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情祭》凝琰

3、意外与隐情

　　物业帮忙联系的煤气供应公司，倒也问了，一个月前通瑞花园确实改过一次暖气管道，马汉叫了人来一看，当时愣是啥都没看出来，几个修煤气管道的工人大眼瞪小眼的呆了半个小时后，展昭终于爆发了。

　　“就这里！”展昭拍了拍暖气管子，“这里下去不是暖气水管吗？怎么成了煤气管子了？你们一个月前修的不知道？”

　　一个看起来比较大胆的管子工咽了咽口水，前前后后看了一遍，终于确认道，“警官，您自己看看这里再看看上头——这真是煤气管道，不是俺说，暖气管子是银白的，这煤气管子当初可是刷的红漆，除非……本来就是他家里自己安错了。”

　　展昭脾气一向很好，面对白玉堂的时候尤其好，但是耐心就说不准了。李姐的话来说，那就是耐心全给那只白团子了，眼下被一整天连轴转的压榨已经磨光了。

　　“红的白的分不清吗你们？！”停顿了几分钟后，展大组长终于上了脾气，“就算他家安错了，你们一个月前才来整修的，难道就看不出来走向？那这栋楼你们怎么看的？平时都干什么吃的？”

　　一听这话，管子工也上了脾气，“你自己看那红的白的有接口没？水管煤气罐都差不多粗，可是到了家里也一样细，好死不死就算是弄错了那暖气管子不也是封闭的么？俺们干啥子吃的，俺们也是劳动人民！这暖气管子明明是封着的，就算出了啥子问题，顶多也就是个冬天不热呐，咋地就他家那么巧地坏了嗫！”

　　眼看展昭又要发火，张龙二话不说连忙拦住他往后拖，好不容易拖远了，李姐抬头看看那管道，随口问了句，“这管子，什么时候刷的漆？”

　　“那早咧，至少半年前了！”

　　回头看了一眼，展昭还没消气，李姐嘴角抽了抽——看来需要叫那只小白耗子来把炸毛的猫顺毛了……

　　屋子里转了一圈以后，马汉悄悄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李姐一愣，当即转向物业部，“最近这家子有装修过吗？”

　　物业经理认真想了一会儿，“没大的装修，要说装修也就前面那个楼一对年轻人结婚装修了下，这家子，也就安这个暖气管子的时候算是粉刷了下墙壁。”

　　“安暖气管子的时候用钻孔机了吗？”马汉接着问。

　　“那能不用吗？”物业经理白了他一眼。“墙那么大，能不打洞吗？”

　　马汉倒吸了一口气，跟李姐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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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问题是出在那个建筑公司身上了？”赵虎端着饭盒问了一句，小唐坐他旁边摇摇头，“问题是他一大家子都躺医院了怎么知道是哪家？物业公司也不管这事儿啊。”

　　白玉堂正剥一个茶叶蛋，听了这话抬起头，看看小唐又看看李姐，“姐，你这徒弟带的咋还这么智商两位数？看看人家洛可。”

　　“我智商又怎么了？”小唐气得跳脚。自从来了重案组，时不时的一句话就引起这白团子的“智商”探讨，这次又不明不白的砸了一个彗星过来，连带着把地球也撞了。

　　白团子得意洋洋咬着茶叶蛋，冲洛可使了个眼色。

　　自从丁楠自杀案破获后，洛可的专业知识和表现都让展昭和白玉堂感觉这是个不可多得好苗子，光当个小片儿警太可惜，前前后后转了好几趟，从局长老包到厅长赵爵，最后还是联系了展昭那当市长的老战友赵祯帮忙，把洛可从派出所调到了刑警队法医部，当然，按照每组留守的规则，洛可就顺理成章的进了二组。

　　“宁建家里又没死光，”洛可在饮水机上接了杯水，顺便也好心的替小唐冲了杯柠檬果珍，“今天市第一人民医院传来消息了，宁建的弟弟和妻子钱筠没救过来，今天上午他弟弟死了，钱筠临死前清醒过一阵子，大声喊着‘报应’。宁建和其弟妹还在危险期。这四个人吸入量看来不少。”

　　“继续，”展昭拿筷子点点洛可。

　　“而且我今天接电话的时候，闵院长说宁建的女儿宁冬冬暂时就住在她家里。当时这120求救电话就是她打的，宁冬冬今年12岁，是燕山区第一小学六年级学生。你们说当晚夜里第二天又不是周末，她一个孩子怎么就没事儿呢？”

　　小唐一愣，“你怀疑宁冬冬？”

　　白玉堂险些把水喷出来，扶着桌子咳嗽起来，展昭一遍替他顺气，一遍摇头叹了一声，“难怪玉堂说你笨呢。糖糖啊，动动脑子，她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知道暖气管子坏了？她只是知道爸妈叔婶不动了。我们今天去她家不也看到了？电话在另一间屋，而她打电话的时候是跑到门口看标志物的。”

　　“啊，怪不得。”小唐终于转过弯来了，“一氧化碳浓度在空气中达到一定浓度就会发生爆炸，而宁冬冬看标志物的时候没关门，即使推门进去那一会儿，气味也散了，然后她拿着移动座机一出门……”

　　“开窍了。”白玉堂终于顺过气来，“既然知道打120，还知道找标志物。你觉得这孩子能不知道哪家建筑公司吗？——哎，糖糖，奖励你开窍，宁冬冬那边我去接。”

　　小唐乐颠颠的点头啊点头，等白玉堂出门后展昭留给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莫名其妙的转身问洛可，“哎，咱组长笑啥呢？”

　　洛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认命的叹了口气，“糖糖，我支持二把手的话……闵院长是咱二把手大哥的老婆，还用得着你去接宁冬冬？”

　　如果展昭知道把宁冬冬接到组里是这么个情况，那他打死也不要宁冬冬来组里了，直接叫李姐和洛可来审讯就好。

　　因为展昭实在没想到小唐的审美这么强悍，竟然给12岁的小姑娘扮起了汉服美女。

　　汉服什么的展昭不是不懂，可他一直抱定“穿不出去”这种思维，加上自己家里就有只长得祸国殃民的漂亮团子，真要是被朋友拖去参加什么汉服聚会联谊的，白耗子一个人就绝对能惊艳全场了。

　　现在看到宁冬冬一身的襦裙，头发还被小唐梳了两个女童总角，漂亮是很漂亮，问题是——

　　展昭很想仰天长叹，这是刑警队啊刑警队！不是汉服联谊会！糖糖你丫穿什么汉服啊，还是一身粉嫩！啊，看看那衣带上绣的小篆——罗敷媚……

　　小唐并不知道展昭的腹诽，组长嘴角抽的形象在她眼里其实还是蛮帅的，然后她很自然的无视了展昭和其他一起石化组员的存在，以一个和蔼可亲大姐姐的形象开始套话——

　　——呐，其实糖糖也不笨啊。

　　现场唯一一个没石化的白团子看着小唐套来套去，最后连小女孩的生日，老爸老妈得罪了谁，家里爸妈吵架的原因，甚至还有同学之间谁给老师送礼的事儿都套出来了。

　　于是，小唐穿着她那件齐胸襦裙在白玉堂身边娉娉婷婷飘过的时候，白玉堂罕见的认真对小唐说，“下次调你去内审，你一准行！”

　　然后白玉堂再次绽开他那祸国殃民的笑容，“还有啊，糖糖，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带个女孩子不太方便，要不这几天你带她？”

　　“行啊，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住。”小唐随口道，接着冲展昭叫了一声，“啊，对了组长，今天大牛请假了……”

　　“请假？请什么假？”

　　“他媳妇儿从超市买的海带，昨晚他儿子吃了以后进医院了，今天早上打电话说是甲醛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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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小唐从宁冬冬那里套出来的那家建筑公司，展昭和白玉堂带了几个人就过去了。可是到了包工头那里一打听，建筑公司拒绝承认自己一个月前去过通瑞花园，负责人竟然还溜号了！有事留言！

　　尼采曾经说过，我思故我在；建筑公司负责人说，我不思，所以我不在！

　　恼羞成怒的白玉堂在第三天下午一脚踹开了负责人的办公室门，然后将那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负责人揪出大门，按在墙上一瞪眼，那负责人大叫一声，“哎呀，二少爷！”

　　白玉堂这下傻眼了，盯着那负责人看了大半天也没想起到底是谁，这一声叫唤却把其他几个警员给听得一愣，眼光齐刷刷的看着白玉堂——敢情这你家人啊？

　　“你……你不是白氏的那什么调研三部的吗？”展昭似乎想起了点什么，隔空点着他，“叫郭……郭什么来着？”

　　“郭汉民！”那负责人连忙点头，赶紧把一众警员往里让，“二少爷你早说是你来查啊，我这不是怕担责任吗？这建筑公司是白家下属产业，从来没出过事儿的，这一下子就是一氧化碳中毒……我这……”

　　“行了行了！”白玉堂不耐烦的挥挥手，这叫什么事儿？好嘛，查案子查到自己家里来了。伸手指了指郭汉民桌子上的账簿，“你也别跟我套近乎，家里生意归我哥管，奉承我不如好好干。废话少说，查一个月前26号，谁去通瑞花园宁建家装的暖气管子？”

　　郭汉民也不敢多说，连忙找登记簿查去了，半晌才回答，“一共是三个人，王增、陈良和钟敏。这三个是当天去宁建家安暖气管的。”

　　“那这几个人还在你工地吗？”

　　郭汉民一脸为难，“建筑公司有不少民工，这三个就是这类的，每天一结算，当天走前当天给一天工资，也就是流动人口。现在……早就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