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part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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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兄，今年的秋围还要举行吗？”萧昭翃很是担心。藩王们已经在蠢蠢欲动了，秋围如此鱼龙混杂，难免会出事。
“当然。秋围可是皇家的大事件。更何况——”萧昭文眯起了眼睛，“我就是要看看那些藩王们要耍什么花招。”
“你这样可不行，”萧昭琰在一旁冷冰冰地开口，“沉不住气就会让人抓住把柄的。敌暗我明，你可得认真规划才好。”
“这是自然的。不光是我，你们也得小心应付，尤其是你，五弟。”萧昭文看了看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说话的萧昭晗，无不担心地提醒道。
“嗯。”萧昭晗轻轻应了声，继续沉默。
“不过，话又说回来，今年臣寰还会跟我们一组吗？”萧昭翃笑着问道。
“哦。应该不会了吧。因为我让他跟洛秋一组了。”萧昭文突然想起刚刚早朝之后把他的这个决定告诉臣寰时他古怪的表情。
“洛秋？她……皇兄你……”萧昭翃诧异地说不出话来。
“有什么办法。她可是郁王的妹妹。更何况，她谁也不想选就选了臣寰。”萧昭文苦恼地托着脑袋。个中利害他也不是没考虑过，只不过，郁王现在可是个关键人物，倘若他当真有心归顺，那么拉拢他之后，削藩便会顺利一些。而洛秋是郁王最疼爱的妹妹，孰轻孰重，他想不用多说了。
“这招难道叫美男计么？”萧昭翃喃喃开口。“皇兄你真可怕……”
“你会把臣寰搞得家变的。”萧昭琰也忍不住说道。就连萧昭晗也点头了。
家、家变么？萧昭文虚弱地一笑。不、不会吧？
“臣寰，我们的帐好像比其他人大。难道因为你是国士连这也有特殊待遇吗？”璎珞兴奋地在帐篷里绕了几圈。
“也许吧。”臣寰应了声。心里却在暗骂。这个萧昭文用这个就想弥补他吗？他叹了口气，走到璎珞跟前，帮她系紧了袍带，然后，一脸严肃地对她说：“璎珞，你听好了。在这里千万不能放松警惕，稍有不慎就很可能成为他人的猎物。所以，你一定要呆在我身边，千万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懂了吗？”
“我想我自己应该也能应付吧？”虽然她是无法预知在哪片林子后面是否会有人对她举起弓或剑，可是，倘若因此成为了他的累赘，她会不甘心。
“别跟我逞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想伺机而动的人防不胜防。”臣寰有些生气。自己应付？她难道不信他？
“好啦。跟在你旁边对不对？我知道了。”璎珞抽掉他的手，“这是女人的肩，不是你的兵器，做什么抓得那么用力？！”不过呢，她突然放心了。即便是有什么困难和危险，她也不会害怕。因为，他会保护她的。
准备出发的时候，璎珞看见了一个女人。确切地说，是一个长得相当出色的女人——“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璎珞不由念起了诗句来。
“她是洛秋。”身边突然有人出声道。
“就是那个郁王的妹妹吗？嗯？颐宁怎么是你？”璎珞侧过头，发现颐宁不知何时来了。“真是好久不见了。”上一次见面好像是在大宴时吧？
“少跟我套近乎，我跟你很熟吗？”颐宁不屑一顾地撇撇嘴。璎珞却偷偷笑了起来。这丫头还真是嘴硬啊。否则又岂会跟她用“我”自称？
“你要是输给她，便枉费我把臣寰哥哥让给你的一番苦心了。”在洛秋走到她们跟前之前，璎珞听到颐宁压低声音警告她。
输？璎珞挑了挑眉。难道这个洛秋跟臣寰有什么关系吗？不过呢，她确实不大喜欢这个“输”字啊。“嗯哼，你最近遣词造句的功力提高了不少嘛。”璎珞拍了拍颐宁的肩，若无其事道。
“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说话！”颐宁气极。她难道还不明白么？怎么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我也很……认真的。”璎珞在看着洛秋在臣寰面前站定，然后温柔地对他报以一笑之后，终于是缓缓开口了。
“你是几时来的？”臣寰问道。
“来了好一阵了。不过我来的时候，你去了御风山庄。”洛秋莞尔，声音轻柔地像是耳旁飘过一阵风。璎珞不禁呆住。真是个温柔婉约，优雅娴静的女子。末了，觉得这几个词好像从谁的嘴里也听过，心里又不痛快起来。
“那还真是不凑巧，”臣寰笑了笑，便将璎珞往前一拉，“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便是拙荆，璎珞。这位是郁王之妹，洛秋。”
“早有耳闻夫人才貌俱佳，今日得以相见。幸会。”洛秋微笑着对璎珞说。
“不敢当。”明明是在对她笑，为何她总觉得像是笑里藏刀呢？璎珞皱了皱眉，“璎珞何能及小姐。不过，璎珞鲜少出门，小姐从谁人得知璎珞才貌俱佳呢？”
她分明是故意的！臣寰捏了捏璎珞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分了，给洛秋个台阶下。璎珞完全不理会他。但紧皱的眉却是在暗示着臣寰：她在生气。
这又生的是哪门子气啊。
“啊这个嘛，总是有人见过夫人的品貌和才气的，如此传扬开来，天下还有谁人不知。夫人鲜少出门，因此才会过于自谦这也是情理之中。”洛秋神色未变，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可她的话却是别有玄机的。明的是在褒奖璎珞名扬天下，却是在另一方面讽刺璎珞孤陋寡闻。好一张利嘴！好一个聪慧的女子！璎珞心想着。
果然，女人间的争斗是可怕的。周围的人偷偷打量了这边的情况，稍稍离他们远了一些，生怕卷入不必要的是非。
“好了。我们也出发吧。”臣寰的话是对璎珞说的。警告她不要再胡闹下去了。璎珞只好噤声。
“今年说什么也要狩到猎才好啊。”洛秋搭着臣寰的手，借了点力翻身上马。璎珞甩甩头，假装没看见这一幕。
“算了吧。今年能上马就已经很不错了。”臣寰笑起来。
“可我觉得还不够。毕竟是跟你一组，还是不要拖你的后腿好。”洛秋说。声音温柔却带着倔强和坚强。
璎珞在不知不觉中被挤到一边，看着两人像认识了很久似的有说有笑，心里很不是滋味。身子那么娇贵怎么不在家里绣花啊？！跑来狩猎场凑什么热闹！还有萧臣寰，分明是一副见色忘义的模样，还说什么要保护她，真是空口说白话。
“姜璎珞，你还在磨蹭什么，快点跟上来啊！”只听得臣寰对她远远地吼来一声，璎珞只好扬起马鞭，加快速度。
“夫人是累了吧？”好不容易跟上臣寰，就听见洛秋用关心的语调对她说。
“她跟牛一样壮，怎么会累？”璎珞刚欲还嘴，就教臣寰挡了下来，并且毫不客气地取笑她道。
牛？璎珞狠狠瞪他。她的心里又不平衡起来。凭什么他对那个洛秋可以那么温柔，对她就不行呢？难道她就是给他嘲笑用的吗？
才失了一会儿的神，待璎珞抬起头时，发现自己已经不知身在何方了。糟了！臣寰，你到哪里去了？！
暗处，几双充满了阴谋的眼闪着诡异的光。
“璎珞！姜璎珞！该死！才一会儿没注意又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臣寰在林子里绕了几圈也不见璎珞身影，忍不住咒骂起来。这女人怎么这么不省心，不是告诉过她要呆在他身边吗？她倒好，权当耳旁风了吧？！找到之后一定要……罢，先不想找到之后要怎样了，目前找到她才是关键，倘若有人先她一步“找到”，那可就糟了！
“臣寰。不用太担心的。夫人也许是太累了，所以先回帐里了，也有可能她自己单独打猎去了。”洛秋跟上了臣寰，轻声安慰着。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你不知……”臣寰转过头，看见萧昭翃一席人从不远处经过。“昭翃，洛秋先与你们一起。”
“那你……”萧昭翃还没来得及说完，就只能看见马蹄扬起的漫天沙尘。
“真是！我还想问问有没看见五弟呢！”萧昭翃趋马至洛秋身边，抱怨着，“他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居然把洛秋丢给他自己跑掉？！
洛秋不说话，只是盯着在林子深处消逝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
“嗖——”一支箭擦过璎珞的发梢，牢牢地扎进她身后的树干上。
“是谁？”璎珞警觉地直起了身。
“我们只是在打猎而已。”面前忽然落下一些黑衣人，懒洋洋地说着。老大要他们来对付这么个小姑娘，会不会太大材小用了一点？
“打猎？居然是人是物分不清吗？”璎珞的手已经暗暗移至腰间的剑。声音依旧保持着威严。
“那也是没办法的，我们是奉命‘打猎’。”反正她的死期也要到了，就多让她活一会儿吧。
就是现在了！璎珞离开马背，将剑对准了那个说话的黑衣人。
黑衣人一惊，没料到这个璎珞还会有此一招。看来，是低估她了！
他急忙闪身，却还差了一点。剑锋划破了他的上衣。
璎珞诧异地瞪大了双眼，突然没了动作。
原因就是那黑衣人的黑衣下面，着的居然是明黄的衣。
明黄是皇帝才配穿戴的颜色，擅穿明黄是死罪，而刺杀穿明黄颜色的衣的人同样也是死罪，不管是以怎样的理由刺杀，都会被视为对皇帝的不敬，是犯上的表现。
那黑衣人扯掉外面的黑衣，将明黄彻底地露了出来。他咧开嘴，一步一步地朝璎珞走去。
“怎么？不动手了吗？你害怕了？”
璎珞闭上了眼。将剑插进剑鞘中。看来这次，她是难逃一劫了。倘若不解决这些杀手，那么死的就只会是她，倘若解决了这些杀手，那么即便是他们死了，她也不会好活。究竟是谁想出这招的？真是高招。璎珞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我消失的话，你会心存怀念吗？又会把我放在心的哪个位置怀念呢？
另一边。
“萧臣寰，你怎么不动手了？刚刚不是很勇猛的么？”十几个穿着明黄的人在臣寰面前站定，轻蔑地笑着。
糟了！璎珞怕也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形吧？臣寰深锁起眉头。危险了！
他俯身策马，欲突破那些杀手的包围。这些人的狗命他迟早会拿下的，但决不是现在！
“我倒要看看只守不攻的话，你要如何对付我们十几人！”
一时间，刀光剑影。
就在璎珞失去抵抗的意识之后，猛然听见了刀剑碰撞的锐利的声音。她睁开眼，却见一名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正举着剑往其中一名杀手身上刺去。
“不要——”她出声制止。他不知道吗？杀了这些人，他也不会好活的！
那人白了她一眼，依旧继续着他的动作。没一会儿，便解决了这些杀手。
“你怎么能……”璎珞走到他身边，看着一地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很是担心。
“死不足惜。”那人冷哼了一声。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杀了他们于你是一点好处都没有。”璎珞看着他，觉得他的眉眼间有些许像臣寰。可是最终不是他。璎珞有些失望。
“不杀才于我没有好处。”他看着远远跑来的官兵，“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作声。”
“可是为什么呢？”璎珞觉得这人有点怪，但却也明显地感觉到他不会害她。真是奇怪不是吗？他们才初次见面。
“你不用管。”他刚说完，就见一名官员在他面前跪下。“下官护驾来迟，望五王爷见谅。”
五王爷？他是皇帝的五弟么？璎珞惊异地看着他。难怪与臣寰有些相似呢。可是，即便他是五王爷，也难逃这犯上的罪名呀。
“梁提督，现下要本王见谅是因为本王还活着。倘若本王死了，你要本王怎么见谅？”萧昭晗斜睨了他一眼，语气中透着不满。
“这……”梁提督一时语塞。这时正看见躺在地上那些穿着明黄的杀手的尸体，不由倒抽了口凉气，“五王爷，这些人……”
“我杀的。”还未等他问完，萧昭晗便很主动地承认了。
声音像是冻结成冰了般，忽然冷了下来：“王爷，那下官就得罪了。来人！”
看吧。不管他是谁，毕竟是犯上的事，又岂会有特殊呢？璎珞无可奈何地跟着梁提督走。抬眼时，竟看到萧昭晗一副无所畏惧的表情。他是当真不怕呢？还是另有隐情？
待两人押至皇帝跟前时，璎珞只看到了洛秋。臣寰……到哪里去了？
“五皇弟，你跑哪儿去了？”萧昭文眉头微蹙。眼下危机重重，无论如何都不能有所闪失了。又见梁提督及璎珞，心中不安更加扩大，“这是怎么回事？”
“禀圣上：狩猎场中有刺客，被五王爷击毙。”梁提督不敢一次把话说完，只好等着皇帝来问他。
“刺客？怎样的刺客？”有刺客是必然的，只不过究竟是怎样的刺客才会惹起麻烦呢？萧昭文眯起眼睛。
“是……是身着明黄的刺客。”梁提督有些战战兢兢地答道。
“明黄？”一见萧昭文顿时变了颜色，璎珞便知在劫难逃了。谁有天大的胆子敢穿明黄？又有谁有天大的胆子敢杀穿着代表帝王之色的人？“五皇弟，你真的杀了他们？”
“是。”声音有些懒洋洋。
“你也真是的。”萧昭文轻嗔了声，“这种事有多危险，以后一定不准你一人出门了。”
嗯？这又是怎么回事？是不追究的意思吗？可是为什么呢？
“皇上……”梁提督显然也不明白圣上是为何意，于是开口道。
“梁提督的记性真是差。你难道忘了，五王爷的眼疾么？”萧昭文冷声提醒道。
梁提督猛然醒悟，连忙下跪：“圣上恕罪。下官该死，竟然不记得……可是，可是将军夫人又要作何处置？她并无眼疾，那么定是知道那些人是身着明黄，为何没告知五王爷？此等行为，虽无杀人，却与犯上无异。”梁提督抓着璎珞穷追猛打。
我招你惹你了么？璎珞狠狠瞪他。却也无法开口解释。倘若她说她曾经开口提醒过萧昭晗那些人是身着明黄的，那么萧昭晗便是明知事实，仍以眼疾为借口，加以逃脱。这样的话，她该如何呢？
“她不过一介女流，遇到这种情况，早便吓晕了过去，当时如何能告知我？况且，梁提督，你言下之意是在指责因为她的关系，而没让我遇险吗？你是这样的意思吗？”萧昭晗步步紧逼，梁提督被他的气势震慑住，吓得头也不敢抬，“下官，下官不是……”
“你身为提督没作好巡查工作，让刺客潜入狩猎场危及本王性命，事后仍不知悔改，想找人为你模糊视听，好不计较你的玩忽职守，你倒是聪明嘛。”萧昭晗仍没打算放过他。
“五王爷饶命，皇上饶命，下官并无作此想法，望皇上明鉴。”梁提督连连磕头。想不到这个五王爷平时冷着一张脸不说话，居然是个如此厉害的角色。真是失策了。
“好在五皇弟及将军夫人没事。否则，朕有你好看的。还不退下，查清刺客为何人，还有无刺客藏身于狩猎场中。”萧昭文喝道。梁提督急忙退下。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part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