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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 章 ...

  •   “打肿脸充胖子,够你受的。”

      楚华殷傻呆呆盯着电脑屏幕把这话翻来覆去琢磨几遍,五分钟后下定了决心,抬手可劲儿抽了自己两巴掌。

      IT男嘴角吊着泡面抬眼一看,楚华殷那张小脸上一面一个红印。

      ........

      “还真打啊~~~”

      楚华殷贴着玻璃板问:“胖了么?”

      被走过来泡茶的袁斌一巴掌削了后脑勺,“德行。”

      袁斌是个典型的武大郎寸钉身材,虎背熊腰在饮水机前背影潇洒,楚华殷知道这人学术方面不咋地,博士生做了五年熬不出个头,弄虚作假他却是个中高手,梨花带雨就差扑上去抱大腿了。

      “你倒是帮我啊!”

      “怎么帮?”袁斌扭头,撩眼皮精光一闪,“你都对你老板色诱了,说你不开窍,谁信?”

      楚华殷脸色蓦地一沉,“少浑说,我老板正经人。”

      一边IT男却对着袁斌微微颔首,一脸的惺惺相惜,“高人,英雄所见略同。”

      把楚华殷气得腹里冒火,七窍升烟,没成想这火烧着烧着就把楚华殷个榆木脑袋烧得通透。楚华殷脑袋上的灯泡叮一声,饥不择食的饿狼般抬眼,一面顶着五根指印巴巴问:

      “真得......这么作死?”

      俩人很欣慰:孩子终于开了窍。

      所以说近日来本院里盛传楚氏师生狗血奸情并非空穴来风。

      *********

      做研究的从来不八卦,玩儿八卦的从来作不了研究,两者井水不犯河水,如果说哪天搞研究的人真给八卦起来那也是拿着文化打幌做包装,脱胎换骨一次生生把低俗上升档次成了艺术。

      这就直面印证了袁斌说过的那哲语:

      狗仔挖的是女星八卦,考古挖的就是古人八卦,不分贵贱。

      熟不见滚滚红尘里弱水三千,三百六十行甭管是考古还是新闻,那都是废寝忘食豁出性命地作一手好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两者根本同源,大天朝文化源远流长才能在千年的机缘巧合里最终殊途同归,这就是前世定下来的命。

      所以袁斌就觉得,命定的楚华殷那天想往倒里灌自家,却把他自己灌到了自己导师床上。

      该!

      那天的情形据可靠人士回忆(可靠人士还是袁斌),怨不得别人,他楚华殷纯粹自作自受。

      餐桌上楚华殷三杯酒下肚后就开始有些不大对劲儿,通红着眼紧盯袁斌死活不放人。袁斌也算轻熟男,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摸摸下巴上的痤疮琢磨,这小子别是看上了咱家意图酒后乱性图谋不轨。

      于是,袁斌捧着楚华殷火烫的脸问:“怎么样?帅了吧!?”

      入夜天凉,楚华殷酒喝多了内火旺盛,一冷一热脸上就好看了,噼啪解开两道扣子更好看,裸-了半片脖子抛个媚眼暧-昧开口。

      “袁斌,我有话问你。”

      袁斌成了袁下惠,坐怀不乱,幽幽道:“你问,”再夹一筷头醋溜肉塞嘴,“为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二话不说绝不诳你。”却带着囔囔咀嚼声突然转口:“不过你记得自己要问啥?”

      楚华殷认真地想,盯着袁斌的一双眼蓦然间锃亮,轰一声一脑袋撞上油汪汪的餐桌。

      袁斌手里的酒被他撞洒了两滴,颇淡定地从他裤袋里掏钱包,抽了两张红票豪爽拍桌。

      “老板娘,结账!”

      ............

      说实话,袁斌这人不错,国字脸长得就憨厚老实,浑身正气爆棚绝对不会趁着别人醉酒劫财劫色神马的。结了账以后也只是一脸纯良扛着人回寝,倒是他自己被楚华殷这小子从头到脚摸了个遍,吃大亏了。

      楚华殷也觉得他不错,趴在袁斌肩膀上一路念叨:“你是个好人,好人......跟你这么多年交情,我信你,信你........”

      袁斌憨厚却不代表他不精明,被楚华殷夸了两句脸色不变,一味应承:“嗯,嗯,信就信呗,哥的好放在心里就好,不用念出来。”

      楚华殷挂在袁斌肩头的脸涨红,叹了口气全是泛泡沫的清凉酒味儿,“你不懂,我待见你这样的,”然后掐着他脸说:“你人好,经常请人吃饭,就是记性不好,结账总忘揣钱包,师弟发了奖金你第一个道喜,扯破嗓子吼着让他请客,师妹的测-孕-纸都是你手里买的,物美价廉一看就知道不是假货.......”

      袁斌惊悚,一把堵住他嘚吧的嘴。

      袁斌吓得不轻,做贼般左右瞄一眼,大半夜学校里遛弯儿的小情侣不少,楚华殷的嘴更不是他一只手能挡住的。

      “你人好.......我欣赏你这人,唔,喜欢你这人........”

      袁斌急红了眼,没羞没臊戳着楚华殷鼻尖压低嗓子暴跳:“你小子!果然是酒后乱性!”

      后又揉着蒜头鼻子琢磨,甩了步履踉跄的楚华殷迎着满月虎背熊腰背手,颇为没落地哀叹:“我虽英雄伟岸风姿不凡,人品也是万里挑一,不过警告你啊,追我的美人成百上千,我堂堂君子绝不染断袖之癖!都这样了你还能喜欢我什么?我改!我改行不行!?”

      楚华殷一双醉眼眨巴,“额?扯什么呢你........”猛一发力摔了袁斌的脸,“别打岔!今儿我是有话问你........”

      这一巴掌却差点把袁斌小命儿抽没了。

      袁斌原本仙袂飘飘吟风颂月,被他一巴掌抽得趔趄,额上一边大角撞了路灯后仰头翻眼,“逮!逮!逮!”连退三声变成了袁大煎饼,滴溜溜滚在路中央扭头却是一片惨白什么都看不清,被两台骤然间穿透瞳孔的大灯晃得眼前一圈圈橘色光晕。

      他差点被迎头开过来的车碾一轮子。

      开车的人估计还是新手,刹车不及扳着方向盘转向都很笨重,好在那人夜里眼尖,车猛地侧偏了一下,擦着袁斌脚尖刚好险险停住。

      大灯前袁斌成了蜡人,脸上油汪汪的蜡黄,吓得腿抖,就差翻个眼仁儿晕过去得了,

      另一边倒那车还没停稳,急匆匆就从里面钻出来个高大男人,模样看不清,就看见两条直溜的大长腿,在袁大郎眼前拉足了仇恨值。男人却没知觉,踏着碎石板上斑驳的树影疾步走来,带了些股不知名的沉香微喘站定。

      袁斌仰头,“看看看........你........瞎瞎瞎眼.......”结巴了。

      袁斌一拍大腿,脱口骂:“你大爷!”他扯了警示牌上兼职广告纸吼得理直气壮:“校园内不准许车辆通行,瞎了你大爷的!?”

      “抱歉,我刚来。”

      对方声线很沉,沉而柔和,这就令他显得不管说什么都是温柔又陈恳。

      袁斌瞬间嘚瑟了,大手一挥咧咧道:“没事儿!以后注意点就行了!”扭头对着空荡荡的路面才想起个人,“哎?我兄弟呢?”

      对面人也在问,“是啊,我学生去了哪?”

      袁斌诧异抬头。

      入目便是眼前人一头细碎银发和刀削般深刻的脸。

      这才发现,眼前人也只是看起来很年轻。

      这念头太奇怪,袁斌琢磨着还想再仔细打量,男人收回偏侧的视线转头,沧桑的线条蓦然间紧绷。

      男人那是在笑,柔和的笑,又带着锦缎般的软,陈酒般绵薄的嗓子问:“华殷呢?”

      车轮下猫叫似得呻-吟响起,袁斌眨眼。

      “瞎了我大爷........”

      ********

      时至今日他想起那天的状况都会一脸淫-笑,抿口茶说:“你导师啊,不是人,一脸禁-欲都成了仙儿!”

      楚华殷那天喝断了片,前后事情一概记不住,听袁斌讲到这儿他也只是说:“你傻了吧。”

      袁斌问他:“你真不记得了?”

      楚华殷哼了口气儿,“早晨是在楚教授床上醒的,吃了他一张酥油饼喝了他一碗豆浆,就记得这些。”

      “啥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

      袁斌啧啧一拍大腿,很是遗憾,“可惜了!”

      IT男问他可惜什么,袁斌也不言语,一味摇头。

      楚华殷也悄然闭了嘴。

      其实,说他那天事情一件也记不住还真是句假话。

      楚华殷再醉那晚的片段多多少少还记着些。

      比如说,楚华殷晕晕乎乎记得他导师吐纳间嘴里带着烟草味的缠卷气息,和唇瓣紧贴时柔滑细腻的触感。

      那人唇薄,却出乎意料的柔软,就像他那个人,温和又薄凉。

      即使往后回忆起来楚华殷还是会自欺欺人地想,自己之所以会记得这些个乱七八糟脱轨的东西完全是因为疼,疼痛加深了他被酒精麻痹的记忆。

      那天他可真疼,就在车轮底下。

      袁斌躲过了车楚华殷却没能躲过,被保险杠上生钝的金属撞击小腹,软成棉花的两条腿便再也撑不住,给乖乖躺到了。

      好在没在被碾压要了命。

      那会儿躺在车下的楚华殷疼得厉害,被挤压过的胃也在翻腾,袁斌叫他的名字问他怎么样时他反应倒是利落不少,一个翻身爬起来就往楼里跑。

      这地方楚华殷很熟,即使跌跌撞撞却还是准确无误找到了厕所,趴在水池上就开始翻江倒海地呕吐,五脏六腑都快绞成肉渣吐了出来。

      楚华殷把早饭都混着酸水吐尽,又一遍遍往嘴里灌冰水漱口,洗把脸手脚冰凉地走了出来,浑身虚脱差点被门栏绊倒再摔一跤。

      不过那时候刚巧有一双手扶了他一把。

      被人拦腰扶起时楚华殷满眼水雾,眼看着花纹缭乱的瓷砖离他愈来愈远,那双手的感觉却莫名熟悉,熟悉得诡异。

      楚华殷眼晕,只能感受到抱着他的那手强硬可靠,像一个父亲抱着自己蹒跚学步的儿子。涌入鼻端冲击粘膜的熏香更诡异,蛊惑着让他眼前的东西愈发光怪陆离。

      那双手卡着他双臂发力,楚华殷软软抬头,迎着光线眼神困惑,喃喃絮叨:“漂亮........你很漂亮.......”

      伸手去捞那人头顶的星色,却被他一把攥了手腕。

      再往后,眼前就只剩下两瓣薄唇,红得秀色可餐,带着戏谑渐渐勾起唇角,缓缓靠近,挂着水珠冰凉的额头温润一热。楚华殷闭眼,被太过销-魂的触感刺激得浑身激灵,模模糊糊陷入沉睡。

      睡着后,楚华殷整夜的梦里就只有这么句话:

      那人紧紧粘着他额头说:“华殷,你太醉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第 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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