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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5 章 ...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楚华殷一觉睡得浮生若梦,梦境里面光怪陆离,不管是看到的,碰到的,听到的,闻到的,全都那么真切,以至于楚华殷浑身酸痛带着高烧张开眼,发现自己还在冰冷的石床上躺着,旁边盘腿坐着那只僵尸,楚华殷还没睡清醒,迷瞪地说:“我梦见你了。”
僵尸估计坐着的姿势从楚华殷睡着一直摆到睡醒,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楚华殷失血惨白的脸,执拗得就像一只嘴里叼肉的狼,楚华殷就是他嘴里那块肉。
僵尸一双宽大的手指头纤长,一根根冰凉如同石柱穿插进他的头发,那双异色的瞳孔像两波寒潭碧水,冰冷深沉直直看入楚华殷的眼,不言不语却用沉默问楚华殷梦见了什么。
“都忘了,”楚华殷说,盯着僵尸那张脸一时间移不开眼,“您又年轻了不少。”
楚华殷现在已经很难估计僵尸的年纪,可能因为生活在地下,僵尸那皮肤是没有血色的苍白,不过看起来很柔韧,摸上去手感应该不错。只可惜了那双眼睛,脸庞看起来年轻可那双眼睛那么苍老。
这不是在说他眼睛不好看,反而,僵尸的构造可能和人不同,那双琉璃似的瞳孔妖异得漂亮,也不只是他眼角刀刻了几道微不可闻的皱纹把人衬老了,楚华殷感觉到的苍老可能是一种错觉。
宝塔状的八音盒还在楚华殷连旁边放着,僵尸和楚华殷俩人就那么瞪眼瞪得没了意思,僵尸便拿起那东西转两下,放了楚华殷耳边让他听。
楚华殷闭上眼听了一阵,却病得浑身一丝儿力气都抽不出来,人一生病难免心里面苦涩,楚华殷听着那些单调的哀乐内心凄凉,总感觉自己得死在这儿。
“你自己活了这么长时间,想你儿子了么?”
楚华殷自觉一个人死在冷冰冰的墓室里面挺凄惨,可想想旁边的僵尸在墓室里活着待了不知道几百几千年的,更凄惨,两个人同病相怜。
再一看,僵尸拿给他玩的东西全都是哄小孩儿的,楚华殷这几天早就看出来自己被僵尸当成儿子做了慰藉,估计连这的不如,僵尸也只是拣了个人角色扮演演来玩玩。
那边僵尸干巴巴张开了嘴,又闭上抿了抿唇,半响才发出声音,说:“想。”
楚华殷花了些力气和僵尸握手,高烧刺激了泪腺,他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淌,摩挲着僵尸倒钩抠进肉的指甲丧气道:“我要是还能活着,就认你做爸爸。”
这次僵尸说话倒是利落,“你是我亲子。”
“嗯。”
楚华殷虚软地点头,然后生涩地叫了声“爸爸”。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念这个称呼,可感觉没有期望中的那么温情,那么美好。
那感觉就像一个与生俱来便缺失在心口上的洞,在那两个字说出口以后,它原本干晾着就能闭合却又一次牵连血肉撕扯崩裂,楚华殷那股失落感便开始更加沉痛,痛得他咬牙切齿,再也按捺不住怨念,一脸厉鬼的神色不怎么客气来了句:
“爸爸,我快被你弄死了!”
话音刚落身体便猛地悬空,僵尸扣着他的腰便将人从后背抱着揽进怀里,贴着他耳朵清清楚楚地说:“我带你走。”
楚华殷似乎还感觉到这人跟迷彩帽一样,嘴唇贴着他耳廓,带着股拧牙的劲儿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过这时候楚华殷闻到的不是那股粗狂的烟草味,僵尸身上熏香估计一辈子都甭想褪下去。
闻言楚华殷也没信多少,闭着眼随口问:“怎么出去?”
僵尸说:“再等等,那畜生气数将尽了。”
楚华殷真不知道僵尸嘴里的畜生到底是什么,听了这句话他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便是僵尸在敷衍,却难免心底有一股子希冀,就像楚华殷昏昏沉沉每一次被人绑走张开眼第一句话便是“留我一条命”。
楚华殷很惜命,还是很想活着走出这操蛋的鬼墓的。
******
不过僵尸说的畜生已经被邹爷一群人碰了个正巧,秦小哥玉葱也似的一根指头指着顶头,说那上面有鬼,还眼底氤氲着血雾饶有趣味。
“体型不小,得火烧。”
众人看着他那张漂亮脸蛋心底冰冰凉地打寒战,邹爷一巴掌把他提溜起来,看起来生猛其实碰着人轻手轻脚的,颇为小心得把人绑在怀里,却一脸见不得他这幅德行的表情。
“你安生会儿,命差点都没了!”
那边迷彩帽倒是彻底勾起了兴趣,巴巴跑过来揪着秦小哥袖子问:“长什么样?上古凶兽?”
秦小哥抿着水红小嘴扭过头,眼睛亮晶晶的扫了他一眼,被邹爷又按着脑勺塞了怀里,躲一边悄声训斥他少勾引男人。
肥膘肥手里捏了段羽毛走过来拍迷彩帽肩膀。
“应该是只大鸟,掉根毛都比老子脑袋大!”
迷彩帽煞有其事把那根羽毛在肥膘脑袋旁边比划一下,点点头道:“没您脸大。”
肥膘浑身肥肉抖三抖,撩开眼皮精光一闪。
“您啥意思?”
“意思就是您脸比脑袋大,”迷彩帽瞪圆了眼两只手虚浮托腮,比划了个猪头说:“肉撑的。”
却不料他嘚瑟没两下被肥膘一铁拳锤趴下,暂且爬不起来。
那边秦小哥眼珠子还一个劲儿盯着上头,神采奕奕,一点也没有刚才受了伤虚弱的模样。邹爷一念起这人的怪癖,纠结着浓眉问:“想干啥?”
秦小哥说得挺淡:“就看看。”
闻言邹爷精神了,“看?老子让你看个够!”转头吩咐人有多少冷光棒往上头扔多少,手电筒也一个个全对着顶打开。
迷彩帽从地上拍拍灰爬了起来,扬起脑袋伸长了脖子也看。
可他运气不怎么地,扫一眼便看见石架子上一冷光灯旁边猴一样蹲着个怪人,影影约约只能看见个身形,枯草纠结的发遮了脸,从脖子到腰扭得厉害,整个人从背后翻卷着拧出两腿间,一双手配合两条腿撑着石柱狗一样趴着。
怪人似乎感觉到了视线,回头摆开头发,脸什么样到时看不清,掉出来的眼珠子铜铃一样大,把迷彩帽吓得,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再转眼细看哪还有什么怪人,当即掐着肥膘肚上褶子惊恐地问:“你确定是只大鸟,不是个人?”
肥膘刚才也瞥见个人影,也是看不太清,转头对着邹爷。
“爷,还看不清,咋办?”
邹爷也没有办法,秦小哥闻声伸出一双细手,那双手跟挖过煤一样乌黑,秦小哥说:“点火,上面都是火油。”
这想法其实也只有秦小哥这样为了好奇不要命的人敢想,烧墓穴?墓穴塌了怎么办?秦小哥都不怕引火自焚,让一群人陪着他选殉葬!几个人还没反应,麻仙儿却急红了眼先发了话。
“不能烧死!不能往死烧!把压着的东西放出来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没人会听他的,再加上邹爷是个烽火戏诸侯的主,也只低头问了句:“你确定烧着了没事儿?”
秦小哥眼神笃定,“嗯。”
转头便让人点火。
原本还以为这么长隧道点个火估计挺费劲儿,没成想一个人先爬上去,那火苗刚开始还幽幽暗暗像一点子鬼火,转眼蹭一下窜起一条火龙,登时把狭窄的地道照得血红。
随着火龙蔓延的还有一群人声似的鬼哭狼嚎,影影约约类似于婴儿啼哭的声音,众人心底忐忑,抬头终于的清楚上面那是什么了。
真是,白底黑仁,质感纯粹,好大一只眼睛!
迷彩帽拳头拍掌,哈哈笑着回头,指着头顶上的东西说:“好吓人,好吓人!”
那眼睛果真大得骇人,还是上好白玉石雕的。
肥膘见不得这人狂傲德行,揪着他衣领拎到镂空的顶,“你看清楚喽!”
迷彩帽回头一看,生生吓一跳!
只见,自己在那眼睛里留了道影,眉目清晰毫发毕现,乍一看没什么奇怪,可仔细看一会就会发现,迷彩帽那影子从脖根儿上开了枝桠,生生多冒出来三颗脑袋!
自己脑袋怎么看怎么顺眼,不过多出来的脑袋就没办法用顺眼形容了,那得是多大心理承受能力能盯着另外三颗脑袋看半天。
一颗脑袋倒还好,除了眼睛翻着白仁阴森森死气沉沉的,另外两颗脑袋简直惨不忍睹。一颗从下唇到头顶都削没了,剩下留着点的炸开了花,脑浆血液粘稠地往下冒;另一颗眉心开洞,血水蜿蜒顺着鼻梁把一张脸劈开了两瓣。
迷彩帽记得清楚,这正是自己之前几个镜像的死相,变成冤鬼都跟了过来!
被唬得不轻,迷彩帽挣扎着吼:“放老子下来!”
肥膘把人扔下来,迷彩帽在翻过身便看见镜像里三条鬼都在自己脖子上趴着,六条手臂把人缠得死紧,随即一个寒战,后半身冰凉,有一刻似乎就能感觉到身上负重了一样沉,连步子都迈不动。
再转头才发现自己反应还算好的,相比之下一群人里没几个能淡定的住,有几个劈刀子往自己后背上削,还有人瞪大了眼一双手往下剜眼珠,一个劲儿尖叫“别!别!.......”
肥膘一个人一手揪起一个伙计,齐齐往地道前面扔,沉着肥脸阎王一样,嘴里念叨:“甭看了!他娘的都甭看了!都给老子往前滚!”
迷彩帽稳了心神也上去帮忙,问:“你看不见?”
“嗯?看见什么?”肥膘脸上迷茫,呆滞一会道:“我就看见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可老子这儿喘着气活得好好的!”
转念细想,撩开眼皮严肃得让人忐忑,“我是肥膘。”
迷彩帽眼神瞬间变得疏离,嗓音冰冷:“你不是。”
语毕扛着一个人走远了,肥膘落在原地忘了动弹,脸上再平静也难掩落寞。当迷彩帽返回,从他头顶上攀岩跳过去,肥膘看着这人利落的身手想张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住了嘴。
迷彩帽却和他擦了肩,拍着他肩膀幽幽留了句:“刚才爷发了话,你是我们兄弟。”
这时候火在头顶上烧的正旺,所有人都跟蒸炉里的煤球一样,脸膛通红,热得浑身大汗,地道里空气也渐渐稀薄,肥膘喘着粗气儿回头,邹爷跟秦小哥俩人在不远处站着,一个火光里仍旧像块冰,盯着他眼神依旧很冷却抹去了杀意,一个抬手对他竖了根中指。
肥膘骂了句:“爷,瞅你那妻管严德行!”
邹爷抬脚虚踹,差点闪了老腰,“滚!”又掐着秦小哥脖子说:“这逼从来对老子言听计从!”
肥膘转头,终于真正的高兴了一次,堆得满脸肉笑得挺乐呵。
另一边麻仙儿已经落了最后,小老头靠着岩壁仰头看火,火光在他沟壑的脸上留下一道道的鬼影,老头独眼里空洞洞的,看破生死大彻大悟了一样。
“老头,我背你走呗!”
肥膘拽他脖子作势往背上扔,老头却指着头顶说:“你看,蛊雕。”
肥膘抬头,刚巧,那能照出幻象的大眼渐渐转开,露出枯草似得羽毛和羽毛底下带着倒钩的长喙,秦小哥背后的上估计就是这只大鸟啄的。
麻仙儿嘴里的蛊雕也有够奇特,两只眼睛奇大,四蹄长角却浑身覆羽,转过脑袋另一只眼睛早瞎成了血窟,软塌塌摊在火烧的架子上,被火烧着的羽毛一根根往下落,它却不怎么动弹,婴儿一样啼叫着扬了扬头,由着火烧,一副作死的模样。
麻仙儿幽幽叹道:“不用我们烧它也快死了,命里定数他得出来啊.........”
大鸟身上的肉被灼烧的味道不怎么好闻,肥膘懒得在说什么,背着人最后走出了地道。
这一次出来,邹爷一群人终于再也不用看见自己再克服各种心理障碍提枪崩自己脑门,只是一群人糟蹋完的墓室一片狼藉,角落里藏着的尸体堆积,雕画的石壁上尽是枪眼,棺椁早被人搜刮尽斜歪在一边,不尽凄凉。
不过领着人出来还是看见了人,迷彩帽打头出来先是瞪大眼吓了一跳,此后一群人跟着也是他那副表情。
迷彩帽看见的人有两个,就在棺盖上。一个盘腿坐着,一个在盘腿坐着的人肩膀上倒栽头趴着,昏迷不醒的模样。
盘腿坐着的人穿了件水洗白的牛仔裤,一件过分宽大的深蓝色套头兜帽衫,那帽子大得就像个斗篷,一把兜了男人的头连根头发都看不见,留了半张脸下颌线条坚硬却流畅。
迷彩帽总觉得这身衣服看起来挺熟悉,楚华殷被绑来第一天似乎就是这一身,穿着像个卖萌的初中生,可现在这个男人穿在身上感觉阴沉,穿出了杀手的赶脚。
男人嘴里还叼了根烟,火星子光亮一闪男人便开始猛咳,紧抿着唇扔了烟,脸上困惑又不满。男人抬头,见了来人把肩膀上昏迷的人兜起来又抱在怀里,斟酌着字眼缓缓开口。
“华殷挚友?”
迷彩帽反应半天点头,这才发现男人怀里抱着的人昏得死沉,一张脸惨白,墨黑睫毛狂颤,却是眉眼修长鼻挺唇润,眼角多了颗血红泪痣,不大却鬼魅地和一张温润如玉的脸格格不入,正是失踪很久的楚华殷。
此刻迷彩帽早已经被磨得收了狂躁脾气,看见楚华殷虽然心里翻腾面上却是淡淡的,眼神戒备地问男人:“你是什么人?”
男人闻言从衣袋里套了包压缩饼干,连着包装纸一并往楚华殷嘴里塞,抬眼郑重道:“华殷生父。”
迷彩帽瞪眼,脑子里转不过弯儿来。
这就算是........拜见岳父大人了?他一晕乎对着楚父傻问:“您来做什么?”
这话问得够奇葩,人家儿子被你们绑架拐跑了还不让人千里寻子追回来?不过迷彩帽想不明白,他们一群人进墓都废了老大劲儿,还受了伤死了人,楚父得有多牛逼能追人追到墓里来?
半天无话,男人站起身,依旧把楚华殷扛在肩膀上踱步下台阶,左右扫一眼墓室神色迷蒙,对着身后人仿佛喃喃自语,带着点凄凉淡淡道:
“我来带儿子回家。”
我带儿子回家,一句话,让这一群绑架人家儿子的盗墓贼浑身一个寒战,迷彩帽看一眼邹爷,邹爷那表情明显在说:我要知道白斩鸡有这么个开挂的爹,死也不可能把他绑过来!
妹纸们,周三没辙了,周四再见。
再有就是,工作日隔日更,双休更两天,我知道我是个渣,见谅见谅见谅见谅........
不过还要无耻地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求花花.......一点花花我就知足了,真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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