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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叔叔与事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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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耕区第一小学六年级放学还是比较早的,11点半,小唐就在门口领着宁冬冬出来了。展昭摘下墨镜,冲小唐挥了挥手。
十二三岁的孩子,宁冬冬算是不怕生的了,加上这么多天一直都跟小唐洛可住在一起,宁冬冬格外缠着小唐,展昭往左打了打方向盘,扔给李姐一个无奈的眼神——他对孩子没辙。
“冬冬,今晚跟姐姐冰吧吃冰淇淋吧?你小白哥哥说,对面那家冰淇淋有山楂口味的炒冰呢。”小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宁冬冬说话。十几岁的小女孩心眼不多,拍手道,“好啊,那小白哥哥会不会去?”
小唐扑哧一声笑出来,展昭从后视镜里看到小唐正偷偷指着他,“小白哥哥要跟展叔叔忙呢,问问展叔叔晚上有没有空呀?让他叫白哥哥出来好不好?——哎对了,冬冬你爱吃什么味道?”
“牛奶。”宁冬冬捂着嘴偷偷笑起来,伸手碰了碰展昭的胳膊,“展叔叔,晚上一起来好不好?”
展昭内心在咆哮,我木有时间看孩子!
可他也知道,除了小唐,没人能这么容易的套话出来,也冲着宁冬冬一笑,“行啊,把那四个叔叔也叫来好不好?”
不等宁冬冬说什么,小唐继续打蛇随棍上,“冬冬啊,糖糖姐姐喜欢吃山楂,那家山楂可新鲜呢。”
“我吃过更好吃的!”宁冬冬显然入了套,一脸开心,“糖糖姐姐,我叔叔家就是种果园的呢,香果梨和红山楂,本来说是要带来呢……那几天爸爸妈妈都说,好久不见叔叔婶婶了,等叔叔婶婶来了好好聚一聚,还有……还有什么把那件事了结了……”
“那件事?”李姐从前面转过头,“哪件事?”
“爸爸妈妈没说,”宁冬冬脆脆的回答,“嗯……好像说什么…赔几个钱拉倒吧。对了,那天有个叔叔找上门了,还跟我说爸爸妈妈是坏人……”
“那你呢?”小唐问,“你怎么说的?”
宁冬冬揉揉眼睛,有些迷惑,“我说如果是坏人,那就找警察叔叔啊……那个叔叔说他没有钱吃饭了,我就把我的小猪给他了。”
展昭慢慢停了车,从前面转过身来,“你知道那个叔叔叫什么吗?”
“不知道,可是他说他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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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宁冬冬说的,这个姓王的很有可能就是王增。两个月前11号,王增因为假酒住院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因此上门去找。六组那边的卷宗我们已经看过了,两个月前六组接到的假酒案,报案人就是王增。”
展昭没说话,手指无意识的敲着桌面,听完大牛的话,指了指洛可。
“初步验尸结果是,死者钟敏就住在舜业立交桥南边的小村庄里,死因是头部创伤震碎颅骨伤及脑叶而死。很可能是因为什么事发生了争执,意外致死。”洛可看了看展昭,见他依旧没有什么表示,又加了一句,“钟敏一死,不知道哪里才能找得到王增。”
展昭正靠着技术刘的椅子闭目养神,一听洛可这话,忍不住嘿嘿一笑,“洛可啊,你智商被糖糖传染了?”
洛可傻了,“师父……”门边上四只猴子很不给面子的瞎起哄,“不是被传染,是她把智商给糖糖了,糖糖把智商给她了啊哈哈哈……”
“去死啊啊啊!”洛可抓起一个抱枕就冲着张龙砸过去了,张龙一低头,正好把马汉砸了个正着,王朝摇摇头,“小白不是去查钟敏了吗?钟敏和他媳妇儿住一起,总能知道点蛛丝马迹吧?——哎,头儿,要不给小白打个电话?”
展昭没答话,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一挥手,“历山区派出所的民警在通瑞花园抓了一个去宁建家偷东西的贼,搜出来的身份证叫陈良。”
派出所那边展昭去了一趟,得到的结论是这人不是陈良。
说句实在话,就是这个人是个贼,然后偷了陈良的身份证,然后再摸进宁建家里……于是被抓了。
看着那贼一个劲的“首长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展昭就有种想上去踹他一脚的冲动。
话说回来,大约是最近忙的团团转了火气有点上升,而那个能给自己降火的宝贝却薄皮的紧,基本上一去就是一上午。展昭暗骂技术刘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人家好事是要被驴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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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立交桥村口的技术刘被驴踢了一脚,随即“阿嚏”一声,震天动地。
堵在村口的那头驴原本还扯着破嗓子乱叫,一脚踢在技术刘屁股上。没了眼睛的技术刘到处摸眼睛,冷不防一阵烟尘过来,于是一个喷嚏打了出来。
那头驴竟然被一个喷嚏给吓跑了。
白玉堂捡起技术刘的眼镜,险些笑岔了气。村长瞪着眼睛竖起大拇指:“哦哟这小伙子厉害咧!驴子都吓慌神子了咯!”
于是马汉和张龙很没形象的躺在草丛里捶地大笑。
终于笑够了,白玉堂才掏出一张照片问村长,“大爷,您见过这个人吗?”村长戴上老花镜看了一会儿,恍然大悟道,“哟,这不是阿莲她老公吗?叫什么陈良的?”
“对对,就是他,”马汉在公文包里找出笔记本,“您说说,他是住在这一片儿么?”
村长咂嘴,“就在那村口第三家,阿莲在什么通瑞花园旁边的五金店当售货员,这几天也不在的,对了,他弟弟也在那里。”
“他弟弟叫什么?”白玉堂追问道。村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想了半天,“嗯,叫什么不知道,光知道阿莲姓靳,她弟弟大约也姓靳吧……”
张龙挠挠头,碰碰白玉堂的胳膊,“姓靳?怎么我觉得这么耳熟?”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想起来……哎对了,大爷我还想问问,这陈良现在在哪里工作?”
村长咂巴了一下烟锅,“这个你们得问问阿莲了,陈小子这人挺正派,前几天来了个叫什么王增的,跟他说了啥,就吵起来了,这不,我去他家调解的。陈小子说了,王增要分什么钱啥的,哎小白同志,你还真别说,要不是陈小子喝酒喝中毒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呢……”
连着两天没睡好,这么热的天再听村长絮絮叨叨,白玉堂这会儿觉得有点晕。血压低的人一旦血压一上去,难免有点不舒服。要是从这里中暑了,估计整个组外加局长包黑子都得被猫的怒火烧干净。大体听完村长的话,白玉堂就把钥匙扔给马汉,自己拖着技术刘上车了。
张龙把后备箱里的汽水扔给他俩,从副驾驶位置上转过头,“二把手,怎么看?”
“看个屁!”白玉堂笑骂了一句,“这就是蓄意害人!钱筠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去趟人民医院。”
“上医院干嘛?”张龙拉开易拉罐可乐,灌了一口,“看谁么……”话没说完,就被白玉堂狠狠弹了下脑门,一指技术刘,“看他!被驴踢的。死张龙你什么意思?我哥哥干娘嫂子侄子侄女都好好的!那猫也好好的我看谁啊?!”
马汉从前面转头说了句,“有个熟人你看去不?前天抓个人从房顶上掉下来了。”
“谁啊?”白玉堂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马汉沉默了半晌,吐出一个名字,白玉堂一顿,没有回答。
马汉说,是六组的探长,丁兆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