”的样子。“呃……”他咳嗽了一下，“并无什么……太大的不适。”反正就是不能叫璎珞看扁了。
　　“可下官根据大人的脉象所见，大人的脾脏有一定的损伤，想必是昨日余毒未清，加诸今日劳累所引起的。依下官之见，大人最近一段时日最好好好静养，免得落下病根。”黄太医捋了捋须。
　　“可是……”臣寰不免着急。这样怎么能行？！他还有很多事要做，想趁虚而入的人防不胜防，一旦知道他身体有恙，那些人会做出怎样的举动来？
　　“臣寰，你给御风山庄的回门礼下了没有？”太皇太后漫不经心地问了句。
　　“回门礼？”臣寰愣了一下。是了，皇族成亲有三大礼：初定礼、成婚礼以及回门礼。他跟璎珞成亲也有一些时日了，这回门礼……“还没有下。”
　　“糊涂！成亲这么久回门礼还未下，你要别人怎么看我们皇室！”太皇太后放下茶杯，表情很严肃。
　　“太皇太后所言甚是。臣寰会马上办理。”臣寰自知理亏，赶忙接道。
　　“就这几天去办吧。哀家先准了你的假。”太皇太后说。
　　其实臣寰以及璎珞都心知肚明。所谓回门礼不过是个借口，太皇太后之意是要他们以御风山庄作为捍蔽，借回礼之名，在那里好好静养。
　　尽管如此，璎珞还是很开心的。管他是什么理由，总之，她可以回家了！想起爹还有诸位师兄弟，她就觉得很雀跃呀。可是——
　　她偷偷瞥了一眼某人。果不其然，那人正皱着眉头。
　　要去御风山庄吗？臣寰感到了一阵别扭。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一个会令他不快，带给他不好回忆的地方。可眼下，那里却又似乎成为了他的避难所，他还可以逃避吗？转过头，看见璎珞迫切的眼神。
　　“谢太皇太后。”罢，于己于人，这都不失为一种方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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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真不想去，我再另想办法……”回府的路上，璎珞如是说。
　　还想什么办法？她那张脸上分明写着“我很想回去啊”，既然如此，又何必这么矛盾呢？臣寰轻摇了头。“既然答应了，我就会去的。更何况，不下回门礼这样会于礼不合。”
　　“听起来似乎很勉强嘛。”璎珞不怎么高兴。
　　“那你要我有多心甘情愿呢？对于一个从小排斥的地方，你要我用多大的热情去接受它？”臣寰瞪她。
　　“话是这样没错，可是，你至少不应该表现出是奉了太皇太后的旨才不得不去的样子吧？”璎珞有些失望。这人还真是现实呵。
　　“难道不是这样么？”臣寰抱着一丝看戏的心态看着她。有趣呀。
　　“算了。反正我们这夫妻当的也是名不副实，既然都是假的，也不差这一件。”璎珞小声嘟哝着，心里却是十分的不满。她的婚姻怎么这么不正常？！
　　“你若是要名副其实，为夫的倒是可以……”臣寰欲开她玩笑，结果，马车一颠，径自把璎珞甩进他怀里。“帮你。”
　　“帮什么帮？谁要你帮了？！”璎珞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爬出来。真是丢死人了，怎么三番五次地出状况？！还有啊，那人每次这么耍她，他不嫌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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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臣寰一脸惋惜。“不要就算了。唉，本来也是好心要帮你在你爹面前装装样子的。既然你这么坚决，就算了。”臣寰偷偷观察她的表情，见璎珞的脸由红转绿，暗自窃笑了一阵。
　　“等，等一下……”璎珞伸手抓住他的衣角。在爹面前装样子？也对，就她现在这样回去，爹怎么会放心？当时她是跟爹说要找自己幸福来着……她看了眼臣寰，唉，祸根。看他这副样子是要静养的人吗？分明打只虎都可以嘛。
　　“怎么？现在要我帮忙了？”臣寰算计地笑着问道。
　　璎珞尴尬得低垂下脑袋：“劳驾……帮个忙吧。”
　　御风山庄。
　　“师父，将军府送来拜帖，说后日要来下回门礼。”殷礽拿着拜帖走了进来。
　　“回门礼？”姜翰旸正在闭目养神，听及此，微微睁开了眼，“这么说，璎珞要回来了？”
　　“是的，师父。”看着师父的脸部线条逐渐展开，殷礽也忍不住高兴起来。太好了，师父已经多久没有这般高兴了。
　　确实是太好了，璎珞回来了。

　　去往黄州的马车上。
　　“前面呢，就到了莫邪湖了。你知道莫……萧臣寰你有没听我说话？”感到肩上一沉，璎珞偏头一看，某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算了，本来还想跟他说说关于莫邪湖的传奇呢。不过，他确实是很累了。璎珞撇撇嘴，转头看向帘外。即便是没人跟她说话也并不影响了她的好心情。因为，她马上就能见到爹了！想到这里，璎珞就忍不住笑起来。
　　傻瓜。臣寰在心里偷偷骂。没错，他是在假寐，只因为璎珞实在太喋喋不休。有必要这么高兴么？不过呢，他确实也需要转换一下心情，因为御风山庄快到了。
　　“师姐回来了！”刚到山脚下，就见一群师弟在那里似乎恭候多时了。
　　璎珞敏捷地跳下马车。挨个敲着他们的头。“小武，赖头，泽海，你们怎么一点儿都没长个儿呢？还有你啊，苏让，你有没认真做功课呀，跟师姐我比划看看。”她摆开了架势。
　　师姐果然还是师姐！
　　“璎珞，你小心一点。”手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勾住，抬眼就见臣寰温柔得快淌出水的表情。璎珞吓得脚底一滑，差点摔倒。他想吓死她吗？！基于有师弟在场，璎珞只好以眼作刀，狠狠地偷偷地白了他一眼。
　　几个小师弟一见臣寰，愣了半天，猛然恍悟。于是也不好再与璎珞嬉闹。
　　“师姐，师父及各位堂主在湛风厅等你。”
　　“我们马上就去。”说话的是臣寰。说话时还不忘一把拉过璎珞。璎珞顿时全身僵硬，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湛风厅。
　　“爹，我回来了！”未到厅内，璎珞便喊开了。
　　“这么有精神的声音，的确是璎珞。”天罡堂的庆堂主乐呵呵地说。
　　“这么有底气的声音，的确是庆叔叔。”璎珞跨进门来，笑着说道。“各位叔叔伯伯还好吗？”
　　“小丫头都嫁了人了，还是这德性。没变，一点都没变啊。”玄武堂的余堂主笑道。其余的人也忍不住笑起来。
　　“爹！”璎珞看到父亲一直背着她也不作声，便上前搂着他撒娇。
　　“你还知道回来吗？！”姜翰旸黑着一张脸，语气明摆着不快。
　　“为什么不知道回来？来黄州的路我很熟啊。”因为太了解父亲脾气了，璎珞故意装傻充愣，模糊视听。
　　“你……”姜翰旸找不出话来，只好叹口气，放弃跟女儿的作对。
　　“岳父大人。”见璎珞把她父亲治得服服帖帖了，臣寰才上前作揖道。
　　“岳父大人？”对于凭空冒出来的称谓，姜翰旸显然一时还未能接受。
　　璎珞尴尬地杵了一阵，走到臣寰身边。“爹，他便是臣寰……我的，夫。”
　　“萧臣寰？”姜翰旸露出了些许吃惊的表情。不只姜翰旸，在场的各位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这个萧臣寰，未免与想象中的有些……偏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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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璎珞满腹疑惑地问臣寰。
　　臣寰撇撇嘴，一脸的不屑：“我怎么知道你们御风山庄的人怎么了。”怪里怪气的。他在心里补了一句。
　　“师父，崆峒派掌门人在山下求见。”殷礽匆匆进来，在经过璎珞身边时，对她眨了眨眼睛，偷偷扮了个鬼脸以示问候。这一幕不巧落入臣寰眼中。这两个人……什么关系？
　　“好，我知道了。璎珞，你们长途跋涉应该累了，先回房休息吧。”姜翰旸缓过神来，对璎珞臣寰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来拜访呢？”璎珞走出湛风厅时，抬头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不免好奇。“分明已经过了适合拜访的时间了嘛。”
　　“你不知道，崆峒派最近刚选出来的掌门，似乎不怎么按常理出牌。江湖上有传言，他跟桂王的关系很是密切。此番拜访，许与这有关。”殷礽走了过来，说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这丫头的消息变得这么不灵通会很危险的。”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璎珞的头。
　　“萧臣寰，幸会了。”殷礽终于放过璎珞的头，转向臣寰。“在下殷礽。”
　　“幸会。”臣寰冷哼了一声。殷礽是吗？他会好好记住的。
　　“你与我们想象中相差很多。想不到你是个儒将，我们原以为……”殷礽还没说完就被前来的师弟打断了：“大师兄，师父要你过去。”
　　“知道了。我先走了，璎珞。“抬手又趁机蹂躏了一下她的头。
　　“头发乱了！”璎珞冲着他的背影不满地大声嚷着。回过头来，见臣寰怔怔地看她，问道，“怎么了？”
　　臣寰猛然回神：“没什么……只是，他们原以为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这个呀……”璎珞想了想，“也许认为你的脸上要多两条刀疤才比较像个武将吧。看你这个样子，你该不会从来没上过战场吧？”
　　“脸上非得有伤疤才能说明是武将吗？肤浅！”臣寰有些不满。
　　“不要跟我说你打战从来不带伤的，我可不信。”璎珞走进一间房，“晚安。”她随手带上了门。与其相信他从来不带伤，还不如信他从来没上过战场呢。
　　门“吱呀”一声被臣寰推开。
　　“想跟我理论什么的，明天请早。”璎珞打了个哈欠。在马车上颠簸几天真是累惨她了。
　　“我进来睡觉。”臣寰面无表情地关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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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开什么玩笑？！你当真以为我好欺负的！”璎珞挥拳。这次真要把她逼急了！
　　臣寰接住她的拳，一脸无辜地挑了挑眉：“我还真是不情愿在这儿呢。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你爹没有留其他的房间给我，即便是有其他的房间，就凭你我二人当下关系，也轮不到我的。”说完，他打量了一下房间。“这间屋好像小了点。你的？”
　　璎珞找不出话回他，只好愤愤地抽出手。现在可怎么办呢？在将军府时，房间隔壁有个书房，两人好歹是分开睡的。眼下这种情况……真是伤脑筋。
　　“我不明白你还在计较什么，我们成亲已经是事实了。成亲那天我就告诉过你，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我萧家。难道你还指望着日后能再嫁？”臣寰见她半天没有动作，于是半开玩笑地说，可是话一出口，怎么就觉得好像变了味儿？
　　“所以？”璎珞瞪大了眼睛。
　　“所以？”臣寰哑然失笑。她还指着他说下去吗？“夫人，该洗洗睡了。”
　　“不是的。”
　　只听见璎珞重重地叹口气，臣寰错愕：“什么不是？”
　　“你不是也不甘心么？做了牺牲品。”眼眸教垂下的流海遮住，使得臣寰看不清璎珞的表情。牺牲品？呵。他嗤笑。他还有权利选择不当吗？他的不甘心又能如何呢？
　　“好了。上来吧，我保证不会对你怎样的。”臣寰拍了拍一旁空着的床位。罢了，这些事可不是如今要担心的，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比如藩王比如国家。
　　璎珞犹疑了片刻，在看到臣寰无比认真的表情之后，还是决定信他。
　　当狭小的空间里多了另一个人的气息，这样就是两个人吗？璎珞有些促狭。她庆幸此时的光线够微弱，微弱到看不清彼此的脸。
　　“臣寰？”她轻轻唤了一声。
　　“嗯。”
　　“跟我说说，慕歌山的事吧。”
　　像是时间在此停滞了一般，沉默之后，仍是一阵沉默。璎珞耐心地等着。
　　“那是小时候的事了。”臣寰叹了口气，幽幽地说着，“十二岁那年的上元灯节，我去慕歌山上的寺庙游玩赏灯，不知不觉在寺院后的林子里迷了路，因为天色很晚，林子里时常有野兽出没，而我又一直找不到出口，心中很恐惧。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穿着红裳的女孩唱着京地民谣像风一样穿过树林。她唱的很响亮，声音很清脆。让我觉得，我不是一个人在这片林子里的……怎么了？”觉得璎珞有些不对劲，臣寰忍不住停下来。
　　“我怎么越听越玄乎？！你该不会是……”璎珞浑身打寒颤。原以为是什么浪漫至极的故事，岂料……
　　“才不是！算了，反正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臣寰有些负气。她未免也太煞风景了吧？“总之，那一定是个温柔婉约，优雅娴静的女孩。”后半句话在某种程度上是为刺激某人说的。
　　“我知道。”璎珞不易察觉地小小地叹了口气。
　　“你知道什么？”臣寰觉得她的语气有些古怪。“别故弄玄虚了吧？”
　　半天却也没见璎珞接话。
　　“怎么？还在害怕么？”臣寰不禁问道。等来的，却是璎珞均匀的呼吸声。“原来是睡着了。”他独自笑了笑，暂且任由璎珞在无意识状态下，将头埋进他的胸口。
　　“我今天，一定是疯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