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豆腐娘

22、chapter22 自私没药医

　　韩彦没继续说话，窦真真的心七上八下，也不敢再开口借钱跑路，只能任由掌握方向盘的人，一路驶向郊区。还未出市区时出现小插曲，韩彦接到于磊的电话。却是于磊下山见到柯华在等人，打电话询问他某麻烦卸货卸在哪儿了。

　　窦真真气也顺了，胆也壮了，接过韩彦的手机，听见柯华的声音，激动的都快哭了。“柯姐。”快来接我啊。

　　听见声音，确认麻烦还在韩彦车上，柯华开口却是。“把手机给韩先生。”

　　“……”这就是代价，这就是报应么。

　　“不必客气。”韩彦瞟了眼窦真真，回绝柯华恭敬的提议。“不麻烦，我会送她回家，柯经理不用担心。”

　　“……”眼睁睁见自家霸气姐被韩彦三言两语搞定，窦真真忽然有种在劫难逃的预感。

　　急中生智？没这么高端的本领。（×）

　　破罐子破摔？嗯……已熟能生巧。（√）

　　避无可避，窦真真反而有心情拿韩彦的手机刷微博，看娱乐新闻，瞟了几眼，见后者没管她，便开始各种自拍，确认照片时发现手机里原有的照片里没自己，怒删自拍照。

　　车一路驶向郊外，正是好时节，公路两旁全是树，树旁有田野有鱼塘有森林，阳光正灿烂，车内很凉爽。兴致来了，看着窗外哼唱几句，拿着手机东拍拍、西拍拍，自觉得意的佳作还品评半天。谁要是在旁边，还以为她是来郊游的。

　　“好颠。”从安静的公路上某个岔口驶入，虽然是水泥地，却比公路窄了不少，两边全是农田，不远处是很常见的郊区村落，还有村民骑摩托载老婆，老婆抱着娃娃从车旁穿过。“我们要去哪儿？”窦真真好奇问。

　　“适合谈话，没有打扰的地方。”当年交往大半年，不能曝光，除了他家，约会就没去过其它地方，久而久之，闷是肯定的，更何况真真喜动不喜静。两年多前，他就特别关注僻静人少不被打扰，又有情调年轻人会喜欢的约会地方，终于找到今天要去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以前数次计划因种种原因流产，直到今日才成行。

　　景仍在，人犹是，改变的却不仅是时间。

　　穿过郊区的村子，一路顺着水泥路往更深处驶去，水泥路的尽头变成平整的泥土地，漫山遍野的树林，远处还有顺着石壁蜿蜒向下溪流。有溪流的地方，隔三差五会出现接水的游客，附近总是有烧烤架，或者野外用的烹饪器具，旁边也有。或许不是周末，游客不多。很久未见人迹，韩彦开车从宽阔平坦的泥土地岔入树林中，钻入更深处。

　　几乎是车刚停稳，迫不及待的窦真真欢呼雀跃的冲下去。

　　“空气好好闻。”窦真真张开双臂转圈，深呼吸，鼻息间都是树林、青草和鲜花混合而成的自然香气。没有污染的大自然空气，在原本会昏昏欲睡的午后，却让人感觉全身心被净化的舒爽。

　　有种喜悦充盈窦真真全身。不激烈，便没有持续刺激的负担。不单薄，虽如沙子从指缝中源源不断漏去，但有清新的空气和美景补充，循环的恰到好处。或许，现在的环境，便是名为“自然”的空调处于“和谐”模式。

　　“空调”的重要组成部分→树。大多有四五层房子高，要3、4成年男性才能合抱的粗，树枝遮天蔽日，没有烈阳，只有足够幸运的阳光，才能穿过树叶交叠的缝隙，在青草香的泥土上印下“到此一游”的专属俏皮光斑。

　　察觉到阳光的恶作剧，快乐的窦真真就像小时候跳房子般玩耍，“嘿、嘿、嘿哟”的踩着一个个光斑前行。偶有距离太远的，或者光斑形状别扭的增加难度，但都难不倒她，双脚同时重重飞跃落在最大最亮的光斑。胜利后右手高举比耶，得意洋洋的扭头笑看韩彦。

　　似乎是气恼她的玩笑，阳光争前恐后把光斑贴窦真真身上。

　　韩彦的视网膜上，便形成这副令他瞬间忘却呼吸的画面。

　　漫山遍野的绿意，满地的缤纷，树荫到处的背景下……

　　有的光斑落在窦真真眼睛，让她灵动的眼睛更加熠熠生辉，微风吹过时，光斑的微颤引发谁透彻又湿润的黑眼瞳里，便有湖面波光粼粼。

　　有的光斑落在她的脸颊旁，没有丝毫瑕疵的白玉肌，仿若最纯粹的玉石，透彻的能隐约看见脉络。在这脉络还是活动的，在源源不断的游走中体现生命力的美感。

　　她的笑容好似一颗小太阳，照耀的光芒肉眼不能见，却比正面击中的光斑更加明亮。

　　几乎是瞬间，远隔她二十多步远的韩彦就感受到她笑容的温度，心脏被这温度烘烤而剧烈跳动。反应过来的韩彦，用手用力按压胸口，移开的视线落在树荫，低垂的眼眸和抽紧的下颚，无不彰显此时的不平静。

　　与此同时，在窦真真眼中，站在树荫中的韩彦，与背景融为一体。

　　人如景，让她不知为何就是欣喜，在他身边就连寻常的呼吸都更加愉快，平日里常见的所有都能给她带来无尽的乐趣。而且……

　　那颗，是最古老的树，它见证着世间变换，只沉淀在心轮中，从不言语。韩彦跟它同样沉淀，但柔软的心脏犹如贝壳，能磨砺出珍珠。韩彦没有它沉默，就像是多年陈酿被缓缓倒出，轻易能淡化所有不快和焦躁。

　　那颗，是最高大威猛的树，不可摇撼，最强壮最可靠。韩彦的肌肤虽然没有它的树皮坚硬，抱住的时候，那温度和韧性却连动摇的心都能抚平。能够弯曲的双臂能够紧抱，比僵硬不变的树枝更可靠。

　　那颗，是最好看的树，每片树叶都绿意充沛，每根树枝都迎风招展，让人流连忘返。但谁能完美比过她？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一包草。韩彦比光合作用最厉害的那棵树还万能，还能到处移动，不单单净化狭小的区域。

　　脚踩树林里最大最亮的一块，满身都是光斑，窦真真仰头，并不觉得刺眼。越明亮，越显眼，她越喜欢。

　　“韩彦。”窦真真兴奋的又蹦又跳，朝融入背景的韩彦招手。“你过来这边。”

　　韩彦抬起头，只是看着她，没有动。

　　视线的前方是紧密的树枝将天空挡的结实，这铜墙铁壁挡住太多阳光，鲜有的光斑被分割的趴伏在地面苟延残喘，而韩彦就在那里。

　　她不喜欢黯淡的地方。窦真真在心里嘀咕着，等了会儿，犹豫会儿，靠近韩彦的渴望着战胜本能。

　　“韩彦、韩彦。”不屈不挠的继续跳格子踩光斑，争取哪怕最微弱的光线，就连零零碎碎的都不放过，直至迎来大片树荫。窦真真张开双臂，在风中像滑翔翼般冲向韩彦。“韩彦，抱。”

　　“你最后说的三个字……”韩彦稀疏平常的口吻说出这八个字，窦真真猛地激灵，全身寒毛直竖，紧急刹车。“我原以为指的是没跟我商量，就自顾自的跑到国外。后来我才发现，或许里面还有别的意思。”无需过度。“我只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回答。”

　　“我们究竟算不算分手？现在我是你的现男友，还是前男友？”

　　窦真真张口结舌，韩彦步步紧逼。

　　“在你我之间，我不想成为先背叛的人。得不到明确的答案，我无法做出改变。”韩彦走过去，低头抚摸窦真真的脸庞，暴露自己的疲累，让她看得一清二楚。“真真，我只要一个答案。”

　　“可以。”窦真真点头，满眼祈求。“在回答前，可以让我先抱住你吗？”

　　“真真。”

　　“我刚刚才发现，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又没看清自己，还自以为是的走了不该走的路。”

　　不愿等的窦真真主动上前抱住，韩彦的身躯紧绷，耳畔是依靠之人剧烈跳动的心脏，带动她的跳动频率。“最近我很混乱，可能会说出不是我真心，却误以为是本意的话；做并非我真正想做却以为是的事。就像做出让柯姐失望的事情，就像2年多前的不告而别。”

　　“我无法靠自己冷静。”她不具备足够的智慧，体内更有恶魔。“只有抱着你，靠这种方式才能冷静。”

　　相顾无言，谁的心脏跳动稳定而有力，震动窦真真紧贴的耳膜，带动血液流动，引起她心脏共鸣。

　　这跳动速度，远比窦真真寻常时慢得多，但脑袋却像轻了三分之一，反差才让她意识到曾经的自己并不清明。

　　“我曾经以为自己付出的代价，对得起所有人，无需任何抱歉，没有‘对不起’。极其少数的几次说‘对不起’，不是真的觉得我错，没有任何指代，毫无意义。我虽说，只是觉得无需废话，这句我想说、我高兴，我乐意。”

　　紧贴他背后的神经质手指，再次扯入更多的衣料拽入手心，勒的韩彦有些透不过气，而恨不得插入他体内的指尖造成的疼痛，并非难以容忍，却烫的他眼角酸涩。

　　“我现在才发现，每次说‘对不起’，不是我想说、高兴、乐意。而是觉得把作为底线的‘对不起’说出口，也是付出我潜意识里认为所能给予的‘最昂贵’代价，便能抵消所有。却从未想过我的‘对不起’，充其量一句话，连颗哄孩子糖都不如。”窦真真很肯定。“其实我每次说‘对不起’，都是在逃避。”

　　“两年多前，我对你说的‘对不起’，就是为了逃避向你给出‘明确的答案’。”

　　韩彦不再克制自己，紧抱怀中人。

　　“我不知道。”窦真真将脸深埋在韩彦怀中。“我不知道你是我前男友，还是现男友。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明确答案。”

　　“真真？”韩彦皱眉。

　　“别动，听我说。”焦急的再次拉近距离，压抑住想把自己嵌入韩彦体内渴望，窦真真认真的解释。“我从来没有选择困难症。”

　　“首先，先问自己哪个更喜欢？一样喜欢，就问谁对我成为传奇更有帮助？同等效果作用时，就问谁需要花费的代价更少？没有任何例外，所有选择在这三个标准面前迎刃而解。可能过程变换，结果不尽如人意，代价超支，但我不后悔我的选择。”

　　窦真真实话实说。“可是三个选项都是平分，我没办法选。直到后来我突然想起来……”她抬头看韩彦。“能决定我们关系的，除了我，还有你。”

　　“这意味着……”韩彦推开窦真真，后退的脚步有些踉跄，窦真真没有硬巴着不放，她同样在等答案。“这两年多，你一直在等我做出选择。”

　　“哈哈、哈哈哈哈……”韩彦仰天狂笑，笑声被山壁树木回荡，回音和真实笑容层层叠叠，许久不消。

　　从未见过严肃的韩彦笑得如此失控，窦真真焦急的前迈，伸手想去触碰却被躲避，甚至韩彦还猛然后退好几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如果我的选择是保持，你的决定是？”

　　“保持。”无需思考，窦真真点头。“可改变不了结果。”

　　“你妈妈非常厌恶我。”韩妈妈想给儿子惊喜，用自己的钥匙开门。却见她只穿短裤和男式衬衫，像无尾熊挂在韩彦身上拥吻。这种刺激，绝对不是以孩子读书为最好出路的偏僻小镇里受人尊重的高中女校长能够忍受的。“她以你为骄傲，觉得我玷污了她最珍贵的儿子，甚至要跟你断绝母子关系，还气的重病住院。你把全家接过来，每天除了工作还要去医院照顾她。每天见你半夜三更才回家，明明很累却装作没事，我很想帮你分担。”

　　“但是……”窦真真翘起的眼角挂满娇蛮和任性。“分担不包括像电视剧里跑去医院热脸贴冷屁股，照顾你妈，或是往她喜欢的改变。我做不到，而且一点想做的念头都没有。你在医院陪你妈遭遇无视和冷落，而我参加好友的生日聚会，真的是一点都没影响，玩的很开心。你从医院出来就要赶着拍戏，把吃早饭的时间花在绕远路送我回家上。”

　　知道韩彦没时间吃早饭，周围也没有早餐卖，她只能偷渡了块冷牛排。冷掉后油脂又重肉又硬还塞牙，但跟韩彦分享的时候，记忆里只有愉悦和满足。

　　“我只有分担的意图，但具体的行动一个都做不到，绝对也不会做。其实就只是说说好听而已，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窦真真小心翼翼的靠近，韩彦没有后挪。得寸进尺的窦真真，不会阻拦自己的想法，整个人抱住。“我是个差劲透顶的恋人，我真的知道我是。”

　　“当初决定跟你交往，我或许不知道你的全部优点，但你的缺点我了如指掌。正如我经常跟你说的，你做错事我肯定会处罚，但我不会以此为借口说分手。因为我非常肯定能承担你的所有缺憾和错误，才会选择与你交往。我妈妈也是，交往前我就知道她绝对不会接纳你，而你也不会改变。”

　　韩彦的声音在耳畔缓缓流淌。“我不屑为爱抛弃父母，为父母背叛自己的真实感情愚蠢。”

　　“家和万事兴的是别家，鱼与熊掌我都要，面临的最好和最差情况，在我妈意外撞破我们关系时前，我都已经在心里上百遍预演，也做好心理准备。我不奢望婆媳和睦相处，也不会觉得未来矛盾能够化解。但等我们结婚生子，事成定局，再怎么折腾也改变不了你是媳妇，我妈是婆婆。时间会耗尽激烈的交锋，最终回归眼不见心不烦的平静。双方逢年过节能有所顾忌的装装表面功夫，不见面就撕破脸吵架，就已是我预计的最好结果。”

　　“你做自己就好。这句我对你说过很多遍的话，是我真正的想法，请相信我。”

　　“我相信。”窦真真仰头。“你跟你前任女友，就是你想结婚她嫌早，想留学归国后再结才谈崩最后分手的，不是吗？”

　　话题突如其来的偏离，让韩彦不解。但从窦真真的神情，他明白这件事对她而言非常重要。“她不是不愿意结婚，但不想在国内结。她想借由留学获得绿卡在国外定居，再也不回国。可以说我胸无大志，没野心，但我生在此长在此，也必将死在此。对未来的规划冲突无法协调，是我们分手的真正原因。”

　　“可你确实很想尽快结婚生子。”

　　“确实如此。”

　　“可我从未想过结婚、生孩子。”

　　“我早就知道。”这对韩彦并不是什么问题。“你比我小得多，人生经历、脾气性格、形象定位也注定不是早婚的类型，遇到我之前，结婚和孩子根本不会出现在你的字典里。在交往前我都考虑过，你不必焦急，感到压力，只要你不嫌我老，多久我都能等。”

　　“等到我想要结婚生孩子的时候？”窦真真自问自答。“是的，到了年龄，人都是会想结婚会要孩子的，无论多迟，总会来到。更何况，身边还有你在等着我。”

　　“可是韩彦，我这辈子绝不结婚，也绝对不会要小孩，绝不。”

　　“唉，果然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韩彦紧搂怀中人，没有丁点错愕和生气。“我再重复一遍，在交往前我就准备已经想清楚，60岁结婚也没关系，大不了试管婴儿，现代人足够长寿，我们的财产也不会让孩子受半点委屈。我的耐心或许不长，但肯定的是，总比我们共同度过的每一天多一天。你不必着急，慢慢来。”

　　“你想摆脱平台期，却缺乏助力，犹如困兽之斗，也吝啬与我交易换取。他不仅是你喜欢的，更是会毫无保留帮助你的强大助力。有他在，你迅速渡过平台期并不是奢望和幻想。所需要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人都会经历的结婚和生子而已。”

　　“而已？！我可不敢忘，我只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甚至都没资格被韩彦注视。跟他上床一次，都要扣除一年的生命，三次后才能不用再付出额外的报酬。答应交往确定关系又是超出命格的好事，又付你一年寿命。”窦真真冷笑。“整整四年寿命，才换取不属于我的美梦得以持续半年。”

　　“你确实很厉害，紧紧抓住我的软肋。我确实非常、非常想得到韩彦，觉得就算不能永久得到，哪怕在成就传奇的前提下多出一天寿命，我也愿意换取与韩彦三分钟的拥抱。可我舍弃不了容貌，放弃不了成就传奇，寿命完全不够用，哪里还有多余的换取本就不是我能负担得起的韩彦。”

　　“我真的很想独占他，越久越好。但独占他就必须结婚，25年，哈哈，25年！结婚后，孩子总要有吧。我这种普通人如果没有你帮助，怎么能有命格为韩彦生孩子，这一项又要付给你多少年？你大慈大悲，20年？还是15年？”

　　“满身缺点，韩彦喜欢我什么？容貌总归是最大的优点。还剩不过50年的寿命，扣除结婚生子，不敢舍弃容貌，我还有几年好活？！”窦真真的声音冰冷而清醒。“绝不。”

　　“韩彦，我这辈子绝不结婚，绝对不会要孩子，哪怕是与你，绝不。”窦真真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迟疑。“这是我两年前不告而别，却不敢跟你挑明的真正原因。你要保持，我会听你的，但改变不了肯定会来到的结果。”

　　或许是被窦真真的斩钉截铁惊愕，让恶魔从未有过的焦急，咆哮道。“你知道多少人愿意用一生换取与韩彦有段过往吗？你所付出的，跟你得到的完全不成正比。”

　　“那不是我。”

　　“必将会来到的结果！呵，你指的是分手。”韩彦加重勒紧的手臂让窦真真生疼。

　　“25年嫌贵！20年？喂喂，别不理我，20年还嫌贵，15年，15年换的韩彦，说不去你知道多少人会疯抢吗？！喂喂，15年，你耳朵聋了吗？本大人认输，认输行不行？！10年，这绝对是白送，这点寿命还不够我贿赂其它人帮你牵线搭桥的？！”

　　“你少废口水。我窦真真，是天下第一号自私鬼。”

　　耳畔的声音很轻，但她听得从未有过的清楚。

　　“你让我选择，两个选择，却清楚明白的告诉我其中一个是错的。所以你一直在等我先背叛你。出国，也是为了让我更容易、少愧疚、更轻松的背叛，是吗？”

　　如果你不是那么的昂贵，如果我有多余的寿命……这些既是借口，也都不是借口。

　　“是。”似乎是觉得单字不够伤，手握已插入韩彦心脏的刀柄，窦真真再用力加深并往下割。“我自己做不到，等你背叛我。”

　　窦真真→每天都在创造自己愚蠢和自私的新纪录。