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第六章 出战 ...
-
天未拂晓,墨染一身戎装,昨夜主动请缨出战北方匈奴,可是那人在府内待了半月不曾出门,而他几次想要主动求和却是到门口时开不了口。
只是没想到北方匈奴短短两年的时间再次来犯,他怎能任由那些人祸害自己北方的百姓,大男儿自当保家卫国,儿女情长哪里能顾的了。前段时间不知公主为何竟主动提出悔婚,如今驸马已定,乃当日好友新科武状元,想来不要多久便迎娶了罢。
墨染站在门前,想了想还是没能进去,心中暗暗下定决心,若是这次能够活着回来,便,便同他一起生活试试罢。
“将军为何站在门口不进?”苑容瞧了他一眼,目光幽幽。
墨染将怀中的头盔往头上一带,狠狠的瞥了苑容一眼,便不再理会,大步往前走去。
“苑容在这世上当真未见过如将军一般薄情寡兴之人了,帝,国师待将军当真是痴情不移,将军若是无意,还烦您尽快告知国师,以免让他一人难过伤心。这邕城的人谁不知国师待你的情,可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苑容——”上渊穿着里衫就站在门口,如今深秋季节,天难免凉。墨染回头只看了一眼,便觉得那人哪还有当日在庆功宴上初见时风华绝代的模样,憔悴的容颜,哪怕是天未亮,也能感觉他语气间那么虚弱。
当下,哪里还忍心再看,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两个月了,他的伤竟是还没好吗?
下了狠心,疾步往前,若是再听下去只怕是走不了了。
上渊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背影,嘴角竟勾起了淡淡的笑容。
出军快一年,上渊日日夜探大战前线,看那人如何决战匈奴,这几日却是连连接到北方传来的败仗,一颗心便再是放心不下了。向陛下主动请缨愿做军师,夜间便到了北方阵营,众人一看国师千里迢迢从邕城赶来,当下涕泗横流,感动的无与伦比。
看到墨染的时候,他比出门那日的确黑了不少,瘦了不少,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独独有神,盯着从天而降的自己,更是高兴之色不言于色,脸颊上却微微泛了红色,却假装不在意,干咳一声:“国师远道而来,辛苦了。”
“无碍。”上渊淡淡扫了一眼就坐到墨染旁边的位置上,并无表现一丝的思念之情。
“众位将军先去休息吧,我已胸中有良策。”
众将军摩拳擦掌,好不兴奋。
“敢问国师何计?”
上渊悠悠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顿觉无聊,纷纷退了出去。
“国师来的匆忙只怕您的住处还未准备好,恐怕得委屈国师一夜了。”墨染不去看他,只面无表情说。
“哦?如此打扰将军了。军中自是一切从简,若是将军不嫌弃,本国师以后就同将军一处住所,可好?”
“嗯。”墨染闷闷点头,不再言语。心中腹诽,真是腹黑,暗自想了多少计谋了,如今在这里装模作样。可是自个这心里竟欢快起来,方才还担心他不再理自己呢。
谁知上渊却是缓缓将他的手握在掌中,细细摩擦着,认真端详:“你瘦了,手上的茧子更多了。”
“咳咳。”墨染不自然的将手从他大掌中扯了出来,独自往帐内走去,却又想到什么:“你说方才有计谋击退匈奴,却是连我也不肯告诉?”
“若是今夜将军能伺候的我舒舒服服的,从此同榻而眠,我便告诉你。”
“哼。”
墨染想也不想,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他。
夜间,上渊无甚睡意,倚在桌前看月,目光若有似无的看向对面的内帐,如此前去,只怕唐突。
“国师,可是睡了?”内里传来墨染的声音,上渊一怔,幽幽转笑。
“没。”
墨染长久的沉默让上渊觉得自己方才是否冷漠了些,张口欲言,却又不知说什么好,站起身来,又怕再次吓到他,哀叹一声。从何时起自己竟这般小心翼翼,患得患失起来。
“国师,国师为何叹气?可是为明日的战事?”墨染急急的问。
上渊本以为那人睡了,如今听到墨染问,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不是,我在想你。”
“想我做什么?”
“不知道,只是控制不住的想你,天天想,夜夜想。”上渊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墨染暗自嘀咕一声,闷闷的:“国师。”
“嗯?”
“国师?”
“我在。”上渊往前走走,靠在内帐的外面,听得里面的人翻来覆去却不说话,手搭在帘子刚准备掀开。
“等击退匈奴之后,我便辞官一同到草原上策马游牧,便试着同你在一起可好?”
帘子就那么哐当一声落了下来,帘子内的人惊的一下从榻上坐了起来,手中自然的握着长剑,却在看到帘子角落那一抹白色衣衫的时候心落了下来,合上剑,手却紧张的冒汗。而帘子外的人却一下子紧张的往前走走,往后走走,笑不拢嘴。
“将军,将军可是认真的?”
“咳咳,睡了。”
“匈奴定能击退,将军放心。到那时,我定十里红妆,万金嫁妆娶你,从此许你一世安平享乐。”
“谁嫁给你了,哼。”
墨染蒙在被子里,偷偷的笑。却从不知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心里头竟是这么开心,只是原来走了这么多弯路,该是让他多伤怀。
自从上渊到达前线之后,连续三场征战,打的匈奴是哭爹喊娘,也不知国师哪里来的那么大能力,短短一月的时间让匈奴伤亡惨重。而将军脸上的笑容是越来越多,就连平日里看国师的神色都有些暧昧,众将军是一堆粗人,自然不会多想。
一日。
将军账内议事,突然将军咳了两声,近在身侧国师,动作很是自然的靠近将军,递了杯水给将军,本是人之常情,可偏偏国师异常亲昵的拍拍将军的后背,将军温柔的目光看向国师,破天荒的风靡万千的笑笑。
顿时,将军账内众人倒吸几口气。摇摇头,什么也没发生。
墨染虽说生的风情万种,可战场上的他如同地狱修罗一般,谁都知道他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就说明那人死的时刻马上就到了。而今,面对国师时时常笑的那么温柔缱绻,两人的眼神真是你侬我侬的交缠着。
某日,天晴。
将军在校练场上指挥士兵,中午阳光正盛,将军只着一件薄衫,汗水渗透了衣衫,一旁的国师目光热切的看着将军,待将军下场,一旁的小兵手里的帕子还未递上去校练场的一干人等目光瞪大。
国师动作温柔,目光嘤嘤的看着将军,正小心翼翼的为将军擦汗,那认真的神情好似在对待一件特别珍贵的物品一般,好似一个不小心就会摔碎似的,士兵们装作没看见,继续训练。
“将军,你方才流汗的样子可不准再让别的男人看见了,不然我可是会吃醋的。”上渊在墨染耳边轻声呢喃着。
一下子墨染的耳廓就通红,一脚下去就踩了上渊,谁知那人什么也不管,当着众将士的面就把墨染给抱了个满怀。
“你快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墨染低头,一张俏脸通红通红的。
上渊一笑,不甚在意,寒若冰霜的眼神扫了过去立马所有人噤声,纷纷低头。眉毛一挑,嘴角一勾,搂着墨染的腰:“大家继续训练,将军累了,我送将军去休息。”
众将士汗。
将军这体魄可是赤手空拳打死过狼的,怎的就这一会就累了要休息。
想想自从国师来了之后,两人便同寝同食,国师又是个短袖,看来将军清白不保。
众人哀叹。
将军……
“上渊,上渊,上渊,我在蓬莱等你。”
夜间上渊听闻寐诀的声音传来,急忙起身去蓬莱。
蓬莱岛
“上渊,当日在司命星君处改了墨染的命格也便罢了,如今你怎又私自篡改,不按照命格走,你知不知道,你如此下去,天帝有一天迟早会知道,墨染乃天帝的亲兄弟,自然无碍,那么你呢?你当真以为天帝忌惮你蓬莱几分便能无视你这些所作所为吗?”
上渊却状似没有听到,只喝着自己的茶:“谢狐王关心。只是这一世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哪怕天帝知晓也无所谓。”
“上渊,我知你苦。可若墨染如今死在战场,按照命格走,待到了天界你也可以同他一起逍遥自在千万年,难道换不回短短在人世的几十载?”寐诀目光殷切的注视着他。
“上一世就想与他长守,而这一世不论怎样我都要同他相守。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在所不惜。”上渊抿了一口茶,目光淡淡的看着蓬莱的天。
寐诀的目光闪闪烁烁,看了一眼杯子便不再言语,最后还是放心不下:“你当真这样固执。”
“当真。”
寐诀无奈的只好施了法,让他好好睡一觉。只要墨染能够成功的升为天君,便能与上渊在一起,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也是最快的。
天上一天,人间一年。
上渊这一睡就睡了一天,待醒来时依然阳光正盛,此刻身在蓬莱,四周不见寐诀,想来便是中了他的道,想也不想便去了凡间。
匈奴和冥国已经苦战一天一夜,此刻众人筋疲力尽,却不想仙人从天而降,一袭白衣翩然就落在了冥国大将军跟前,看着眼前浑身是血的人,深陷的眼眶,惨白的唇,上渊一把就将墨染扯进了怀里。
满怀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离开你,不该离开的。”
墨染苦笑:“国师,哦不,上渊帝君。你对我这么好,对我这么上心,究竟为的是不是我?”
“是。”上渊紧紧抱着墨染,单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发,呵呵的笑着:“一直都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
“呵呵,国师,我还是喜欢唤你国师。你又何苦骗你骗我,我已经都知道了,你寻的是三百年前,青国那位同我有着七分相似的三皇子,奈何桥边的事我都知道了。不过我还是开心,能与你认识,能,能喜欢你,哪怕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
说完挣脱开上渊的怀抱,手举长枪:“冥国的将士们,都给我杀。好男儿自当保家卫国。”
上渊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他独自拼杀的背影,心口痛的不能自已,大掌挥过那些冲过来的匈奴士兵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墨染苦笑一声看看倒在地上的匈奴人,再看看那个即便站在鲜血淋漓的战场上也同样仙子卓越的那人,却原来在一开始两人就已经是分道扬镳的,上天都注定不能在一起的。
“上渊——”
利箭那么快的刺入墨染的胸口,快到连上渊都无法阻挡,目光狠狠的扫向那边射箭的主将,却似眼神那般熟悉,竟是寐诀,他不惜附身在凡人的身上也要让墨染死,上渊苦笑一声将墨染紧紧抱在怀里,痴痴道:“墨染,没事的,没事的。我会让你没事的。”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丹药,只要凡人吃了定能长生不老,他一早就准备好,同他做对凡人,做对神仙眷侣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给他才不觉得突兀。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
墨染摇摇头:“国师,国师。你这样痴情的人怎么会喜欢上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