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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报应和来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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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找不到人这件事,白玉堂和展昭倒也没再为难郭汉民,农民工属于流动人口,很多建筑工地为了招揽足够的人手,一般都会采取这样的方式。一时间,茫茫人海,这三个姓又都是大姓,要找到叫这三个名字的简直是一抓一大把。
不过反过来想想,既然是流动人口,自然也不会提前知道谁会去宁建家里安暖气管儿,郭汉民也说了,那天去宁建家的三个人都不知道通瑞花园怎么走,十有八九都没见过宁建。他们投毒的可能性并不高。
白玉堂奇怪的是,钱筠临死前的那一声“报应”。
如果按照这个方面来思考,那就是钱筠以前干过什么坏事,现在死到临头自己意识到了,所以喊了一声报应,但是真的深究去查,唯一能查到的就是,钱筠曾经卖过假货。
这一点展昭曾经叫赵虎去调查过了,中毒的两家民工确实两个月前就回了乡下,联系那边人查,也反应说那两家民工都去深圳了,现在在深圳一家建筑队干长期。而电脑行业那家则是假酒中毒交涉未果后一个星期,就一纸诉状连着告到法院、3·15保护协会和派出所。当时假酒案还是六组接手的,只是在搜查钱筠小卖部的时候,一点假货也没检验出来,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展昭的想的方向不在于此,而是在于大半夜的吃什么饭,宁建的弟弟弟妹到底什么来意。
大半夜的吃饭不奇怪,他也查了辽阳到这里的火车,确实每天只有一班,是凌晨两点的,下了火车招待自己弟弟和弟媳妇也没啥好说的,可宁建不缺钱,一般人这样不都是在附近的餐厅或者饭店叫一桌么?
当然,反过来说,现在市场上地沟油毒大米过期青菜横行,钱筠不相信饭店嫌不干净也说的过去,可一大家子夜里吃饭会不影响到孩子休息吗?那天是星期二,孩子第二天肯定要上学的。所以父母把孩子吵醒了,宁冬冬才会出门来看,看到爸妈不动了,就到她自己的屋里拿了移动座机,出门打了电话——
想到这里,展昭忽然打了一个激灵。这时间会不会太巧合了?一氧化碳吸入量并不完全取决于时间,重要的是浓度,四个大人吃吃喝喝怎么会刚巧那个时候影响孩子休息?还是……
——宁冬冬其实说了谎?!
组里还是习惯性的忙碌,大牛今天早上回来的,一回来就接了一个案子,说是城北立交桥来了个“河漂儿”,已经带着三个人出去了。王朝他们那四只猴子不见踪影,就剩下李姐、洛可和小唐三个女同志不知道在那里聊着啥。仔细听听似乎还有“噩梦”“劫持”“威胁”的字眼。
展昭很大声的清了清嗓子。
三位女警回头一看,乐了,小唐更直接,一嗓子叫出来,“组长,昨天宁冬冬还有没说的话!她昨天晚上住我那里,跟我说是下午因为学校没课所以回家了,但是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什么意思?”
“下午又不是晚上,一个孩子没那么容易困,我昨天晚上带孩子去医院做了血常规。”李姐扶了扶眼睛,“今天上午的化验结果是,血液有极少量的安眠成分。”
“宁冬冬说了,那天一整天,她早上知道叔叔婶婶要来,但是一直都没有人来,家里也只有爸妈在,她是夜里凌晨醒来的,看到家里的灯光亮着所以起来了。”
白玉堂接着问,“电话呢?一直都在屋里?”
小唐想了一会儿,“这个宁冬冬没说,看来是一直都在宁冬冬房间里。”
办公室里静下来了,洛可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终于开口慢慢猜测着,“会不会是宁建夫妇故意给宁冬冬下的安眠药?”
“不是没可能,”白玉堂接过洛可抛给他的橙子,开始在技术刘桌子上找水果刀。“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宁建他弟弟来就不仅仅是为了过端午节了——哎,猫儿,你说端午节有啥好过的?”
展昭挑眉,盯着自家白团子看了看,最后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脸,“看情况了,你跟我在一块不每天都是过节么?——情人节。”
李姐险些一口水喷出来,洛可和小唐连忙捂住眼睛异口同声地大叫,“组长!大白天禁止调情啊啊啊——!单身女亚历山大!”
白玉堂低头找水果刀,不抬头也不接话。瞥见微红的耳朵,展昭莫名的心情极好,煞有介事的冲那三位点点头,“没事儿,你们不都习惯了么——哎,别拿那把刀!那是公孙狐狸的,天天割尸体……”话没说完,那把刀已经被白玉堂远远丢开了,连带人也退开一米远。
从身后环住白玉堂的肩膀,展昭顺手把橙子拿过来,留下一句“别乱找了,我给你切”就往办公室去了,白玉堂完全没意识到刚才那个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直接把俩年轻女性给看傻了。
李姐很大声的咳嗽一声,拽回正题,“问题是,宁建有什么动机给女儿下安眠药呢?除非——”
“除非宁建他弟弟两口子本来的来意就值得争议,”白玉堂往后坐在技术刘的桌子上,漫不经心回了一句,“你说千里迢迢从辽阳过来,东北那旮旯地儿能有啥?人参?鹿茸?还是貂皮……虎皮?”
李姐笑着摇头,“小白你没去过东北啊,那边好东西多了,辽东的香果梨是最好的,山楂也不错,还有什么皮衣很有名呢。不过看时间,带山楂挺靠谱。”
白玉堂“切”一声扭头,正好展昭端着盘子过来,刚一开口想说什么,就被一瓣橙子堵上了嘴。罪魁祸首却不闻不问,放下盘子顺手搂住他的肩膀,白玉堂没防备他这一下,当即撞进展昭怀里。
“疯猫!”被占了便宜的白耗子瞥见皮鞋就一脚踩上去,展昭怎么会让他得手,连忙手上一动,抱紧他的肩膀,靠近他耳边轻声威胁道,“别闹,再闹信不信明天叫你睡一天!”
白玉堂暗骂疯猫今天欲求不满么发哪门子疯,李姐她们三位女警却当场石化——要不要这么高调啊?哎呀,满屋子粉色泡泡……
李姐她们还不知道,她们温润可亲的展大组长其实不介意再重演一次当初在白玉堂学校里的那一幕,虽然当时看到那实地监控镜头的只有三个纯爷们,而且没几分钟就被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赵爵大叔眼疾手快一把关上并且删掉了记录。
当然,白耗子越是挣扎想脱身越是蹭的他越不愿意放手,干脆回身抓住他的胳膊按在桌子上,白耗子气急,“疯猫,你要不要看看你后面啊?”
“要不给她们喝点安眠药?她们睡着了不就看不到也听不到了么?”
这话一出,李姐手里的塑料杯子掉在地上了,洛可和小唐吓了一跳,连带着那两个家伙也是一惊。进门不知多久的技术刘一拍手,“要是有些东西不想叫宁冬冬听到呢?夜深人静的不可能防着孩子,下安眠药就是为了防止宁冬冬听到!”
小唐一愣,接着转身就去拿了包就冲出门,“我去接宁冬冬过来,今天还得套她话,就算宁建弟弟两口子来了她不知道,前几天总该有口风漏出来!”
小唐前脚刚走,大牛后脚就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份验尸报告。“头儿,今天立交桥那边的河漂儿身份已经证明了,死者叫钟敏,是个外地农民工,31岁。是今天早上他租住那一片儿村子的租户发现的……”一抬头,大牛说不下去了,眼前这是……
没留神,脚背就已经被狠狠蹂躏了,展昭连忙一退,白玉堂当然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一抽身从桌子上下来,侧身一滑,跌进桌子那边的沙发上。
李姐很响的再次咳嗽一声。
“我说二把手,”技术刘拿着报告单往他旁边一坐,“昨天那郭汉民那里不是说了三个民工么?咱往哪里查?”
白玉堂一骨碌爬起来,拿了手机就往外跑,远远的扔给技术刘一句,“去钟敏租住的房子那边问问,知不知道其他三个人!”
洛可从小唐桌子上翻出一袋香橙果珍,冲了杯水也溜了。展昭嘴角抽了抽,半天没说出话来。
李姐笑着拍拍他肩膀,“天天见的,你何必呢,又不是生离死别过,宝贝的跟什么似的。”
如果李姐知道一年后真的会出事,她恐怕也不敢说出这话了。不过现在她的问题就是——“要不要去找糖糖?一起问问宁冬冬还有什么能想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