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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part 10 ...

  •   “你觉得怎么样了?”臣寰看见璎珞一脸凝重的神情,以为她又不舒服了。
      手却被璎珞死死攥住了。“怎么了?”他问。
      “你是谁?”她抬起眼直盯着臣寰,“同是将军,为何你的身份比其他人高?既然作为将军,为何我从没见你带过兵?为何我都不曾在史官记录中见过你的战功?为何你的身体有恙就会引来藩王的风吹草动?臣寰,我对你,还真是一无所知。”她讪笑,脸上是难掩的失望。他们啊他们,说到底只不过是住在一起的陌生人罢。
      “你问了那么多问题教我如何回答你?”臣寰嗤笑。
      “那就回答第一个好了。你是谁?除了睿亲王之子、将军、恒宣王这些身份之外,你是什么人?”璎珞灼灼地看着他。那神情并非是因为好奇,而是单纯地想要了解。她想了解他?为什么?
      “我是做了什么让你觉得我的身份不单纯了吗?”臣寰顺手把玩起桌上的茶具,他还真是低估了这个璎珞。
      “你昨天对那些黑衣人的表现,让我很吃惊。”璎珞缓缓说。“那一刻的你,跟平时完全不一样,是凶残的,暴戾的,不讲人情的。那样的你是我从未见过的。”
      “他们要伤你。”臣寰微微一惊。那些人昨天那样对她,而她此时却在这里责怪他的不是?“罢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不管就是了。”他微恼。
      “你少给我转移话题。”璎珞明白他的意图。
      眼见瞒不过她,臣寰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为什么我的品阶比其他人高,为什么史官记载的资料里没有我的战功,为什么藩王急欲除掉我,原因只因为,我带的军队是皇朝护卫队。”
      璎珞倒抽了口凉气,手一抖,打碎了一个杯。所谓护卫队,是负责皇室安全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军队,与敢死队无异。换句话说,护卫队的士卒要随时献出性命,为皇室赴死。
      “所以你是……”璎珞还没从震惊中缓回来。
      “对,我是国士。”臣寰的表情有些漫不经心,似乎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死士若只是一味赴死,那么只能称之为死士;优秀的死士应该懂得谋略,比一般死士有更强的能力,在保全皇室的同时,还能保证不轻易送命,这样的人,就是国士。护卫队的实质便是国士的集中营。当然,要想成为国士,必先经过非人的磨练成为人上之人,自然品阶就会与一般将军不同,同样的,藩王对皇室若有异心,也需制得住护卫队才行。
      可是,璎珞还是很难相信。她原以为臣寰与一般纨绔子弟无异,凭借家世封侯拜将,并无什么过人之处,可他明明如此年轻便当上了护卫队将军,这不是家世所能依靠的。难道她错了?
      “怎么?后悔当初没好好把我查清楚就嫁给我了?”臣寰见璎珞半天没开口,于是猜道。也对,嫁了他就意味着要随时准备当寡妇,试问有那个女子愿意如此的?
      “嗯啊?”璎珞缓过神来,听了他的话,于是道,“后悔!当然后悔了!”
      看吧,她果然也是这样的。臣寰本来为自己猜中得意不已,却发现好像没那个心情。
      “我早应该捐些钱,弄个贞结牌坊备用的。反正我日后也嫁不了别人了,那不如把自己的名声弄得好听些,你觉得呢?”璎珞叹了口气。
      “少来。我还没死呢!休得咒我。”亏她想得出。臣寰没来由的一阵好笑。
      璎珞耸了耸肩。“我听说国士身上都有一个狮纹以表身份,你给我看看?”她凑上前。
      “不要。”臣寰想也没想便一口拒绝。图案在身上,总不能叫他脱光衣服吧?
      “别这么小器,给我看看好长长见识嘛。”璎珞不依不饶,软磨硬泡着。
      “不要。”臣寰态度很坚决。
      “难不成,你刚刚说的那些全是假的?”璎珞用激将法。
      “随便你怎么想。”
      “给我看看嘛。”璎珞见软硬都不顶用,索性自己伸手去扯臣寰的衣襟。“在哪里?胸口?还是肩膀?”
      臣寰奋力拿开她的手:“哪有女人随随便便就去解男人衣服的?!你……”话还未说完,便连人带椅加着一个璎珞翻倒在地。衣服被扯破了不说,还白白当了肉垫。
      璎珞微微喘着气,显然惊魂未定。一低头,险些撞上臣寰的脸,她不由一怔。他也挺好看的呀。突然,璎珞觉得自己的心跳像是擂鼓一般,敲得很欢。怎,怎么回事?心跳如此不规律是为哪般?
      “喂,你不是要看狮纹吗?”臣寰发话。算了,衣服都让她扯破了索性就让她看了吧。
      “我……”璎珞窘迫得无地自容,“我不看了。”然后便仓皇逃离。
      留下臣寰一人在此纳闷。说看的是她,说不看的也是她。女人啊……

      “……所以你就到我这儿来了?”殷礽给璎珞倒了杯水,“看你,跑得这么急!”
      “殷师兄,这次无论如何都要救救我。这儿,”璎珞指了指心,“有病。”如果不是有病为何会跳动得如此不正常?“再这么跳着,我会不会死啊?”
      殷礽一手搭上她的额,再摸摸自己的:“没烧啊。不过我看,你确实有病。”
      “我就说嘛,我有病……”璎珞松了口气。
      “你这是叫病急乱投医了吧。敢情你是昏了头还是存心要整我?!有病!”殷礽点了点她的脑门。整个御风山庄都知道他殷礽是个庸医。是,他是喜欢歧黄之术,怎奈歧黄之术不喜欢他,虽然与百草堂的袭雯学了那么久的医,到现在却还连个伤风都治不好,说出来真是丢人现眼。
      “我是真有病。”璎珞不服气,“算了,我让袭雯姐姐给我看好了。”她起身,拔腿就往门外走去,一只脚才跨出门槛,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将它收了回来。
      “怎么又回来了?”殷礽见她又站回自己面前,不免讶异。
      “璎珞你做什么?!”璎珞迳自扑倒他,然后若有所思地上下打量了一阵。殷礽吓得大气也不敢出。这是什么情况啊?!倘若教袭雯知道了,看她要不要拿银针扎他。
      “我说璎珞啊……”不管怎样总觉得有伤风化有失体统,殷礽忍不住出声提醒。“闭嘴!”却被璎珞狠狠瞪了一眼。他只好乖乖闭上嘴。不过呢,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丫头平时不是很机灵的么?这会儿脑子怎么少根筋呢。竟然拿这种法子比较?也就她想得出。罢,就让她弄个清楚吧。谁叫他是师兄呢?
      一盏茶后,也可能是两盏三盏茶,总之殷礽觉得时间是相当的漫长。璎珞终于起身,挠了挠头,是一脸的疑惑:“奇怪。怎么没有感觉?”她抚了抚心,很正常。
      “当然没感觉,因为你对的是我又不是臣寰。”殷礽掸了掸身上的灰,说。
      “关、关臣寰什么事!”璎珞一惊,舌头开始打结。
      “哦?不关吗?”殷礽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瞧,璎珞只觉得脊背一阵发毛。“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末了,又补上一句,“殷师兄果然还是个庸医。”
      殷礽皮笑肉不笑:“走好啊,我不送了。”他庸医?虽然是个事实,但他确实不怎么甘愿承认。好吧,本来是想告诉她她的病根的,就冲她那句庸医,即便是烂在肚里他也不说了。

      “上哪儿去了?”回房的时候,见臣寰已经穿戴整齐地坐着整理送去京城的公文,璎珞慌忙低下头:“去了殷师兄那儿。”
      “做什么?”臣寰尽量表现得漫不经心。又是那个殷礽?
      “去……”话到嘴边,璎珞发现讲不出口。“了解御风山庄的一些情况。”她撒谎道。
      “哦。”臣寰应了声,继续埋首公文。
      璎珞看着他,有了片刻的失神。
      像是意识到璎珞的目光,臣寰又抬起头:“做什么盯着我看?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啊?”璎珞回过神来,“有吗?在哪里?”她抹了抹自己的脸。
      “你发什么呆啊?!”臣寰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
      姜璎珞你这是怎么了?!璎珞恼怒地敲了敲自己的头。
      “你这又是要去哪儿?”在臣寰一片错愕的目光中,璎珞再度狼狈出逃。
      “散步。”远远听她回答了一声。臣寰看了看外面的天,这么晚了去哪里散步?
      长亭内。
      璎珞抱膝坐着。
      怪了。她做什么对萧臣寰反应那么奇怪啊?就好像是一直以来的相处模式教她打破了平衡,她的思维也变得不清晰起来,这实在令她感到厌恶。“问题出在哪里?”她揉了揉眉心,想要理个头绪。却教萧臣寰的名字堵得不留空隙。难不成——
      难不成,她……喜欢臣寰了?
      胡说!他不过是个百无一用的纨绔子弟,她岂会喜欢!
      可是,他也不是真的百无一用。而且他也并没有凭借家世入仕呐。
      错!他是个自大自负的人,还很暴戾。
      可……
      像是有人在心里斗嘴一般,吵得璎珞一阵头疼,终于,不堪忍受,睡着了。
      臣寰在院子里绕了一圈:“不是散步吗?散步到哪儿去了?”蓦地,他发现自己找璎珞似乎已经变得很习惯了。真是,三天两头闹失踪,以后非得用绳子将她绑起来。臣寰在心里暗骂。
      穿过回廊,臣寰踏进长亭。
      “怎么跑这儿来了。唔?睡着了?”感觉到璎珞均匀的呼吸后,臣寰俯下身将她抱起,嗔道,“困了也不知道回去睡。”
      璎珞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依稀仿佛看到臣寰的脸就在不远处,脸上的表情是她不曾看过的,那么教人安心。“喂,你……别跟我开玩笑……”她嘟哝了句,摇了摇脑袋又继续睡去。
      “开玩笑?”臣寰低头看了看熟睡中的璎珞,脸上的线条不由舒展开。
      谁说我在开玩笑……

      “发烧?”袭雯把了把臣寰的脉。“可不是,突然就发起烧来,不过呢,我已经……”殷礽插嘴道。
      “庸医闭嘴!”袭雯毫不给殷礽的面子,一点也不客气地说。
      “庸医也是医呀。”殷礽欲回嘴,被袭雯及璎珞狠狠一瞪,急忙闭紧了嘴。女人真可怕。他在心里嚎着。
      “你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么?”袭雯转回头问臣寰。
      “没有。奇怪的是,尽管身子发烫,但却觉得十分清爽。”臣寰如实答道。其实他觉得并没什么大不了的,是璎珞非得拉着他来百草堂看看。
      “觉得十分清爽么?”袭雯想了一阵。“会不会是练功走火入魔了呢?我听说走火入魔的话,体内就会有两股真气……”殷礽咽了咽口水,最终没再说下去。只因为袭雯眯起眼睛拿出一根闪着光亮的银针。“我只是提供建议而已。你继续。”他忙不迭地说。
      袭雯这才收起了银针,缓缓开口:“以我之见,这是你身体康复的迹象。发热之后,身体大量出汗,便将原来体内的余毒排出,余毒既清,你自然会觉得清爽。”
      “是这样啊。”璎珞松了口气。真是太好了。
      “我去开个方子,服下后有利于你发汗,同时调理身体。”袭雯收起了药箱。“我跟你去取药。”殷礽急忙上前。
      “不要。璎珞你跟我来。”袭雯面无表情地从殷礽身边走过,完全无视他。天知道让他跟了去又会出什么乱子。
      “算了。”殷礽转回身,“我就跟你聊聊吧。”他对着臣寰说。
      “跟我聊聊?”臣寰不觉得自己跟殷礽有什么好聊的。更何况,他们很熟吗?
      殷礽点了点头:“就聊,璎珞。你觉得怎么样?”

      “你哪有什么病!”袭雯忍不住笑。“就是喜欢啊。”
      “真的是这样……”璎珞叹了口气。好像这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叹气又是为什么?”袭雯边抓药边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心理有些不平衡。你不觉得我这样很吃亏么?”璎珞揉了揉穴。
      “你又不是在做买卖有什么亏好吃?”袭雯将药包好交给她,“何况,谁吃亏还不知道呢。”

      “这么说来,姜庄主是什么都知道了?”臣寰不由一愣。
      殷礽点了点头。“可不是。”
      “既然他什么都知道,为何还会愿意璎珞跟着我?”臣寰不解。他究竟是如何作想的?姜翰旸明明知道他不喜欢御风山庄,明明知道他是国士,却为何还如此打算?
      “因为,他信你。”殷礽缓缓道。
      “信我?”
      “你会保护好璎珞,所以他相信你。”殷礽看着他,“你会吧?”
      沉默了一阵。臣寰开口:“璎珞乃是皇室中人,自然是在我保护范围内的。”
      殷礽笑道:“虽然这句话官腔十足,但无论如何我都好向师父交代了。”
      臣寰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宫里来人了吗?”璎珞进门时见一个宫人对她行礼,于是便问臣寰。
      “嗯。是来通知我们回去的。”臣寰等着她的反应。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璎珞很不情愿。就知道会这样。臣寰轻叹了口气:“因为狩猎的季节到了。”一年一度的秋围就要开始了。按照礼节,王公贵族都得携带家眷参加。
      璎珞脸上难掩失望之情。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她还没待够呐!
      “我们几时走?”她问。
      “应该就这几日吧,你要告别什么的就抓紧时间。”臣寰看了看她极不心甘的表情,有些于心不忍,“以后还是可以再来的,你不用弄得跟最后一次来一样。”
      “是这样吗?”璎珞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臣寰点点头继续之前被打断的工作。这女人啊,果然还是阴晴不定的。
      突然看见自己手中的碗,璎珞这才想起此番进来的目的。
      “臣寰,给你的红豆小圆子。”她轻轻将碗放在他面前。这可是她花了好久的时间跟袭雯学的。
      “哦。”臣寰应了声,边看公文边吃着。
      “味道怎么……”样字还未出口,只听得“太糟了!”从臣寰嘴里传出。
      一刹那,璎珞像是被五雷轰顶似的,脸色乌青。太糟了?他对她的食物的评价就是太糟了?这可是她第一次下厨呀。连个鼓励都没有么?“混蛋!”璎珞气呼呼地端走碗。她怎么可能喜欢这样的人!以后谁要再敢说她喜欢萧臣寰,莫怪她翻脸。
      “混蛋?”臣寰不解。难道最近边防部队的泅水训练只有七成合格这样的结果不是“太糟了”?
      看了看自己面前空空如也。臣寰猛然想起了那碗红豆小圆子。她刚刚好像有问他圆子的味道,而他的回答竟然是……
      臣寰揉了揉眉心。“真是糟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part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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